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主任,您找我?”
“先坐下来吧!”覃主任指指面前的椅子,点点头,眯缝着眼睛说。
雨馨顺势坐下,等覃主任开口。
覃主任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雨馨啊,今天把你叫上来,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啊”。
“哦,您说吧”。雨馨应道。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洗被子的阿姨提出,她要回家带孙子,这个岗位暂时就空了,你知道的,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旅游业务全部取消,你也相对比较轻闲了,你看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到楼顶上去洗被子啊?”覃主任一字一顿慢悠悠地说。
雨馨一下子蒙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骨,弱风无力扶不起!压根儿自己就不是块洗被子的材料,虽然,她也可以试着去干,但是,奋斗这么久,自己怎么就越奋斗越回头了呢?雨馨不能接受地将头摇得象拨浪鼓。
覃主任大约知道雨馨的反应会是这样。他没有立即做声。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成凝固的状态。
突然,雨馨的胸口腾地升出一股豪气,出去,走出去,走向社会,自己本来就是从社会中来,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即使回到社会中去,依然做自己的业务经理,也要比在宾馆顶楼洗被子强一百倍。
打定主意的雨馨月兑口而出:“覃主任,我觉得,如果您让我去洗被子,那我情愿与公司签订协议,离开公司,自谋出路,再说,公司不是有人在外自谋出路的么?至于社会养老统筹等种种应该我个人上交的部分,别人怎么交的,我也情愿自己承担!”
铿锵有力的言辞,让覃主任着着实实地愣了一下,他没有接过话头。但是,覃主任毕竟久经世道。只见他旋即从办公桌上拾起打火机,“啪”的一下,跳跃的火苗灵动了办公室里的不和谐因素。覃主任点燃了一根黄鹤楼的香烟。
从覃主任的嘴里徐徐地吐出的一圈圈烟雾,将他的上半身慢慢的罩住,那一刻,雨馨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他吐出烟圈时露出的满嘴黄牙,或许还有龋齿。
“雨馨啊,其实公司洗被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基本上只用工作半天,下午就没事做了,工作上不拖累,洗完被子就可以离开,好多人求都求不到这份工作呢,以前公司都是作为照顾岗位,给那些家里有老人和孩子的职工的,后来一部分职工退了休,人员慢慢少了些,才聘用的临时工的啊”。
见雨馨不说话,覃主任接着又往下说,“这样吧,你先回家考虑两天,跟家里人好好地商量商量,这个周末给我答复,行吗”?
雨馨就是个犟脾气,她横掉一条心,无论如何不能去洗被子,不当浣衣娘。想当初,自己在私人企业干得风声水起,要不是老公非要她回归单位上班,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某洗化品牌城市经理的职位,也不会沦落到要去洗被子讨工资讨生存的境地。
雨馨觉得既然没有什么可说的,干脆跟覃主任告辞算了,她心态轻盈地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重新走出去,走出去重谋一份职业,以自己以前的在外闯荡打拼的阅历,有什么难得了她的呢?
回到旅游部办公室,雨馨在自己的QQ空间说说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不能设计出自己的人生,但也决不能失去方向,坚决不当浣衣娘,向阳,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