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她背对了他五年。
“再见。”黑一娇轻声说,原来只是两个字而已,只是七个拼音而已,说出来是这么的轻松。
————回忆,最后————
黑一娇一时惊讶忘了踮起一边的脚跟,身体仄歪起来。
来者及时把她扶住,他的怀抱还是很温暖。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何不会?”
“来这里和我们社长促膝详谈?”
“道别。”
“这么快?果然没我‘坐镇’,宣传进度就神速啊!”
他放开她的手,转身便走。
“色……”她唤住他。
可以猜到他全身任何部位都是没什么变化的,即使是背影。
————回忆————
多年前,多少次了,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却说不出口。
看着他的脸时,她可以使出任何法宝使自己靠近他,在别人看起来像很紧密的样子。可是一旦他背对着她,她就会觉得那是个陌生人,正确说来,她是他的陌生人,千千万万个陌生人其中的一个,仰望着他,他却不认得的千万众生之一。
神,遥远陌生,她这个虔诚的信众穷尽一切朝拜有何用,在神背对她的时候?
很可笑,直到最后一次看着他的背影时,她还是把他当做神,而不是丈夫。
那一夜,他人生的第七次演唱会之夜——色无7限。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笑他“你到底有多色”,可是那一夜,她再也不想这样嬉皮笑脸到颜面尽失地去靠近他的温暖,只任着自己的**随着时间一节一节地凉下去。
演唱会前两个小时,他回到家里,和她面对面吃着饭。
气氛没有她往常特意的炒热,异常冷清。
他很正常的不大的饭量,很正常地安静,很正常的冷清的眼神。
她还是很正常地偶尔瞧瞧他的脸,最近因为排练,精瘦了一点。脸还是很白很干净,只是左边眉毛下面有一点蚂蚁大小的淡淡疤痕,那是她在他脸上练习秀眉时留下的。眼睛还是很有电力,眼珠子还是那个她见过的最大的最亮的,尤其是在暗暗的灯光下尤其亮,所以她才悄悄地把家里所有亮的灯都一个一个换掉。鼻梁的弧度还是那样完美,她的指尖得用很长的一段时间来适应不能模他鼻梁的这个巨变。他的嘴唇,没人比她更清楚那个纹路,在被盖了这么多印之后,仿制一个“空色唇印”应该能抢购一空,但她不想出卖自己的记忆专利。
晚饭过后,他递给她一份离婚协议书,他已经签了字。
从她提出离婚那时起,他就说他来处理手续,他总能处理得妥妥当当。
所以直到她走的这一天,她都相信他能处理好的。
果然……这个人真的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不管是什么,就算是与她有关的事情,他都能理智。理智,就是他的本性。
签字完毕,他把离婚协议书放进抽屉放好,“有空我再交给律师。”
“好。”
他来到玄关处,穿着鞋。“小张在外面等着,想去哪告诉他。”
“谢谢。”
他穿好鞋便往外走,像往常一样。
“色……”
“嗯?”他像往常一样没回头。
以前她会故意弄乱他的头发,或者踮脚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地盖一个印,有时干脆跳到他背上,扯扯他的耳朵。
“……没什么……”
他没什么变化,即使是背影。
门打开了,他走出去,门慢慢的掩上。
最后一次了,看着神的背影。
她转过身来,从今以后,她也要背对着他,不再信仰。
可是她还是没勇气说出那两个字。
————最后一次回忆————
五年后,她背对了他五年。
“再见。”黑一娇轻声说,原来只是两个字而已,只是七个拼音而已,说出来是这么的轻松。
他一如五年前那样,没回头,哪怕动一根头发也没有,继续毫不迟疑往前走去,消失在她视线外。
就这样吧……
黑一娇笑着,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回头看看那个花美男保安,“你认得我们社长?”
“我——”
“算了,现在我不想知道了,因为跟我没关系!”黑一娇捏着花美男保安的女敕脸蛋狂妄地笑着。
“大大大……大婶……”花美男保安红着脸,眼角却瞟向别的地方。
哪个程咬金敢妨碍她调戏花美男保安!
黑一娇回过头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