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找食物时他曾经来过这里,记得前面还有个山洞,虽然比不过上一个干净空旷,不过至少能暂时躲雨。
樊玉琳这次没挣扎,任他抱着走。
到了山洞,明尚羲才放下她,然后又顶着雨走出洞外,不一会儿抱着一堆枯枝回来。
明尚羲蹲,堆好枯枝,手脚利落地生好篝火,这才搔着头,紧张又心虚地看着坐在墙边的樊玉琳,她正垂着头,火光幽幽微微,隐隐照着她的侧脸。
“樊玉琳……”
“明尚羲。”
两人同时出声。
“过来。”樊玉琳侧着头,面无表情。
“做、做什么?”明尚羲惊疑地看着她,不敢过去。他刚刚才占人家便宜,樊玉琳又是这副冷冷模样,他怎敢轻易靠近。
就算眼睛看不见,樊玉琳的攻击性还是很强的。
樊玉琳挑眉。“你怕什么?英明威武的羲皇该不会是怕我这个眼睛失明的女人吧?”
“谁说我怕了!”明尚羲才不承认他真的怕被揍,再说他占人便宜是事实,啊——揍就被揍吧!他明尚羲堂堂男子汉,敢做敢当!
明尚羲挺起胸膛,走到樊玉琳面前。
樊玉琳朝他勾手指。“蹲下来,把脸靠过来。”
明尚羲深吸口气,豁出去了,将脸凑到樊玉琳面前。“呐!傍你揍啊啊嗷——”樊玉琳突然咬住他鼻子,痛得他嗷嗷叫。
“啊!咬错了。”樊玉琳松开嘴,舌忝着尖尖的犬牙。她本来是想咬他嘴巴的,果然看不见就是麻烦。
明尚羲捂着鼻子。靠,都被咬出血了,他痛得男儿泪都出来了。“你、你……”
樊玉琳冷哼。“明尚羲,下次你再占我便宜,我就把你下面剁了!”她做出手刀劈下去的动作。
明尚羲下意识夹住双腿。
妈的樊玉琳这女人真的太可怕了!他、他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会、会……明尚羲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明尚羲曾经看过老祖宗写过的一本书,书上面说,一个人觉得最不可能、最不愿意的事,通常发生的可能性都很高。
例如,觉得自己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可往往就是会栽下去;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看上痛恨的人,可缘分就是爱捉弄人;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爱上自己的敌人,可是狗血的事总是会发生。
这些情形,只有四个字可以解释——苍天弄人。
明尚羲记得自己那时非常不屑地将书丢到一旁,觉得就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瞎话连篇。
他现在整个觉得自己该不会是遭到老祖宗的报复吧?谁教他当初要唾弃老祖宗的伟大教诲,现在报应来了。
他痛恨樊玉琳,当年樊玉琳踢他落湖、羞辱他的仇他记得清清楚楚,一刻都不忘,他一直心念着要报复樊玉琳,嘲笑她没男人要……哼哼,这么悍的女人,哪个男人敢要呀!
会喜欢樊玉琳的男人一定有病,操!他是哪里病了?
对!他觉得樊玉琳愈看愈顺眼,虽然不温柔,飒爽英姿却比任何他见过的女人都迷人。还有她那双眼睛,动不动就勾引他,还有她的笑容……妈的!好看到让他心脏快爆炸。
还有她的唇……又翘又丰满,根本在诱惑他亲下去嘛!
这种种迹象代表什么?他一直不想承认……他无法接受呀!怎么会这样呢?樊玉琳明明是他的天敌才对呀!
他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天敌呢?这种坑爹的事怎会发生在他身上?老天是在玩他吗?
而且这个天敌身分还不一般……明尚羲再二也知道他和樊玉琳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
一国君王和一国将军,而且这个将军还不一般,哪个国君会放手?
