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第七学区很热闹,惊扰了所有住在第七学区的人,出去很少露出故作淡定的少年们、以及赶来觉得对手很棘手的警备员与风纪委员。还有苦着脸的一个人……
风斩冰华。
外表气质柔弱、戴着眼镜、一头混着点咖啡色发丝的黑色长发,就是这样一名少女。
就算是跟着我……我也不会冒着第二天被都市传说写“和空气说话的神经病”这样的侮辱性的词汇来概括自己。因为我毕竟有了一个时间幽灵正体,所以你还是去找亚雷斯塔或和你同系列的种族女人吧。
傍晚夕阳把两个人的人影拖得老长,风斩冰华也一副要快哭出来的模样。只是习惯了孤独的性格却无法现在用少女的权利说一句“好歹也关注我下——”
十年前的某一天。
当风斩冰华有意识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都市的中央了。
当然她站在所谓的都市,指的并不是学园都市。
不过,以座标来看,位置跟学园都市完全相同。那是学园都市内两百三十万超能力者,所放出的aim扩散力场建构出的都市。看不见的海市蜃楼之都,其实以学园都市的都市传说来讲,就是虚数学区·五行机关。
海市蜃楼之都没有影子、没有重量、没有空气的流通,非常稀薄,没有任何存在感。风一吹,大楼、行道树跟路人都会像蜡烛的火焰一样随风摇曳,并且散发出灰色的视觉杂讯。那看起来就像搞错了保护色的昆虫。
如果有人可以正确地目视aim扩散力场,将会发现海市蜃楼之都与学园都市是完全重叠在一起的。
aim扩散力场所创造出的东西,并非只有风斩冰华而已。包含大楼、街道、行道树、车辆、人潮等,什么都有。风斩冰华是aim扩散力场所创造出的人,居住在aim扩散力场所创造出的都市之中。
即使到现在,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站在海市蜃楼之都里。
有时候,她会像刚从白日梦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站在马路上。看了自己身上所带的东西,才明白自己的名字、地址、电话号码等个人资料。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解现况的方法。
通过她身边的路人,都不会告诉她任何事情。
事实上,这些路人都相当诡异。简单来说,这些人的模样会因场景的不同而改变。例如当便利商店的店员想要擦窗户时,店员会瞬间变成身穿清洁服的清洁人员。擦完窗户后,清洁人员又会变成小孩子,拿着冰淇淋到柜台结帐。到了柜台,小孩子又变成正在拿出钱包的家庭主妇。
——或许是因为对自己的认识从人类变成了怪物的关系。
整个都市的人都像这样。人的外型、性格与记忆,会依每个场景需要的不同而产生适当的变化。事实上,当风斩向路上的邮差攀谈时,邮差马上变身成负责进行都市向导的警察。就算是上班女郎或女高中生,一旦叫住之后,也会变成中年警察。而且,大家的回答都一样空泛。
一开始,风斩冰华不明白为何只有自己不会产生变化.但不久之后,心里面渐渐有了谱。这个都市内的人们,会为了达成任务而改变外型,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人赋予他们任务,他们就不会做出任何动作,整个都市的机能会骤然停顿。
而风斩的身份就是发条。
举个例子,当她走进便利商店想买一瓶饮料,便利商店的店员会开始动作,饮料物流业者会开始动作,为冰柜提供电力的发电厂会开始动作,制造饮料的工厂会开始动作,宝特瓶的回收业者会开始动作。
都市居民都是齿轮,必须靠风斩这个发条的力量才能一点一滴互相牵连,最后让整个都市这个巨大的精密机器开始运转。风斩并不是这整个系统的主人,只是发条而已。换句话说,同样是系统中的一部分。
她不管是前进或后退,都会完全改变他人的人生。
因为恐惧,她想逃离海市蜃楼之都。
但是如果随便采取行动,恐怕又会将其他人牵连进来。
所以风斩只能像个幽灵一样呆呆站着,用眼睛观察那个位于相同座标,却触模不着的另一个都市——学园都市。
学园都市的人无法察觉她的存在。就算站在学园都市的学生们面前,学生们也看不到。伸手触模,也会穿透过去。不管多么接近这些学生的笑容,风斩也没办法加入这些学生的团体之中。
风斩心里很明白这点。但是,她还是不断试着与学园都市的人对话。只要能够逃进相同座标的外侧,也就是学园都市,就不会再对海市蜃楼之都的人造成影响。所以明知难以实现,她还是不停地尝试各种手段。
眼前的人能够看见她,能够触模她,明明能够做朋友的……眼前的人为何把她当成空气一样来无视?无法理解——
虽然内心有点小小的怒意,但是这股怒意却不敢扩大,因为弄不好又会变成上次的“恶”性质伤害对方。那也是伤害这所都市唯一的手段了吧?
