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蓝灵的歌声中回神过来后,游戏继续。
接下来几局,成了蔚云松的噩梦。调羹的长柄频频指向他,无论他选的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定能被古灵精怪的沁月整得焦头烂额:自曝从小到大最丢人的事,故作妩媚妖娆的女子状,冲着大伙喊“我是猪”……蔚云松心知这是蓝灵暗中的“回报”,可偏生找不出任何证据,只能憋屈地继续被整。
其实,就连感知敏锐如孙剑鸿等武艺高强之人,亦是难能察觉原因,更何况是蔚云松这么个没多少武力值的人呢?蓝灵得益于紫莲玉,对周围的感应能力强了很多,甚至能体察轻微的空气流动。在数日的适应和模索下,她学会了感知和应用空气的流动来判断和完成一些事,比如,确定对手的攻势,知晓人员的来往,察觉暗器的来向并躲避,甚至……改变桌上调羹长柄的指向。
当然,蓝灵出手素来谨慎,她的手脚也动得极为细微,因此,在座的诸位习武之人几乎都未曾察觉,虽则心知可能是蓝灵动的手,却无法确定。唯有东方瑄用意味深长又隐有笑意的目光凝视着她。蓝灵感觉到有人注视她,侧头顺着目光所在看去,正对上他的目光。心知被发现了,她挑挑眉,冲他调皮地眨眨眼,不顾他的愣神,回过头,故计重施,又是蔚云松。
蔚云松一副苦瓜脸,求饶道:“世玉,我错了,我有罪,我不该胡乱起哄算计你,你就饶了我吧。”
“哦?”蓝灵挑眉。她这一应声,蔚云松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双眼放光。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活像是正在向主人撒娇卖萌的小哈巴狗,引得众人一阵窃笑。
只可惜,尽管蔚云松如此自毁形象,蓝灵在蔚云松无比虔诚、充满哀求的目光洗礼下,仍是神色淡淡。只听她不辨喜怒地道:“说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世玉……”一阵甚是凄厉的哀嚎。
“最后一局。”依然是听不出任何起伏的声音。
蔚云松眼睛一亮,握拳,一脸壮士断腕的壮烈神情:“大冒险。”
“我记得,你的酒量不错。”蓝灵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地道。
蔚云松浑身一僵:“世玉啊,我们打个商量好不?你也知道,我若是喝醉了回去,会被你嫂子收拾的。”
“放心,就一碗。”言外之意,一碗酒过后,无论挺没挺过去,都到此为止。只是,蓝灵出手,有让他不倒下的可能吗?
“真的?”蔚云松却丝毫没想到这些,只是不忘确认一番。
“你说呢?”双眸微眯,透着危险的气息,声音里似隐有被质疑的不悦。
蔚云松见状,哪还敢多言,连忙应下:“嘿嘿,好,一言为定!”
“既然是酒楼,自然不缺酒。取十种最下等的酒来。”
不一会儿,十小坛酒摆上桌来。蓝灵和沁月在十坛酒里各取一小盅注入一个空的小坛里,而后,蓝灵扣了坛口在空中快速挥摇。稍顷停手,蓝灵取过一个酒碗倒出一碗酒来,面色平淡地递与蔚云松。在蔚云松不解的目光下道:“喝下吧。我说过,就一碗,今天到此为止。”
“好。”蔚云松应声,极爽快地仰头,一饮而尽。
“剑鸿,你们几时出发?”蓝灵不再看蔚云松,转向对面问道。
“明日一早便打算启程。”孙剑鸿回道。
“明日就走?看来云松注定是送不了你们了。”
蔚紫蔓不解相询:“这是为何?”话音刚落,只听到——
“砰!”众人循声望去,就见蔚云松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一瞬安静后,一阵幸灾乐祸的恐怖奸笑声响起。可蔚云松却似完全没听到一般,一动不动。
见他醉成这样,显然地,明日清晨定是起不了身,自然是无法送行了。大家都知道,家里还有一个人等着收拾他呢。而且,祸不单行的是,二老若是得知儿子身为娘家人,竟没去给自家闺女送行,定也饶不了他。想像着蔚云松酒醒后即将面临的凄惨情形,众人齐齐暗自抹汗:蓝灵这招,借刀杀人还不见血,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