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轶事 娇娇 富贵二人踏上寻子之路

作者 : 老头六十

天刚麻麻亮,娇娇就推醒赵有福,着急上火的说:“天明了,快起床,让富贵把轿车拾掇好,再叫厨子早做饭。”有福正在困头上,不高兴的说:“急啥!黑灯瞎火的,富贵看不见”,说完翻个身照常睡。他就这个毛病,爱睡懒觉,只要娇娇不和他打闹他是一定要睡到吃早饭的。娇娇不想惹他,因为要出远门,图个吉利。她先起了床,开始梳洗打扮。屋里黑,她点上蜡,把准备好的衣裳穿戴好,就走到梳妆奁前,梳个凌云髻,插上簪、别上钗,又画了一双长黛,犹如月牙一般;粉饰脸,脂点腮,朱抹唇。镜里的她:两睛水汪汪,颊红、齿白、唇朱色,就如一朵桃花,俊俏娇美。娇娇在地上走走,低头看看那一扎长的绣花鞋,又扭头瞧瞧那镜中的身段,一撇嘴、满意的笑笑。伸手拉开镜匣,取出一对玉镯套到腕上。然后扭搭、扭搭下了台阶。

天大亮了,厨子起了床正准备做饭,看到娇娇,笑脸相迎讨好地说:“太太早安。”娇娇笑笑;吩咐他:“张师傅,早点做好饭,我和富贵要出门。”“我马上就做”,厨子回答。她走出二门,看见富贵在拾掇轿车,就大声问:“准备好了吗?”“快了”,富贵答,“我再紧紧后秋换根套绳就好了。”“帐子也要整,轿帘重新挂,斜斜扭扭的像啥样”,娇娇围着轿车转一圈,发现不整齐又说。“知道了,干完这两样活就整。”“干活麻利点,”娇娇又说。“够麻利了,嫌慢再给个帮手”,富贵有点不高兴了。“我不是嫌你慢,活多我怕你早饭前干不完”,娇娇解释。“你放心吧,能干完,我再打个结、套绳就完了,整帏子和轿帘一袋烟工夫就能干完。”

“好啦”,刚过了一会儿,富贵打完结告诉娇娇。他从轿车底下爬出来、全身沾满土。走到车前,两手抓起夹板一顿,两根套绳长短正合适,他很高兴。拍拍身上的土又准备整帏子。娇娇从车后转过来一看他这个脏样,问:“你打谱穿啥衣裳去?”“就穿这一身”,富贵说。“哎呦,我那妈呀,你不嫌脏俺还嫌辱没的慌,前天晚上我怎么嘱咐你的?叫你刮刮胡、洗净脸、换身干净衣裳,你老大不小的拉、怎么这样懈怠、不爱好。”富贵又拍拍身上的土,扯扯上身说:“这样挺好的,还咋样打扮?”“别不要脸不要腚的,一定要换。”“换啥衣裳?我一个光棍汉没替换的衣裳。”“真没有?”“诳你是小狗”,富贵实话实说。“好了,干活吧,衣裳我给你准备,等干完活一定要刮刮胡,别胡子拉茬的像个刺猬。”“我一定刮”,富贵整着帏子说。“马脖子上挂不挂铃铛?”富贵又问。“挂!一定要挂,马头上也要戴上花,这是出远门,和走亲戚一样,一定要打扮的体面些。俗话说的好‘钱是英雄胆,衣裳是瘆人毛。”“什么意思?”富贵不懂、于是问。“人有了钱胆子就大、就敢干大事,财大气粗吗、说话仗义;衣着华贵就让人敬畏”,娇娇颇有见识的解释。“是这样吗?”富贵半信半疑。“你快点干完活再拾掇好自己,咱们吃了早饭就走”,她又嘱咐他。“好了,你给我拿衣裳去吧,我很快就会干完。”娇娇听后扭搭着回到上房。

这时赵有福还没起床,娇娇大声说:“快起来!吃了早饭打发我们走。”赵有福坐起来,打了个舒伸,准备起床;他见娇娇拿着衣裳往外走,忙问:“拿这个干啥?我又不换。”娇娇停下步说:“富贵那小子衣裳太赃,我让他换你这身。”“不行!这么好的锦缎服装不能让他穿,换身布的。”“别太抠门了,穿十天八天的又坏不了,再说让他穿的寒碜了咱府上也不光彩,走街串巷的,万一遇上俺那娘家人也给你脸上增光”,说完扭头下了台阶,给富贵送衣裳去了。

