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后花园里,燕烨俊魅的五官在青暮的暗芒中有些迷幻,周身源源不断泻出来冷寒气流,四周的波动诡谲莫测,迎面扑来的夜风,掀动着他的衣衫,簌簌生响。
两个人相视,瞳眸之中皆有一些凌厉的肃杀。
没想到庄妃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不过这女人倒也聪明,知道她们出手未必对付得了他们,竟然拾撺了袁晟来对付她们,可恨。
燕烨修长的手缓缓的握起来,磁魅暗沉的嗓音响起来。
“好,既然庄妃想死,我们就成全她。”
琉月没有反驳燕烨的话,不过却不忘提醒他:“我们小心些。”
庄妃的背后有瑾王南宫玉,南宫玉虽然有些高傲不可一世,但是他的心计还是很深的,他可不是太子南宫焰。
“嗯,”燕烨点头,伸手拉过琉月的手,很快想起一件事:“既然袁晟跑来是告诉我们这件事的,那么死罪可免,活罪嘛?”
琉月有些无语,翻白眼瞪着他:“怎么还记着这样的事情啊。”
“怎么不记得,以后他必须和小月儿保持三尺远的距离,否则杀无赦。”
燕烨说到最后的杀无赦时,眼神有些嗜血。
琉月撇了撇嘴,正想反击他,却听到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燕松领着两名下人急急的走过来:“世子爷,宫里来太监,让世子爷立刻进宫去,听说洹番城连番的遭到南璃国的偷袭,百姓苦不堪言,这一次的南璃国很狡诈,听说他们不是直接攻击洹番城,而是不断的袭击洹番城,抢掳烧杀,使得洹番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竟然有这种事。”
燕烨挑眉,眼神攸的一暗,顾不得找琉月算帐了,整理了一下长衫准备进宫,不过走了两步,又回身走了过来,走到琉月的面前,俯身亲了她一下额头,温声说道:“月儿,我进宫了。”
“嗯。”
琉月点头应声,挥手和燕烨道别,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难得的这家伙忘了和她算帐了。
不过等到燕烨离开后,琉月不免脸色冷冷的想着,南璃国这是自找死路,上次洹番城一战,他们损伤无数,这短短的时间根本不够修生养息的,而且现在的南璃国只剩下三个城池,就算征兵也不会征收多少兵上来,而且这些散兵散将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次他们不停的骚扰洹番城的百姓,很可能是有原因的,澴河以南,一向是灾区,粮食短少,每年南璃国都会拨一大笔的粮食前往澴河以南救灾,现在南璃国被灭掉了,那三个城池的粮食已供不上了,只怕这些跑到洹番城捣乱袭击的人,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抢粮食。
暗夜中,琉月眼神深幽绵远,抬首望向夜空,低喃/凤卓,南璃国的气数要尽了。
宫中。
御清宫的大殿上,此时坐满了慕紫国的朝中重臣,瑾王南宫玉,九皇子南宫暖,丞相将军兵部尚书,以及燕烨等人,众人一起望着上首的皇上。
老皇帝南宫裔神情略显疲倦,经过皇后太子以及三皇子秦王的事情后,老皇帝受到了重创,一下子似乎老了好几岁,精力竟不如先前。
燕烨看在眼里,撇了撇唇角,看老皇帝劳心劳力,累死累活的样子,这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还疑神疑鬼的担心他们燕家的人想要皇位,这皇位就是送给他也不要。
有什么好处啊,除了满足一些私欲外,自已又得到了什么,最后还成了个孤家寡人。
他们燕王府不稀憾这样的东西,即便没有皇位,他们一样活得尊贵荣宠,自由自在,所以他一点都不稀憾当皇帝的。
老皇帝虽然精力虚弱,不过凌厉依旧,一双深邃的瞳眸扫视了大殿上的众臣一眼,缓缓开口。
“朕接到洹番城八百里的加急快信,南璃国的兵将经常乘夜袭击洹番城,烧抢掳杀,洹番城兵将苦不堪言,特送信进京,希望朕派兵巢灭南璃国的人。”
阗帝说完停住了,望向大殿内的众臣子。
最先站起身来的是瑾王南宫玉,南宫玉温雅如仙的面容上,拢上了暴风雨前的宁静,静谧得可怕,眼里一片冷霜之色。
“父皇,这南璃国的余孽不除,洹番城将不得安宁,不如出兵攻破澴江以南的三个城池,把他们统统的巢灭,这样可保洹番城永远的安宁。”
瑾王南宫玉的话一落,大殿内好几个朝臣点头依附,全力的拥戴瑾王殿下,现在太子被废,不出意外皇上定会立瑾王殿下为太子,日后瑾王殿下可就是慕紫国的皇帝,他们岂敢不附议未来的皇帝。
燕烨没有说什么,眯眼望着殿内的一切,对于瑾王南宫玉的话,他是赞同的,眼下只有除掉南璃国的人,才能永保洹番城的平稳,要不然那些南璃国的兵将仗着深黯水性,渡河而上,时不时的袭击一下洹番城,洹番的百姓只怕永无宁日,最重要的若是玉梁国乘机而上,很可能攻破洹番,若是洹番失守,相邻的两座城池也可能失守,这样玉梁国可就得利了。
大殿上,阗帝听了瑾王南宫玉的话,微点头,抬首望向燕烨。
“燕王世子,你看这事?”
