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山?”沈绿兮微微一怔,血魔在屏风山上的院落不是被君无邪给毁了吗?他还有什么后路?
空澜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便说道,“他的地盘,你们怎么不可能全毁。”
“你的意思是,我们漏了什么地方?”沈绿兮眉梢轻挑,冷哼一声,清眸泛着一抹浮光。
空澜凤眸一瞬变得深沉,瞳眸的颜色比子夜还要黑暗,仿似无底深渊一般,片刻后,那双凤眸再度恢复清明透亮,仿佛刚刚变幻只是错觉,他仍是无懈可击高不可攀远在云端的出尘佳公子。
他轻轻勾起唇瓣,俊美宛如云端天资的容颜随着这一笑,如云似雾般生出几分惑人心神的意味,“丫头,你不会以为她血魔在江湖蛮横多年,一点底牌也没有吗?”他双眸似是在笑,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的眸底深处的那一缕恨意。
当年如若不是自己轻敌,她又怎么会为了救他而死,终究,是他的错。
沈绿兮被他忽然扬起的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晃神了好一会儿,狠狠抽了口气,哪里看到他眼底的异光神色,这厮,果然和御上墨一样,都是迷惑世人的妖孽……
她不笨,怎么听不出他看似调侃实则提醒的话中之意。
“既然他尚有底牌,为什么还要和邪教的人合作与盟城结盟呢?”这不是多此一举?还要看盟城的人的脸色,虽然盟城将他们奉为座上宾,但要受人限制,不像他们的做事风格,唯我独尊惯了的人,怎可能会委屈自己?
空澜仿若蒙上一层云雾的眼眸飞快地隐去了一抹冷讽,眼角隐约流露出一丝不屑的意味,“他们觉得自己是天生的强者,理应坐在最高端,能将他们推向高峰的助力,他们怎么可能会放过。”
沈绿兮眼睛陡然一亮,脑袋一个灵活的扭转,偏头看了过来,“哦?所以,他们只是把盟城当作是垫脚石吗?”挑眉沉吟了片刻,她又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不过,盟城聚集了千百个大小家族,哪个都不容小觑,他们想要掌控全局,也不容易吧!”
那些大小家族里,哪个不是明争暗斗你斗我打的,甚至,那些人的手段,也不见得比他们逊色多少。
“他们能爬上哪个位置就不是我们应该关心了,我们要做的,是要他无后路可走!”在沈绿兮再次垂眉思索的那一刻,她没有看到,他双眸一闪而过的凌厉狠绝,带着刻骨的报复之意。
“唔,你说的也有道理,行,是等上墨回来再去吗?”再三在心底衡量了一会儿,沈绿兮便没有纠结,断了血魔的后路也算是断绝了以后的一些麻烦。
“不是,今天就去吧,拖得越久只怕夜长梦多。”他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查到血魔这个秘密地堡,要不是之前受了伤,他是一刻也不想拖延!
“现在?!”沈绿兮惊讶的眨了眨双眸。
“不行!”
“她不可以去!”
听到这里,季见杞和北丹青终于很有自觉的冷声开口阻止了。
沈绿兮一副我也很想出去但是有她们在我根本出不去爱莫能助的样子。
“我会保护她的安全。”空澜也知道了,想要带沈绿兮一起去,就要得到这两个人的同意。
“你现在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至于她,一步也不能踏出墨苑。”季见杞冷瞄他一眼,连带他充满诚意和坚决的目光也一并忽略。
空澜有些郁闷,他总不能让着人家丫头的面将她的朋友打晕直接将人扛走吧?暗中可还有两支御家暗卫军在守着呢!万一一不小心动了丫头的胎气就不好玩了……
“你不用看着我们,我们可不想你家那位回来之后把怒火烧到我们身上。”丹青姑娘的理由,既简单又直接。
沈绿兮听了也蔫了,北丹青说的没错,要是让御上墨知道她偷跑出去的话,那后果……啧啧,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要做些什么,一定需要她本人亲自去?”季见杞冷冷看向一脸郁闷正在寻思着法子的空澜。
说了只怕你们更不让她去了!