单纯的使用aim扩散立场,aim扩散立场,正确的来讲就是学园都市230万能力者们无意识散发的一种气场,每个人的aim扩散立场都不同,那些气息甚至只能够在观测仪器下才能够观察到。
我……嘴唇哆哆嗦嗦,长期处在毫无对话对象的情况中,不对。对于风斩冰华来说,长期和一些人对话对方都不可能理睬,所以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说。不过眼前的人却不可以,因为她如果偷偷的做恶作剧对方估计能够马上察觉。
你不去和结标道歉好吗?干嘛偷偷跟在别人后面,会被讨厌的啊。眼前的少女是亚雷斯塔以一种和谐性的交换方式让他保管的,超能力是正体不明,其实真身应该是230万能力者无意识散发aim扩散立场集合体。
学园都市里,有各式各样的超能力者。每个超能力者都会在无意识间放出微弱的力量。虽然每个人释放出的力量都很微小,但是全部聚集在一起之后,或许就会整合出一个完整的意义。就好像a或b之类的英文字母,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如果将好几个英文字母排列起来,就可以组成像master或servant之类有意义的文字。
这就是组成风斩冰华这个少女的理论基础。风斩冰华就好像是由无数的英文字母排列出命令文,进而组合成的电脑程式一样。经由全都市的每个学生各提供一个英文字母,这些英文字母就排列成命令文,然后命令文又统合成了一个程式。
乍看之下,风斩冰华有时候似乎是凭空消失。
但如果不是这么回事。如果从一开始,风斩冰华根本就不存在呢?
将一切程序逆向思考。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所以感觉得到体温,而是因为感觉得到体温,所以才认为有人呢?
火能力者提供体温,念动能力者提供肌肤触感,音波能力者提供声音。各式各样的aim扩散力场,形成无数的数字及字母,排列成命令文,组合成一个程式,在这个世界上完美地创造出一个人的形体。
学园都市里可是有两百三十万个超能力者,引火能力者在不知不觉中负责了体温,发电能力者在不知不觉之中负责了人体电流。这些全部都加起来,就是风斩冰华这个执行程式。
以念动力巧妙地制造出将手指头反推回来的力量,或许就可以凭空产生类似人体肌肤弹力的触感。操纵空气震动,就可以产生声音。操纵光的折射,就可以看见形体。
雾之丘女子学院常常听说的不完全的风斩冰华、别人眼中的风斩冰华或许就像幽灵一样,处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吧。以程式语言来比喻,就好像少了几个字母而无法执行的命令文。所以,无法以视觉或嗅觉之类的感官来捕捉到,感官无法捕捉,但却感觉得到好像有什么东西。
可眼前这个少女本人似乎没察觉这件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人类。哪怕她知晓“她”恶性质的一面,却也只是单纯的认为和小说中的第二化身是邪恶的字面意思。
先不论对方是否是不是人类的关系,这些都无所谓。
只是在立场“亚雷斯塔是敌人”来说,同意对方的意见就代表着妥协了。
虽然可能早就妥协,只是内心不愿意对对方那种一切看淡认输罢了。哪怕对理事进行了恐怖袭击并控制,对方也依然不闻不问,悠哉悠哉的泡在罐子总是那一副最终boss的神秘莫测。
这个少女也是看似人畜无害,不过想起对方给予的伤痛却是无法把她当作“无害类”。
她有事出去了。
所以你跑来了?
啪——
在“学园都市”这个世界可能对方只是朝着空气上轻轻挥了一下,但是风斩冰华脑袋上却是能够感受到不轻但也不重的一击。
为什么要打我?
报复!对视的眼神里风斩冰华感觉到有这样的意思。
你打算一直跟着我吗?临近室内度假设施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身。
风斩冰华胆怯的点了点头,哪怕是被对方虐待也无所谓。因为这个都市,目前只有这一个人能够和她对话,和她接触。
ok!科学与魔法的不同,从感觉上来讲,或者说一种单纯的直觉。能够从身为aim扩散立场集合体的风斩冰华身上加速找到一些不同点与共同点。
真、真的…?
没错,如果把你的身体交给我的话……
啪——
这一次挨巴掌的正酝酿着阴谋论的人,他的后面站着的是拿着手电筒的赤发双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