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妃语气凌厉地开口,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恼怒,她和秦妃在后宫二分天下,从来不曾畏惧过谁,刚刚大长公主的出现,竟然让她产生了胆怯的心思,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因此这一番话说来,也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去想为什么淳于瑾琛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蓝色的污渍出现了。大长公主真以为她带着护龙卫出现就能够扭转局面了吗,有白家提供的毒药在手,放倒护龙卫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大长公主虽然身份特殊,到底已经隐居多年,她若是来处理国家大事,又有多少人会心服口服?
质问的时候,她也对着自己的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只可惜,这一幕却被淳于瑾琛看在眼中,他本就聪明,如何猜不到华贵妃心中所想?为今之计,最重要的就是要给众人解毒!当下便出声提醒道:“大长公主小心,他们用了迷。药!”
“秦大人,你现在立刻出去控制大殿外面的局势,安抚一下那些大臣,既然婚事已经耽搁,凡是三品以下的大员以及家眷都可以离开了。”大长公主不愧是最熟悉淳于瑾琛的玉姨,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当下就开口吩咐道:“我会派两队护龙卫跟着你一起,去吧!”
安排清楚了之后,他便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大殿的方向奔去,护龙卫的出现,自然引发了看管昏迷过去众人的禁卫军,两方一触即发,毫不客气地上演了一番大战。淳于瑾琛一边冷漠的砍杀,一边焦急地寻找着苏苏的身影。zVXC。
护龙卫首领颔首,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明黄色的圣旨,朗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若朕体弱无法处理朝政,举国大事都要由大长公主审阅之后才能决定,特赐金牌为证,统领护龙卫,协助朝纲,钦赐!”
华贵妃和五皇子都是浑身一震,看着神色如常的大长公主和护龙卫,再怎么迟钝也知道此时此刻大事不妙了!的确,他们当初为了躲避嫌疑,却是提前服下了解药,那种毒自然不可能在他们身上起到作用了。却没想到,这本来是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的行为,反而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最大的嫌疑!
华贵妃猛的起身喝住淳于瑾琛,奈何他只是留给了她一个潇洒的背影,若不是乾清宫如今只留下几十个禁卫,根本无法和威风的护龙卫相抗争,华贵妃几乎要忍不住让人杀了他了!
“人呢?”掐住了一个禁卫军的脖子,淳于瑾琛宛如地狱中的恶魔,冷冷地问道:“秦家的人呢?四长公主和秦家白家的女眷,她们现在在哪儿?”
“是,大长公主殿下!”
“不错,皇姑姑,如今父皇生死难料,你却把人放走了,此时此刻,皇姑姑你到底是真的担心父皇,还是别有打算,心怀不轨?”司马昭也站起身来,有些怨毒的看着大长公主,这个该死的老太婆,既然喜欢吃斋念佛就去吃啊,跑出来干扰朝政做什么?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女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咳咳,我和母妃只来过一次,又没有接触那牡丹,也许是身上沾染上的毒素比较少,才会没有那种蓝色印记出现吧!”司马昭咳嗽了一声,尽量保持冷静地开口道。一旁的华贵妃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李锐等人放心将华贵妃和五皇子留下,自然会给他们留下一些以防万一的东西,其中就有这次从白家五房拿来的,无色无味,能够随着空气传播,让人在一刻钟内就会昏迷不醒的迷、药。方才华贵妃对着五皇子司马昭使了一个眼色,他便已经暗中再次放了那种迷,药,一刻钟后,不管是白衣卫还是大长公主,都只会落到跟地上那些人一样的下场!
“若是按照华妃所说,凡是接触过那毒的人,都能用糖水显示出蓝色的印记,而这些伺候陛下的贴身太监宫女,还有秦妃,太子,太子妃,秦大人身上,都有这样的东西,那就说明,他们的确是有这种怀疑。而现在乾清宫里面,那毒最大的来源便是在这两盆牡丹上面,凡是被陛下招进来乾清宫的人,身上就一定会有这种蓝色的痕迹了!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在这几天,华妃和五皇子也是到过乾清宫来给陛下请安,探望病情的吧?为什么你们身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呢?”
护龙卫的装束,那可不是为了表面好看来的,那一身金黄色的盔甲,基本上是刀枪不入的,除非你臂力惊人,伤到了护腕之外的地方。而他们的头盔只露出半张脸,也是为了防止毒药之类的暗算。这一身的行头起码十几斤重量,可是穿在护龙卫身上却跟没穿一样,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淳于瑾琛却知道,既然自己服用了灵泉水之后并没有收到影响,那就说明这种迷,药并非是剧毒,灵泉水完全能够克制。他若是找机会稀释到清水之中,也许能够为那些被困住的人解毒。他不能一直困在这里,而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和李锐他们作斗争,彻底粉碎他们的计划才行。还有苏苏和孩子,他也实在是担心他们现在的情况,迫切地想要立刻这里,将他们救出来。
不仅仅是华贵妃心中这么想,司马昭也是满心的疑惑,这迷、药的效果,他可是亲自试验过的,怎么会对护龙卫和大长公主无效?目光落在了护龙卫那包装严密的打扮上面,头盔也许能够挡住迷、药的功能,可是大长公主却是什么都没有啊,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禁卫哆嗦着身子,刚刚从死亡的阴影下捡下一条命,面对淳于瑾琛阴森的怒气,战战兢兢地喊了起来:“别、、、别杀我、、、我说我说,李大人有命令,要把秦家白家和韩家的人,无论男女都抓起来作为人质,他、、、他们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护龙卫一百人一队,两队人马便是一百人,看着虽少,然而却是势不可挡的精锐部队,绝对足够控制住外面那些李家掌控的禁卫军了。淳于瑾琛恭恭敬敬地领命,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们却不知道,淳于瑾琛在发现下毒的时候便有了打算,方才离开的时候更是偷偷给了一小瓶灵泉水给大长公主,唇语示意她服下。再加上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提醒了有毒,大长公主心中警惕,早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喝下了那一小瓶灵泉水,又怎么可能会被小小的迷、药影响呢?
