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我是农民工5
我使劲的看,但就是不敢确认,毕竟这工地我除了二舅和舅妈,其他人谁也不认识,万一要是认错了人怎么办?
我试图靠近这个单元台阶,然后在瞬间看清,到底是不是?
正当我靠近准备走过单元的时候,一个妇女的声音突然想起“天佑,你去哪儿啊?干嘛去啊?”
我一听,很熟悉的声音,再加入近了,我看到很清楚,就是舅妈“没事,我二舅让我去灌点水,一会在他钻地板的时候给降降温。”
二舅妈一眼看着我,有些惊讶,两眼不停的打量着我的整个身子“怎么回事啊?这么快就脏成这样了?工地上是脏,但你脏的也太快了吧?”
我嘿嘿一笑“没事,反正迟早要脏的。舅妈你在这开电梯啊?”那一刻,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丢死人了,但总不能告诉她下午抱电线的时候绊倒摔了一跤吧?
舅妈也没有在意了“嗯,等会5点半下班了,给你们做饭吃,你去吧。”
我摇摇水出了小区,去找水池子。这里一个有两个小区,中间隔一个马路,分为东西两个,但每座楼都是按照顺序排列的,我和二舅现在施工的就是东小区16号楼3单元。其他的每个单元好像都有人在施工,时不时的总能听见几声滴滴的声音,好像是电钻声音,又好像是打磨的声音,总之,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刚出小区,见看见西小区门口挤满了人,有的拿着铁楸,有的拿着电钻工具,还有的拿着刷漆用的工具,聚集在一起,围成了一圈,中间好像好有个人在发表什么言论,应该是领头的,时不时还能听见周围的人“好,好,就这么干,干他丫的”。
我看了看,也没在意,毕竟这和咱没关系,一看就知道这群民工要闹事了,不知是老板长时间没发工资了,还是项目部亏待了他们,不准施工了,还是怎么地。总之,一大群人在那里大吵大闹。
索性他们在西小区,中间隔一条马路,我们在东小区,电钻声还让人心烦呢,哪能听见他们那边再吵什么啊?
我赶紧找到了水池子,赶紧灌满,然后飞快回去,毕竟出来有几分钟了,回去晚了指不定二舅要说我什么呢?
我有点气喘的快步走到了三单元,还路过舅妈的那个单元的电梯旁,我满头大汗,笑了笑就走了。放假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锻炼过了,体力还是有些下降。二舅正在那里坐着,等着我呢,我看着他好像焦急生气的样子“哎呦,让你找个瓶子灌点水就这么长时间了?你跑哪儿去了?”
我满脸的无奈,但确实感觉时间也挺长的,也不好解释“我去那边洗漱的池子灌水去了”。
“你眼瞎啊,看不见草坪啊?看见没?那边,有工人在浇水,你不会去那边灌点?还非得跑出小区?”二舅显得有些不耐烦,给我指着草坪,对着我破口大骂。
我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心想“丫的,要是在学校,除了老师这么说我,干他妈的算个球,今天,好歹是我二舅,没必要跟他较劲,而且是第一天,忍忍就过去了,毕竟是我二舅,说两句就说两句吧,其他两个舅舅还不会这么说呢。况且,慢点怎么了?你急什么啊?这么热的天,我慢点,你还能歇会,真他妈的急。
我一阵燥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滑落在脸颊,流到下巴,流到整个身子,感觉衣服都好像湿透了一样,尤其是内裤,感觉十分燥热难受,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洗洗然后换了。
其实我还是了解二舅,他总是牛气那么一会,都是在气头上,过后说什么也行。果然,没几分钟,我没有说一句话,他以为我生闷气,所以突然停下电钻对我一笑:“怎么,还生气了?一点也不长眼色,还不如人家苗浦蒲呢。”
他又拿苗浦蒲说事,我有些无奈,但也不好辩解,只是傻傻的笑了笑,不过这么一笑,气氛似乎又缓和了不少。
我一想这个苗浦蒲,中午吃饭的时候见过他,一个16,17的少年,清秀的脸庞,瘦小的身材,说话声音还显得有些稚女敕,初中就没读书了吧,在社会上的时间比我都多。想想老家的那些和我同龄的孩子们,都一个个长大了,有的像我和郭吉祥一样继续念书的,有的像王俊子一样正在活准备结婚的,还有的就像文良叔早就不读书在社会上模爬滚打的。总之后两种居多,我们这些念书娃只是课本知识多点,社会经验几乎为零,读那么多书,有时还真不如在社会上闯荡几年管用。
真不如他,这话虽然重了点,但确实可能在理,好歹我有自知之明。不如就不如吧,反正我又不是干这个的,只是在体验生活罢了,谁能天天一辈子在工地干活啊?浪费时间,浪费青春。
思想一端正,干什么感觉都很顺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无论天气多么热,我也不抱怨了,无论二舅怎么说,我也不再去理会了,只顾着他怎么吩咐安排,我怎么做就是了,完全配合他,他要水给他灌,他要工具给他拿,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这样一来,二舅也不说我了,施工也顺利了许多,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权当在学校训练了一回。反正大夏天的,每天下午都要跑步,汗水直流,比这苦多了都坚持了六年,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呢?
