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阿辞才意识到,原来鱼尺心和小舅儿早就将此时决定并安排好了,她很明白,他们是在保护自己。可是,“我就这样一走了之,那宫里岂不是更要大乱?”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乱就乱吧,本来宫里就没消停过。而今眼下,咱们保命要紧。”
她当然也意识到宫里的不太平,因为沐妃,宛妃,还有那个疑点颇多的景妃,若景妃也是因中了古貉草之毒手腕才有刀疤的,那淑妃和玉婵公主呢?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了担心。刚才看鱼尺心的眼神,很明显,她也不否认这一切都是冲着皇上,那皇上的处境岂不是更加危险?
岳楼风下意识的岔开了话题:“听说,昨儿你喊疼喊痛,又哭又闹时,皇上一直都陪着你哦?”
沈阿辞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莫名。小舅儿好端端的干嘛会问这个?
“喂喂,你把你小舅儿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从五福门到霞兮宫,穿着公公衣裳的沈阿辞一路急赶慢赶,倍加小心身怕被人发现识破,娘儿个咚咚的,出个宫,见个人,居然这么麻烦!
“唉,我就纳了闷了,咋你一遇到事儿,他就跑得比谁都快呢?上次你肥肉吃到吐,这次你又莫名心口疼,瞧瞧,宫里除了御医外,你也把他折腾得够呛的。他心上人确实是独孤梅哦?”
而后,她熟练的翻窗回到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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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更不能走,任由他们加害皇上了。”见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自己,沈阿辞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皇上可是一国之君,万一他出了事儿,那岂不是威胁到我们整个大安朝的江山社稷?桑州打仗,也还不得仰仗皇上吗?”
“要不要禀告主上?”
岳楼风欲刚回头张望,头便被沈阿辞给搬正:“别看,人家都发现我们在看他们的,多尴尬啊。”
“我~”沈阿辞推开舅舅的束缚,耷拉了脑袋,“我就只是不想他有危险嘛。”
见她如此,岳楼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道:“他可是皇上,身边有那么大内高手,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倒是你,这次回去,可得多当心着点儿。”
“难说,没认出还好,要是真认出了,见着我们既不避开也不正面打招呼,这女人不简单,还是小心为是。她居然来醉心阁,看来这里定有玄机。”
“我~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宣妃嘛,他再怎么说也得做出点儿动静,表示关心关心嘛!”
“行了,你们都别争了。”一旁看着的鱼尺心插嘴打断道,“我大概能理解阿辞的为何这么做。不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先看看她想干什么!”
弯月雕花玉佩?!
“你留下是因为他吧!”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不就是皇帝爷与独孤梅儿的定情信物吗?沈阿辞才懒得跟小舅儿解释那么多,万一又扯到感情问题上,那就跟更说不清。
“这个时候你还想不承认?”
“我~”
一抬头,见正香儿苦着脸看着自己。
“这毒女不是在桑州吗?”
“知道啦!哆嗦!”
捏着手里这温润的古玉,再看看鱼尺心,应下声的沈阿辞不禁对她又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鱼姐姐,居然安排得如此谨慎周到。
沈阿辞口中的‘弯月玉佩’,让岳楼风不禁想到夜叉女身上的那个弯月雕梅玉佩:“你刚才说什么弯月玉佩?”
随即,他们派出一名手下,悄悄跟上了沈阿辞。
“哎呀,鱼三当家都亲自出马了,我去也没啥用,还不如留下来把你看好。”宫里可不是个好地方,跟如今的边关也没啥区别,他可不能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宫里不管不顾,万一出点儿啥事儿,那他怎配这丫头喊他‘小舅儿’啊?
“大胡子?”
赶紧转过身,拉住岳楼风,继续往前走。
隔了良久,正准备再次敲敲时,香儿终于开了窗。
与此同时,从醉心阁门口遇到那帮异族商人,沈阿辞的反常,让岳楼风问了:“怎么了?”
被这两人盯着,沈阿辞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惶惶的。
来到霞兮宫后门儿,她轻松的推门而入,这是贺全给她留的门儿。走进院子,怪了,今儿寝宫里咋这么安静?嗯,肯定是相安无事。
一见她,沈阿辞就急急说道:“唉哟,咋现在才开窗啊?快点儿,抚我进去。”
被鱼尺心这样慎重一问,沈阿辞也肯定了自己的态度,点了头:“放心好了,我不是和阿言小舅儿一样,百毒不侵的吗?所以即便真有歹人,他们也害不了我的。”
这个怎么这么眼熟?皇帝爷不是也有个差不多的么?