老皇帝一开口,瑾王南宫玉的眼神暗了,凌厉万分,只是转瞬即逝,父王竟然拿他所说的事情问燕烨,他又算个什么东西,瑾王南宫玉对于燕烨的怨念更深,当然老皇帝并不知道这一切,燕烨乃是内阁的首脑人物,这样的事情自然要问他意见,并没有多想。
但是瑾王却把燕烨恨上了,不除他不足以泄恨。
大殿,燕烨慵懒的一笑,优雅的开口:“皇上,臣附议瑾王殿下的事,看来是时候出兵讨伐南璃国了。”
阗帝一听,倒也不诧异,因为他本身便想出兵讨伐南璃国的余孽,把他们统统的消灭了。
“派何人领兵前往洹番城/。”
“皇上若是信得过臣,臣亲自带兵前往洹番城/。”
燕烨开口,殿内众人皆惊,大家倒是没想到燕王世子竟然要亲自带兵。
燕烨之所以要亲自带兵,乃是有盘算的,一来是为了对付瑾王殿下,不出意外,只要他离京,瑾王殿下必然要出手对付他,那么他岂会坐义待毙,只有他们动了,才好抓住他们的错处。
他出兵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枭京虽然人人说他燕烨睿智非凡,谋略惊人,可是他建功立业并不大,所以难以服众,众人只当他倚仗老皇帝才有了今日这般威势,要想巩固自已的权势,便要有所建树,若是他带兵灭掉了澴江以南的南璃国,那么在慕紫国的地位就越发的稳固了,本来他是不重视这样的名利地位的,但是为了对付瑾王南宫玉,稳固地拉是必须的。
燕烨诡异的一笑,像罂粟般擒着毒气。
殿内,瑾王南宫玉微眯起眼睛望着他,唇角勾出血腥的冷邪杀气。
燕烨,你若是出京,可就怪不得本王了。
大殿内,燕烨的话一落,又有两三人站了起来:“臣愿随同燕王世子带兵前往洹番城。”
这些请求出战的的人中,有袁晟,袁晟之前随同瑾王等领兵前往洹番城杀退了南璃国的兵将,挽救了洹番城。后来得到嘉奖,被赐封为军中都司,袁家世代将门,他岂能拖了父亲的后腿,所以今儿晚上皇上召见父亲进宫时,他也随了父亲进宫来了,既然有这样好的机会,他岂会放过。
瑾王南宫玉看到袁晟站了起来,眼神微亮,不过很快一动不动的望着上首。
老皇帝望了一眼下首的燕烨,又望了望殿下的数名朝臣,最后下旨:“燕王世子带兵十万,前往洹番城,巢灭南璃国的余孽,夺澴江以南的三座城池。”
“臣接旨。”
燕烨站了起来恭敬的接了圣旨。
老皇帝又望向了袁晟和另外一个祟将军。
“袁晟和祟敬为阵前前锋,随军出征,若是巢灭了南璃国的余孽,朕定当重赏。”
“臣等领旨。”
袁晟和祟敬二人齐齐的出列领命,大殿内众朝臣一起望向燕烨和袁晟还有祟敬二将,一起向他们道贺。
“祝燕世子和袁都司祟将军马到成功,早日归来。”
老皇帝一声令下:“来人,立刻备文房四宝来。”
太监黄公公立刻走出来,准备了东西上来,老皇帝亲自写了旨意,盖上了玉玺,尊重的交给了燕烨。
燕烨领着袁晟和祟敬二人离开了御清宫,一路出宫前往城外的驻地军营去点兵。
车行至城门前,燕烨忽地想起琉月来,他还没有和小月儿道声别呢,就这么急急的离开,留她一个人在枭京,他总觉得不放心,所以还是回去和小月儿说一声,想着燕烨把手中的圣旨扔到袁晟的手里:“你们先去城外点十万精兵,我回去一趟,速速回来。”
袁晟知道燕烨是去和小月儿道别的,接了圣旨挥手与他道别,一拉僵绳离开,袁晟身侧的祟敬将军眉宇轻蹙,十分的不喜,这燕王世子也真是的,大军即将开拨,他还有精神想别的事情,真是妇人之仁。
不过却没敢表示出来,一踢马肚子,打马离开,直奔城外五十里地的驻地军营而去。
燕烨回到燕王府的时候,琉月还没有睡着,正在镜花宛的房间里看书,因为先前太监宣燕烨进了宫,现在倒底是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所以心里很是挂心,一挂心便睡不着觉。
燕烨回来后,她一听到燕烨说要离开枭京,不由得恋恋不舍,而且心头很是担心,要知道现在瑾王母子可是一心算计他们的,他们两个分开来了,可就给他们有利的机会了,各个击破未必不成功。
