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明朗,小湖折射出银光晃动在假山光滑的壁面,听那时弱时急的动静,岳楼风拧着灯笼,慢慢的朝假山下寻望而去。湖光波动,明暗交替,婆娑树影迎风而动,加上这莫名的怪声,着实有几分慎人。
岳楼风撑着胆子,小心的来到假山下。果不然,近水洼地处,他发现了那个声源。居然,是个裹住黑衣斗篷的人,正痛苦着缩卷在地。身影还间歇的发出这似哭又似笑,似挣扎又似享受的奇怪声音。
举起灯笼再一照近,蜷缩的身影露出的手正竭力的扣爪着假山石壁,而这细柔芊芊的手,竟鼓着条条骇人的青筋。
昏若灯光暴露了岳楼风这位不速之客,人影提高警觉,扭身直然,迅速正面袭来,一伸手,便直端端的掐住了岳楼风的脖子。惊人的速度,让岳楼风来不及反应,拧高灯笼,看这被深陷斗篷之中的模样,他惊呆了,这女子,竟然半脸俊美,半脸爬满了奥凸不平的青筋,甚为吓人。她,狰狞凶恶表情,散发着一股血腥骇然气息,这让他第一意识,便是自己遇到了幽魂夜叉。吓得他,掉了手里的灯笼。
脖子被她的手使劲儿的捏着,像是随时都会被她给掐断般,使得他发不出任何呼救声音。窒息,疼痛,岳楼风竭力挣扎,可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摆月兑不了她一个女人,不,她不是人,一定是夜叉!
她恶狠着脸,慎寒的目光,显然是准备将他就此了结。完了完了,他岳楼风今儿多半是要被这夜叉索命了!
灯笼掉地,烛火惹燃了灯罩,而正是这火光,引得湖水那方巡逻侍卫的注意。
“那边怎么有火光?”
“过去看看。”
再凶狠的看岳楼风一眼,夜叉立即送了手,推开他,落荒而逃。
死里逃生,岳楼风咳着,又艰难的深吸了好几口气。
见巡逻侍卫火光靠近,他也来不及细想,也赶紧撒腿开跑,可刚走一步,便感觉脚下踩了什么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个模起来稠黏的弯月形玉佩,再凑近火光一照,雕着梅花的玉上居然沾着暗红色血迹,等等,他衣领上怎么也有血迹?没来得细想,考虑到玉佩温润也值几个钱,他于是捏着玉佩跑了。
当巡夜侍卫赶来时,这里只有快烧尽的灯笼,没半点人影。侍卫们揣测是宫女跟哪个侍卫偷情,所以也没仔细勘察或选择寻追。这宫里,这种事情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同是侍卫,所以能理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于此同时,皇帝寝宫内。
安允祈正坐于书案前,认真的端详着那枚从未离过他身的弯月形雕梅玉佩,怀揣着某种思念,暗暗的叹了口气。
小喜子奉茶而来,见皇帝爷又对着这玉佩发呆,每次这样都要好一阵子,估计是今儿奏折太少,皇帝闲了,想了想,多嘴的探问了句:“陛下,时候还早,要不,还是请宣妃过来侍驾?”
宣妃,沈家二小姐,野丫头!安允祈抬了眼,嘴角也略微往上翘了翘:“霞兮宫今儿怎样?”
什么霞兮宫啊,霞兮宫能怎样,还不是稳稳当当的立在那边?小喜子当然明白,皇上这是在问,霞兮宫里的那个人,怎样。于是,他笑嘻嘻回道:“听说,今儿景妃过去了一趟,还给宣妃送了东西。”
“那丫头就一直呆在寝宫,没出去?”
“皇上不是吩咐了娘娘,让她好好养病吗?”
将一个疯惯了的野丫头活活关着,也不让出去放风,想必她在霞兮宫过得也不好受吧。
“既然都好得差不多了,就让她没事儿多出来走走吧,这样病也好得快些。”
小喜子应了声,他当然知道这位宣妃没生病,皇上这么说,无非就是想将这意思传达到宫里。
“那皇上,还要不要宣娘娘过来?”小喜子又问。
安允祈一想,脑子里竟然浮现昨儿那丫头在他床上安静入眠的画面,沉了口气,道:“不用。”
这答案,让小喜子有些失望,看来,他今晚除了奉茶,也没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