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玥已经死过一回,本以为可以放下,熟料对死亡还是带着莫名的心悸。
原本浅淡的目光中却隐隐散发着复杂,似乎对眼前的事有些抵触。纵使她眉心微蹙,面色并未如之前那般坦然,可是却难以发现恐惧。
似乎读懂了她眼中的一丝什么,天玄面色温和轻轻侧过身子,将那一抹血腥掩盖在他宽阔的身后。他高大伟岸的身影,就像一堵城墙,将之前的阴冷与恐怖隔绝开来,似乎在这一刻,只有唯美的月光,映照着那宛若仙一般的身躯,眼眸中隐藏的邪魅在红烛下变得柔软如风。
虽然是期待看江水玥的反击,但是天玄万没想到那黑衣男人的最终结果是这样他的心忽然不自然的一跳,试想那一夜,倘若他就被她这样偷袭了的话
“想不到茶里的软骨散对离王你不起作用,现在她在我手中,如果不这样,我就杀了她!”黑衣人咆哮着,手中刀锋快速压在水玥的脖子上。
就在这时候,那个被水玥打到的黑衣男子忍着疼痛急速站起身来,把面前的江水玥狠狠退了出去拔腿就跑,以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避过天玄手中掩不住锋芒的寒剑。
江水玥?
不明就里的黑衣人继续向前,而天玄目光一转,凛冽如同那冷月,毫无温度。
“离王殿下?”水玥静静凝视着那突然安静下来的天玄,在原本地狱修罗的身上,她又看到了之前的那一抹孤单
“三角你个方巾叉!”水玥见后边略有松动,破口大骂一声,脑袋往后一扬狠狠撞在黑衣人的下巴处。
等水玥再次注意时,活生生的几个杀手已经全部变为了再也无法开口说话的尸体,他们有的绝望的睁大眼睛,有的肢体不全,仿若一张张充满了讽刺的图画,静谧在这安静的夜空。
时间静止,就仿佛这茶园中只有他二人,还是像之前一样品茶闲聊。
冰凉的气息对着黑衣人直面扑来,让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而那白希妖娆的纤长五指带着绝对致命的力量一把倒扣住黑衣人的手腕,急速下滑夺过长剑,然后手心旋转一周潇洒一施展力量,天玄便是蜻蜓点水般拍在黑衣人的手臂上。
现在与天玄硬碰硬是绝不可能的事,那就是有借助外界的其他力量来制衡他,也许江水玥,就是这样一个力量?
水玥在心中把这个黑衣人骂了不下数十遍,想她叱咤风云的时候,何以被这样挟持过?就算是最爱的男人李浩背叛她威胁她的时候,她都没有让他愉快逃月兑,只不过现在身体发软,那本就不太熟悉的所谓的内力此刻就完全不受控制,要想用这个世道的武学去抗衡,岂不是只有被冤死的下场?
另一个黑衣人反应过来,也不再理会天玄的什么秘密不秘密,直接将长剑刺向江水玥。
水玥看得真切,当真只是蜻蜓点水,然而,只闻得‘卡兹’一声脆响,黑衣人那原本上好胳膊‘咻’的一下月兑离身体飞了出去,浓郁的鲜红如喷泉一般染红了桌面。
是这样的厮杀,让他失去了传授给他毕生武学的、他最爱的师傅;是这样的厮杀,让他远离了亲情的温暖之怀;是这样的厮杀,让他错过了他心爱的女人蝶儿
“未曾想离王这般决绝,难道忘记了与我单独相处的夜晚?当您一丝、不挂”水玥扬唇轻笑,心里狠狠瞪了天玄一眼,“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
与此同时,被突然推出去的江水玥完全没有掌控住身子的力量,直接朝着那邪魅的男人身上撞去。妄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就是大错特错,不论他情绪是否变化,他的身体依旧如同冰山一般冷。
软骨散?
剩下的几名黑衣人皆是怒吼一声,扬剑而来。
水玥看着面前那个视一切都如尘埃的男人,五指微微捏紧,该死的,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求人不如求己,这一点是绝对不错,可如果单凭自己的硬碰,那一定也会是两败俱伤。
长剑上残留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滑落,与地面撞击,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讽刺之花。天玄怔怔的看着那慢慢凝聚的鲜红,忽然胸口一痛,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大爷的!
月光似水,悠悠扬扬洒落在那一抹雪白之上,如同绽放出的无数光芒,灼痛他人的眼睛。一片血腥带来的是沉默与寒冷,如同他冰冷的身体,没有任何温度与情感。
原本预料的刀剑拼打的声音完全没有,除了那沉闷的申银与鲜血喷射而出的‘扑哧’声,整个茶园内连着风都慢慢静了下来。
“你们真的很无聊,本王没心情陪你们玩。”天玄微微拧着眉心,面上露出一丝无奈,就好像一群小朋友在他很疲乏的时候非要同他捉迷藏,让他有些心烦。
天玄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小小的惊讶,随即被淹没在他浩瀚的冰冷之中,他欣赏的微扬下巴,看着那处变不惊出手果断的江水玥,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会做的。在他看来,江水玥就好像是一个谜,总会在不经意间就会给人带来惊喜!散未之杂。
原来,这就是她口中所言的‘蛋疼’?!的确
为何会是她?