这一点燕烨也想到了,他深邃如大海般深沉的眸子忽地耀起一道乌光,好似早晨冉冉升起的朝阳,灼灼的盯着琉月。
“月儿,不如你跟我一起离开枭京,前往洹番城,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待在一起,都不用担心彼此了,而且瑾王南宫玉和庄妃要想动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燕烨的话一起,琉月同意了:“好。”
可以不用和他分开,真是太好了,琉月手脚俐落的穿衣下床,唤了镜花宛内的丫头进来,只带了小蛮和冰舞二人离开,其她人留在燕王府内,好好的待着,众人应了一声,目送着世子爷和世子妃离开/。
燕烨和琉月二人一起坐马车离开燕王府,出城,天近亮的时候和十万大军会合,一起开拨前往洹番城。
为免影响军心,所以燕烨并没有对外宣布带了琉月前往,琉月女扮男装,假装是燕烨的侍从,一路跟随着前往洹番城而去。
两个人人前是循规蹈矩的主子和侍从,人后是恩爱无比的夫妻,同吃同睡,温柔亲热,感情溢发的好。
琉月的身份除了两个人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一是袁晟,二是祟敬,燕烨本来没想让他们二人知道,但他们还是认出了琉月,所以燕烨只得叮咛二人不许泄露琉月的行踪。
袁晟倒是没说什么,但是祟敬心中对于燕烨的不屑更重了,堂堂男人,出师征战,竟然把女人带着,这摆明了是坏事啊,三军之中若是传出这样的事情,可谓动摇军心,祟敬身为军人对这样的事情十分的恼火,但是燕烨和他却不一样,祟敬的出身是军人出身,讲究纪律严明,但是燕烨并不是军人,他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所以什么规矩到他的眼里都是形同虚设的。
而且此次洹番城一战,他之所以带着小月儿,乃是有原因的,若是不带着小月儿,他怕庄妃对小月儿下手,这一路上他都不会安宁的。
相反的琉月不跟着他,也担心有人下黑手,吃饭不安宁,再加上她在枭京也是无事可做的,不如跟了燕烨一路离开。
这一日众人行到赫连山,天色已黑,燕烨命令下去安营扎寨,众人暂时的休息半夜,等睡一觉起来继续火速赶路。
黑压压的山林中,很快搭建了营帐,十万大军分散隐于大山之中,几乎垄断了整个山林,包围抱着群山一般,除了巡夜的人,别的人吃了一些干粮,早早的便休息了,等睡一觉还要赶路呢,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随时随地的补眠,逮住一切可休息的时间休息,只有马下休息足了,马上才可能保住一条性命。
燕烨和琉月二人却不似这些行军之人,一路上他们都坐在马车里,若是累了便可以休息,所以此刻倒是一点都不累,而且连番的赶路,只吃干粮,琉月都快吃出酸水来了,燕烨为给她增加营养,决定等到别人睡了,偷偷的带着琉月出来觅食。
二人悄悄的离开了营地,往山林里走去,燕烨很快打了两只野兔子,找了一处河流收拾了一番,然后架起了细火烤兔肉,为免被人发现,他们还挑选了一个较远的地方。
等待烤兔肉的时候,两个人坐在火堆边说话,为了不让人发现这里的火光,所以火很小,并没有架太多的火架。
“小月儿,怎么样,一路上坐马车是不是很累?。”
琉月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最近几天我好像特别的能睡,吃了睡睡了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琉月困惑,她没感觉到身体出症状,但就是总想睡觉。
琉月一开口,燕烨心惊了,直接把手里翻搅兔肉的木棍给扔了,紧张的一把伸手拉着琉月的手问道:“月儿,你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琉月摇了摇头:“不会,。我没感觉生病了?”
