正前方的高级小车,后车窗摇下一丝缝隙,外边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黑漆漆的,无端加重了沉重感。酒吧经理带着谄笑迈出一步,“是我,安小少,这是我分内之事,你不需……”
“呯。”
蓦地,一声尖锐的响,子弹穿透玻璃,从他脸侧擦过,立马火辣麻烧的疼,男子飞了三魂六魄,身子维持着前倾的姿势忘了动弹。
空气里火药味弥漫,大伙儿都噤若寒蝉。
站驾驶座车门边的季婷也吓了一跳:这枪法真他妈精准!须臾,她回过神,朝车里头看去,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看见男孩美丽的侧脸。
冷峻,优美的轮廓紧绷。男孩整个人被浓浓的煞气罩着,眼中盈满狠辣之色。
能在这种地方混成经理,也不会是个软粑粑。从震惊中醒过来,中年人直起腰,问道:“安小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
中年经理模模滴血的伤口,死死盯着昂贵的小车。
“我们家的事,不要你来管。”安柏宁道:“不要有第二次。”
那人嘴张了张,很有话要说似的,又抿嘴,道:“既然安小少讲明了,我岂不明事理。”
“我爸爸如今是正经商人,不需你们记挂那些龌蹉的事情。下次若有再犯……”
给以前的老板找个正儿八经的女人,怎么在这少爷嘴里就成了龌龊之事。
静了一会,安柏宁开口,却是出人意料。
“对不起。”
话锋转变如此之快,中年大汉挑眉微愣。
“贸然开枪是我不对。”
受伤的经理扶额:这小孩感情以为那一枪是过家家呢?随便给人一枪,再轻飘飘一句对不起,真不知他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不过刚才,我真的很生气。”
这是解释,虽然简短,却难得真诚,经理是个明白人,人家身份摆在那,给了自己台阶下,还要死撑着面子,到时也不过自讨苦吃。
“这哪里话,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一定会事先问过小少你。”中年汉子还以为自己介绍的女人不好,这娇生惯养的小孩不喜欢这个新妈妈。
安柏宁眉头轻蹙,靠着椅背一动不动。心里头冲动的那一页翻过,他有些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当初听安然哥哥说他一手下介绍了一女人给爸爸,问他看后觉得怎样?
觉得怎样呢?
愤怒,憎恨!总之没有喜悦。
安柏宁揉揉太阳穴,有些疲倦。自己究竟在执着什么?
他的世界只有爸爸,不能意味着爸爸心里也只能住他一人。电视里也常常在播放,一个男人总会和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子恋爱的。
每个男人都要这样的,爸爸是男人,也应该找个喜欢的女人……,安柏宁抬起颤抖的手捂住胸口,心痛得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揪住,以至呼吸困难。
“小少,到家了。”
晃神间,家就在眼前,明明那么近,却又好似中间隔了千山万水,这么远的距离,他无法轻易一步跨过去!安柏宁站在大门边,呆呆望着只有一门之隔的男人。
“一天出去两次,宁宁,你不打算和爸爸解释什么吗?”男人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