边关告急,而内宫又如此暗流汹涌,内忧外患,万一,那些人要对他怎样,那他又怎么应付?
“你都豁出命来要留在他身边了,我还真担心你以后会为了他不要命的往前冲。爱上一个人最可怕的就是这个。”
与鱼三当家见完面,沈阿辞和岳楼风准备按原路返回。刚走出醉心阁大门,便撞上几名身着东夷国服装,商人模样的外族人,被阁里拉客的龟奴热情招呼着。
“你本就是假娘娘,万一歹人也对你起了歹心,那,多划不来。本来就没咱什么事儿啊?”
“那你以为还能怎样?”
见她眼神躲闪,岳楼风立马搬正她脑袋,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辞啊,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都千万千万别一厢情愿去做傻事儿。”
待沈阿辞回宫,刚过申时。
屋里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人,居~居然是皇帝爷!
“没啥,就是觉得那个大胡子身上的弯月玉佩挺眼熟的。”
而这两位外族人,神情显露出几丝意外和慌张,立即装出一副无事样,快步地带着自己的人进了醉心阁。
“疾病蔓延,阿言暂时又不知下落,我去了,也能用我所长帮上些忙。不过岳庄主放心,我会安排人在宫里,尽量护阿辞周全。”说着,鱼尺心从腰间解开自己随身携带的鱼形玉佩,慎重的交到了沈阿辞手里,“要是改变主意想离开,或者遇到万难之处,你就拿着它去御花园找那个帮太后照看梨树的园丁,见到玉佩,他自然会领你去见那个能帮得了你的人。不过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对用这个。”
“当初能留在宫里,是因为我答应过皇上,在阿言没回来前,做宣妃,现在我既是贵妃娘娘,那又岂能说走便走的?宫到现在,皇上不仅没因为阿言的事儿责怪我,反而对我照顾有加,还处处偏袒我。还有淑妃和玉婵公主,她们都对我那么好。这个时候,明知道宫里有危险,我沈阿辞怎么又能背信弃义,只顾自己啊?不行,说什么,我都不能离开。”
“姓岳的,你要是怕死,你就只管走好了。我反正,是绝对不会走的。”
“爱?”
“怎么了?”疑惑之极,再顺着她那怯怯视线望去,顿时,沈阿辞差点儿吓得坐在地上,幸好香儿及时扶住。
“是吗?”
沈阿辞止步回身之后刻意透来的视线,显然也引起了异族商人的注意,再看沈阿辞模样,为首的两人他们更是也为之一愣。
“辞啊~”
“谁~说的?才不是呢!”不用说,一定是香儿那个大嘴巴告诉小舅的。
“鱼姑娘你也要去桑州?”岳楼风问道。
本没太在意这些人,可就在擦肩而过瞬间,走在前面的那个大胡子男人腰间上的玉佩忽然引起了沈阿辞的注意。
“我要留下是我的事儿,又没人让你非得跟着。正好啊,鱼当家过几天不是要去桑州吗,你也可以跟着去把阿言给我找回来。”
绕回到寝殿后窗,她用上了与香儿商量好的暗号,三轻三重的敲了敲窗棂。至晌午开始,香儿便宣称娘娘休息,不许打扰,她也留在寝殿,一直等着她回来。
赶紧回头再仔细看看,上面雕的是什么?好像又不是梅花?
“只怕,他们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鱼尺心显然听出了其中沈阿辞想掩盖的另一种感情,不禁露出了笑意:“之前阿言跟我说你跟她一样执拗,看来确实没错。既然你做好决定,那我也没必要勉强你。在宫里,万事得小心。过不了几日,待把阿言所需药材准备好以后,我也会亲自护送至桑州,所以到时我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们可都易装成这样,刚才她该不会认出我们了吧?”
上了雇来的马车,他便忍不住审问道:“我和鱼当家都给你安排好了让你去晋州,不肯走就罢了,还非要回去。哎,害得我也得跟着回去。”
可这刚往这么一想,岳楼风就巧不巧的也想起了宫里那位高高在上的万岁爷。
“臣妾~”又没外人,自称‘臣妾’,像是有点儿不对,“民~女~”都这么熟了,这样自称又觉得太见外,“阿辞~叩见陛下!”在顾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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