她的话刚起,不远处的肉香味飘了出来,琉月闻到这浓烈的肉香味,本来该高兴的,可是却忽地觉得恶心不已,那油腻腻的味道往鼻子里钻来,害得她忍不住反味,最后直接的呕吐了起来,燕烨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伸手小心的拍着琉月的背,一张俊美的面容在夜色之下泛起焦燥不安,
“小月儿,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是这样子,你不是大夫吗?快给自已检查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燕烨一提醒,琉月才醒过神来,是啊,自已就是大夫,自已可以给自已诊断一下啊,怎么倒忘了,这一路上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也不知道给自已检查一下。
她想着望向焦急得快跳脚的燕烨,伸手拉他:“你坐下来,别急,我不会有事的。”
不过她一闻到那兔肉,又有些难受:“你把那个拿远点,我闻着难受。”
燕烨一听,赶紧的把兔肉抓起来,直接直线般的抛了出去。
小月儿都这样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吃兔肉啊,本来他烤兔肉就是为了给她改善伙食的,现在看她见到兔肉便吐,他哪里还让她吃啊。
琉月呕吐了一会儿,看到燕烨把兔肉扔了,才好受一些/。
脸色不由得微暗,难道说她真的生病了,赶紧的伸手搭上了自已的经脉,一会儿的功夫,她彻底的石化了,一动也不动的呆愣着,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燕烨一看她的神情,一颗心提到了心口,紧张的伸手握着琉月的手:“小月儿,怎么了,你是哪里生病了,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
不怪他紧张不安,实在是小月儿的脸色太凝重了,似乎真的生了病一样,连反应都没有了。
琉月听到燕烨焦急不安的说话声,脸上的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可是依旧很凝重,心中更是翻天覆地的涌起了巨浪,天哪,她竟然怀孕了,难怪最近几天总是磕睡,闻到一点油腻的东西便难受,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而这是正常的初期孕吐现像,她都把这个给忘了。
本来这是高兴的事情,可是现在她们可是在行军打仗啊,这家伙来得可真是时候啊,打得他爹娘一个措手不及啊。
“小月儿,你倒底怎么了,别吓我?”
一旁的燕烨还在叫唤,脸色越发的阴骜难看,他见琉月始终没说话,以为琉月生了什么大病,所以一颗心都要碎了。
琉月赶紧的出声:“我没事?”
“没事,没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古怪啊,还如此的难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别瞒我,究竟是什么事?”
燕烨的心里想出了各种的可能,其中甚至于有小月儿得了不治之症了,她很可能生了无法挽救的大病了,不要啊,燕烨一想到这个可能,头撕裂般的疼,心中更是控制不住的害怕。
琉月看出了他的紧张惶恐不安,再不告诉他,这男人要疯了。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喜了。”
“还说没事,都有喜了,这怎么叫没事呢?”
燕烨的神经有些紧绷,所以琉月一说有喜了,他先是没在意,以为这是什么大毛病,大叫起来,可是慢慢的他蹙起了眉,有些明白有喜了是什么意思,他的眼神深邃幽暗下去,一脸的受惊,瞳眸慢慢的移向了琉月的肚子,伸出手指着琉月的肚子,心颤的开口:“你说有喜了,不会是指?指?”
