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倒不说,就着她胸前那枚晶莹剔透的宝石,就是这世间罕有的七彩瑰玉。传闻是由盘古开天辟地时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一块非凡之石中提炼而成,有着神奇的功效,佩戴之人能够延年益寿。
这样奢华的东西,这样绝无仅有的东西,在这天傲国中,除了深受皇帝喜欢的九郡主之外,他人方不可、亦不敢拥有。
在天傲国,大多公主有的都出嫁,唯剩下九郡主天依依还留在京城。传说天依依的生母曾是皇帝宠爱的女人,还为天傲立下大功,可是红颜薄命,在天依依还很小的时候便离去。但是皇帝很是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以至于他的疼爱众所周知,也早就了天依依的傲慢与骄纵。
水玥亦是反应过来,这个天依依就是与江雪儿颇有交情的那位郡主!
但是水玥很疑惑,她与天依依井水不犯河水,且素未蒙面,为何天依依会在皇宫之外堵截她?而且还带着侍卫来抓人?
“江水玥,果然传闻不如见面,看着这么多带刀侍卫脸色也未改变分毫。”天依依将双手平放在胸前,昂首阔步的样子有些盛气凌人。她塌下眼皮看了一眼江水玥,冷笑道。“说你摔下楼没有死去反而变得心思缜密,善于算计,现在看看的确是一副叫人的讨厌的样子。”
居高临下的姿态无疑释放着她的刁蛮。
善于算计?
我三角你个方巾叉,在这种财权为尊,武学为大的国家,若是没有一点点防备,还能够很单纯的生活吗?炼她莹胸。
“郡主该不会就因为看水玥不顺眼就抓起来吧?”面对天依依的刁钻,水玥不怒反笑,目光中透露着一丝不屑。“就算郡主有多大的后台,那也要有抓人的理由,况且郡主也说了,水玥善于算计,到时候做些事情出来让郡主更加讨厌,可请郡主不要责怪。”
面对刁蛮的人,就要使用刁蛮的招数,道理走到哪里都不吃亏,但是也要分手法。
这个天依依无缘无故给水玥制造麻烦,自然要用硬姿态处理,她江水玥可不是吓大的。
“你好大的胆子!敢与本郡主顶嘴!”天依依怒不可止,恨不得即刻上前撕了那张利嘴。不过眼下江水玥已经成了她手中的鱼肉,还怕不能教训她?“理由多的是,但只一条你就是死罪!昨天夜里,七哥在茗香楼遇刺,当时就只有你在其身旁,而若非你是非要七哥夜里听曲,又怎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事儿与你月兑不了关系!”
天玄,又是因为天玄!
她不过是与天玄见过几次,连着昨夜的暗杀都是她受到牵连,何以现在竟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向她?因为天玄,她到底是要增添多少麻烦!
什么?刺杀!
一旁的鸾儿一直都不明白为何江水玥昨夜回来心事重重,原来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是这暗杀,怎么可能与江水玥有关!
鸾儿不信,急道。“九郡主开恩,三小姐自摔下楼后都还未好全,且与离王无冤无仇,怎会刺杀暗算离王呢!”
“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丫鬟说话。”天依依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鸾儿的话,用那双大眼睛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江水玥。
见状,水玥对着鸾儿轻轻摇摇头,不管什么原因,天依依这次围困明显是冲着她江水玥来的,如果鸾儿再帮腔,指不定会落下一个同谋之罪,既然无法抵抗损失,也一定要降低到最小的伤害。
“九郡主为何就这般肯定是我所为?如果我是主谋,那么昨夜杀离王不成,我今日就会潜逃,不会傻到还要进宫,甚至是被你抓住。”水玥毫不畏惧的看着天依依,心里却在盘算着该怎么走下一步。
这绝对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如果说江水玥那么攻于算计,那她怎会在暴露了身份之后还会这般逍遥的走在京城大道上,这不是自找死路?但是天依依就是不理会,只冷冷扬了扬手,对着侍卫下达命令。
“本郡主不与你多费口舌,交由京城府衙,判官自会审判!”天依依喝道。“给本郡主带走!”
几名侍卫擒拿着江水玥就走,急得一边的鸾儿忍不住掉下来眼泪,一边哽咽着,一边上前拉着天依依的衣袖大声喊着。“九郡主您开恩哪,不要带走三小姐!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天依依本就因为水玥的顶撞心里堵得慌,此时见这丫鬟竟然大胆拉她衣袖,心中更是怒火旺盛,一扬手对着鸾儿的脸上就啪啪挥了两下。“滚开!”
