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什么的?”任君绍接过U盘。
叶莲霜欲言又止:“关于七年前容晴芝在N城的事情,里面包括……你自己看吧。”
叶莲霜明显是不想说。
任君绍也没有废话,直接将U盘插入一旁的电脑中。
里面是一个视频,没有任何犹豫的双击打开。
一个画面跳出来,似乎是一个酒店的房间,似乎是拿手机拍摄的,清晰度远没有专业的摄像机高,但是要辨认画面中的人已经足够了。
画面中容晴芝穿着睡裙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中,男人从她身后环抱过来,双手还在她的胸前揉捏着,一片活色生香。
任君绍有些无聊地抬起头:“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个?”
告诉自己容晴芝和别的男人有染,然后呢?
容晴芝有多少男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叶莲霜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看。
画面中的容晴芝抚上那个男子的胸口说道:“宝贝,谢谢你帮我做了那么完美的一场戏!现在任君绍不仅相信了酒店中的女人是浅玥,还连带着把浅家都给恨上了,你真是太棒了!”
酒店中的女人?
任君绍的瞳孔骤然一缩,难道——
画面中那个男人的手已经深入容晴芝的裙摆之下:“你吩咐的事情,我哪一件办砸过?其实要任君绍相信里面的人是浅玥也很简单,只需要找个身材样和浅玥貌相似的女人躺在床上,然后把浅玥的衣服包包偷来布置一翻,顺便录下浅玥的几句话,以任君绍那么自负绝情的性格,十有八九会直接掉头而去,然后不问缘由整死浅家,你看吧,过不了几天,浅家就会被他整垮……”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任君绍的声音嘶哑的可怕,鼠标已经被他握的变形,画面不断转动,但是任君绍已经丝毫看不进去听不进去了。
叶莲霜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昨天在浅阳的人走后你不说让我们注意一下容晴芝的动向吗?我派人跟踪了。”
指着画面中的人,叶莲霜说道:“后来我们的人说容晴芝见了这个男人。经过审讯,他自己供出他是来啰嗦容晴芝的这个U盘就是勒索容晴芝的武器之一……”
哗啦一声,桌面的所有东西都散落在了地上,任君绍站在桌前,双眸鲜红,犹如被逼到绝路的野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莲霜叹息一声,这件事终究是要告诉他的:“他说当年曾经和容晴芝设计过你,就是视频中说的这一件,他说容晴芝为了挑拨你和浅玥之间的关系,合伙和他设计了一场戏,让你误以为浅玥和别的男人……”
戏?
一场戏?!
那夜夜的梦魇,那一次将自己推到悬崖的一幕只是一场戏!一场挑拨离间的戏!
当年自己看到的人根本不是浅玥,那让自己绝望到狠心毁掉浅家的一幕只是别人精心策划的戏!
“哈哈哈,戏,只是一场戏!”推翻桌子,任君绍狂笑。
可是他却因为这一场戏毁掉了浅家,因为这一场戏害得浅玥父母双亡,所有的阳光都在这一场戏中彻底变成海市蜃楼!
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连呼吸都困难。
原来浅玥从来都不曾背叛过他,而他却亲手将她从天堂打入地狱,毁掉浅家,害得她家破人亡,最终把她逼上绝路!
“浅玥……”
扑哧的一声,任君绍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君绍!!!你怎么了?”叶莲霜大惊失色,慌忙扶住他。
“浅玥……”
任君绍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涌来,一口一阵阵抽搐着,是他的自负毁了浅玥,是他的猜忌葬送了他们的孩子。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个天,浅玥一身素白的婚纱跪在他面前,而他却转身绝然离去!
心寸寸碎裂,痛得窒息,嘴角的鲜血一滴滴落下,却远远堵不住那悔恨的缺口!
天堂到地狱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亲手把浅玥推到地狱,连带着把自己的心也关在了那里!
七年日夜的梦魇,七年日夜的刻骨锥心,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是他毁了浅玥!是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孩子——”原本他们应该有一个孩子的……
“君绍,你怎么样了?你不要这样,那不是你的错,是她们算计你,是她们没有人性!”叶莲霜抱住任君绍,试图安抚,任君绍的心脏因为那禁药的缘故已经变得十分脆弱了,禁不起这么剧烈的波动。
“小姨,我的浅玥……我的孩子都没了,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浅玥当年已经怀了身孕,是我逼死了她,是我逼死了她!是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是我!”嘴角的鲜血一滴滴落下,染红了胸前一大片衣襟。
心已经碎成千万块,到处都是鲜血淋漓,悔恨不断蔓延,如同燎原的烈火,一点点地将他吞噬。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将浅玥推进绝境,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毁掉一个这么爱他的人,他怎么那么笨把这生命中唯一的阳光都毁掉了?
“君绍……”叶莲霜也说不出话了。
浅玥的死一直是任君绍的心结,如今他再知道浅玥是因为自己的误会被逼死,怎么能够平静。
什么规劝的话也说不出口,她了解此刻的任君绍有多么的悔恨,只是抱着他压抑的哭着。
“君绍,我只有你了……”叶家被毁,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场大火中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君绍和自己,若是君绍也离去,那这个世界该有多冰冷。
听到叶莲霜的哭声,任君绍渐渐平静了下来:“小姨,放心吧,我不会死的。”
抹掉嘴角那殷红的鲜血,任君绍的双眸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声音很轻,却如同来自地狱怨灵最为仇恨的诅咒:“浅玥死了,我的孩子死了,可是他们还好好的活着,我怎么能死?”
浅玥死了,孩子死了,他们怎么能够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