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沉了下来,最后他只简单地“嗯”了一声,将电话重新递给了老管家,又问:“燕回过来没有?”
递阵引管。老管家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楼下的花园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引擎声,他就往窗口看了一眼,笑米米地说:“说曹操曹操到,燕少回来了。”
林振彪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写着手中的毛笔大字,只吩咐老管家,“你让燕回上楼来,就说我有话要和他说。”
他的话少了很多,他也不会再想以前那样,总是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可是这样子的他却是更难让人靠近,尤其是他的那颗心,饶是林振彪这样的人,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外孙越藏越深,连他都仿佛是抓不住了。
思怡把整个卧室都检查了一遍,确定这边没有任何的监.视设备,这才给叶正昊打了个电话。zVXC。
胸口钝钝的痛着,为什么她会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口是心非,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林振彪刚才的一番话无疑是将他心底最深处那仅存的一丝希望都彻底幻灭了。
他虽然一直都不愿意相信思怡,但是其实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自己是真的想错了,所以现在就算是要和她这样互相刺伤彼此,也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江燕回心头咯噔一下,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声音之中都有一种他控制不住的颤音,“什么证据?”
他别开脸去,也不说话。
自从江.家出事之后,江燕回整个人都好似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以前在他身上的那种邪魅气质仿佛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都是那种高深莫测的沉寂。
林振彪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刚才就接到了电话,我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了消息,据说是叶正昊已经和管凤茹联系过了,我一直都有眼线放在警局那边,所以叶正昊有什么动静我也是一清二楚的,这段时间我专门让人盯着叶正昊,所以这个消息是错不了的。你信不信外公?我敢保证,你家里的那个叶思怡,肯定会想办法出去和她的那个好母亲联系。”
她脸色好好的要去什么医院?原来她真的是和管凤茹暗中有联系么?
“燕回,我们来打个赌吧。”老谋深算的林振彪分明就是走了一步先礼后兵的棋,却是逼得江燕回毫无退路,“如果叶思怡真的是骗你的,和管凤茹设计了这一切,我也不要你交出她来,任由你怎么处置她,我都不会多说一句。但是那个管凤茹,一定要让她死!到时候你别再拦着我,如果是外公输了,看错了,那么外公以后再也不会管你的事情。你要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他想起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她还对自己说,自己今天要出门,还说要去什么医院,结果自己一说陪她去,她就马上翻脸——
江燕回一手紧紧地捏着沙发的扶手,手背上几乎是青筋暴突,那双深邃的眼眸则是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面前那杯他几乎都没有动过的茶水,可是那眼底的最深处却分明是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分崩离析,到了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再也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燕回,你要那么相信那个叶思怡,我也不说你什么,你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我这么个老江湖了,去拿一个小女孩开刀是有失风度。你妈刚出事的时候,我真的是气糊涂了,不过这几天我也想过了,我可以不和她计较。不过燕回,这是建立在她真的不知道那回事的事情基础上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她一直都在欺骗你?”林振彪突然调转了话锋,说的是可进可退的,其实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仔细斟酌过的,“我知道你对那个叶思怡挺上心的,燕回,外公不是逼着你要你做什么,你和青树的事情,我也由着你的性子来了,加上青树那丫头也说,现在还不想结婚。所以这事情我就不逼着你了,但是你们中间要是隔着一个杀母仇人的血海深仇,外公就真的接受不了。”
“燕回,你来了。”林振彪不动声色地收敛起思绪,放下了手中的笔,绕过了书桌和江燕回一起坐在沙发上,佣人送来茶水,他分别给两人倒了一杯,这才开口,“今天让你过来,是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失望、痛苦、到最后也都变成了绝望——
“那我要是有证据呢?”林振彪看着他,忽然笃定地反问。
“好。”
林振彪看了他一眼,江燕回神色平静,可是那眉宇间却分明蕴着一些什么,他心头绕了个弯,这才开口:“我派人找过叶思怡,不过都没有她的消息,我听说你把她带走了,住在你在亭湖区的那个公寓里是不是?”
…………
“外公,您既然都知道了,再来问我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江燕回抿了抿唇,皱着眉说:“我也不瞒着您,我说过了,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您不要动她,其他的我都可以依您。”
他有时候也在想,这样的燕回,是好,还是不好?
江燕回嘴角浅浅一弯,丝毫不意外今天林振彪找他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
距离江.家出事到现在也有不少的时间了,刚开始那几天自己拦着,他也派人去找过叶思怡,不过中途都让自己的人给拦了下来,后来他就直接把叶思怡给带到了自己的住所,公寓下面都派了不少的人看着,他知道外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天他也知道他的人一直都在找叶思怡,不过他这是摆明了要护着她,林振彪心知肚明,也不敢乱来,这才把他给叫过来的。
林振彪的话无疑是踩住了江燕回内心深处最痛的一块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压根就不相信她,可是他就是犯贱,因为他为了维护那个女人,必须要在外公的面前替她圆谎,真是可笑,他江燕回竟然还会有这么狼狈可笑的时候!
江燕回只觉得那一瞬间,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褪了,全世界静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一下接着一下,格外的深沉却又缓慢,到了最后他才惊觉自己呼吸一下心脏都跟着抽痛。
林振彪虽然模不透江燕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是要做点什么事情了,否则的话,由着这个小子继续这么弄下去,迟早都会出事,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不能再失去这个外孙,就算他是姓江的,可是他都是他们林家的孩子!
江燕回听在耳中,自然也不是那么个滋味。加上他原本就心虚,这会儿听到林振彪这么一说,他更是隐隐烦躁起来,最后忍不住了终于又硬邦邦地说了一句:“外公,管凤茹我一直都在派人找,如果找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但是叶思怡是叶思怡,管凤茹是管凤茹,您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们是一起陷害了我爸妈的不是?”
“我现在也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事情也让我经历了,只怪我年轻的时候杀戮太多,所以现在要遭这样的报应。可是燕回,外公是真的希望你好,你是外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要是被一个女人那样玩弄,你觉得外公还能安心么?”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好的和坏的,似乎都被他说尽了。
林振彪淡淡地瞅了一眼身边的江燕回,一反常态,也不动怒,反倒是悠闲地抿了一口茶,片刻之后才说:“你非得要护着那个女的,你就那么相信,她真的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
老管家安静地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见到江燕回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他双手适闲地插在裤袋里,高蜓的鼻梁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整个人仿佛是镶在了黑白两道光线之中,那头顶的白炽灯有光线洒下来,像是把他整个人给劈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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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燕回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拨弄着那小小的茶杯,“外公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电话是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叶正昊的声音显然是刻意放轻了,“思怡,现在方便说话么?”
思怡“嗯”了一声,“大哥,妈妈在哪里?”
“她还在A市,但是现在不方便露面,因为有很多人都在找她。”叶正昊沉吟了片刻,又说:“江.家的人,还有林家的人,包括江燕回的那几个认识的发小,都在派人找妈。我具体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都怀疑江.家之前的事情是妈一手策划的,我觉得不可能。上次的枪杀事件,我在案发的现场找到了一枚妈的发夹,可是那上面却有三个人地指纹,思怡,我怀疑当时妈是和江霁臻还有林纤知在一起的,但是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表面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我现在有了妈的消息,但是我这边监.视着我的人太多了,我不方便直接去找她,现在只能让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