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妃重生—傻王的专宠 068多事之秋

作者 : 悬崖一壶茶

“皇嫂小心!”

季悠然见状,也吓了一大跳,当即扑过去扶着她。但宁王妃下坠的冲力太大,她手臂上力气太小,便也只能稍稍减缓她下坠的速度,最终却是两个人一起栽倒在地。

“爱妃!”“姐姐!”

后面的凤煜铭和小山见到,两个人都脸色大变,赶紧跑过来。后面的婢女也纷纷惊呼出声,大家蜂拥而至。

一时间,便见所有人都围成一团,喊人的喊人,搀扶的搀扶,只有太子妃呆呆站在一旁,像是吓傻了一般。

而等将她们分开扶起来,宁王妃早脸色煞白,双手不自觉捂上肚子:“我,我肚子好疼!”

便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响起,刚平静下来一点的众人再次惊慌失措,几个人匆忙跑去找太医,还有几个便手忙脚乱的将她扶回去房里。

季悠然几个人连忙也跟上,但眼看太医早等在房中,他们不好打搅,便只在外面等着。

“姐姐。”万分焦急的时刻,小山突然悄悄拉了她一把。

季悠然低头:“怎么了?”

“刚才,宁王妃坠地的时候我看到了,其实太子妃没有把她怎么样,她是自己故意摔倒的。”

什么!?季悠然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说真的吗?”

小山微微点头:“太子妃推开她的时候,她的步子还是稳的。但就在下一瞬,她叫出来之后,人才开始后仰,这点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是唱戏的出身,对于这方面的观察力肯定是极佳的。季悠然也不信他会骗她,但是……如果事实真是如此,宁王妃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嫁祸太子妃么?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说……她眼看太子妃生不出孩子,自己的丈夫也是皇后嫡出,所以打着想要让她的孩子继承大统的主意?最近她倒是一直听说宁王妃的肚子尖尖的,里面应当是个儿子。

这样一想,便忍不住一个激灵。如果真是这样,这宁王妃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点吧?就算太子妃生不出,太子身边不也还有那么多美人吗?他想要个亲生儿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但想来想去,不管怎样,这都不关他们的事。如果真是,便让他们互相咬去,倒给她省事了。季悠然暗暗想着,便压低嗓音道:“这事你看到就看到了,以后不要再提。尤其是外人,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我知道。”小山连忙点头。

正说着,皇宫里的人听到消息也派了人过来打听情况。不多时太医出来了,他们便赶紧迎上去问。太医心有余悸的道:“万幸逸王妃及时出手,为王妃挡了一劫。如今王妃只是受到惊吓,外加动了胎气,下官正要去给她熬药,这半个月好好静养应该就没事了。”

还要静养半个月?这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大家心中纷纷大凛,季悠然悄悄回头去看,便见太子妃仿佛离群索居一般,一个人站在那里,神色木木的,眼神涣散,好像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便也懒得再看,只问太医:“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不过切记轻声细语,谨言慎行。王妃如今身体极弱,受不得半点打击。”

“好,我知道了。”季悠然道,随着皇宫里来的人一起走进去。后面太子妃也浑浑噩噩的跟了过来。

待进到房里,果然便见宁王妃的脸颊上还是惨白惨白的,几乎见不到多少血色,头上又照例绑上一根白布条,额头上似乎还沁出一点薄汗,一个丫鬟坐在床沿正给她轻轻擦拭。

见到他们进来了,她连忙扬起十分勉强的笑道:“你们来了?太子妃,这事你不要记在心上,我没事。”再让皇后太后派来的人免礼,又有气无力的道,“你们回去只管说我好得很,叫母后和皇祖母不要骂她,她也是无心之失,我不怪她。”

都被伤成这样,却还心心念念的要为他人开月兑。这屋子里的其他人应该都被感动坏了吧?将她这幅苍白的容颜映入眼中,季悠然心里却突然想笑——她这么说,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都已经成这样了,太后皇后派来的人会去怎敢不实话实说?再加上她这句话……就算不用仔细打听当时的具体情况,所有人都要不由自主的往太子妃谋害她月复中孩儿的方向上去想。