鸾儿被打了两个嘴巴子,却依旧没有停止求情,这让水玥的心狠狠一揪,响亮的耳光听来竟是那样刺耳。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九郡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水玥目光一冷,口气也如冰山一般没有温度。
这是什么表情,冷冷的目光没有任何喜怒哀愁,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天依依微微一怔,只觉被那双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没有明显的胁迫,却就是让人心中忐忑。
“哼,带走!”衣袖一挥,天依依再不停留重新坐上了马车。
“三小姐!”此刻的鸾儿也不管脸上是不是很疼,匆匆跑到江水玥面前,不安的看着她。
“让你受苦了。”水玥看着那脸颊上的五指印,心中疼惜不已。
“不,鸾儿不疼,三小姐,现在怎么办?”鸾儿声音发颤,紧紧握着水玥的手不放。
“鸾儿不要哭。”水玥拍了拍她的手,很是温和的对她点点头,仿若这只是小事,轻松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你现在先回府去找绿裳,记得不要将此事声张。”
鸾儿的性子急,眼下发生的事情也太过突然,定是将她吓坏了。而绿裳作为旁观者,能够静下心来眼观大局,到时候商讨是比现在如无头苍蝇一样要好。
急会生乱,只能静下心来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现在水玥无法衡量是否只是天依依单纯的想法,如果不是,那这暗中定有人在操控,一旦拿捏不好,她就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到时候不仅仅是她会深陷牢狱之灾被扣上杀害离王的罪名,更是会被有心之人加以陷害连累整个江家。
“三小姐”不哭不哭,鸾儿一直告诉自己,然后拼命将眼泪止住。“找到绿裳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
水玥所想的,绝对是一个赌注,她不敢保证能不能实现。但是眼下情况太混乱,而机会只有一次,她必须拿捏准确,信任她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才有可能拯救自己,拯救江家。
“去,找离王。”水玥心下微沉,压低嗓子重重道。
不知道她会不会押错筹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是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情由他而起,那就必须有他来收场。她只是一个局外人,没有义务为他的事情承担任何不必要的后果。
如果不是天玄,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这是他欠她的,他不能不理会!
鸾儿似乎没有听懂,只怔怔的看着江水玥。找离王?找离王能没事?再说,离王会不会出手?
“快走。”衙役催促着,狠狠分开了水玥和鸾儿紧握的手,将水玥带走。
鸾儿想着江水玥的话,狠狠抹了一把泪水,拔腿就往江府的方向跑去。
今日入宫为慎重起见水玥未带匕首,也就是君上邪口中的玉如意,但是现在被官府的人带走,水玥就算有玉如意在手也没有办法反抗,只能这样由着这些人押着被送往京城府衙。
府衙监牢,才一踏入便觉寒气顿升,明明是盛夏天气,但这里面却有一种阴森冷清的感觉。
牢狱之中有着三三两两的疑犯,有的仿若习以为常,只管睡大觉,外界发生任何事都与之无关;有的抓着牢门用一双发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水玥,嘴角还时不时扬起嘲笑,似乎在说:看看,又来了一个冤死鬼;有的泪流满面,面壁思过
各种形象比比皆是,仿若这里就是另一个世界,将那些原本自由的灵魂紧紧锁住,就在这里等待死亡。
水玥面上镇定,心里却猛地流过一股寒意,想不到如此小心的她,还是躲不过这种劫难。
在二十一世纪,就算也去过拘留所,但都是以商人的身份去保释她的兄弟,她也知道监牢的痛苦,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亲生体验到。
不,她绝对不能成为任何人手中的棋子!
“进去!”一个衙役直接把水玥推进一间牢房,然后锁上了门。
“江水玥。”天依依跟了进来,一身的华贵衣装倒与这阴森潮湿的地方仿若两个极端。她皱着眉掩了掩鼻,对这里面的气味有些不满,隔着牢房门,一双深黑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水玥。“怎么样,本郡主要你死你就得死,反抗也没用。”
“九郡主好雅兴。”江水玥收拾了一下心情,捡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神色悠然倒像是在玩耍游览一般,并未把这种牢狱之灾看做恐怖的事情。“不过任何一件事都要讲究证据,没用铁证如何判罪?我虽身份低微,但好歹也是左相之女,皇上圣明,知道此事定不会枉杀无辜。”
脚踝还有些疼,微微瞟了一眼,竟然有些红肿了。刚才那些衙役太粗暴,让她旧伤未愈又来新痕,看来复原还得要些日子。
“枉杀无辜?”闻言,天依依却笑了,随即笑容一滞,冷漠道。“你不用想着拿任何人来压本郡主,在这里,本郡主的话就是道理,就是证据。你一个庶出之身,靠不上三哥就打七哥的主意么?本郡主告诉你,以后少接近七哥,因为本郡主打心底里讨厌你!”
