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律师
“亲爱的,”黑皮肤女人的声音粗嗄,“你是在自找死路。”她一把扯掉蓝心珊T恤上的装饰项链,然后粗暴地向空中一抛,珠子全撒在了地上。
蓝心珊惊跳起来冲向铁门。隔着小窗看到警察。她敲门,但女警根本不理。她再用力捶门,那女警的眼睛却只盯着她面前的电脑,正在玩着游戏。
她双手猛捶尖声叫道:“警察,救命呀!”
终于,那女警打开一条门缝,脸上的敌意和室内的女人一样深。蓝心珊指着那黑皮肤女人说:“那女人在骚扰我。”
“坐好,贝蒂。至少今晚不要打扰我玩游戏,我正忙着升级。”
女警安抚的语气告诉蓝心珊甚至连女警们都得对这位名叫贝蒂的女人客气几分。门在蓝心珊能再说话前又关上了。她转回身,强迫自己直视贝蒂。她直觉知道不可露出惊慌。
“我会等你……在收押室。”贝蒂威胁,“到时候要你好看。”
蓝心珊走到一个角落背对着墙,眼睛瞪着门,等候警察叫唤她的名字正式收押她。但是在澳大利亚当前的司法系统运作下,收押部门已不胜负荷。一晚上只见不断有女人涌入,却很少被传出去。
又新来了一位女囚,长凳上的女人挪动一下给她让出座位。外国人——蓝心珊在这里不受欢迎。她不敢想像若是被判有罪她在牢中会过怎么样生不如死的生活。
时间过去了,一小时,两小时。她搞不清是几点了,只是一直孤零零地站着,背靠着冰冷的墙。不过,她的心思却保持警觉,一遍又一遍回忆今天的事。谁?为什么?安佐银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蓝心珊。”女警的嘶吼吓醒了她。
她跟着那女人来到收押室,按指纹、照相。一张正面、一张侧面。他们没收了她的衣服,发给她一件黄色连身装,蓝心珊知道这是标准的囚服。
“你要打电话给你的律师吗?”女警冷冰冰地问道。
“我没有律师。”蓝心珊坦白道。
“那你要打电话给你的朋友吗?”女警不耐烦地说,“每个人只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
只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吗?那要打给谁呢?苏菲肯定是帮不了她的,她没那个能力。
马修!对,打给马修!只有他能帮自已——如果他愿意的话。蓝心珊在心里说道。
她拨通了马修的手机,心一直恐惧地猛跳着,她害怕马修不接她的电话。还好,在手机响第三声的时候,马修按下了接听健。
她向他讲述了自已的遭遇。她差点在电话里哭出来。让她松了一口气的是,马修不但温柔地安抚她别担心,还同意帮她。
马修是新西兰公民,有能力帮助她。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和自由比起来,签证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这次能出去,她第一件事就是和安佐银离婚,从此远离澳大利亚。
去她的签证!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想要澳大利亚签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