手脚不觉有些发软:这个宁王妃,看她外表温婉贤良,但实际上肚子里的主意真不少啊!当初她能从她手下逃出生天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听她这么说,太子妃的身子晃了晃,却依然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王公公等人也忙不迭点头:“是,咱家知道了。宁王妃您好生休息吧,咱家也得赶紧回去告知皇后太后,免得她们太过担心。”便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偷觑了太子妃一眼。

这下,她的日子应该更不好过了。季悠然心想,却不怎么太高兴。

既然人家又要卧床静养,他们也不便多加打扰,再逗留一会便起身告辞。

大家是一起来的,又是一起走。一起坐上轿子到了二门外的车马厅,季悠然眼看太子妃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难得委婉劝上一句:“妹妹你宽心点,太医不是说大皇嫂她没事吗?”

“这下你满意了?”谁知道,这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太子妃当即将肚子里的怒火悉数朝她发泄出来,“看我在外人跟前丢人现眼你很高兴是不是?知道我回去又要被训你很得意是不是?季悠然,我告诉你,就算我被训了,我依然是太子妃,你什么都不是!现在我怀不上,但迟早我会生下小皇子的!但是你……谁知道你这辈子还有没有了!”

“你放肆!”闻言,凤煜铭沉下脸大喝。刚要动手,季悠然将他拦下,“王爷,你别动,让我来。”

再仰起脸,冷冷一笑:“妹妹,你都当了这么久的太子妃了,怎么还没学聪明点?就你这样的笨脑子,你以为你生下皇子就能在后宫中立足了?”

“你说什么?”太子妃猛地冷下脸,季悠然继续冷笑,“我说你笨!说你蠢!蠢死了!都是被你爹娘宠的,到现在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能当上太子妃还得全靠你娘的一力操持,如今嫁了人也拿不下太子的心,只会对其他不相干的人下手,就你这样,以后能权掌后宫母仪天下?迟早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银子!”

“你!”心中的痛被她一戳再戳,太子妃气得发抖,头上的珠翠跟着乱晃,声音清脆,煞是好听。

季悠然轻哼一声:“你就继续这么蠢下去吧!迟早有一天,老天爷看不下去了都会把你给收回去的!”便拉上凤煜铭和小山,“咱们回去吧!以后别和这种蠢人打交道,免得被她的蠢传染了!”

“季悠然,你!”后面还听到太子妃气急败坏的大叫。但最近本来就被皇后敲打得厉害,刚才又被宁王妃的事情吓得魂不附体,如今就算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她的反应也慢了半拍。当她反应过来要回骂过去的时候,季悠然他们已经钻进马车里要走了。

登时整个人都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满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身边的绿瑶过来搀扶她,却被她甩手一巴掌打到一边。

那边厢,马车晃晃悠悠驶出宁王府,凤煜铭立马竖起大拇指:“爱妃,你好厉害!太子妃都被你骂哭了!”

那是因为她本来就笨!季悠然心道。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丫头仗着季叔夫妻的宠爱为所欲为,除了她全府上下没人敢违抗她的意思,也便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眼高于顶的性子。后来她想嫁太子,小张氏便和季叔极力操持,两人拱手把她送上太子妃的宝座。可谁知道,她人都这么大了,却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般喜欢瞎胡闹,虽然在皇后的教下懂得了些许人情世故,但距离一个能在后宫中能独力存活下来的人来说还是差远了。难怪直到现在太子还和她亲近不起来。上辈子她能一直那么顺风顺水全是因为有一对好父母的缘故。可这一世……季悠然冷笑,这对左膀右臂,她势必要给她卸一条下来!

“不过,姐姐,她可是太子妃啊!你骂了她,回头她向皇后她们告状,给你小鞋穿怎么办?”小山不大懂其中的弯弯道道,直接将他的担心表达在脸上。

季悠然模模他的头:“从小到大,她给我穿的小鞋数不胜数,哪天她不给我穿我还觉得奇怪呢!至于告状问题……今天她才在这里犯过事,之后竟然还敢撒泼,你说皇后听到了心里会怎么想?”

