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看她一脸仰慕的神情,有点玩味地笑,“觉得我很厉害?”
“十几岁,就要承担那么多,一定有很多人想害你是不是?”她无限怜惜。
他抬手,把她低垂的黑发拢到耳后,温言软语。“听谁说的?”
“是我自己想的。而且,”心里忽然有点莫名的哀伤,“你还要带着我。”除了他,她什么也没有,单纯地依赖已成为习惯,爱在尚未知觉的时候就应经在她的身体扎了根。汲取着她的鲜血和灵魂,已成为她的生命。
她何曾想到,其实,他也只有她。那么孤独而清冷的少年,曜曜韶华,月神般孤傲,手上却沾染了浓的化不开的血。在那些黑暗的岁月,只因有了她,天空才会透彻至空无,月光才会何朗朗至虚幻,初夏的广玉兰才会妩媚至清寂。
只不过以她现在的年纪,她尚不能完全理解他。对东方家族,对责任,对身份,对身后庞大复杂的家世背景,东方掣从来不评价半个字。好似全然没有反抗,无论好坏,他全部接受。
或许一切都已练达,没有一分半点恻隐之心,见惯血腥与杀戮,诸事无痕。但牵挂于生命深处的温柔却已镌刻至死寂。
环抱的手臂紧了紧,有种失控的力度。
“怎么了?”她的声音异常的温柔,不,应该叫温和。超越年龄的包容与妥协。
“有点想你了,让我抱抱。”这么混账的话都说得出口,东方掣已是乾坤大挪移。
“哥哥说我长大了,你倒越来越像小孩子……”捏捏他覆在小月复上的手背,有点促狭。
撑起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的身体翻了个。她的头枕着他的手臂,大手却游离于美好的丰盈。“小孩子,这样吗?”
他的揉捏拉扯,不禁让她心潮荡漾。下月复一紧,一股热浪涌出,吓得她马上不敢动弹。
“又疼了?”感觉到她的身体的异状,热乎乎的大掌果然立刻回去充当热水袋。
夕阳斜斜,从半开的窗扉透进点点霞光,给大床上紧拥的两个人也镀上一层金光。
睡意重新袭来,抵不住困意的侵扰,她就这样又沉沉睡去。
梦境里,申夜欢听见一个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而问,诱惑无比,“……欢欢,晚上想做什么?”
她困得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对方完全不死心,一遍又一遍,耐心反复着问题,音质低沉雅致,叫她忍不住受了诱惑。
微微动了动唇,含糊的声音低低地传来,“睡觉……”
……
是睡觉,可饭也得吃。
可看她一副睡意盎然的神情,东方掣也不舍叫醒她。就这样默默地躺在她的身边,环抱在胸。
这样的安宁祥和,似乎涤净他最深处的罪恶。抬头看了一眼床头上的手机,安静地躺着。似它的主人一般隐忍,许许多多的风暴就在这安静中蛰伏。
但,美好如申夜欢,怎能踏进他的世界?让她一味单纯地笑,心无芥蒂的开心,即使在沉沉的夜,仍有一袭华丽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