无奈,对着她们迫人的目光,空澜唯有解释道,“打开那地堡的机关,需要一名纯正的医女的血,丫头是最适合的人选。”
“外面医女那么多,你随便找一个也可以。”季见杞听完之后,半分也不想让步。
“要是她们够资格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丫头了,血魔这人生性狡猾多疑,他辛苦建造的地堡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能通过呢,一旦印错了血液,机关就会触发,同时也会惊动血魔,得不偿失。”空澜淡淡说道,并没有因为季见杞的冷漠而不悦。
然,北丹青却开口了,“既然只需要血,你直接带沈绿兮的血去就行了,何必她本人前去。”
“那机关设计非常巧妙,必须是三滴新鲜血液才行,如果方法真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血魔的地堡早就被我炸的荡然无存了。”空澜虽然有些气闷,但也不得不感叹季见杞和北丹青对沈绿兮的这份保护,她们寸步不让不假,就算他坦白所有,她们也不见得会让步。
空澜想的没错,季见杞和北丹青确实没想过让步,在她们眼里,沈绿兮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谁知道一旦出了御家堡,得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空澜武功再高,风影流尘他们再厉害,敌人在暗我在明,要是有个万一呢?
她们赌不起。
“哎,你们不就担心我有可能会被白无双他们盯上嘛,不让他们知道我走出过御家堡不就行了。”沈绿兮目光陡地一亮,心中瞬时生出一计妙招。
“你又想到了什么?”季见杞无奈看着她,就知道这丫头坐不住几分钟,怀孕之后还更好动了,以前就很爱睡懒觉,她们如今想她睡多点,她倒来了个三百六度大转变了。
沈绿兮唇角淡淡一弯,扯出一抹微笑,“让钟离烬帮个忙呗,他不是说想报答我吗?现在就有机会了,邪教和血魔都加入了盟城,估计他这位王爷也没少为钟离洛分忧,血魔和邪教的事情或多或少我也知道些,互惠互利罢了,减弱血魔的实力,对我们都有好处不是?芜月国王朝烬王爷的马车,估计没人敢搜,没人敢不敬吧!”白无双他们再聪明,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她会和钟离烬合作。
她老早就想把那什么劳子的血魔千刀万剐了,整天祸害人间,她不炸平他的地堡难泄心头只恨!
沈姑娘,你确定不是血魔恨你一点?
季见杞和北丹青无言相视一眼,沈绿兮都这样说了,那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她非去不可,也是,这丫头睚眦必报,血魔犯了她那么多次禁忌,她不做点什么确实有些不像她,毁掉血魔一生的心血,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致命打击了,他如今重伤,又不能继续修炼,连唯一仅剩修炼秘功的地堡都给炸掉了,血魔也不过是只剩下一个可有可无的躯壳罢了。
只不过,就这么放她出去,她们说什么也不放心。
“你要去也可以,我们一起去。”季见杞和北丹青齐声表态。
空澜见二人松口,脸色一喜,刚要应下,谁知沈绿兮手一摆,摇头道,“见杞,你忘了今日你要接替北伯伯的位置帮忙将御家堡剩余的人迁走么?还有丹青姑娘,新长成的那株绿榕香草也能入药了,你今天也不可能走得开,乖乖的待在这里服药。”倒不是她不想让她们跟着,不过迁移御家堡的人是大事,而且,当初竞拍回来的绿榕香草苗子现在好不容易长出了一棵,她特意让素笙今日提炼出来让北丹青服用,服药之后,她怕是要睡上几个时辰的,怎么可以和他们一起去呢!