“觉得她太不知轻重了,而且不知悔改。”小山道。

“就是!”季悠然笑道,“所以,如果她还没蠢得够彻底,她是不会把这事告诉皇后的。”不过,告诉她母亲是肯定的。但只要事情转到张氏那边,对她来说就无所谓了——既然前些天她连季叔的面子都敢不给,那个女人又算什么?

“原来如此。”小山顿时明白了,漂亮的小脸上也浮现一抹微笑,“姐姐你真厉害!太子妃……她也的确够蠢的。”

==我是荻妃泄密的分界线==

事实证明:此事果然不了了之。

回宫后,太子妃被叫到皇后和太后跟前,被两人轮番批斗一顿,而后便蔫头耷脑的回到东宫,据说消沉了许久。季悠然也被太后召见,详细询问了当天发生的事,季悠然事无巨细劝都说了,却没提小山的发现。太后听了,便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这个太子妃脾气实在是太坏了!皇后也是见她迟迟怀不上才让她去宁王妃那边沾沾喜气,谁知她竟反嫉妒上宁王妃,还想对她下手!那可是哀家第一个曾孙啊,若是他出事了,哀家肯定得心疼死!”

呀!季悠然豁然开朗——她差点忘了,宁王妃肚子里的是皇家下一代的第一个孩子。那么,不管他是出在谁的肚子里,那势必都会得到皇族上下所有人的宠爱。而现如今,这个孩子差点遭难,那更是会引起皇族上下有志一同的愤怒。如此说来,太子妃这下的梁子惹大了。

咦?她心里的幸灾乐祸是怎么一回事?

季悠然扬起笑脸:“皇祖母,话也不能这么说,太子妃她其实也是无心的。”

“对一个身怀六甲的人还能下那么大的力气,还能说她无心?她就是没心!”太后气呼呼的道,“早先是皇后一再跟哀家说她聪明伶俐,长得漂亮,还与太子情投意合,哀家才答应改旨的。可谁知道,人一进门,竟是个脾气和平固不相上下的大小姐!好几次她在哀家跟前都说错话,可见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哪像你,不但把逸王照顾得这么好,还能时时将哀家哄得这么开心。那天更是有勇有谋,救宁王妃于水火。哀家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信皇后的话,叫你和太子——”

“皇祖母!”赶紧打断她的话,季悠然淡淡笑道,“现在不是挺好吗?我和王爷夫妻和睦,我喜欢他,他也宠着我,我们的日子也过得悠闲自在。您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我和太子妃是一脉相承,其实脾气也很相似。若是换我做上太子妃,只怕您现在后悔的就是不改让太子娶了我了。”

太后一愣,旋即点头。“也是。你做逸王的妃子就很好了。现在这样很好,还是不要改变得好。”

“可不是吗?”季悠然笑笑,便将凤煜铭拉过来,三个人说说笑笑,又将她老人家逗得合不拢嘴。

和太后说了一会话后,季悠然才和凤煜铭告辞离开。

出了太后寝宫,再往前走几步,荻妃身边的一名宫女出现:“逸王爷,逸王妃,荻妃有请。”

刚好,她也有事要找她呢!季悠然连忙点头:“麻烦带路。”便又进到荻妃寝宫。

荻妃还是一如既往柔弱妩媚,一身浅绿色宫裙将她的巴掌小脸衬得楚楚可怜娇美动人。刚巧七皇子也在,母子两人站在一起,就跟亲姐弟一般,看得季悠然频频啧舌。

双方见过,荻妃将闲杂人等遣散,并让凤煜铭和七皇子下去玩,奈何凤煜铭不肯走,坚持要留在季悠然身边。季悠然便道:“就让王爷留下吧!我没有什么可瞒着他的。”

“呵呵,早听说从骊山回来之后,逸王和逸王妃便形影不离,夫妻感情更加和睦,一开始本宫还不信,现在倒是信了。”荻妃促狭一笑,也对七皇子招招手,“既然逸王留下,那也让柯儿一并留下吧!他年纪也不小了,这后宫里的事情没必要再瞒着他。”

“这个没问题!”季悠然点头,还和七皇子相视一笑。

眼见他们相处融洽,荻妃会心一笑,大家各自落座后,荻妃便问:“那天太子妃和宁王妃到底怎么回事?听说是她当众推倒了宁王妃?她不至于这么傻吧!”

