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并没有反驳,自言道:“真是个好姑娘。不知谁家那么有福气,生了个这么温纯的闺女!”
“掌柜的,她是广寒府中的丫环呐。叫,哦,想起来了,叫丁香,和您可是本家呢。”卫漆抬着手,笑嘻嘻地回道。
丁桂不留情的道:“你这不正经的,连人家姑娘叫啥名儿都打听仔细了!”
卫漆板直身子,不依道:“这您可就有所不知了吧,这丁香,就是在芙蓉庄卖布的那个。那日我听说芙蓉庄来了个标志的姑娘,心下好奇,于是特地去瞅了瞅。不过可没敢进去。”
这件事丁桂也听说过,道:“就是早些日子被广寒家派来做买卖的那个?”
卫漆道:“可不就是她。要不我哪能知道人家丫环叫啥名儿呐。这大家伙儿可都在说,广寒家可是什么花样儿都搞得出,竟派个丫环来招揽生意。您说这男子在外头做买卖,那理所应当;可派个姑娘出来抛头露面,可真是稀罕事儿。可您还别说,自从她来之后,那芙蓉庄的生意更加红火的很。就您单看今儿她这模样,在穿上那些个华丽丽的衣裳,哪个能不动心呐。要不,您也找个姑娘来壮壮门面,兴许这生意也能好起来!”卫漆提议道。
丁桂回道:“去去去,你这是什么鬼主意。我这能跟那广寒家一样吗!”
卫漆不客气的道:“您啊,这可不是不稀罕同广寒家一样。就是您想,也是找不到那模样的姑娘的!”
丁桂道:“你说这广寒崇槐可真是有福气。先不说他家底殷实,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单就他那五个女儿,个个光彩照人,连府上丫环,也是如此标志!这人啊,真是没法比。”
卫漆用手撑着柜台,回道:“这您可别羡慕。这广寒家,虽然万贯家财,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没个后继香火的,就是有那些个家财,也终究是别人的,你说他还能带进棺材不成。就闺女在好,还不得嫁人,那可都是帮别人养的。”
丁桂看着卫漆,想着:这小子,这话说得倒是在理。点头道:“这倒也是。单就这点,我可比他有福分多了!”
“就是嘛,您看现在您孩儿连媳妇都娶上了,将来定是儿孙满堂。他广寒家能比得了吗!”卫漆说着。
丁桂赞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的嘴,也能说出些理儿来。”
“这大家伙儿可都这么说,我能不知道么。都等着看广寒家的笑话呢!”卫漆不怀好意的说道。
这些事丁桂心里自然清楚。——若是所有美事全让一个人占了,是会引来他人记恨的,比如广寒崇槐。大家伙儿不成记着他曾经如何靠赤手空拳幸苦打下如今这一席之地;只记着他有万贯家产,荣华尽享;只记着他有如花美妾,坐拥齐人之福;更记着他膝下无子,即便拥有在多,也终究是个笑话。——丁桂虽为人厚道,但攀比之心依然有。道:“这话是不错。不过,要是有这么个闺女,也是长脸的。”
“掌柜的,你想人家给你当女儿,那我还想人家给我当娘子呢!”卫漆玩笑儿说道。
丁桂听了这话,不客气的回道:“得了吧。人家会看上你!”
卫漆不赞同道:“掌柜的,你就这么瞧不上我!我就算在怎么着也是正经人家出生,将来也是有名有主,不至于是个孤魂野鬼。可那丁香,听说可是个孤女,别人不得挑剔。”
丁桂听自家伙计这般说,寻思着:原看她懂礼,样儿又标志。可是,她是孤女,那是要另当别论了!苦口婆心的对卫漆道:“你啊,就是太不正经。如今年纪也大了,是该好好寻思一门亲事了。如若看上哪家姑娘,我也好给你说去!”
卫漆用手挠挠头:掌柜的平日里虽然总说他,不过倒是挺关心他。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先谢过掌柜的了。”
这丁记药铺的掌柜伙计俩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