七哥天玄,是天依依心中永远不能被他人占据的向往,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在得不到三哥的爱就去想方设法勾引天玄。不可饶恕!
“原来郡主抓我进来只是因为离王?”水玥轻松道。“郡主是否有所误解,我与离王没有任何关系。”
是吧,天玄,也不过是她身边匆匆的过客,她与他又怎会有什么关联呢?虽然那个吻有些激烈,但或许并不代表什么,对吗?所以,像这样的匆匆过客,是否又会记得她,是否又会来这个阴森寒冷的地方带她走?
不过听天依依这样说,江水玥的心中的石头反倒放了下来,看来这一切都只是这个刁蛮郡主自己的想法。不要靠近天玄,意思是她很排斥出现在天玄身边的女人,这样的戒备,是因为对天玄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吧?
这些水玥都不去考虑,只一点,这恐怕并不是有人刻意在幕后操作。虽然此事也不能掉以轻心,但至少现在想来不会连累到江家。
对于江家,江水玥的感情不深,可以说是只暂借住在那里,但是毕竟她穿越过来借用了这个女孩的身体,一个人生还,另一个人却魂归何处也不知,那么多多少少也不能连累了她的家人,也算是一种报答吧。
天依依看着那表情淡漠的女人,越发觉得猜不透,按理说不论是再刚强的男人进了监牢,也会有一种担忧的情绪,但是在江水玥的脸上找不出一丝惧色,反而是无尽的轻松,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就不害怕吗?
“你还想狡辩!若不是江雪儿今晨让人告诉本郡主,都还不知道你这般婬、贱,竟然借着烟云阁的一个花魁,就与七哥单独幽会一整夜!”天依依几乎是咆哮了起来,从小到大,天玄最照顾她,而她也与天玄情深意重,可是天玄才回京不去看她,却与一个草包幽会听琴,实在可气!
“呵呵”闻言,江水玥倒是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江雪儿,原来是江雪儿。
看来她如果不是消息灵通,就是对水玥在暗暗监视,找准机会下手,难道就是为了争夺去琼玉宴的最后一个名额?
可悲的人,可悲的想法
早在与江焉发生争执的时候,水玥就注意到那个面善温柔的江雪儿,与她接触不深,但是却对她的各种关切有所猜疑,没想到,还真的是她在背后放箭?罢了,一次牢狱之灾看透一个隐藏之人,也算是一种收获不是?至少水玥通过这件事,可以知道一个明敌,而不用再多做试探,这样下来就更好对付。
但是这位刁蛮的九郡主,似乎也太没脑子一样,怎么就会被人牵着走?
“你笑什么?”看着水玥这若有似无的笑,天依依反倒有些不解。
天依依看着那双黑眸,忽觉一阵不自在,那双眼睛清淡如云,却仿若能看穿别人的内心。江水玥,真的是一个无意间就让人觉得很恐怖的女人!
“笑堂堂一个郡主,竟然也会听他人的片面之词,是否太傻太天真。”水玥抬起眼,看了看那脸色微变的天依依,心下无奈叹气。明知道天玄是兄长,虽不同母但却也是同父的血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岂不是要让这个女子慢慢深陷于乱、伦的局面?
“你敢说本郡主傻?”天依依暗暗捏紧小拳头,一个曾经的傻子居然这样猖狂,让她觉得脸上很是无光。
“我只想说,我只是一个局外人,郡主你抓错认了。”水玥不想再多做解释,她那执拗的模样看样子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哼,你就等着领罪吧。”天依依丢下一句话,转身便潇洒离去。
安安静静,仿若坟场,偶尔传来一阵低泣,就似那冤魂在诉说它的凄凉故事,整个牢狱中散发着一股死亡气息。
终于安静下来,但是水玥很自嘲,没想到这么想得到的安静,竟是在牢中。
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脚踝,传来一阵刺痛,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这一边,鸾儿几乎是飞奔回江府,连气也没有喘上一口。
回想起江水玥的话,鸾儿努力将心态调整好,深吸一口气佯装无事一般快步穿梭在府中。刚绕过花园,迎面就撞见四夫人伊颜,鸾儿不能退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请安。
“这不是颐景园的鸾儿?”伊颜微微一挑眉,心下却生疑,早上已经得知江水玥带着鸾儿进了宫,现在却不见江水玥。
“奴婢见过四夫人,奴婢告退。”鸾儿没有心情在这里嘘寒问暖答话,只垂着脑袋,不等伊颜再说话,便匆匆离开。
“夫人,这鸾儿为何慌慌张张?”伊颜身边的丫鬟莲儿起疑道。
“这丫头时时刻刻都跟着江水玥,现在却一个人回来,是有不对。”伊颜看着鸾儿的背影轻轻一笑。“莲儿,水玥今早去了皇宫也不知道事情怎样,你去颐景园看看、吧,算是我们的问候。”
问候是假,打探是真,这鸾儿有古怪,伊颜真想看看那颐景园又会上演什么好戏。
“是,夫人!奴婢定会好生问候!”莲儿心领神会的一笑,然后慢慢退去。
自从翠儿被江水玥杖毙,这府内上下都对这个女人有所忌惮,连着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江焉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但是表面上大家都不敢去触碰这枚钉子,可是心底里却时时刻刻想着能有什么法子找到一些破绽,一击击倒江水玥!