明尚羲自己是个王,自然清楚一名骁勇善战的武将对国家有多重要,就算再忌惮,也不代表愿意拱手让人。
他和樊玉琳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还是死心吧!
再说沄海国里美女那么多,随便哪个都比樊玉琳温柔体贴……模着隐隐刺痛且留着深深齿痕的鼻子,明尚羲这么告诉自己。
只是……模着鼻梁上的齿痕,他原以为樊玉琳会揍他,没想到却是咬他,而且她原来似乎是想要咬他嘴巴的……
明尚羲突然觉得没被咬到嘴巴真可惜,他还记得樊玉琳的嘴巴好软……妈的!他是犯贱吗!
明尚羲抱着头,有种想哀嚎申吟的冲动,然后他还真的听到申吟的声音。
“咦?”他没出声呀!
明尚羲疑惑转头,看到樊玉琳的身体几乎蜷缩成一团,似乎在发抖,而且发出低低的闷吟了,他吓一跳,急忙靠近她。
“樊玉琳,你怎么了?”明尚羲伸手碰她,这才发现她抖得厉害,脸几乎是整个发白,齿尖紧咬着下唇。
这让明尚羲紧张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樊玉琳这么脆弱的样子,看来要不是难受得厉害,她根本不会发出申吟。
樊玉琳微微睁开眼,她松开紧咬的唇,血珠自被咬破的下唇溢出,被血染红的唇有种瑰艳的美。“没事,只是头疼。”她轻描淡写地带过,可其实说这些话已经耗尽她的力气,她的脑子感觉像是有万只蚁在钻似的,痛得她几乎想打滚。
“头疼?是不是很痛?”明尚羲模她的额头,触手却是冰冷冷的汗,她全身都是冷的。“你身体好冰,会冷吗?”你急忙朝火势微弱的篝火再添几把枯枝,让火再烧旺一点。
樊玉琳已经没力气回他话了,她不只头疼,浑身更是冷得厉害,像待在冰窖里,从洞外吹进的呼呼寒风让洞里更添冷意,篝火也被吹得忽明忽灭。
明尚羲见这样不是办法,干脆抱起她往洞里面走,将她放在风吹不到的角落,再跑到放置枯枝的角落抱了几根枯枝,在樊玉琳窝的角落旁再点另一堆篝火。
樊玉琳下意识往篝火靠。
“小心。”明尚羲赶紧拦住她,怕她被火烧到。“这样还很冷吗?”
“嗯……”樊玉琳闷哼,眉头几乎蹙成团,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明尚羲模她的脸,不行,还是冷冰冰的……没办法了!“喂,我是不得已的,这是为了救你,别说我又吃你豆腐。”他先申明,伸到她衣袍的手微颤了下,然后毫不迟疑地剥下她的衣服。
樊玉琳还是有意识的,她抖着手挡住他。“你做……”
“闭嘴,这是为了救你。”明尚羲义正辞严,不管樊玉琳根本软趴趴的反抗,将她全部剥光光——连亵裤和她缠在胸前的布条都剥了。
明尚羲是个君子,他没有乱瞄——虽然目光有在那对浑圆饱满的胸乳停一下下,不过一下就移开了。迅速月兑掉自己的裤子,他光着身子将樊玉琳抱进怀里,双腿也紧紧夹住她,将她全身都护在怀里。
樊玉琳身型偏高雏,不过明尚羲还是比她高出半个头。看着怀里的她,明尚羲突然觉得被他护在怀里的樊玉琳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明尚羲心里不禁升起一种浓浓的满足感……妈的,他认了!避他什么身分,能不能在一起有没有结果的,总之,他认了。
想开后,明尚羲就觉得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手掌模着樊玉琳的背,下巴轻蹭着她的头顶。“别怕,有我在。”他轻哄着。
谁怕了?樊玉琳超想给他一记白眼,这蠢货竟敢趁她虚弱时吃她豆腐,等她好了他就完了!
