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三,,,,,,八百零二,,,,,,八百零一,,,,,,”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认为,你看。”蓝暖玉指着训练场上未倒下的人,他们眼神生猛目光中有柳红衣难以理解的狂热,好像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八百整”
“哕”当最后一个数字报出来的时候柳红衣又吐了好久,直到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怪只怪她视力太好,隔着数丈依旧能将训练场上细致微小的情节看仔细。皮肤破裂血红肉外翻,肠子脑浆并出。
“你们是在草菅人命”
“这是活着必须要走的道路。”柳红衣抬眼看面前站着的蓝暖玉,突然感觉他好陌生。他不是在是那个傻的可爱,因为她要喝水而跳进井里的人。也不是那个给了他被子低声说谢谢的人。更不是那个因为看他而脸红的蓝暖玉。此刻的他仿佛血液都是冰冷的。
蓝暖玉扶起全身发软的柳红衣:“他们都是公子的人。”
“不,他们都是人。”
对面训练场上倒下两百人,站起八百人。之前还并肩训练的人如今已阴阳两隔。最好笑的是,手刃之人还亲自将对方尸体整理就地掩埋。
柳红衣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一点点凉下来,这太残忍了。
“做人,不要有过多的同情。公子常这么说。”
“那你呢?你也这么认为?”柳红衣抹干脸上的泪,鄙视的问。
对方眼帘低垂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刚才还是平地的训练场如今坟墓纵横:“踏平它们”蓝暖玉的声音如同九幽地狱里飘出一般寒冷凌冽。午后的阳光暖洋洋柳红衣却觉得周身冒着冷汗。
她抬头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浓散不开,令人作呕。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想起刚才蓝暖玉的话又再度干呕起来。
“公子要你协助兰姨打理他们的生活。”蓝暖玉抬步走下瞭望塔留下几乎瘫软的柳红衣。她咬着牙目光落在已经被踏为平地的坟墓,那是两百条性命,就这样消逝了。
多年以后回顾起来,柳红衣都觉得寒意四起。就算遇到后来的燕魏大战,她泯灭良心助商凌盈坑杀了六万魏军也没有如此过。是她越来越像无心靠拢,还是她年幼无知,活着本就如此。
午饭时柳红衣在后厨房里遇见蓝暖玉口中的兰姨,那是位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衣着简朴,面容比实际年龄还要老的多。柳红衣从兰姨手势比划中得知跟她一起照顾众人生活的还有六位与她年龄相仿的妇人。她们或是儿子不在了或是就在问天谷里训练。
“她们怎么忍心自己的儿子在这种地方?”在得知有两位妇人儿子都在问天时柳红衣不解的问。
兰姨摇头摆着手发出啊,啊,的声音,柳红衣点头表示明白了。兰姨是个哑巴,只能跟柳红衣做简单的沟通。之所谓会出现这种情况大致是一下两种因素:一是兰姨知道的东西有限,二是兰姨很多手势柳红衣看不明白,有种我做动作你来猜的调调。
有时候兰姨比划的手势她要猜上好几次,中间笑点多多让柳红衣啼笑皆非,造成两人严重沟通困难。
后厨房其他六人各做各的活儿,无人上前插足她们的交谈。柳红衣要做的是将八百洗好的碗筷擦干一垒垒放好等众人来吃饭。
偌大的饭堂,长长地木几上摆着六大盆不同的菜式,香味扑鼻。
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柳红衣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甚至拿勺子的手也颤抖起来。马上就要面对杀人犯了,她心情此起彼伏。
柳红衣瞥见身旁着藏青衣服的柳氏似乎比她还紧张,勺子几次从手中掉落进菜盆里发出沉闷的声响,菜汤溅的满身都是。
“你没事吧!”柳红衣关心的问。
柳氏转过头对柳红衣苦笑着摇头,柳红衣发现她额头上全是密密的细汗脸色苍白如纸。她还想说什么突然一把明晃晃的的刀落在柳红衣面前菜盆之上,刀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柳红衣忍住胃里的翻涌抬头对上一双生猛的眸子,心一颤:“要吃莲藕?”下意识的问出一句。兰姨照顾她,见她是个小姑娘让她守着不大受人喜欢的蔬菜莲藕。
对方没有说话收起刀伸过木碗,柳红衣笨拙的挖了一勺莲藕倒进碗里小心翼翼偷看对方一眼,就见对方眉毛紧皱似不悦心里咯噔一下,他会不会突然拔刀把自己给剁了。
还好,那人只是看了柳红衣一眼便走到下一个装有炖猪肉的盆前。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最不受人待见的蔬菜今天居然锅盆空空如也。
等所有人都装了饭菜,柳红衣几人重新回到后厨房吃饭。正吃着柳氏人突然抽泣起来,柳红衣问其缘由,她比划着说:“今天我儿子没有回来。”这时柳红衣才发现这里的几个人都是哑巴。一种不好的念头漫上心头,恐惧再次袭来。
柳氏越哭越伤心,其他人说不出话来着急的比划手势,柳红衣被这没有声音的交流弄的脑袋发胀。
“你儿子叫什么?我去帮你问问也许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她拍拍柳氏的肩膀安慰道。
“啊,啊,啊”柳氏想表达说的话,奈何只能发出啊,啊,的单音。急的眼泪直打转。
“会写字吗?”柳红衣又问。
对方摇头。这下麻烦了,她既不会说话又不会写字自己如何得知她儿子的姓名?其实柳红衣猜她儿子十有**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不来吃饭?
谢谢你们的陪伴,不弃,我会继续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