琉月点头,认同了燕烨心中的想法,没错,就是他所想的那样,她肚子里有了两个人的爱情结晶,而且这家伙先前拼了命的做做,她不怀孕可真有点难啊。
“这,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为人父的人奇怪的蹙眉,有些结巴,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不安的。
小月儿这样小小的身子里竟然孕育了一个孩子,光是想的,他便觉得高兴,可是一想到此刻他们的境况,他又蹙眉了,最重要的燕爷还想到了一件大事。
“小月儿,你怀孕了,那以后不是有人和我抢你了吗?不要啊。”
燕烨感受到了威胁,前一刻心中的喜悦被这一刻心中的担忧冲击了,他严重的感受到了自已超无人的地位将要受到威胁,这让他有着小小的懊恼啊。
琉月真是无语了,好气又好笑的伸手点了燕烨的脑门一下。
“你想得可真多啊,放心吧,就算生了小宝贝,你的地位仍然是第一,小宝贝是第二。这样总行了吧。”
这还没生出来呢,这家伙便开始争风吃醋了,以后的醋有得他吃的。
琉月翻白眼,不过眼下只能安抚这家伙。
燕烨一听琉月的保证,心里总算舒服了,心里一舒服了,燕爷即将为人父的喜悦立刻笼罩到心头了,高兴愉悦的笑起来,一伸手抱了琉月入怀。
“小月儿,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你竟然怀孕了,我们快要有孩子了,爷真是太高兴了,你说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呢,长得像我还是像你呢?”
燕爷迫不及待的想像着,琉月真想揍这丫的一拳,她要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呢,他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他以为是生个蛋呢,还是生个蛋呢,这么容易啊。
“小月儿,不如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琉月翻白眼,原来失去理智的男人这么可怕,先前还担心孩子威胁他的地位呢,这会子立马高兴得疯了。
真不知道以后孩子生出来,谁才是比较宠他的哪一个。
琉月咳嗽了一声,提醒燕爷:“这时候我们讨论这个似乎还早呢,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眼看着夜深了,回头还要赶路前往洹番城呢?”
琉月一说,燕烨惊醒了过来,望向琉月的肚子,想像着即将到来的战争,不由得满脸的担心:“小月儿,不如我送你回枭京去。”
她怀着身孕跟着他前往洹番城,他担心啊,这可是带着一个孩子呢?
琉月却拒绝了:“你别紧张了,这里离洹番城不远了,此时回枭京并不利,若是路上遇到麻烦怎么办,所以还不如直接的进洹番城呢,你放心,我知道肚子里有宝宝了,我会小心的。”
琉月伸手抚上自个的肚子,她既然知道肚子里有小宝宝,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小宝宝的。
她身为医者,知道如何保护自已的孩子。
可是燕烨仍然很不安,伸手紧握着琉月:“小月儿,这一次前往洹番城,什么事都让我来,你什么都不需要做,知道吗?”
“是,我知道了。”
她若是不答应他,这男人只怕要紧张死了,先前她没有怀孕的时候,他一径的不要孩子,这会子她怀孕了,他比她还要紧张,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他会如何的宠爱他,琉月的唇角是浓浓的笑意,伸手抚着自已的肚子,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她不由得想起周思婧先前的动作,原来母性是这样的。
琉月唇角如水的笑意,中天之上的月光,轻柔的洒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透着圣洁高雅。
燕烨伸出手紧握着她,拉她离开,两个人准备回营地上去。
忽地不远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燕烨和琉月二人警戒的望向不远处的小径,只见一道身影飞快的闪了过来。
这人一走过来,燕烨和琉月二人认了出来,原来是袁晟。
“你过来干什么?”
燕烨今晚的心情不错,所以问出口的话也是极温和的,这倒是让袁晟有些受宠若惊,诧异的抬首望向燕烨,发现他俊美的五官上拢着浅浅的动人心肺的笑容,璀璨夺目,光华逼人。
这是有什么喜事吗?
“你们好像挺高兴的,这是怎么了?”
燕烨长眉一扬,一身的肆狂,傲气凌然的说道:“爷高兴,需要理由吗?”