樊玉琳在心里愤愤,脸颊却忍不住蹭着他的胸膛,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剧烈的头疼彷佛随着他的心动而降缓,樊玉琳慢慢放松绷紧的身体,慰着你温暖的体温,心也渐渐跟着沉静下来。
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刀子心底漫开,悄悄的,深深的……
樊玉琳醒来时,外头天是黑的,她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洞外风雨仍然狂嚣,洞里小小的篝火幽幽闪烁,隐隐照明她窝的这一个小角落,温热的赤果肌肤自背后贴着她。明尚羲双手搂着她的腰,两腿夹住她的腿,将她抱得紧紧的,靠在她肩上的脸睡得正熟,扑耳的热气吹得她耳朵有点痒。
樊玉琳眨了下眼,瞪着跳跃的篝火,又再眨下眼,震惊地发现……她看得到了?!
樊玉琳又惊又喜,她本来以为眼睛还要过阵子才能完全看见,没想到眼睛恢复得比她想的来得快,这么看来刀子头痛没白挨。
“唔……”身后抱着她的明尚羲唔哼一声,脸蹭着她的肩,柔软的唇贴着她的脖子,四肢将她缠得更紧,搂在她腰上的手往上挪。
樊玉琳眯了眯眸,正准备曲起手臂给明尚羲这吃她豆腐的色胚一记肘击,却瞄到一旁散落几个果实,她停住动作,这才发现自己嘴里也有着果实的甜味。
樊玉琳怔了怔,突然想到在她昏昏沉沉时似乎有听到明尚羲叫她,可她累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响应他了,然后似乎有抹熟悉的柔软贴着她,酸甜汁液徐徐喂入她嘴里……她嘴里还残留着酸甜的味道,更可以猜到明尚羲是用何种方式喂她。
让她惊讶的是外头风雨这么大,一不小心极有可能发生意外,明尚羲却顶着雨到外头摘果实……他可是君王,而她,是他欲报复的对象不是吗?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就算明尚羲对她有点喜欢,可君王的喜爱是多么虚无飘渺,又怎会为个女人冒生命危险?何况她可是雪寻国的第一将军,少了她,雪寻国绝对损失重大,于他沄海国却是有利无害的。
明明救她没有任何好处的……樊玉琳完全不懂,心却是不由自主地软下来。再怎么强大的女人,心里也总是会有一丝柔软。
樊玉琳强势惯了,她被以家主继承人的方式培育,她习惯护在所有人身前,她从没软弱过,因为这世上没任何事能难得倒她。
就算流落在这荒岛,就算她失明看不见,可她仍然是主导的人,对于明尚羲这个不着调的蠢货君王,她完全不放在眼里。
真的蠢呀……而且又呆又傻,一点都不像一国之君。君王不是都只重视利益吗?怎么明尚羲这蠢蛋完全不一样?
樊玉琳微微笑了,眼里有着自己未察觉的温暖。身后的温热仍然贴着她,两人之间几乎无一丝间隔,她能感受到自他胸口传来的沉稳心跳。
那么熟悉……在她昏沉时,就是这抹心跳声让她安然入睡。
樊玉琳转身,面对明尚羲。
明尚羲仍然睡得熟,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怀里的扭动,他不满地咽着嘴,咕哝几声,右腿夹住樊玉琳的腿,手掌来回地模着她的背,像在安抚她,然后模着模着……。
“……”要不是确定他是真睡着了,樊玉琳真以为他是装睡吃她豆腐。
樊玉琳沉默地盯着明尚羲的脸,不得不赞叹这蠢蛋长得真好看,她家么弟模样也长得好,属于少年的俊秀,刚进门的长公主相貌则偏妖孽,而明尚羲的五官偏柔,模样一点都不输给长公主,同样的妖孽脸,长公主是属于绝艳的那类,明尚羲则宛如皎白明月了,清风高雅的模样,彷若天上谪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