果然现在都在关注这事呢!季悠然笑道:“不至于这么傻,但也差不离了。”便又将当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加上了小山的观察结果。荻妃听完,当即了然点头:“原来如此。”

季悠然却眉头一皱。“我不明白,宁王妃此举什么意思?就算陷害了太子妃,这对她有什么好处?皇上都已经定下太子了,不大可能再废了太子将皇位越过我们这一辈直接传到下一辈去吧?”

“这个可说不定哦!”荻妃神秘一笑,“自从骊山回来后,皇上便跟变了个人似的,动不动就发脾气。加上最近边境战事紧张,我方频频失利,皇上更加暴躁,连将太子都骂了好多回,看样子是对太子很不满。加上太子大婚直到现在太子妃肚子都还没动静,这便又是一个招骂的理由。听说皇后现在已经开始张罗着再给太子物色一批好生养的美人,现在只管能生出孩子交差便行。谁知此举又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大骂不可肆意混淆了皇室血统。因此,有人在猜,皇上这是不是决定换太子的先兆。”

原来是这样?季悠然眼前霎时明朗起来。“但是,皇后就生了两个儿子,宁王爷如今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有一个太子完好无缺,他们还能改立谁为太子?”

“所以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宁王妃月复中的孩子啊!”荻妃微微笑着,“自从她肚子开始显形之后,宫里的妇科大夫几乎都去给她把过脉,十之*都说是个小皇孙,皇上太后可乐坏了呢!”

“可那也太不靠谱了点吧!”季悠然低呼,荻妃颔首,“的确很不靠谱。但是,就是有人会信,也会往那边去想。所以,也架不住有人提前动手了。”

“如此说来,提前动手的是宁王妃?”

“这可说不定。”荻妃轻柔摇头,“也可能是宁王妃看出太子妃心怀不轨,便想先发制人。毕竟当时你就在旁边,以你和她的交情,你不会置之不理的。”

所以说,她都是算好了的?心里顿时有种被人直接推进坑里去的不悦感。季悠然撇撇嘴:“说实话,现在我真有点怕她了。”以前还只是防着她一点而已,可这事一出,她真的开始怕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笑面虎是最恐怖的一种存在。

“她倒是没什么可怕的,至少不会把你如何。”荻妃淡然道,“如今她主要对付的对象是太子妃,太子妃最看不顺眼的也是她。接下来,咱们只要看她们俩斗法便可。最后不管谁输谁赢,都是她们自己的事,和咱们不相干。”

哈哈,那倒是好看了!外面的斗争没有挑起来,现在就轮到他们内部斗起来了。皇后娘娘只怕要两难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是她完整无缺的儿子,一个是她即将出世的孙子,帮哪个都不好。但如果不帮——“如果没有外人帮扶的话,以太子妃的脑子,只怕很难不被她给吃得死死的。”季悠然肯定道。

“那是。”荻妃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宁王妃家教甚严,而且她可是被当做太子妃一般培养起来的。如果不是因为宁王体弱多病,她肯定早坐稳太子妃的椅子了。”

“还有这事?”季悠然愣住了,荻妃浅笑,“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不知道实属正常,我也是听说的呢!据说是当初皇后怀有身孕,太医据孕相推测应该是个儿子,皇上太后大喜,皇后也每天笑意盈盈的。当时她和狄太傅之女交好,彼时狄太傅之女刚刚嫁人,两人便约好如果狄太傅之女生下女儿,便给两家结为百年之好。后来,狄太傅之女果然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现在的宁王妃。但是,宁王刚一出生就被太医断定先天不足,需要好生调养。这一调养就是这么多年,但狄太傅之女一直对宁王爷当上太子之事抱有信心,便从小悉心教导女儿,把太子妃该会的一切都交给了她。可是,谁知后来皇后又生下如今的太子,相比宁王爷,太子自然更能胜任太子之位。所以皇上便下旨册封了太子。宁王妃之母听说后,便想劝说皇后改封宁王妃为太子妃,并积极带着宁王妃进宫游走,毕竟宁王妃也就比太子大了三岁。但是,那时皇后早又和季相夫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好上了,也给两边的孩子定下亲事,所以死不改口,还在宁王封王后便让皇上下旨赐婚。为了这事,狄太傅之女足足一年没和皇后说话。”