他不想让人知道小月儿怀孕的事情,眼下行军打仗,这样的事情暂时的不让人知道为好。
袁晟模模头,不敢招惹这家伙,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高兴,难得他心情不错,他就不撩拨他了。
琉月见燕烨不说,她也没有提到自已怀孕的事情,只是淡淡的问袁晟:“怎么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袁晟一听琉月的话,脸色忽地拢上了谨慎小心,四下张望了一眼,然后小声的说道:“我们军营里,有瑾王南宫玉的人,先前我正在睡觉,忽地有人射了一枝箭进来,箭上有信。”
袁晟说完把信递到了燕烨的面前,燕烨眉宇一瞬间染上霜降,周身的寒流,伸手接过信看了几眼,立体的五官上,狠戾遍布,紧握着手,森冷的怒骂。
“可恼的东西。”
原来这枝箭乃是指示,指示袁晟随时监视他们的动静,等到了洹番城听候命令行事。
这信纸不出意外正是瑾王南宫玉派人送过来的,让袁晟听命行事。
“这里兵将遍布,一般人想无声无息的进来是不可能的,所以这营地里有瑾王殿下的人,所以我们要小心些,这回对上的不仅仅是南璃国的人,还有背后的瑾王,他们隐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出来咬我们一口。”
燕烨和琉月二人眉色狠厉,一言不吭,燕烨忽地招手示意袁晟过来,小声的叮咛他:“从明天开始,你便是他们的人,我们开始意见不合,你接近他们,假意听从这背后的指令,这样我们胜算会大一些。”
“好,。”
袁晟用力的点头,燕烨示意他先走,以后再见他们要小心点,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到时候他自已也惹祸上身。
袁晟闪身离开了,燕烨拉着琉月,二人离开了这里,一路回营地去了。
夜寂静无声,大军休息了半夜,起来继续赶路,一路前往洹番城。
因为十万大军开拔,所以行程并不快,这十万军里,骑兵只占了三分之一,步兵占了三分之一,水军占了三分之一。
浩浩荡荡的军队日夜兼程又行了半个月方到了洹番城外。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全是骑兵,骑兵的马术是十分厉害的,所以行程很快,但是步兵和水兵的马术并不厉害,再加上人多,所以行程和上一次没法比。
这前前后后的差不多用了二十天的时间。
大军一到洹番城外便扎营住下来。
燕烨因为琉月怀孕的事,所以很心急,巴不得立刻攻下南璃国的三座城池,然后回枭京去。
所以别人忙着扎营,他召了驻守洹番城的将军林熇以及几位副将一起商量如何攻打澴江以南的三座城池。
这林熇是袁晟父亲袁胜的手下,上次燕烨和琉月二人过来挽救了整个洹番城,所以林熇对燕烨很是敬佩尊重。
营帐中坐了一圈的人,林熇取出一张图纸,递到燕烨的手里。
“这是末将派手下悄悄的潜进澴河南的兵营里绘出来的图纸,虽然人数有出入,但是照末将初步评估,这南璃国的兵将已不足为惧了,即便他们有兵将也是现征上来的散兵,这些人和正规的兵将是没办法比的,我们要想拿下南璃国的三座城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难就难在这一条河上。”
“南璃国的主要兵力集中在这河上,若是我们渡船过河,他们就集中火力的放箭,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人没有靠岸,便被他们射死了,虽然洹番城有一些水兵,但那些南璃国的兵将早就有准备了,只要我们的水兵一上岸,他们就用巨石砸下来,如此这番,倒是我们伤亡巨大。”
林熇将军说完停住了,望向了燕烨和袁晟祟敬等人,燕烨和袁晟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这一路上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大军里不少人知道这件事,很多人只作不知道,这两人都不是好招惹的,他们只是小小的兵将,还是少理为妙。
此时,营帐里的几人都盯着桌上的图纸观看,这是南璃国澴河南岸边的布防图。虽然不是十分的精确,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而且燕烨和林熇的意见是一致的,这南璃国的兵将已没有多少了,只不过在拼死挣扎罢了,他们只要渡过了河,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三座城池,问题现在是如何渡这河。
正如林熇所言,船靠不了岸,水兵近不了岸。
一时间营帐里没有声音,个个脸色凝重,琉月也待在后面默不作声的思索起来。