经沈绿兮这么一说,她们也想起来了,不由犯愁,不是她们亲自跟着,说什么也不放心。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懂的分寸的,现在怀孕也有四个多月了,基本上很稳定了,我的体质和一般人不同,这点你们更不用担心了,大不了,我把我的银针我的弓箭都带上总行了吧?”看见她们有些松动的样子,沈绿兮立即举手十分郑重的保证道。
沈绿兮不知道,她这次外出,有危险的并不是她自己。
钟离烬动作很快,到了御家堡不过了一个时辰之后的事,因师出有名,堂堂烬王爷总不能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便找了一个万能的借口,宣旨。
御家堡少夫人怀胎之事已经传开,钟离洛赐了一大堆的东西,钟离烬用一辆马车运过来,直接运到了御家堡的院子里,有两大箱子,都是名贵的稀奇珍宝金银珠宝,沈绿兮象征性谢礼便抬手一挥,脸色不改的十分无耻的收下了所有东西。
给他们家一一的零花钱,不要白不要!
钟离烬倒也聪明,直接把马车驶进了院子里,沈绿兮和空澜他们也免了改装的麻烦,风影流尘杏雨梨云在暗中跟着。
没人知道,烬王爷来着装着两大箱宝贝的马车,出去之后,装了两个人,还有不少炸药。
钟离烬是骑马的。
马车里只有沈绿兮和空澜,因为是运送箱子的马车,为了避免怀疑,所以钟离烬并没有安排多豪华的马车,只是一辆比普通马车还要好一些的实用性马车,坐着倒不会颠簸,不过,对于沈绿兮一位怀着宝宝的人来说,难免有些不适。
钟离烬也细心,特意在马车上添了几张厚软的毯子,沈绿兮坐在毯子上才觉得好些。
“这些炸药够了么?”沈绿兮指了指角落边上的那一小堆炸药,狐疑问道,看着并不是很多,难道血魔的地堡占地很小?
空澜看见她有些怀疑的模样,挑了挑眉,“丫头,你可别小看这一小堆的东西,它们可都是我最新研制的,嘿嘿,第一次用,便宜血魔那混蛋了!”每次说到血魔,他的神情就会不自觉的下沉。
沈绿兮本来就好奇他和血魔之前的那段新仇旧恨,按捺不住好奇心便问道,“喂,空大哥说你当年出走可是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应该就是你说被血魔无情杀死的那个吧?”
空澜没想到她会问的那么直接,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听到她叫的那声称呼,俊脸顿时黑了,“丫头,为什么叫澈小子就是空大哥,叫我就喂?!”
沈绿兮睁了睁清眸,无辜地说道,“那要叫你什么?空大叔吗?你是空大哥的叔叔,我叫你大叔应该也算有礼吧?”
故意的!还笑的那么欠扁,绝对是故意的!
空澜只差没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许叫我大叔!”他明明看起来就和澈小子差不多好不好!居然叫他大叔,气死他了!
沈绿兮看着美男生气,心里唏嘘,哎,这年头,帅哥生气起来还是一枚帅哥,而且还帅的掉渣,不过,她还是觉得她家少主夫君生气起来比较有气势,不然,为毛她每次都处于劣势?
“你别转移话题啊,你坦白老实交代,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算有情伤,我相信以你彪悍的恢复能力重述当年之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快点说说是怎么回事,我们家一一也要听呢!”瞧,为了将威迫利诱进行到底,连宝宝的主意也出动了。
空澜顿时觉得对眼前的这个女子十分的无语。
“你想知道什么?”空澜淡淡扬眉,本就不会避谈那些事,沈绿兮有一点倒没有说错,他虽然这些年来一直等待机会击杀血魔,但不代表他没有放下这件事,相反,他对自己的情绪能收放自如,当然,除却真的碰上仇敌血魔的时候。
见他开口,沈绿兮就来劲了,兴致勃勃地说道,“譬如,你和那女子的关系,那女子和血魔的关系,你们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空澜淡淡睨了她一眼,轻轻一笑,这丫头还不笨,净挑些一阵见血的问题来问。
“唔,哥哥今天心情好,就跟说说故事吧!”空澜双手叠起放在后脑勺上,身子微微后仰,眼睛似有无意地透过窗帘飘出车窗外,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沈绿兮也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姿势,静静听着空澜的故事。
