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言不发的隼听到此处,“先生是怀疑我们自己人里面有内奸?”
东方掣缓缓啜着纯净水。已是正午时分,面对窗外车水马龙的景色,水泥建筑的玻璃外墙相互倒影成一片辉煌。十月的其后终究是有些凉了,他又忍不住想起申夜欢光果的小腿,在这样的温度下,会不会冷?
“是。”清俊的面孔被在阳光的影下遮去了神情,看来有些许阴森,淡淡的一个字却让人闻到了血的气味。
如若不是有内奸,怎么会那么了解他的行踪,申夜欢怎么会轻易相信?还有十二年的血案,沈氏夫妇与东方竞命丧街头,如果不是其中有人穿针引线怎么会如此之巧?
“先生认为会是谁?”光淳锐利又看透人心的眼眸紧紧投射在他身上。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人,或者是一些人。”浅浅勾了下唇角,十足十的嘲弄,“而至于他到底是谁,我想有一个人肯定很清楚。”
“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疾风倒了二杯水,一杯端给坐在桌子外面的东方掣,他终是真的渴了。
“等着。”要比斗吗?觉得无聊罢了。就让“他”自个儿陶醉去吧!认为他操控了一切也好,免得来打扰他。让他多快活一些时候吧!就当作──还了上一代的恩怨如何?
还有仍缠绵病榻的母亲,她承载了许许多多的秘密与真相,如若她真的不愿醒来,就这么沉睡下去也罢。
这一切不是淡泊更不是忍让,他的权力欲与支配欲绝不是世俗凡人理解的那样,他要将权势的起落都操控在指掌中!甚至连命运都臣服脚下,他只信自己,不会信权势所代表的一切。
隼凉凉地看着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东方掣真的要出手了吗?他所谓的等,无疑是凌迟的前戏。
所谓的真相和事实,都是一些无谓的东西。他要的只不过是灰暗生活的阳光,而她给的正是他缺少的,于是她便契合于他生命的所有。
“你们先出去吧。”扬扬手,仍是淡漠于红尘中。
……
“我还是不明白,先生为什么不马上出手?”疾风双手横胸,背靠着隼的车门上,一脸的不解。
隼淡淡一笑,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的位置,疾风见状就顺势上了车,“为了欢小姐,他现在还没有万全之策来保障她,一旦动手怕她会受到波及。”
“我想也是,只是我一直不明白,欢小姐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先生这么宠爱?”开上车,又问,“去哪?”
“温斯坦,接欢小姐。”
人们都深信,沉迷于一个女人是男人堕落的开始。
他是否沉迷于她?
从十二年前的初见,缘定三生之前。
申夜欢,她本身就是个难解的谜团,连同她的身世,一切都神秘起来。十二年来,目睹着她从稚齿孩童到亭亭少女,她那奇异的气质愈来愈吸引人,特别是从沈赢初那里回来后,似乎又有其他更多的东西难以理解。
看来赢弱,却又冷硬,或是无情。她的世界里除了东方掣,对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无情,甚至是与她血脉相连的沈赢初。她是气质明艳娇媚的少女,彷如不解愁苦为何物一般;她眼中清澈无痕,却有冷淡以及更多的空洞,这种空洞是只有东方掣才能填充。只有一个东方掣,除此世间果真没有她在意的事物。
即便是有,她尝试过了,终知原是错的。
所以,一个把所有都漠视,视一切都无情,以生命布施求单单来渡他的女子,怎不值得他一生宠爱!
这些话,隼没有说出来,疾风也是知道的,他率性快意,但仍是绝顶聪明,他的不解只是对爱情的困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