难怪。她就说一开始就觉得宁王妃气度不凡,虽看似甘于平淡,但有时候又会给她一种突兀之感。

“而且”,顿一顿,荻妃继续道,“一开始的时候,宁王妃对宁王也并不如现在这般上心。她是慢慢被皇后劝抚教化,后来也在她母亲的说服下才慢慢接受现实。我们都以为她已经甘于现状了,可没想到,原来她肚子里还十年如一日的藏着气呢!”

哎!

闻言,季悠然只能长叹口气:这能嫁入皇家的女人,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在她们的反衬下,她觉得自己就跟一只跳梁小丑一般,完全上不得台面。

“既然如此,我还是继续韬光养晦吧!和我家王爷每天吃喝玩乐便是了。”其他事情,他们还是不插手为好。

“这也正是我想和你说的呢!”荻妃连忙点头,“今天我特地叫你过来,就是要当面告诉你:太子妃和宁王妃之间必有一战,我想宁王妃会想着拉你入伙。你呢,偶尔过去看看她可以,陪她说话聊天,这是必须的。至于其他,她说什么你点头就是了,但切不可参与太深。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稳落地,她这一生就有所依仗了,但你可不行。而且,最近皇上的火气越来越大了,我都不敢轻易出现在他跟前。你和逸王更加不可在这时候触怒他。为今之计,就是深居简出,好生过日子就行了。”

“我明白。”季悠然颔首,“对了,关于边境的事,我听说要议和了,是真的吗?”

“有七八分确定了。边关战苦,将士已经快吃不消了,听说粮草也有点供应不上,况且议和又是那边主动提出来的,这也算是给了咱们一个台阶下。朝中一半的臣子都持赞同态度,剩下的有的反对,有的则还在观望。不过,我看皇上的态度也是倾向于同意的。不过,如果议和,便又牵扯到和亲的问题,现在这一辈适龄的公主只有平固,可平固性子不好,把她嫁过去只怕更会增加两国嫌隙。如今,皇上已经派人去打听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女儿去了。”

果然!她猜得没错。季悠然连忙松了口气:“好,我知道了。这两天我会乖乖的。”

“知道就好。”话说完了,荻妃起身,亲手执起她的手,“最近两天还是让柯儿去你们府上玩儿吧!皇宫里气氛太压抑了,所有人都生怕被皇上逮住了骂。”

“好啊!”季悠然笑道。

话说完了,她便和凤煜铭出来,匆忙回到逸王府。

进门之前,她还思量着这段日子要龟缩在家里,心平气和的过上几天,没事就不要动怒了的。但是,才等进门,就发现王府里的气氛诡异得慌,李嬷嬷匆忙迎出来,脸上还带着几许惊慌:“王爷王妃回来了?快去屋里歇着吧!奴婢这就让人准备茶水。”

“难道你们一直没有准备茶水吗?”季悠然冷声问。

李嬷嬷一怔,连忙扬起笑脸:“当然有了!奴婢刚才是说错了,奴婢这就让人把茶水端上来!”

便转身逃也似的要跑。

“慢着!”季悠然连忙叫住他。李嬷嬷便又回头,“王妃,您还有何吩咐?”

“嬷嬷,王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啊!”李嬷嬷一脸迷茫的摇头。

可是,看她反常的表现,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而且,往常都是平公公过来迎接他们的,今天平公公人呢?为什么突然换成了她?

季悠然心往下一沉:“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平公公在哪?”

“就是就是,出什么事了?”凤煜铭似乎也察觉到事情很不寻常,跟着大声道。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四处张望,“小黑呢?你们把它藏哪里去了?快把它叫出来!本王要和它玩!”

闻听此言,李嬷嬷又一个哆嗦,老眼里终于落下两滴浑浊的泪花:“王爷,您别找了,小黑它,它已经不在了!”

