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轻地吹,风筝飞起又落下,云和小晴在这飞起落下中忙碌,许是太久不飞了,人和风筝都不太听从使唤,小晴叽叽喳喳甜噪不已,和云一边研究,探讨,为什么这飞筝会飞不得太高。
雨馨从挎包的里层取出纸和笔,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用文字摄入。
飞筝飞起又落下,“呀”,小晴被这落下的风筝,惊起一声声的哎呀。
是不是风向错了?又栽了跟斗!
小晴不死心,牵着线将飞筝硬拽过头顶,小小的身子从雨馨身旁跑来跑去。
江的对岸的山包上,那些小矮树,开满了洁白的花儿,如梨花点点,告知着春的消息。
农人褪去衣衫,将身子曲成一张弓,定格在这早春的山头。
油菜花的金黄稀稀落落,不太明艳地点缀着田间地头,农人燃烧柴草,冒出袅袅青烟。
雨馨望着这一幕,恍惚间觉得,于此生之外,曾来这里赏过景。
不知,这青山之外的青山,还有多少重。
燕儿翩飞在高空中,那变换着的人字形队伍,象一副动漫画,补叙在苍茫的半空之中,多么美的写意啊!一个家族整体的迁徙,让人看到了团结,看到了无畏,看到了搏击长空的勇气!
一只燕儿,它的人生是可以翱翔在天宇的,可是可知它的生命,经受过严冬的考验,经过了重重的大山的隔阻,经历了无数的雷鸣与闪电,人们看到其中的一只,或者是一群,只是这族类的幸运儿。
雨馨的心情再一次开始繁华的悸动。
穿着花棉袄、扎着羊角辫的小小女孩儿,独自一个人行走在江边的人行道上,她一定有着她自己的乐趣。雨馨看着她,就一如看见,二十多年前,那个穿棉袄的她自己,赤着小脚,露出洁白的脚丫,一小步一小步,趔趄着走在乡间窄窄的田埂之上。
公路上各种的车,呼啸着来,呼啸着去。
敛了心神,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纸上划过,不经意的抒情,不经意的随意捕捉,只是想在这个双休日的午后,远离喧嚣,就这么的随意抒写文字。每一次的音符变换,都是因为每一个亮点的出现。
那个行走在人行道上的小女孩,已经回到了她爸爸的身边,手里牵动着风筝,那朵小小的花篮风筝,张成一株小伞飘浮得老高老高。
远远的,看到那个属于女儿和云的风筝,飞在空中,桔黄夹鹅黄加翠绿,在空中飞舞,,还是飞得不是太好太成功,飞不太高,总象是要跌落。就跟失败的人生一样,无论如何努力,总是难以企及一定的高度。
大桥上,小汽车一辆一辆的过,雨馨闭上眼,使劲呼吸,想从空气中,闻出一丝儿的甜,一丝儿的鲜。象乡下森林环绕中的溪边,呼吸都是轻松的。
视野所极之最远处,象是蒙了一层轻烟,朦胧,似雾非雾。总有一些薄薄的翳,挡住了人的视线。
雨馨在汽车的呼啸声中,闻到了汽油的味道。
记得大年初六的清晨,与云和小晴三人,从老家出发,走在熟悉的林荫小道上,空气清新,鸟儿歌唱正欢,啾啾啁啁,热闹非凡。一轮圆日硕大无朋地出现在东方,让人生出无限的暇思。宇宙万千,都在作相对运动,人类相对于天体,相对于宇宙,何其渺小。
放风筝的人聚得越来越多了。
“妈妈,快来帮忙!”小晴兴奋的叫喊声。
雨馨将目光转向转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和小晴换了一只风筝。云在前面牵着那淡紫色的飞行体,飞跑,转身,再飞跑,再转身,小晴乐颠颠地跟在后面拍着小手,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