再加上,江焉失利,那么琼玉宴的名额就落在了江水玥和江雪儿的头上。能够去参加这场宴会是每个女人的愿望,若是能一展长处被哪位公子少爷甚至皇子相中,那就是一生的荣耀。所以这样光荣的事情,只能由江雪儿参与。
一抹不易觉察的笑容,慢慢爬上伊颜的唇角。
鸾儿一边奔跑,一边寻找绿裳的声影。
“绿裳?”鸾儿左看看右瞧瞧,心里急不可耐。“绿裳!你在哪里!”
“鸾儿?”才替水玥整理好衣橱的绿裳听到声音连忙就抬起头来,一见只有鸾儿却不见江水玥,奇怪问道。“三小姐呢?”
“三小姐”鸾儿吸吸鼻子,努力控制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绿裳,小姐让我来找你,快去救救三小姐!”
救?
绿裳眉心一跳,看着鸾儿那慌张失色的样子,再细细想着她的话,觉得事情非同小可,快快放下手中的一叠衣服,谨慎的将房门掩上,拉着鸾儿进了内室。
“鸾儿,你先不要慌张,好好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绿裳深知事情的重要性,因为江水玥是一个很淡定沉稳的人,在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但此时让鸾儿回来找她,就代表事情非同小可。
“嗯”鸾儿控制着情绪,定定神将事情娓娓道来。“我与小姐从宫里出来,就被九郡主拦下,说是因为昨天夜里离王被暗杀一事与小姐有关,因为当时只有小姐与离王同在,所以九郡主就把小姐关进了京城府衙内。”
“暗杀?”绿裳眉心微蹙。怪不得,昨天小姐脖子上有伤痕,是因为遭遇袭击?“小姐还说了什么?”绿裳接着问。
“小姐只说,让你找离王,然后就没有了。”鸾儿没有忘记重点,“但是,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小姐认为离王可以救她?”绿裳面色镇定,深思着。
离王会吗?
当初在烟云阁,离王确实出手大方,为江水玥给了大笔金钱替绿裳赎身。但是昨夜,离王让他们所有人都离开,唯独只留下江水玥,随后便遇上了暗杀,这么巧合?可是暗杀的人一定也没有好结果,不然江水玥也不会完好无缺回来,还是离王亲自送回。如果另一种猜测成立,那么就是离王早已知道有暗杀,留下江水玥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想遮掩什么?