终于,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我们也安装了几个单元的,16号楼估计都安装的差不多了,工人们大部分也开始收拾工具,纷纷走出小区,谈笑风生,好像从来也没感觉过到累的样子。
我和二舅也收拾好了工具,随着人群走回去。这群民工干什么的也有,有的是粉刷的,只见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全是白点,有的是钢管工,也很脏,但全是红的绣,很让人作呕,还有的就差不多像我二舅一样的,安装门窗的,装地板的,反正各种工种都齐全。
“下班了,终于下班了,一会准备去哪儿啊?”其中一个民工问道,看样子差不多二十左右的样子。
“一会去张家堡吧。过去转转,玩玩。”旁边的一个男子回答到,言语间似乎还在婬笑着,那样子感觉就好像潘金莲勾搭上了西门庆,很是妩媚。这男子差不多比刚才的大点,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
“行,一会吃完饭去玩啊。”二十左右的男子也高兴的回应着。
我也没在意,反正我又不认识。只是感觉他们的样子很好奇,就多看了两眼。
终于下班了,一天终于要过去了,一天就这么艰难的过去了,要是在学校,或者外婆家,总感觉一天天过的很快的样子,现在在工地上,这么感觉过的这么慢,这么累,还这么脏。
我跟在二舅的身后还是扛着电线回了住处。外面夕阳西下,感觉还是半下午,但屋里却感觉黑乎乎的,只有一个灯泡,照亮着整个屋子,很暗光,很刺眼,但却只有这一盏灯。
舅妈早早的就回来给大家做饭了,我似乎都闻见了米饭的香味,好像好久没闻过似的。我和二舅回来的还算早的,比我们早的只有那个和我舅妈同姓的,上午和我们一起按玻璃的何小鹏。他光着膀子,正蹲在洗手,见我们回来打了一声招呼“回来了?累不累啊?”
我只是一笑“还行。就是饿了”。
我刚这么随口一说,做饭的舅妈就说“快了,你们赶紧洗漱一下吧,饭马上就好。”
话音刚落,那个叫苗浦蒲的小伙子就进来了,也是拿着电线,好像下午跟我干的是一样的活,好像是跟何小鹏合作的。但感觉他比我熟练多了,那么大的一卷电线缠着他的身上,他一点也不感觉很重,好像早就锻炼出来了。他瘦的就剩下了骨头,但个子很高,属于那种瘦高的身材。别看年龄小,脸上一点没有沧桑的感觉,但能干着呢,一回来放下电线,准备洗手,看见桶里的水没了,二话没说就提着桶去了。
他刚走,只见另一个大哥,三十左右,个不高,短头发,但有的卷,穿着白衬衫但早已看不见白色,一短牛仔裤,提着一木箱子工具就回来了,后来才知道他叫刘金宝,我们都调侃他说和洪金宝只差一个姓。后面跟着一个和我一样的小弟,二十多岁的样子,瘦高瘦高,也不知道和苗浦蒲谁更高点,红头发,不是很长,但早就覆盖了整个头,叼着一颗烟,抽着,吐着烟圈,很熟练的弹着烟灰。后来才知道他叫陈辉。我们都叫他小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大家都开始洗手,那脸盆也不知道是谁的,好像是公用的吧?水洗了一遍又一遍,早就黑的看不见底了,但还是在洗。就在这时苗浦蒲很吃力的提着一大桶水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何小鹏赶紧上去,帮忙提了进来“来,快,有水了。”
最后洗手的陈辉顺手把刚才众人洗过的水一把倒了出去。那水黑的就跟洗过的煤一样,我们几个就好像下矿的矿工刚出来一样,无法形容。
他们倒水冲了冲,冲了两遍才算干净点。二舅吆喝我过了一起洗洗,先洗手准备吃饭,赶睡前再洗洗睡觉。
我过了,感觉有点不适应,很快水有变成黑的了,但在大家的怂恿下,我洗了又洗,也无所谓干净不干净了。
“来,开饭了,吃饭吧。”我们几个大男人正在盆里搅来搅去的,舅妈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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