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他们的关系,无所谓
一步一步,禇昑恩辛苦的杵着拐棍走进。他行过时,简睿眼风冷似冰椎。
伤得实在严重,简浔不能随便乱动,她只能躺床上,偏脸看一瘸一拐走进来的男人。他的左脚打了石膏绑上绷带,身体其它还好。
生死一劫,此时见他,简浔有种前世今生的感慨。
禇昑恩站屋中央,简浔颈间被支架固定住,只能小幅度移脸看来。遍体鳞伤的模样,他心疼,他心酸,他后悔得真想砍掉自己那只踩油门的腿!
“小浔伤得很重,没好命到可以像你这样下床散步。只给你两分钟,什么话说完就走,别打扰小浔休息。”简睿在他后面,音律微沉。
看床上简浔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禇昑恩心如焚烧,“她可以不说话,只听我说就行。”
好多好多的话要说,两分钟怎么够?
漫漫长夜都未必够他表达……
而听完他的话,简睿语气变硬,“已经用去十五秒,再不说重点,时间一到别怪我动粗。”
他实在不留情面,禇昑恩眉下倏暗,“我想和小浔单独待会儿。”
“不可能!”简睿声音干脆。
“她是我妻子,从法律上讲我和她的关系比你更亲。我要和我妻子说话,不需要你同意。”
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简浔担心他们吵起来,“哥,你去外面透透气,抽支烟再回来。”
“刚抽完一支,这会儿没瘾。”简睿不退让。
简浔娇柔的哀求,“哥,求你了,给我五分钟,我保证待会儿乖乖睡觉,再也不逼你讲鬼故事。”
禇昑恩来之前,简浔正无聊,缠着哥哥讲鬼故事让她精神抖擞,却没想到刚听到最精彩的时候,故事情节也是传来敲门声,病房的门果真被敲响。
禇昑恩,你就是那只鬼,你就是我简浔甩不月兑的那只恶鬼么?
简浔看他,禇昑恩的目光也正投来,灯光耀他眼底,流光溢彩。
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拿妹妹没办法,简睿狠狠瞪着禇昑恩的后脑勺,“姓禇的,只给你五分钟,我在外面计时,休想在这多赖一秒。”
丢下话,简睿又看妹妹,“哥在外面,有什么叫我。”
哥哥真是疼她,心头暖暖的,简浔含笑看哥哥离开的背影。
病房静下来,禇昑恩这才杵着打拐杖,小步小步,往病床挪。
“简小浔,是我不好,我不该开那么快,我很后悔,真的……我,很后悔……”
真是糟糕,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对上她亮灿灿的眼睛,为什么词穷得令他汗颜?
禇昑恩想不明白,他着急,同时又有些拘束,在床前忐忑,剑眉轻蹙。
“再后悔也已经发生了,好在命大,我们都该庆幸,其实上天还是挺厚待咱们的。”在医院待了一周,尽管身体正在康复,但伤势太重,就连说话,简浔也微微气喘。
她声轻如丝,禇昑恩心中如蚁啃咬,“我要谢谢你,如果那晚你不救我,这会儿我已经被炸死了。还有最后你推我那把,其实你不应该用身体挡住我,这样的话你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那一夜的惊险每每回想都令禇昑恩仓惶未定。
是简小浔,是这个已经伤得生命垂危的女人,挺住疼,冒着死亡的危险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羸弱又勇敢的肩头顶起他的生命。
现在回想,简浔也是心有余悸,“当时我也没想太多,其实脑子挺乱的,但唯一清楚的念头就是救你。我想换作你,你也不会把我丢在车里自己逃跑。是吗?”
点头,禇昑恩郑重无比,“是,我不会丢下你,就像你说的,我们一起出来,也要一起回家。”
那晚听她哭着说这句话,好感动,好暖心,无法遮掩的热流像血液澎湃着身体的每个细胞。
简浔翘了嘴角,“所以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她的笑像含苞花朵,抿着,含着,微微浅放。
房间里的灯很亮,禇昑恩觉得微刺眼,面颊也烫烫的,好似被照出一层碎汗。
他在后悔,在自责,不为车祸,而为那些过往曾经。
脚受伤了,行动不便,站久了,重心一直承受在单脚上,累。
禇昑恩眼神瞟瞟,想依她床畔坐下,话辗转舌尖,没好意思溜出来。
简浔看他单脚在原地不时动来动去,应该是站着难受,“你要不要坐下来?”
好!
身子吃力的往床边挪,也在这时,简睿进来,“五分钟了。”
要不要这么抠门?
禇昑恩挑起眼角,视线撩起冷飕飕的寒意,“我还没说两句。”
“嘁……”简睿嗤笑走过来,“以为你只是腿脚不利索,原来舌头也撞残了。脑子呢?脑残没?”
估计有,这男人在车祸前就已经脑残了。和自己的傻妹妹一个级别。深度,重残!
无视微佝的受伤男人,擦身时简睿肩头看似随性实却故意猛地一撞。
禇昑恩猝不及防,况且他也躲不开,顶不住,脚下踉跄几步,往一旁倒。
疼……
情急之下杵到受伤的腿,钻心彻骨的疼感从脚底盘绕直上,冲到脑门。
他难受的皱起五官,简浔不满的看哥哥,简睿却眉目安然的坐床头,身子挡住他看妹妹的视线,“禇昑恩,小浔可不比你,她刚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这会儿要休息,不能说话。”
纵然天寒,汗珠儿还是大颗大颗渗出饱满的额头。禇昑恩紧锁长眉,“她不说话都行,我说就可以。”
“狗嘴还能吐象牙?所以没那必要!”
若不是受伤,禇昑恩真想狠狠一拳头揍他狂妄的脸上。
不想两个男人争吵,简浔在哥哥身后叹气,“禇昑恩你回去吧,我困了,想休息。”
“那我明天再来。”禇昑恩争取。
简睿哼哼一笑,“明天我爸守夜,有本事你来。”
铁石心肠的岳父大人?
想想就背后发凉,禇昑恩凝重神色,“简小浔,我走了。”
“嗯。”
透过简睿结实的身架,禇昑恩似乎看到他的妻子一动不动。简小浔,你就不能看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