“澈小子是跟你说我十年前为了一个女子离家出走的吧?呵呵,十年前,我才十八岁,正是年少冲动的的时候,当时我一心想出去闯一闯,并不想局限在雾尽岛上,在雾尽岛,就属我和澈小子和蹇小子感情最好,我想离家的心思被他们无意中知道了,他们当时苦苦追问,我唯有编造了一个借口,说我爱上了一位姑娘,还特意给了那姑娘的画像给他们看,他们当真信了,其实,那姑娘只不过是我曾外出一次遇上的女子,那幅画像也是她送给我。”
顿了顿,空澜抿了抿唇,眼眸似是有云雾虚光掠过,微微垂眉,他又继续说道。
“她算是我的救命恩人,第一次外出的时候,我只有十六岁,许许多多的光芒笼罩在身上,我都快忘了自己是谁,我从来没有失败过,也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我第一次被人打败的时候,是被我自己打败的,有句话你说的没错,人的贪念是永无休止的,我那时才十六岁,在江湖上已经是鲜有的高手,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拼命修炼,那次不小心差点走火入魔了,是她救了我,不然,盖世风华的澜公子就是废人一个了,我和她,就是这样相识的。”
“十八岁那年,我再次出走,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这一走,就是十年。”
“她是血魔的师妹,也许,也是血魔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可是,却是他,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杀死。”说到这里,空澜轻轻的笑了,笑中含着一丝恨意。
“你们应该不知道血魔的身份吧,他和幻儿都是武天派的后人,幻儿,是当年武天派当任的掌门人唯一的孙女,武天派被灭时,她不过尚在襁褓,血魔是那位掌门人的首徒,是他抚养幻儿长大的,那深海蓝的玉石,是武天派的掌门人的信物,是幻儿出生的时候,就戴在她身上了。”
“绿踪仙岛的事你也听说了吧,这消息,十年前,不知道为什么被血魔得知了,他着手去查,绿踪仙岛本来就和清岭派和武天派有所传言,血魔没有查多久,就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也知道了,幻儿自幼戴着的那枚玉石,是重要信息之一,所以,为了他的野心,为了他的地位,他自私的想要抢夺幻儿的东西,幻儿不想他越陷越深,并不打算把那玉石给他,所以,她将玉石交给了我。”
空澜微微垂下的眼睛有些湿润。
“其实,她不知道,我接近她,也是为了那块玉石。”
沈绿兮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想明白了,雾尽岛和绿踪仙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空澜是雾尽岛百年来的天才辈人物,这些事他知道也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原来他接近那叫幻儿的女子,也是有目的的……
“我目的的确是想出外闯一闯,可身上确实也背负着家族的己任,当幻儿救醒我,我看到她戴着的那块玉石的那一刻,之后的一切,我都是谋划好的,得到她的信任,甚至,还无耻的欺骗了她的感情,那块玉石最终是到了我的手上,当时,我记得,她把玉石放在我手中的时候,明明很轻的一块石头,我却觉得千万般重。”
空澜微微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眼角湿润。
“血魔知道了这件事,他恨我,不仅夺走了他的希望,也恨我夺走了幻儿的爱,他发疯的追杀我,因为对幻儿有愧,我只用了七成功力,幻儿很敬重她这位将她抚养成人的师兄,我没想到血魔发疯之后竟然连幻儿也不放过,为了分心顾着幻儿,我中了血魔的一掌,受了伤,血魔最后想给我致命的一击……是幻儿替我挡了那一掌,当幻儿的血喷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可是,迟了,一切都迟了……”
“幻儿死了,死在我的怀里,血魔在我手中抢走了玉石之后抱着幻儿的尸体就消失了,我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子,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肮脏,连乞丐都不如!”
沈绿兮明白了,“所以你才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因为幻儿姑娘对你的爱愧疚,还是她为你付出了生命而愧疚?”