“一定不能让小姐承受不白之冤,如果赶不上时间,屈打成招的话”这样一来后果就更加严重,不管怎样,水玥既然这样说就自有她的理由,绿裳无条件相信水玥的判断。“鸾儿,时间紧迫,你呆在府里等候消息,我先去一趟离王府。”
说完,绿裳连头也不会,拉开房门径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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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阴暗潮湿,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死亡的味道,在里面久待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仿若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水玥觉得浑身疲乏,加之脚踝受伤疼痛愈发强烈,只得靠着冰冷的墙壁,蜷缩着身子抵御这一阵一阵袭来的疼痛。这样忍着忍着,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廉耻的人,在这里竟然也能睡着。”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水玥疲惫的睁开眼睛,只见着一个衣着官服的中年男子,顶着一顶乌纱帽站在牢门之外。“打开门来!”他腆着肚子说。
“是,周大人。”那个把水玥关起来的衙役侍卫头头恭敬得像一条狗,掏出钥匙将锁链打开。
水玥略显艰难的用手支撑着身体,方要移动,却不料那京城府衙判官周大人一脚踹来,直直踢在水玥那受伤的脚踝处,疼得水玥咬紧了牙关。
“还没有审问就装什么死,给我带走。”蒋大人唾了一口,那眼眸中充满了不屑。
江水玥,这天下人耻笑的话柄,就算变正常了,那麻雀终究还是麻雀。不管什么左相不左相,惹怒了皇上疼爱的九郡主,就是多掉几个脑袋,那也不过是手起刀落的小事。
水玥被强行拖到一个房间。
门牌上挂着的‘刑’字生硬扭曲,就像一只恶魔的手掌,将所有走入这个房间的人的心都抓在手中,准备吞噬。
房间内摆满了各种刑具,那些阴森恐怖的物具散发着冷光,只简单一想,就会感觉到窒息。烧得发烫的火炉中,木炭发出‘啪啪啪’的恐怖响声,偶尔一动那里面的烙铁,便是火花四溅,弥漫着无尽的残酷。
“跪下。”衙役侍卫狠狠踢了水玥一脚,水玥脚踝疼痛不已,无力反抗的膝盖着地,就像是要磕出血来一样。
“别说本官没有给江大人颜面,你要是认罪画押,就可免去皮肉之苦。安安静静吃了饭就上路,你好我也好。”周大人扬着嘴角,露出一抹极为阴险冷漠的笑容,一双小眼睛里面藏不住他的贪婪与**。
“大人可笑,我本无罪,为何要认罪画押。”水玥的脸色略显苍白,但却没有退去半分坚决,黑色眼眸中冷光凸显,带着半分讥讽,半分不屑。
“你!”周大人目光一沉,“你还嘴硬,要怪只能怪你招惹上九郡主,郡主交代了,你若不老实,就要让你尝尝苦头。”
“说到底还是公报私仇,无端给我安上一个罪名,大人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怪罪?”水玥咬了咬唇,眼下她的时间在一点点流失,但是,她的希望却没有丝毫出现的迹象。
此刻,只有他能够合情合理的救她出去,如果绿裳能够办到请他来,那么她就有机会沉冤得雪;但若他根本就没有再记得她,那么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死,水玥不想。但此时如果还手,那么她就会真的扣上一个谋杀离王且逃狱的死罪,到时候想要留有清白也绝不会实现。再者,现在的每一根神经都似被拉扯,让她使不上一点力气。
为今之计,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不管怎样都好,你得罪了九郡主,那就是事实。”周大人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江水玥,现在就算是左相在此,恐怕也只有看着的份儿。“皇上或许会怒,但是之后就会慢慢淡忘,毕竟九郡主伸手宠爱,而且,你也不过是逸王不要了的庶女。”
不要了的庶女
水玥微微捏紧了拳头
如果可以,她想像打沙球一样,把眼前这个狗、官的脑袋打、爆!
“家父若知道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参大人一本,就算大人是替九郡主办事,恐怕也不会被轻饶。”水玥淡定道。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给我绑起来!”周大人怒火微盛,一声令下,两个衙役便快速将水玥拖起来,把她捆绑在刑架上。“给我打!”
说完,衙役头头扬起长鞭,便是狠狠落在水玥的背上。
“嗯。”强大的力量,让水玥几乎感觉到那背后的肌肤随着长鞭的抽、打绽开了花,但是尽管疼,水玥面色依旧清冷,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来。
“好哇,够倔强,再用力打!”语落,又是几鞭子落在背上。
额上细汗密布,背部似乎又黏黏的液体正慢慢溢出,“三角你个、方巾叉,就这点招数吗?”
躲不过的皮肉之苦,那就努力承受,绝对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哼,有的是时间折磨你。”九郡主说了,不能让江水玥就这么过去,这周大人是聪明人,自然明白郡主的意思。但是江水玥再怎么说也是左相的女儿,所以周大人还需要探探风声再大胆行动,他扬扬眉角,道。“看她的样子似有不清之意,用冷水让她清醒清醒,也好早些想明白认罪。”
说完,不等水玥反应,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泼下,让她显得无法呼吸。
“走。”周大人扬手一转身,带着衙役离开了刑房,仅剩下江水玥一人在这儿与冰冷为伴。
好冷
浑身刺骨的冷
这样的冷让她忽然想起了那个冰冷的身体,但他的冷却能够在无形中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可是现在,她像一只迷路的羔羊,一时半会找不清方向。
脚上的疼痛好像已经变得麻木,让她忘记了疼,思维越来越模糊
好像只过了一小会儿,却又过很久,迷迷糊糊中,水玥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她的心下一惊,抬起眼,却看着一个黑影暗藏在阴影中。他一动不动,似乎在观察?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