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境县官道左侧的码头上,微风徐徐,暖阳煦煦。一缕朝阳涂抹在金洲河畔上,微波荡漾,霞光万丈。
刘县令---不,刘府台换上崭新的官服,神采奕奕地伫立在和家人下属告别的栈道上。
待夫人别过之后,他把视线重又投向雪妍公主的身上。不知怎么的,夫人竟然侧过身去。
这时,官船上的郝总兵派了卫士前来催促刘府台上船。刘府台觉得是和雪妍公主道别的时候了。他微微地绽出笑容,朝前紧走两步,注视着雪妍公主的眼眸说:“公主啊,本官这两天交接事务缠身,一直抽不出空来向公主道别。此去道州任重道远,一别不知何日才来相见,还望公主自己珍惜保重。”
看着他暖暖的目光,雪妍公主缓缓地答道:“大人此去道州,走的是水路,一路上难免波涛汹涌,小女定为大人祈福,此去一路风顺平安。”
“还有一件事,本官一直耿耿于怀,难以启口。”刘府台忽然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大人,但说无妨。”
“就是……”刘府台忽然结巴起来:“就是……那天晚上,本官喝多了,若有冒犯公主的地方,还请公主海涵。本官也是深深地陷入自责之中……临行之前,特向公主表示歉意。”
“事情已经过去了,大人不必内疚。小女也不会计较的,大人尽可放心前去赴任去吧。”
“公主啊,”忽然刘知府向前一步拉过公主的手,眼眸里满是恳切的光:“我还想向你说最后一句话。”
雪妍公主的手被刘知府暖暖的手攥着,一时不好意思缩回手。何况刘知府的眼光是那样的亲切。“从此之后,本官就将公主视同兄妹,今后一切但凭妹妹意愿马首是瞻。或在家,或出嫁,一切唯妹妹心意,哥哥绝不过问。只不知,只不知妹妹可认我这个哥哥么?”
一番话下来,言恳意切,雪妍公主不免心中一动。她抽出手来,替刘知府白色的风衣扣紧了些,她的眼圈儿一红:“官人一路上可要自己珍重……小女本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小女……就是这样的秉性……”
“公主不要这样说了……只怪哥哥没有这个缘分。”刘知府一下大恸,他的眼里溢出泪光,抬起头,眼眸朝着远远的地方缓缓地说:“来世吧……”吭、吭。不远处传来夫人的咳嗽声。雪妍公主立即退后一步,有点悸怕地避过夫人投过来的眼光。
谁知夫人紧走几步过来,一改先前因忌妒而令人生畏的脸色,亲切地拉过雪妍公主的说:“公主,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们还是回吧。官人他还要赶路呢。”
刘知府回过身来朝岸边送别的下属和家人一揖:“你们都回去吧,下官在此告别。”随即又喝一声:“王贵!”
“在。”
“你留下来,替本官好好保护雪妍公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