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
来福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夏侯懿不理他,只是转眸沉沉的看着榻上的女子,眸若寒潭,缓缓道:“她是金梁将军的妻子,金梁将军与本王是结义兄弟,这次回来,金将军伤重不治死了,便留下桑枝与四岁的玉竹,本王嘱咐过嬷嬷好生看护,没想到桑枝还是要寻死。”
一旁的夏侯沅听了,拍拍心口,瞪着来福小声道:“来管家,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是是!小人多嘴!小人有罪!”判断失误,来福臊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方好。
正说话间,榻上的女子嘤咛一声,幽幽醒转,看见夏侯懿的那一刹那,泪如雨下:“王爷,我……”
夏侯懿看了桑枝一眼,冰眸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之后看向窦雅采,刚想要开口,窦雅采却站起来,一眼也没看他,望着一屋子的人,冷声道:“你们都出去,艾叶你留下来帮我。”
她会救人,但绝不是为了夏侯懿……
出了厢房,众人都散去,夏侯懿看着紧闭的房门,却没有立即离开,只是来到窗边,负手静看廊前飞雪,站在这里能听见屋中动静。
“呜呜呜……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让我跟着他去……”
桑枝伤心啜泣,哭的悲切无比。
窦雅采替桑枝包扎好伤口,又让艾叶帮着给桑枝换了衣裳,才温声道:“你跟他去了又如何?地府相见,也只能抱头痛哭一诉衷肠,之后呢?还不是各自投胎,再入轮回,下辈子,谁也不认识谁了……桑枝姑娘,这又是何必?”
桑枝嘤嘤捂脸哭泣:“他去了,再让我活着,我生不如死啊……”
窦雅采一叹,目光微冷:“死者已矣,你怎么能只想着你与将军一番情意?那你四岁孩儿又被你置于何地?你死了,她一个人在世上怎么过?她才四岁啊……你想让她冻死还是饿死?将军死了,他必定希望你把孩子好好抚养成人,也算是报答他对你的一番情意,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自杀而死,你怎么做人妻子怎么做人母亲?你也未免太懦弱太不负责任了!”
“我……”
“桑枝,要死太容易了!但是活着才最难,你若是真爱金将军,就该好好地抚养玉竹,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难道没有他,你就不能独活?”
窦雅采掷地有声,凛凛的望着桑枝,眸光清澈无比,桑枝听了,默然半晌,哭声渐止,哀戚之色慢慢退去。
“……你说的好似也对……”
屋外的夏侯懿听见窦雅采这番话,眸色渐渐幽深,生出淡淡激赏之意,轻扯唇角,似笑非笑的望着廊外飞雪。
就听得房门吱呀一声,窦雅采出了屋子,却一眼看见夏侯懿立在屋外,轻扬的唇角撇下来,恶声道:“她说不会再寻死了,这会儿需要休息,我会抽空来给她换药的,你派人好生照顾吧,我走了!”
夏侯懿深深的望着窦雅采远去的背影,寒眸染上几分玩味,传言不是说,她病的严重,快死了么……怎么在屋里治伤,一声没咳,看起来精神的很呢……
劝人亦是劝己,她这样珍惜性命的人,怎会任由自己病死?
戏谑一笑,低喃出声:“小豆芽,你是在装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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