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街中的丁香,并不想与柯清桧碰面,她怕自己再见着他,又会忍不住陷下去。思索了一会子,她决定把布直接送到他家:这会子柯公子定在字画摊,不如把布送到他家交给柯夫人好了。打定主意,便莲步向着柯清桧的家中走去。柯清桧的家,丁香是认识的。以往她也曾给柯清桧送过东西,只是那时,并没见着柯夫人。
柯清桧家中清贫,屋子自然有些破旧。待丁香来到一户未上色的红泥篱笆墙的屋前,她知道她到了。上下打量着两扇合上的瘿木门,门上还有些结瘤瘿节和一些残旧的划痕在上头。丁香轻轻敲了几下大门,清脆的声音喊道:“有人在家吗,柯夫人在吗?”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回应。又接着敲了几下门,放大了些声音喊道:“夫人,柯夫人,柯夫人在家吗?”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应。
丁香有些泄气,想着既然没人,还是回去好了。可回去那岂不是又要折回字画摊去!有些不甘心,加大了些力气敲门,没想到门竟开了一些。又想:门既然没关,那柯夫人一定在里面。便没有犹豫,推开门,莲步跨进屋内,粉色的绣花百褶长裙裙摆也跟着在地上扫了扫。
正屋前是个小院子,走进院子的丁香,四下张望。只见院中有三只母鸡,用几块木板围成鸡圈养在其中。都是有年份的老母鸡了,柯母指着它们多下些蛋好拿去卖,不舍吃掉。院子另一边晒了些衣裳,都是缝缝补补过了的。丁香见院里无人,便把目光转向正屋。屋子年久失修,房顶上的瓦片残破了几片,这要是下起大雨,屋内定也会下小雨的!
正屋的门是开着的。丁香径直走向正屋门前,喊道:“柯夫人,柯夫人在吗?”依旧无人答应。心里不禁想:难道无人在里头,可这门是开着的!丁香知道没得到主人的同意,就自作主张走进屋子很没分寸,但又想自己只是来送布的,并无他心;况且这门也开着,柯夫人定在里头,只是奇怪的是,为何无人答应?迈步走进正屋厅中。
屋内很干净,看得出柯夫人也是个会操持家务的人。环顾四周,只见厅中有一些杉木家具,样式有些陈旧。大厅左侧有三个屋子。探头望去,被眼中的一幕吓了一大跳,竟看到柯夫人倒在最里面那间屋子的门口。顾不上多想,赶忙把手中的布放在桌上,快步走向里屋,在柯夫人身旁蹲下,抬起食指探了探柯夫人的呼吸:还好。当下一颗悬着的心安了一半。深吸了一口气,一手轻轻的拍了下自己的心口,平复下刚刚狂跳不已的心脏。
“柯夫人,柯夫人”丁香一面轻轻推着柯母,一面喊道。见柯母依旧没有反应,只好先把她抱回床榻上。丁香虽是丫环,平日里也干些粗重活儿,可这抱起一个大活人很是吃力,她费了很大气力才把柯母弄上床榻,又替柯母盖好被子。便赶忙去喊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