空澜嘴边逸出一抹苦笑,“我也不知道,或许都有吧。”
“你不爱她,为什么不告诉她,是因为觉得自己还要利用她,所以认为理所当然么?你觉得,杀掉血魔,为她报仇,就可以减轻你心中多年的罪孽是吗?”沈绿兮句句话语锋利,直直刺入空澜毫无预备的心脏,刺的他,隐隐作痛。
沈绿兮清婉透着冷意的声音再度掠起,“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泉下有知,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就认同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有没有想过,她并不觉得你不爱她对她是一种伤害,她不需要你的施舍,你的弥补,也许,她根本不想你杀了血魔。”
“你们一个是她敬重地像亲人的人,一个是她爱的人,十年的追杀,你心里有好过么?仇恨都蒙蔽了你们的双眼,你还能看到什么呢?幻儿姑娘的善良为什么就没有感染你们两个半分呢?一个充满仇恨,一个充满杀戮,我只觉得,幻儿姑娘死的太不值了!”
空澜垂首苦笑,“确实不值。”
“如果你只是为了幻儿姑娘的死而报复想杀血魔的话,我劝你就此停止吧,我想,幻儿姑娘根本不想看到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去杀死一个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你不想幻儿姑娘死的不安心,最好就断了这份念想。”沈绿兮冷斥道。
空澜眸中的恨意不减,“难道就要我看着血魔逍遥法外,什么也不做吗?!”不,他做不到!
沈绿兮白了他一眼,“谁说任逍遥法外了,这堆东西是什么?我们现在是做什么?脑子进水了还是短路了?”
空澜讶异抬头,“可你刚刚不是说……”不是劝他放弃追杀血魔么……
“你笨啊,我叫不要借人家幻儿姑娘的名义去击溃他,又没说不让你为民除害!”沈绿兮再度连番了好几个白眼,这人,还说文武双全呢,怎么她看着就那么笨呢!
空澜原本低沉的情绪被她连番的白眼瞬间扫空,又被她强大的理论震慑得猛抽嘴角。
了解一切,沈绿兮更认为炸掉血魔的地堡实在是太应该了,她想,那幻儿临死之前唯一希望的,应该不是想着得到空澜的爱,应该是希望那像她亲人般的血魔能回头是岸吧!人都死了,他还不懂得检讨,还要祸害人间,简直是可恨!
有了钟离烬的掩护,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屏风山,不过为了避免别人怀疑,钟离烬特意绕了好几圈,才绕到了屏风山。
事情办得出奇的顺利,不到半个时辰,空澜就安放好所有的炸药,火光四起,血魔毕生的心血,就毁在了一片火光之中。
“唔,估计血魔看到这一幕,会气死的。”沈绿兮听着轰隆隆的一片轰鸣声,感慨道。
空澜淡淡凝眉,冷嗤一声,“哼,要是能气死他最好,省的我亲自动手。”
沈绿兮默,澜公子,你现在不是正在亲自动手么?炸的挺开心的啊!
听完一片轰隆隆的美妙声音,他们便启程回御家堡。
路程越近,沈绿兮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安,眉心轻蹙,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看她紧攥衣襟,眉心紧皱的模样,空澜以为她动了胎气,不免有些担忧。
沈绿兮咬了咬下唇,眼眸浮起一丝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空澜松了口气,不是动了胎气就行,缓了缓,他安慰道,“御家暗卫军不是在暗中保护着吗?而且,还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浓烈,沈绿兮指尖泛起了白色,“不,不是我自己……”那股不安不是来自她的安危,唯有不是自己,她才会觉得不安!
一定是有人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沈绿兮脸色刷的白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在遁空门的御上墨,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会是上墨,他身边有莫致远和君无邪他们……那……陡地,她瞳仁倏地一缩,能让她心生不安的除了御上墨和她的父母以外,还有两个人!
见杞和丹青!
“快!我要尽快回到御家堡!”这股不安的情绪太熟悉了,那年丹青病危,前年见杞中毒,一个个不安的念头砸向她忐忑的心头上,激起层层翻涌的波浪,她脸色煞白,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衣襟被她攥的皱在了一起她也浑然未觉。
空澜也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也不再多问,改由他和钟离烬亲自赶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御家堡。
一下马车,沈绿兮就迫不及待地往季见杞和北丹青的院子里跑去,空澜见状,立即扶稳她,“你现在怀着宝宝,怎么能跑呢,我带你过去。”说着,他便架着沈绿兮的手,运起轻功,朝着季见杞和北丹青的院子飞掠而去。
脚下才站稳,沈绿兮就急匆匆往房内走去,正巧碰上素笙捧着托盘迎面走出。
“咦?小姐,你回来了?”