“本王与她,不过一面之缘。”言外之意,她江水玥的死活完全与他不相干。
是他背后的伤痕,还是
“啊!”突然的疼痛让黑衣人大叫一声,水玥却毫不迟疑伸出后腿往他小腿一靠,双手反转用手肘狠狠吉在那男人的月复部,再狠狠一扑,将黑衣人完完全全摔倒在地。
“不可能。”天玄目光微抬,他口气淡漠,双手悠然地背于身后,一双邪魅明亮的眼睛里散发着令人无法捉模的光芒。再读读小说网
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似乎将外面的湖水也都震撼出层层波痕。长剑摔落在一端,显得极为讽刺。眼看着那黑衣男子痛不欲生地扭动着躯体,痛苦的在地上扭动着躯体,让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教训江水玥,只是没想到天玄也在这里,所以才临时改变作战计划。现如今,虽然不明白江水玥与天玄之间存在什么关系,但从天玄的一言一行中,似乎能够觉察出某种关怀。
没有不屑,却似在下达死亡诏书。
这个女人,用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她怎么可以,这样邪恶!!
水玥见那冷剑逼来,稳住心神尝试着强制运气,可是不知道为何,她的身子一点也使不出力气。但又是为什么,和她同坐在茗香楼茶园的天玄为何什么事也没有?若说天玄并非是等闲之辈,那为何他的内力未曾被影响,还是说因为这外表柔软的男人隐藏着无人可以撼动半分的强大?
如此一想,几名黑衣人便又再次扬起手中的冷剑,用内力掌控自如,直直逼向他们的目标。冷剑在月光下带着一抹寒光,又将之前的悠然带入腥风血雨之中。
天玄回过神,转头看向江水玥,又是她。
“找死!”天玄冷漠的吐出两个字,将手中的长剑往前方一抛,那尖锐的一端便准确无误的刺穿了那妄想逃月兑的黑衣人的眉心,然后重重钉在墙壁上,只留下黑衣人惊骇的双目。
“秘密?”黑衣人一怔,离王的什么秘密?若是能够击败他的秘密,那手中的剑微微一松,黑衣人不确定的看了看天玄。
天玄的目光柔和清雅,静静注视着那面色不改的女人。
水玥生怕错过了什么,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却也未曾看清楚那白衣是何时扬起的几道冷光,在红烛照耀下就像只有电影情节里有的快速移步,然后只听的那些人莫名的发出惊叫,然后再次一个个被弹开。而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什么招数,让三四个黑衣人再也无法睁眼看见这冷月。
一个被震开在水玥不远的地方的黑衣人一下爬起来,目光快速一转,将刀锋对准了此次的目标人物江水玥。
蝶儿,如今是否再也不能去奢望她了
“一起来吧,本王已经厌烦了。”夺过剑的天玄傲然挺立,双目凛然,倒像是已经无聊到极限,不想再玩下去一样。
那双由微愣转为不屑的目光,在烛火下那样迷人,没有惊慌、没有惧怕,没有任何被威胁的人该有的表情,而是淡然镇定,用着那绝妙的思维慢慢将重心完全转移到天玄的身上。
门派被曝光,这是一种威胁,而黑衣人头头在一瞬间被灭掉,这样的骇然让身后的其他人皆是犹豫着不敢再上前一步。但是天玄说过:他给过过他们机会。也就意味着,即便他们不出手,也不会很容易的离开茗香楼。那与其在这样无声的恐惧中等待死亡,还不如拼死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或许还有机会。
被风轻轻扬起的袍角慢慢垂落下来,就好似他从未离开过原地,只不过是修长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引发的浅浅晃动!
风,如狂狼般袭来,扬起天玄发尾上系着的发带,就似翩然而舞的蝴蝶。面对杀气重重的天玄,单手持剑安静站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却让无尽的霸气瞬间溢满了整个茶园。他的唇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月光下神秘又邪魅,眉心间燃烧起的戾气,足以在眨眼间烧毁整座茗香楼!
她要活着,无论如何她都要活下来!
在第一次相遇,他就知道江水玥有着不一般的内力,虽然未成熟但也有所力道。他并不在乎水玥是否懂武学,只是想看看,这个总是淡然自若的女人,面对一切胁迫总是沉稳睿智的女人,在面对这种威胁下,又会不会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怪不得水玥的内力完全使不上,原因是喝了那杯茶?但是这软骨散又是什么时候放进茶杯里的?天玄神秘莫测,但看那出手也能知道他很深的武学,有所异样肯定早就觉察,但是,他却一直无事一般与她谈话?
总是在他想着蝶儿的时候,她就把他拽回现实。当他难过的时候,她就这样突然出现将他从悲伤河流中拉出来。而当他体内的病痛折磨时,又是靠近她能够得到缓解?
天玄,是在试探她吗?
“威胁我,我就让你尝尝蛋疼的滋味!”抬脚、落脚,一切仅在眨眼间,江水玥的脚尖便狠狠踩在黑衣男人的裤、裆上。
言下之意,若是天玄不出手,那么她就会把他所谓的秘密告诉这些黑衣人。
水玥再次愣住,因为当她目不转睛的想要看清楚那几道冷光,却在眨眼间又见到天玄若无其事的站立在原来的那个位子。
绝对的秒杀!
水玥看着那静静站立在她面前男子,见着清风扬起他柔软的发梢,竟莫名生产一种安全感。
不等水玥再想,那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就直接抵触在了她的脖子上,随着一股力量的拉扯,水玥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黑衣人一把抓过去,死死禁锢在那只充满绝望的臂膀中。
水玥才抬起眼,就见那一身雪白的黑夜精灵已经轻盈挪步,瞬间立在黑衣人身侧。
母妃曦若夫人说,他不配拥有冰心瑟,因为当年为了给母妃争光讨父皇喜欢,他天玄夺得冰心瑟的时候,这双手伤沾满了多少鲜血。就是这样令人无法忘却过去伤痛的厮杀
“让我们走!”黑衣人冷眼厉声道,作势要对水玥下手。
但是秘密?她知道什么秘密?
“住口!”天玄错了,他只不过想看看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会有什么法子,不料竟又拿这件事说话?
眸中闪过惊讶的不只是她江水玥,还有那个骄傲冷漠的王者天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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