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水花四溅,却并没有等到料想中那鲛鱼的撕咬,沐华庭有些奇怪的睁开眼,却看到皇焱卿也条下了水在水里划拉着,手臂上有道染血的伤口,鲛鱼大概也是闻到了那血腥味才朝他过去。
笨蛋!沐华庭瞪了他一眼,连水都不会还跳下来逞强!
船上有把皇焱卿随身携带的长剑,沐华庭忙跳上去拿起,眼见那鲛鱼快速冲向皇焱卿,忙跳了过去,那鲨鱼仍旧一个劲的盯着面前的皇焱卿,闭了闭眼,几乎是豁出去了,沐华庭跳到了那鲛鱼背上,一把就将它的背鳍给割了下来。
失去背鳍,鲛鱼就会失去平衡,感觉自己脚下一轻,那鲨鱼已经渐渐沉到海底去了,海面上还漂浮着鲜艳的血水,忙把不会水的皇焱卿给捞上了船,他悟性倒是好,在水里扑棱几下,倒也能坚持着不被沉下去了。
“咳咳。”捂着自己的胸口,他趴在船边咳嗽,手臂上还有着鲜艳的血迹,他倒真舍得对自己动手。
从怀中掏出绣帕,尽管已经浸湿,却还是给他包了上去。
“我来就行了!”见他还想来帮自己划船,沐华庭忙制止了他,“你不救我我也不会死的。”
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在怪我救你?”
“不是,只是你刚才若是被鲛鱼吃了,我也会跟着你死的。”
“你是想殉葬吗?”笑容多了几分兴奋,他含笑的桃花眼有些深情。
“王爷死了,我难道不得陪葬吗?”沐华庭白了他一眼,她倒是感激他跳下水那样救自己,而且不可否认,她似乎开始有些喜欢他了,皇焱卿怕也是一样了,用命来救自己,若还说不喜欢的话,那也是他在遮掩了。
“就只有这样吗?”他的语气有些失望,靠在船上躺了下来。
“你好好休息吧。”
海岸线越来越近,岸边刘凌天和风翌晨都在,看到两人身上都有血的回来,惊讶的连忙迎了过来。
“王爷受伤了,给他叫个大夫看看。”甩下一句话,她没再看一眼那船上的皇焱卿,就扭身回城楼了。
皇焱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双目有些黯淡,冷着脸让刘凌天扶起了自己。
——
“不,不要!”噩梦中惊醒,夏红梦出了一身的冷汗,房中只有自己一人,老爷今晚又去刘若兰那入住了。
接连几日,她都做着同样的噩梦,年轻的她大着肚子被许多宫人追杀,还有另一个与自己模样相似的女人,一直看着自己冷冷的笑,那触目惊心的场景,让她的胸膛起伏的厉害。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脑海中的画面却更加清晰,似乎想起一个俊美的男人伴在自己身侧与自己说笑的样子,夏红梦摇了摇头,思绪很乱,那男子明显不是沐北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忆往事,夏红梦微微蹙眉。
十八年前,夏红梦脑子受创,再醒来不记得任何事情,只知道自己怀着身孕,身处丞相府,现在的相公沐北鹤告诉自己她是他的丞相夫人,因一种奇怪的病导致她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并说她的家人都已经死了,家中只有她一个独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
身处陌生的环境,没有之前的记忆,加上年轻时的沐北鹤很英俊,她生性善良,便也不会去怀疑他的话,也就一直这么做着他的丞相夫人,前几年还好,只是沐华庭出世以后,她做的噩梦就更加多了,每次都梦到自己被追杀,与沐北鹤同房睡时还好,他一旦离开自己,她的噩梦就越发的让她不安。
如今又梦到那件事,着实让她有些奇怪,平常的梦,她从来不做第二遍,可这梦境,这十多年她几乎已经做了上百遍了,出了一脑门的汗,夏红梦叹了口气。
“莲儿?”
门外守候的丫鬟推门而入,一张精巧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干练,“夫人,什么事?”
“你去帮我查查,我原先的父亲是哪里的人。”在府上住了这么多年,沐北鹤也只是一直告诉她,她的家人都死了,知道是水反而会让她难过,她也乖巧的看脸色不去问,只是如今,她着实怀疑自己到底是谁,原先为了防止沐北鹤娶妾娶到厉害的会来谋害自己,她也难免在身边养了几个会武功的心月复,这莲儿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因为沐北鹤一直没娶,所以一直没用上。
看着莲儿推门离开,夏红梦擦了擦额头的汗,再次躺上了床。
——
自从那日遇到鲛鱼回来,皇焱卿两天没来找自己,他似乎明白沐华庭的意思,也成全她不来跟她接近了,心里反而空虚的难受,看着那空旷的没动静的房门,她倒有些希望皇焱卿下一刻就推门进来了。
还真如了自己的愿,沐华庭正这么想着,推门而入的皇焱卿就过来了,只是他一身戎装,面色严肃。
“西域国改变策略,转攻河口关了,河口关张将军来信,西域国举兵十万,正在夜以继日的攻城,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这片海域你不守了?”