忽地她想到了一件事,眼下是七八月份的天气,早晨河面上会有大雾,五更天时候,江河之上雾气腾腾对面看不见人,如若大船行近,船上放整齐的稻草人,南璃国的兵将定然以为这船前是人,齐齐的用箭射击,可是他们射的只是稻草人,并不是人,而真正的兵将待在后面一排大船的船舱里,每个船上依旧有稻草人,这样伤不到兵将,另外水兵可以靠大船从水路而行,待到那些人忙碌着集中火力对付稻草人的时候,水兵可以乘机上岸杀敌,而后面的大船往前靠拢,这样一来,慕紫国的兵将便可上岸了。
琉月一想到这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这想法还多亏了孔明的草船借箭啊,让她深受启发啊,只是眼下如何告诉燕烨呢,琉月想着站在燕烨的身侧,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衫,别人却是不觉的。
燕烨却有数,莫不是小月儿想出了主意,起身和营帐里的人招呼了一声,领着琉月走了出去。
此时的琉月女扮男装,脸上还简单的易容了,所以没人发现她。
燕烨和琉月一走出来,琉月轻声细语的把自已的计谋告诉了燕烨,燕烨深思过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来夸赞,小月儿你的主意真是妙啊。
琉月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哪里是她的主意啊,是孔明的主意啊,她只是借用了,赶紧的伸手推燕烨:“好了,快进去和大家商量一下,看看什么时候进攻南璃国。
现在她的肚子里怀孕,她不该拿孩子开玩笑,所以希望这战争很快结束,然后他们尽快的回慕紫国去。
燕烨转身又回到了营帐里,此时几个人正趴在桌上继续看林熇的图纸,你一嘴他一言的讨论着如何攻破南璃国的这个突破口。所以燕烨走进来,几个人也没有太在意,燕烨瞳眸深深,望了一眼几人问林熇:”现在每天早上江河上是不是有雾?“
林熇应声:”是的,每天早上江河上的雾都很大,对面看不见人影,所以我们作战一般不敢选在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看不见人,多危险啊,所以以往他们都没有选择这个时间做事,而是多选在晚上进行。
燕烨没有说什么,望向营帐内的几人沉声说道:”我已经有办法攻破南璃国的这些突破口了。“
燕烨话一起,营帐内几人同时的抬首望向燕烨,眼里闪着亮光,齐齐的开口:”燕世子,如何攻破这道防线?“”眼下我先不透露如何攻破这道防线,现在你们按我的令行事,不出意外,明早五更可攻破南璃国的防线。“
燕烨极有把握的开口,林熇和袁晟等人相视,望向燕烨,燕王世子这么神秘是什么意思。
燕烨之所以不说,是怕这样的计谋泄露出去,他们的人能混进南璃国的营地里,说不定南璃国也有人混进他们的营地里,所以这样的事情还是稍后再说为好,若是这次的机谋失败,他们再想找机会,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林熇和他的手下几位副将没有说什么,倒是袁晟不满的冷瞪燕烨:”你什么意思啊,有什么计谋便说出来,这样神神秘秘的算什么?“
祟敬听了袁晟的话应和:”是啊,燕世子,你究竟有没有办法啊,有办法就说出来,别遮遮掩掩的了,说出来让我们商量商量,看看可行不可行,这可是十多万人的性命,不能凭你一个人之言意气用事。“
燕烨冷睨了袁晟和祟敬二人一眼,傲气凌人的开口:”皇上的旨意好像是要本世子带队吧?你们只是阵前先锋,只要听命行事便成,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气氛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双双脸色都很难看。
林熇望了望燕世子又望了望袁晟,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两人不是一直很好吗,这会子怎么变脸了。
他是既不好得罪燕世子,也不好得罪袁公子啊,这袁公子虽然只是四品的都司,可他是袁将军的儿子,袁家可是世代忠良,这袁公子也是个人物,只怕很快就会成为慕紫国的栋梁啊。
林熇正疑难,燕烨已怒眼瞪向林熇:”现在能现调多少的船只出来?“
林熇赶紧的回话:”船只本来有一千多船的,可是后来被南璃国的兵将破坏了一些,现调的话,只能调七八百只的船只出来。“”好,够了,立刻把这些船只调到江边。“”是,“林熇应声,掉首吩咐身后的两名副将,立刻命人去把那些船只调过来备用,。
两名副将领命而去,燕烨又望向了林熇说道:”连夜让人扎稻草人,越多越好,调五千兵将动手扎稻草人。“”好。“
林熇挑了一下眉,不明白燕王世子要扎稻草人干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吩咐了身后的手下再去安排五千兵将扎稻草人。
