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家人来了一天,见着陈康没有生命危险,该出的气也出了,留下来还要雨馨和云夫妻俩招待,过了一两天,就陆续地都回了家。
在这段特殊的时期,雨馨依旧在卖场上倒班。通常,都是云做好了餐,一式两份送到医院,一份陈康,一份元玉。陈康刚开始身体不能有大的运动,云就一口一口地将食物喂到陈康的嘴里,老人家恢复得很快。在医院住了约二十来天,就出了院。
让元玉一直耿耿于怀的是,最后,交警划分责任,将陈康的责任划到了四成,司机只占六成。对于后遗症这块,也根本没有提及。雨馨和云也不服,去质疑过交警部门,主管这案子的肖警官公事公办地说:
“你有疑问,可以,请律师,上诉,打官司,都行。”按雨馨以往的脾气,是非要弄个水落石头出,抗争到底的。
记得那年暑假,她十八岁,上街买肉,她只是上前问了一下,那肉老板见她人小力微,非要强买强卖,扯住她的车子,摔在地上,拉断她蓝色的挎包,不买就不让她走,结果,她丢掉自行车,挎着断了背带的包,昂着头,无所畏惧地跨进了镇上派出所的大门,从容报案。最终,肉贩子赔包赔钱,赔不是,这事才算了结。
雨馨从小好强,遇不平之事,必要较理一番。然而,经历过无数人事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棱角渐已模糊。
元玉也说,她和陈康活了一辈子,从来不曾和谁有过官司,在幺女儿幺女婿这边,该享的福,已经享到堂了,这官司,劳命伤财,从老家出来也有个一年半载了,该散的心,也散了,算了,咱位回老家去,好好静养!
正好,大姐夫和大姐打来电话,劝老人家还是回老家住着,随意舒坦,不存在什么车水马龙,交通拥挤,空气还新鲜,蔬菜也绿色环保。
雨馨和云想想他们的话有道理,只要老人家高兴,爱住哪儿住哪儿。
“在老家不舒服了,就过来!”两个老人走的时候,小两口这样交待。老人说:“好”!
就这样,陈康和元玉在H市住养的时间并不长,就又回到了老家。房子就一直空着,雨馨没事的时候就去看看,开个窗,透个气。
“不知道付丽芳现在怎么样了?”雨馨的思绪由父母这段短暂的搬迁,想到了差点要了爸爸性命的车祸,以及车祸发生后,智斗小偷,斗公汽司机……拉到了现实。
小说很早就提到,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就是雨馨的高中同学,付丽芳。
雨馨刚和她在H市相遇时,她还在交通部门做财务,拿着不腥不臭的工资。她老公在公安部门,后来听说升了官,当上了H市最最有钱,以磷矿为产业支柱的乡镇派出所所长。
付丽芳一直以来花钱都是大手大脚。在她看来,银行的钱是用来花的,她是不可能把钱存入银行,让钱在那里睡觉的。
听说,那年,年底扎帐,她发现把公家的钱都花了,补上之后,才发现,一年下来,填的那个金洞,还真不小。后来,发觉自己不适合做财务。便职了公职,进了泰康保险公司。她渠道多,业务广。在保险公司,只要有业务,来钱很快,她说。
雨馨当时为了感激她的介绍工作之恩,在她手上给小晴买了个商业保险;婆婆当时还没有工资,被付丽芳带去的老师一阵巧舌如簧,也给自己买了一份;雨馨想着爸爸陈康年龄大了,万一他老人家先妈妈元玉而去,妈妈到时候虽然有遗属费,也只是杯水车薪,于是,也动员妈妈买了一份。
三份保险,一方面买个保障,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报答付丽芳,给她介绍工作的恩情。
这次交警的责任划分,妈妈元玉本来提到,想让付丽芳在派出所工作的所长老公帮忙出面,问个究竟,但是,陈康不同意。
“公是公,私是私,不要让人家为难!”陈康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