“河口关兵少又缺粮,是最薄弱的一个关口,虽然相连的郡县很少,但若是西域国能攻破那里,必然会得寸进尺。”他有些紧张的上前,看着悠闲的沐华庭有些不解,“快起来吧,随我一同过去,这里交给凌天和翌晨。”
“你有没有想过西域国敢如此攻打你们是为了什么?”沐华庭笑笑,看着皇焱卿的目光有些皎洁。
皇焱卿皱眉,“狼子野心,必然想吞并东邬。”
“那你觉得他们从哪来的信心可以吞并我们,一拨接一拨的攻城他们可都失败了。”
“有人在暗中相助?”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沐华庭,“他周围的国家是北齐,对面是南诏,会是哪个国家?”
“还要我提醒你吗?”沐华庭笑了笑,他便有些了然。
“若要派兵去南诏,必定得经过我们的管辖范围,可是北齐?北齐是女皇当政,女尊国家,且她的封地离那平阳侯很近,早也听说那女皇觊觎我们的那几座城池,可会是她?”
沐华庭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么打下去没完没了,你还是写封书信给皇上,让他派人去周遭的两个国家看看吧。”
“好!不过当务之急,你还得随本王去河口关。”
无奈起身,收拾了几件衣服,他明显很急,河口关离这里并不远,只是一天一夜也足够让人操劳了,感觉全身都有些散架了,与皇焱卿并驾齐驱,最后还是在河口关停了下来。
只带了三万兵马,加上河口关原本的九千人,总共不到四万,而在那河口关叫阵的却有六万余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前前后后,西域国损失的兵马起码已经有二十万了。
“王爷!”那镇守河口关的张将军看到救星一般连忙迎了过来,张将军已经年过五十,年轻的时候还能上的战场,杀的了仇敌,可现在他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势,何况年纪大了,就开始顾家了。
“怎么样了?”
“一直在攻城,一刻也不消停。”张将军带着几人上了城楼,城楼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正摇旗呐喊,弓箭手也就位着正在朝城楼上射箭,有许多士兵已经倒了下来。
“岂有此理!未免太过猖狂!”皇焱卿是个有血性的男人,看到这场面就忍不住下命令,“随本王迎战,开城门!”
“慢!”沐华庭拦住有些急躁的他,“将士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就这么开城门,他们兵马比我们多将近一半,能不能赢还很难说!”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皇焱卿皱着眉头看着沐华庭。
“开城门,让将士们进城楼,到后方隐蔽起来。”
空城计总听说过吧,沐华庭轻笑,看着城楼下,那众志成城的众人,这城楼内的设计也很方便对下面的人进行偷袭,一个圆形包围起来的院子,十分大,如若他们不上当真的攻进来,到时候把城门一关,往楼下射箭,那些人还是躲不过了。
弓箭手就位,皇焱卿站在沐华庭的身边,眉头微皱,却隐约有些期待。
“开城门!”
门突然被这边突兀的打开,那边想攻打过来的人还真的就愣住了没有那么快冲过来,反而跑回了他们的领地,在城楼上能清楚的看到那穿着盔甲的男人在前头正注视着这城楼上的人。
沐华庭就那么站在那里,让他注视,与皇焱卿靠的有些近二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将军,怎么办?”对方将领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着城楼上的脑袋,一直想攻破的城门,此刻开了他却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不是他们的救兵来了?”
“许是,只是他们好几个关口都遭到我们的攻打,就算来救兵也来不了几个人。”
“当真?”
“是啊将军,我们要不要冲进去?”
“这么大胆的开城门,必是有诈,撤!”许是城楼上的两人笑的太过诡异,那将军皱眉,挥了挥手,便带着大批的兵马离开了。
“还真的走了?”张将军有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张将军过奖了。”
倒想过对方的将领多疑,却没想到他这么多疑,就这么走了,那以后这仗可就好打多了。
——
“你在这做什么?”
好容易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沐华庭一推开房门就见皇焱卿也坐在那里,铠甲已经换下,灰色长衫,挽起的衣袖还能看到手臂上上次为救自己而划出来的伤口。
“你说呢?”他眼神有些暧昧,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现在跟我说话还需要借酒壮胆吗?”沐华庭呲笑,天气热的可以,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将袖子也全都扎了起来。
皇焱卿轻笑,什么都瞒不过她,放下酒杯,他的身影快速移动到了沐华庭的身侧,“本王仔细想过我们的关系,日后本王会听你的。”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沐华庭的发丝,那柔顺的触感让他脸上的笑意更大。
“是吗?”沐华庭冷笑,转身就吻上了他近在咫尺的唇,冰凉的触感,手撑在他的胸口,缓缓凑到他的耳边。“先让你的心别跳的这么快再说。”
皇焱卿猛的抓住她的手,有些逼迫的将她拉进了怀里,“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折磨本王?”
太近了,看着他俊逸的脸庞,以及眼里对自己的深情,沐华庭皱了皱眉,尽管她不想承认,可也许她真的动心了。
胸口抚上一只手,皇焱卿的笑意有些大,“彼此彼此。”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张俊逸的脸带着几分满足的注视着沐华庭,单手撑在她的头边,并没有直接挣月兑开他,沐华庭低下头,想走却被他拉住。
“为何不敢面对?你也喜欢本王不是吗?”手被紧紧的拖住,他也真是生气了,力气很大以至于没发现沐华庭的手都快被他抓出痕迹来了。
“王爷说笑了。”
“本王是不是在说笑,你心里清楚!”
声音大了几分,皇焱卿的脸色有些难看,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表白,她居然是这样的反映!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那灰色身影已经离开了。
空旷的房间,看着周围简单的摆设,一股无力的感觉在心头萦绕,这种游戏真是不能玩,玩起来不小心就把心给丢了。
“沐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