“你说什么?”季悠然一惊,凤煜铭直接愣住了。

李嬷嬷抹一把泪:“这事奴婢等本打算等收拾好了再和王爷细细道来的,可谁知道……还没弄好,王爷您就回来了!”

奴婢等……也就是说,是好几个人。

凤煜铭脸色一白,傻傻摇头:“不可能!小黑它怎么会死?你骗人!”

季悠然则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小黑现在在哪?”

“它……在厨房那边。”

话音刚落,凤煜铭便一溜烟从他们跟前扫过,瞬息不见了踪影。季悠然连忙跟上。

等到了厨房那边,果然发现那里早挤满了许多人。见到凤煜铭过来,他们也来不及躲开,只能避让到一边跪地行礼。

不过,凤煜铭也没心情理会这么多。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一堆零碎的或红或黑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小黑!”一开始便愣在原地。但当看清那一条蓬松的黑色尾巴的时候,他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顿时身形一晃,绝望的叫出声来。

“王爷!”平公公果然在此。当见到凤煜铭出现,他也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但是双手满是鲜血,身上也染上不少血渍,看起来触目惊心。

随后季悠然赶到,一见如此,顿时胃里一阵翻涌,连忙掏出帕子捂住嘴不敢再看。

“小黑!小黑!”摇晃几下之后,凤煜铭连忙又跑过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顿时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季悠然慢慢凑过去,悄悄瞥了一眼,顿时胃里又一阵翻滚,同时心里也大惊——是谁这么残忍?竟然把小黑给剥皮拆骨,身上的肉都给切成碎片了!血淋淋的扔在这里。

紧接着心里也不禁涌上一股悲凉:小黑,一条那么聪明的狗,当初还救过她一命的,居然现在……

“王爷,您别哭了。这条狗不是小黑。”眼见凤煜铭大哭不止,平公公连忙劝道。凤煜铭一抹眼泪,“它就是小黑!本王认识它的尾巴!”说着,一把将一旁的狗皮抱在怀里,不顾狗血弄脏了他的衣服。

平公公顿时无话可说,只能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季悠然。

现如今,她又能如何?须知这条狗在凤煜铭心中的分量和她不相上下啊!季悠然心里叫着,但还是走过去扶上凤煜铭的肩:“王爷。”

“哇,爱妃!”

凤煜铭立即转身,嚎叫一声就抱着狗皮钻进她怀里。

呃……

鼻端可以闻到新鲜狗血的刺鼻气息,她新做的衣裳想必也被沾污了。季悠然眉头微皱,可马上就抱上他,轻轻拍拍他的后背:“不哭了,节哀顺变。”

“呜呜呜,爱妃,小黑它死了,它被人弄死了!”凤煜铭没听到,只管在她怀抱里大哭不止。

现如今,不给他发泄下反倒不好。季悠然便不再说话,只静静拥着他,任他抱着狗皮大哭大叫,哭了至少小半个时辰吧,他才哭累了昏睡过去。

季悠然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叫人将凤煜铭抬回去。平公公连忙过来:“王妃,那小黑?”

再看看惨遭分尸的小黑的尸体,季悠然咬咬唇:“把它拼起来,找个地方埋了吧!”怎么着也得让这条忠心护主的狗有个全尸才行。

“是,奴才知道了。”平公公忙道,季悠然这才回到房间,连忙叫人打水洗澡,把身上的血腥气洗掉。

洗完澡出来,她又听到一阵细碎的哭泣声。连忙跑过去看,原来是凤煜铭在睡梦中抽泣,嘴里还不忘小声叫着小黑的名字。

心不由一揪,她给他掖好被角,握着他的手柔声劝抚几句,直到他停止哭泣才松手回头道:“把采萍,平公公,还有李嬷嬷叫过来!”

很快三个人过来了,季悠然也不废话,直接便道:“你们该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连忙跪地:“请王妃恕罪!奴才等看管不严,还得王爷爱犬被人杀死,请王妃降罪!”

“我叫你们来可不是听你们喊这些没用的话的!”季悠然低喝,“我现在要你们给我说,到底是谁和小黑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它!”