燕烨吩咐完了这些事,望向袁晟和祟敬二人:”你们两个人立刻去调派兵队,选一万水兵待命,一万骑兵待命,两万步兵待命,所有人立刻休息,等待任务。“
袁晟和祟敬二人虽然不乐意,不过因为皇上下令燕王世子带队,所以他们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二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令去办事。
营帐里,最后只剩下林熇和燕烨,还有琉月三个人,林熇困惑的望了燕烨一眼,小心的问道。”燕世子,你和袁公子不是好朋友吗?怎么反目成仇了。“
燕烨淡淡的开口:”各为其主罢了。“
林熇一怔,随之很快了然,原来是这样,燕王世子是替皇上办事的,袁晟可是瑾王殿下的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主子可是明显的不一样的,难怪不对盘。
不过这些政斗与他们可没有半点的干系。
林熇想着正想告安退出去,燕烨却叫住了他。”林熇,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熇立刻停住步子:”燕世子请说。“
他对燕烨是十分敬重的,燕烨伸手拉了琉月过来,然后替琉月除掉了脸上的易容,便露出一张艳丽的面容来,这面容林熇却是熟悉的,神医上官琉月,现在她是燕王世子妃,没想到燕王世子妃竟然随军来了,林熇倒是十分的高兴,走过来和琉月打招呼。”上官神医,你还好吗?“
琉月浅笑若嫣:”挺好的,林将军还好吗?“”托上官神医的吉言,一切都还好。“
上次洹番城若不是上官神医,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可以说上官神医是洹番城的救世主,所以林熇看到她十分的亲热。”上官琉月你怎么来洹番城了。“
琉月不好意思的笑笑,还不是因为不放心燕烨吗,燕烨也担心她,所以她便随军前来洹番城了,本来是没什么的,她也没有那么娇弱,只是没想到现在她竟然怀孕了,想必燕烨是不会允许她随军前往南璃国的,所以她只能留在洹番城。”为防军中有人伤亡,所以我女扮男装随军而来。“
琉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林熇是个老实人,他也相信了,心里还十分的感概,上官神医真是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啊。
燕烨望向林熇,沉稳的说道:”明日攻打南璃国,我不想让小月儿随军,所以想麻烦林将军在洹番城找个地方安置她。“”好,这件事我来安排。“
林熇二话不说同意了,燕烨没忘了叮咛他:”不过你别把琉月女人的身分说出来。“
这件事他是不在乎的,只是倒底是影响军心,所以暂时还是不要露出来的好。”那你们随我走吧,我把上官神医安排在我的府邸里如何?“
燕烨一听,立刻同意了,恐怕没人会知道琉月被安排在林府里,这样很安全,他也放心。”麻烦林将军了。“”不麻烦,不麻烦。“
林将军连连的摆手,然后望向燕烨和琉月二人:”那现在随我进城吧。“”行,“燕烨应声,又给琉月简单的易了容,拉着她的手跟着林熇的身后一路出了营帐,前往洹番城的林府。
燕烨把琉月安置在林府内,总算放了一颗心下来,叮咛琉月安心的待在林府内休养,他攻破了南璃国的三座城池,便会立刻回来接她回枭京的。
这一夜,洹番城现调了八百艘大船,并连夜扎了无数只稻草人,第二天五更天的时候,燕烨才和袁晟林熇等人说明了如何攻破防线,这一说,林熇袁晟等人皆称赞此计甚妙,心里对燕烨倒是更敬佩了,只不过袁晟的脸上一直假装不以为意。
四万精兵待命出发,一万骑兵二万步兵上船,一万水兵在水中待命,。
众人等到燕烨的一声令下,大船开拨,直往澴江以南而去。
天色灰暗,江河之上雾茫茫的,对面看不见人影,只隐约听到划浆之声,整齐一致的往对岸划去。
这划破江浪的声音早传到了河对岸,南璃国的兵将立刻严阵以待,弓箭手齐齐的待命,待到南慕紫国在的大船隐约可见的时候,为首的将军一声令下:”射。“
万箭齐发,直往河中心射去。
只是这万箭齐发过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听到呐喊尖叫之声,大船依然不紧不慢的疾浪而行,整齐的往前行驶,这带给南璃国的兵将很大的压力,这是怎么回事,万箭齐发竟然一点声响都没有。
身后的将军脸色冷了,再次的命令下去:”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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