吃完早饭,周富贵刮了胡、洗净脸,换上娇娇送去的服装:蓝色锦缎长衫、黑纱马褂、红疙瘩帽、双梁鼻子鞋。嘿!人是衣裳马是鞍,这小子一换装像换了个人,漂亮精神多了。他在地上来回走走,高兴的两指一捏、连着打了几个响梆。然后弯腰拿起三截鞭子,牵上枣红马来到轿车旁。他扒开马口勒上嚼链,又把夹板甩到轿杆上,用力一顿嚼链,马训服地退到轿辕里。“都准备好啦?”赵有福叼着烟杆慢悠悠走过来问。“准备好了”,富贵套着马回答。“多带些草料预防路上急用”,他又嘱咐。“准备了一袋豆面、三袋谷草。”“不多,路太远不够用再带上点”,有福不放心地说。“装不上了,还有水桶、槽子、杌子、太太的盛衣箱,不够时在店里再买点吧。”“那就多带点银子”,说完转身回上房去了。

富贵套完马把料袋、草包、喂马槽子、槽架拴到车尾巴上,又提起水桶挂到轿车下面。他还不放心、又围着轿车转一圈。看看一切准备好,扬起三截鞭在地上连打几个响鞭儿,等着太太上轿车。

不多时厨子提着大木箱走过来,后面跟着太太、赵有福。箱子重、厨子走一会儿换下手,累的呲牙列嘴的。富贵急忙迎上去,两人提着走过来。“这么重,又不是搬家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富贵楞头楞脑地说。“带的不多,该带的我还留下了些呢”,娇娇反驳说。“你小子吃了豹子胆,敢数落太太”,厨子讨好地说。“你怎么爱讨好娘们?”富贵回敬他一句。“别贫嘴了,小心别把长衫划破了”,赵有福看着衣衫心痛地说。“你小子从哪里偷来这身花哨衣裳,打扮起来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厨子挖苦他。“咱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东家的光。”他们说着来到轿车跟前。“别油嘴滑舌的,快上轿车提上木箱去”,娇娇说。富贵两脚一跳跃上里辕。厨子、赵有福、富贵仨人把木箱连托带拽的弄到轿车上。富贵掀起轿帘一用力把木箱推进轿内。轿内狭窄,木箱勉强容下。富贵把木箱放好后钻出来跳下轿车。

厨子马上把杌子放好,准备让太太踩着上轿车。赵有福看看娇娇说:“上去吧,路上小心,把银子藏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大手大脚的破费。在家不怕贫,路贫愁煞人,记住我这句话”,说完扶着她上了轿车。娇娇掀开轿帘弯下腰,从木箱上爬进去。厨子举着杌子问:“还带不带这个?”“盛不开了,不带了”,娇娇答,说着坐到轿椅上。富贵左手拿鞭、右手摁一下轿杆,双脚一踮地,噌一下跃上里辕,坐好后、扬起鞭子同时大喊一声“打!”枣红马迈开步、扭动起,轿车出了大梢门。赵有福挥着手说:“祝你们一路顺风。”

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干活的人们回家要吃饭。街上人很多,来来往往,富贵来了神,他想露两手,谝谝能,于是扬起鞭在空中连打三个响鞭儿。枣红马听到鞭声立刻昂起头、摇摆起身、迈开大步,马脖里的铜铃铛有节奏的响起来。富贵坐在辕里用鞭头指挥着马,穿人群、躲小车,吆吆喝喝的出了庄。

庄头上有条南北大道,富贵拨下马头,轿车拐了弯,顺着大道向南走。路两旁杨柳成行,杨树长出女敕叶,柳树枝条茸茸,小南风一吹,叶动枝摆,发出沙沙响;田野绿油油,小麦连成片,风吹的麦穗挤挤抗抗,起伏不停,如碧波涟漪、惹人逗眼,这里的田野真美呀。

“驾!”富贵吆喝一声枣红马,把鞭子往怀里一抱,任凭它自由行走。他一条腿跐到轿杆上,另一条腿垂下,随着轿车的震荡,垂下的腿一摆一摆的。太阳还不高、天气不热,风和日丽,空气新鲜。他望着原野吸着清凉空气,心里很舒坦,不由自主的哼起小曲。他不会唱歌更不会唱戏,只是乱哼哼。“什么人呀推小车压了一道沟?什么人的大闺女想女婿?闺女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了仇,快快给闺女找婆家呀找婆家,她想给丈夫生女圭女圭呀生女圭女圭。”娇娇听了只想笑,心想:这小子不学好、真溜湫,怎么唱这种歌;这种歌是一些街痞孩子编的顺口溜,……她正想着,突然咯噔一声响,轿车随之一颤。“咋啦?”她急忙问。“车轱轮压到石头上了”,富贵回头看了看车辙答。“注意看着前面,别只瞎哼哼”,娇娇既责备又嘱咐他。“知道了,请放心”,富贵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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