“这个……小黑从来都是跟着王爷一起玩的。不和王爷一起的时候便是王爷的贴身小厮石头负责照料他。那个石头和小黑感情也很好,应当不至于对小黑下如此毒手。”平公公忙道。

“我现在不是想听你们一个个分析是谁下得手。我只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连王爷的爱犬都杀了,还是这么残忍的手法!”季悠然低呼。刚才还觉得恶心的,可现在一想起小黑的惨状,她除了伤心就是气愤,现在只想将那个罪魁祸首抓出来五马分尸!可怜凤煜铭,被这个残酷的现实打击成这样,想必这几天都会闷闷不乐了。

“这个……奴才真不知道啊!石头今天告假回家去了,小黑是交给另一个小厮石墨照管,可石墨管不住它,小黑在他跟前跳着跳着就不见了。他到处找没找到,最后就只在厨房后头发现了小黑的尸体。”

“那那个石墨呢?”季悠然问。

“他……知道小黑死后,无颜面对王爷,便撞柱自尽了。”

季悠然顿时沉默下来。

很好,前头荻妃刚教训过她这段时间要稳住,回头王府里就发生命案。而且相关人证也不在了。这下,如果她下令严加彻查,一定要找出凶手,势必要把王府给弄个天翻地覆。到时候,事情肯定会传扬出去。又是为了一条狗……外人不懂凤煜铭和小黑之间的感情,反倒要责怪他们为了一条狗耽误许多人命。再如果有有心人士把话递到皇帝跟前,以皇帝现在一点就着的炮筒脾气,他们只怕也要被抓过去狠狠训斥一通。

但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不行!就算她肯姑息这一次,凤煜铭肯定也不会!只要一想起凤煜铭刚才伤心的模样,她软和一点的想法再次坚挺起来。

“王妃。”此时,采萍忽然开口。

季悠然当即心里一宽!只要有她开口,那事情必定就有解决的办法!便连忙看过去:“什么事?”

“奴婢刚才观察了一下,小黑的皮是被完整剥下来的,骨肉也是彻底分离,没有多少粘连,因此可以判断,那个人的刀工肯定极好。”

果然!季悠然连忙睁大眼:“也就是说,那个人是个屠夫?”

“也可能是王府的厨子。”采萍道,“因为奴婢也观察了一下,小黑被切割下来的肉里没有多少血丝,也就是说,他是被活剥的。”

闻言,季悠然心中猛地一震!旋即怒气翻涌。

“倒地是谁!”谁这么狠心?把一条狗千刀万剐也就罢了,居然还活剥?

“而且,既然能活着被他捉住,奴婢觉得,那个人必定也和小黑十分熟悉。”

话说到现在,锁定的范围已经缩小很多了。季悠然心里一下子冒出来一个人名,但还没出口,采萍就摇头:“不可能是紫苏。”

“为什么?”

“今天她一直缠着奴婢,没那个时间精力下手。”

“但也可能是她缠着你,不让你有机会过去看着,以便让她的同伙下手?”季悠然问。

采萍面露赞许的神情。“也可以有此猜测。”

于是,两个人又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名字——青衿!当初和红袖一起被皇后娘娘送进王府来的丫头,红袖死后,她就是那批丫头里的领头羊了。而且至今她和的确和紫苏一直有来往。

季悠然立即下令:“把青衿给我抓过来!”

“还有,王妃,奴婢觉得,您最好也命人将厨房里那些人的屋子查抄一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采萍又道。

季悠然颔首:“听你的。”

“不过。”紧接着,采萍又慢悠悠的甩出一句,“奴婢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什么?”

“那个人杀死小黑,手段如此残忍,说不定不是因为恨小黑,而是恨它的主人。杀死小黑的时候,就当是杀死它的主人一般。刚好也可因此向小黑的主人施加报复并示威。”

闻听此言,季悠然猛然一愣,眼前浮现一个看似斯文儒雅的男人面孔。

“还有。如果奴婢猜得没错的话,今天这事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紧接着,他还会变本加厉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成功让她如坠深渊,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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