沈绿兮随意摆摆手,急问道,“丹青呢?”
见自家小姐如此着急的模样,素笙一愣才回神,“丹青小姐刚服下了药不久,在屋子里躺着呢!”
是吗?可她为什么觉得心中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了!
沈绿兮眸光一虚,绕过素笙,三步作两步走到屋子门前,素笙还没来得及跟上,就听到砰的一声,门已经给自家小姐被踹开了。
跟在身后的二人嘴角一抽,滑下一条黑线,好歹的孕妇,注意点形象啊……
不过,当他们走进屋子,感受到那骤然下降的温度之后,他们才发现,事态严重了……
北丹青不在屋子里。
干净简洁的屋子里余留下淡淡的药香味,确实如素笙所说,北丹青应该是刚服下药不久。
素笙怔怔地环视着空荡荡的屋子,连北丹青的影子也没看见,她刚刚明明看见丹青小姐在软榻上躺下她才走的啊!怎么转身就不见人了!
空澜既惊讶又震撼,惊讶震撼沈绿兮超乎常人的五感,但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他上前对静默不语的沈绿兮说道,“应该没走多远,我去追!”说完,他看了眼敞开了窗户,便想跃身追去。
“不用了。”沈绿兮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声音止住了他正要跃身而出的动作,她看着桌上留下的字条,眸光一寸一寸地变冷,凝结成霜。
字条上只写着一行字,十里断风崖,一人前往。
沈绿兮似是咬牙吐出了三个字,“白无双!”
素笙脸色一变,是白无双将丹青小姐绑架了?她是想威胁小姐!
“小姐,你不能去!等姑爷回来再说吧!”素笙很清楚自己小姐和丹青小姐与见杞小姐之间的情谊,但如今小姐身怀六甲,怎么可以以身犯险呢!
沈绿兮攥紧手中几乎被她揉碎的字条,清澈的眼眸似是蕴含着狂风暴雨,她冷冷吐出两个字,“备车!”
素笙又急又担心,那白无双分明想对小姐不利,小姐不能去冒险的,姑爷偏偏这个时候又不在,见杞小姐也不在,这里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小姐的啊!
“素笙,没听到吗,备车!”沈绿兮冰冷寒彻的声音再次响起,素笙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小姐生气了。
素笙嚅动了下唇片,最终还是一跺脚一叹气,乖乖地去备车。
除了姑爷,没人能拦住小姐了,素笙去备车的时候立即让保叔赶紧去通知御上墨,希望姑爷能尽快赶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空澜说道。
“不必,她只让我一人去,素笙那丫头应该回通知上墨的,你在这里等他,跟他说清楚前因后果吧,告诉他,我不会有事的。”沈绿兮淡声拒绝了。
“可……”你一点武功也不会……话到嘴边,空澜在看到她眼中的坚决后又噎了回去。
“还有,别跟见杞说起这件事。”沈绿兮上了马车,忽的又回头说道。
空澜无奈,唯有点头。
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固执。
十里断风崖上,有两个女子,一个白衣,亭亭而立,裙摆迎风翩跹。一个鹅黄衣衫,被捆绑在一块巨石上,她紧闭着双眼,正昏迷着。
白衣女子仰天微微一笑,仿佛看着透彻的蓝天,能看出某个人的样子,她低喃了一句话,很轻很轻,风吹就散。
“沈绿兮……看到你幸福,我就想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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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不算是写的不知所云吧,很多事情我也交代清楚了,难道有人看不懂么?我这文不是宫斗,不是宅斗,是涉及江湖的轻松温馨类型的文,其实如果不符合你的口味,你可以在右上角点那个XX,没必要评价盏这篇文是不知所云的…。汗,我觉得自己写的挺条理清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