“不行!你给我站住!大长公主,就算你能够代替陛下处理朝政,可是你现在这样的举动到底是何居心?明知道下毒谋害陛下的人有可能混在了人群之中,现在你这样做,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
华贵妃气的满脸通红,心中更是暗自咬牙,明明一刻钟的时间到了,为什么他们还是相安无事?难道是那迷、药失去效果了?还有淳于瑾琛,他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事,难道是他身上有解毒的东西?
而与此同时,淳于瑾琛带着两队护龙卫,并没有立刻出去救人,而是立刻将他们分成了几个部分,安排起来各自的职责。甚至还特意准备了灵泉水,让一组人主动,去解救那些那些中了迷、药的无辜官员和女眷。
大长公主却是丝毫不退让,她还不至于怕了这两人。果然,听到了她的话,华妃和五皇子又是一阵纠结,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大长公主绝对不是他们想象中那样容易对付的人,现在他们反而被困在了乾清宫,进退两难!
他曾经听南庚帝说过,一个护龙卫起码抵上是个禁卫军,他们甚至连每天的训练都要穿上这样的盔甲,脚上还要绑上几公斤的石头。只有经历了如此严苛训练并且表现出色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护龙卫之一。那外面的虾兵蟹将,岂是护龙卫的对手?
淳于瑾琛也跪了下去,如此一来,除了大长公主傲然挺立,便只有尴尬羞恼,不敢置信的华贵妃和五皇子殿下了。见状,大长公主勾了勾嘴角,眼中的冷意更甚:“华妃和五皇子这是要违抗圣旨了?”
果然,大长公主冷冷地看了华贵妃一眼,脸上的神色更是充满了不屑:“本宫若是没有这个权利,难道你一个不能干政的后宫妃子就有吗?护龙卫,你在华妃娘娘面前,好好地告诉她陛下曾经下过怎样的旨意吧!”
大长公主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人眼神的闪烁,脸上更是浮现出了轻蔑的神色,她这些年来虽然不曾直接接触朝政,可是能够把瑾琛一手推到这个位置,又怎么会是只知道吃斋念佛的妇人!想要下毒害她,简直是做梦!更何况她这一番话,更是一阵见血,指出了这两人身上最大的疑点!
抗旨这个罪名太大,他们暂时还背不起,哪怕心中再是不敢,华贵妃和五皇子还是咬了咬牙跪了下来。心中却在冷笑,你现在就得意吧,等毒药发挥作用,我看你们还要怎么嚣张!
除此之外,还要制服李家人控制的禁卫军,找到李锐所在的方向,只有抓住了这些人,他们才能真正地掌控住皇宫之中的局势!
“本宫只要查出陛下中毒的真相,以及找到机会让陛下恢复神智罢了!何曾有过转移话题的时候?华妃才是不要把事情弄到别的地方去,既然是因为毒性太浅没有作用,那么本宫也在陛下的床前走动一番,等一会儿也跟你们一起,再撒上糖水试试看,你们到底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
说着,大长公主便取出了一块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龙,仿佛要从金牌之中飞出来一般气势逼人。这块金牌代表着南庚帝的身份,全天下只有这样一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非同一般。华贵妃自然不可能认不出这东西,而伴随着金牌一出,整个乾清宫的人顿时纷纷跪了一地,包括那些禁卫军们。
“你——”
更何况,南庚帝对于大长公主的信任那可是非同一般的,除了这护龙令之外,大长公主绝对还要别的依仗,否则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亲自出现在众人面前?
“陛下中毒,明明已经是七天前的事情了,你们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就真的能把所谓的凶手给找出来了?简直是荒谬!既然能够给陛下下毒,此人一定是经常接触到陛下之人,这些人本就少之又少,又何必去查那些无关紧要之人?本宫既然决定负责此事,自然也会将事情的起因和幕后之人差个清楚,就不容你们惦记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没有!按照规矩,她应该就会站在这个方位的啊!淳于瑾琛心急如焚,他这个时候才发现,不仅仅没有苏苏的身影,秦家的女眷竟然是一个人都没有!轮流找完了整个大殿,不仅仅是秦家,白家的人,韩家的人,也都统统没有了踪影!
大长公主冷下了脸,原本只是怀疑,现在却几乎是百分百确定,今日之事是华贵妃和李家设下的一个圈套了!李家果真是狼子野心,华贵妃和五皇子更是猪狗不如,皇兄什么时候亏待过他们,竟然连逼宫夺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是不可饶恕!
“是啊是啊,而且时间有些长了,我们的衣服都干了,自然也就看不出什么了。大长公主,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分明就是太子联合秦家白家谋害陛下,这两株牡丹花更是白家人进贡的,由太子带进宫中,你这样推阻,莫非和太子是一伙的?”
“人在哪里?你们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属、、、属下是后面来的,并不知道啊——”
凄厉的尖叫戛然而止,溅起了一簇血花,淳于瑾琛转过身,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另外一个禁卫。惧难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