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来袭,盛宠枕边妻 一见钟情

作者 : 公子齐

江承沐觉得这话他早该问起了,如果容岩想明白了这事,也不该是这一两日才想明白的。

杯子在手中打了几个转,钩钩嘴角:“的确是我,尸体是我托人在医院里搞到的,那天早上我约你吃饭,也是想给她腾出时间。”

再看他一脸波澜不惊,江承沐就越发笃定他是知道了。

果然,容岩闲散的靠到沙发上,半晌,漫不经心的笑了下:“江承沐,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跟我玩这样的戏码。”他语气淡然,大有前仇旧恨一笔勾的味道,时至今日这个男人像真的不在乎了,只问他;“凭什么啊?”

“凭什么?”江承沐喃喃自语,喝了一口酒润喉:“不凭什么,就觉得当年你那样对她很不是东西,跟你相抗衡的,无疑都是弱者,想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被你容少那么折腾,说实话,当年还真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可能是觉得我出手拆散了你的家庭,可是容岩,当年若我不出手,她真有可能带着你的孩子去死。”

薄灯下容岩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直到骨节泛白,连带嘴角也是死死的。他亦是想到了这些,蓦然回首也才觉得庆幸,她只是主意多,生猛起来多半都是馊的,决绝得不管不顾。如果当年江承沐不出手相助,他便不会听到一个女娃脆生生的喊他一声爸爸。

容岩连续灌下两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每每想起都觉得头疼欲裂。按了按太阳穴,自动湮灭这个话题,说些其他:“我小舅没几天回国,你姑姑到底怎么想?”

这个跳跃实在太快了,江承沐想听的还半点儿没听到,就被他带到不相干的人和事上。悻悻然偏了头,略微无可奈何却并不死心:“容少,别人不了解你,我自认还是很懂你的。可是,你现在这么云里雾里的闹腾,是唱得哪一出?”

容岩掏出根烟点上,烟盒扔到茶几上,也不管他抽不抽。

吐口烟圈才道:“真是来替你弟弟打探口风的?现在云里雾里闹腾的可不是我,不瞒你说,太多年了,我折腾累了,没意思。”

江承沐借着那点暗光打量他,容岩整个人懒洋又消沉,话里的倦怠触目了然,不像是假。但他总觉得是不可信,容岩打十几二十岁就在商海里风里来浪里去的,哪一天不倦怠?如果他的战斗力如斯薄弱的话也不会走到今天。

“有什么隐情?”

容岩弹掉一截烟灰,侧首飘飘的看他,嘴角的钩子闲散又邪气,张口讽刺他:“江承沐,你还真是那个圈子混久了,以为生活也是唱大戏么?任谁折腾这些年都得倦怠,能清静自在的活着,谁想整日去想烦心的事。结局要改写了,遂人愿的事有什么不好。”虽是过去很多年了,那一晚白君素酒醉,趴在他背上说过的话他却记得一清二楚,她说:“女主角死去的一刹,他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哭到哽咽,那一个场景让我没法不动容,然后我恨晚的爱上了那个叫做秦绍风的男人。我觉得他哭的很真挚,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能有一个男人那样为我哭,我就愿意拿一生来爱他。”那个为她肝肠寸断的男人到底让她给遇上了,五年前江承煜当着所有记者面,隐忍啜泣,人前深深鞠下的那一躬不知感动多少人。若说到真挚,分毫不比谁差,足可以让一个人感动一辈子。容岩看到的时候便在想,若白君素能看到那一幕的话,该会后悔此生嫁给他,丢弃这么一个肯为她哭到肝肠寸断的男人。

千回百转之后,如今结局终于改写,她愿意拿一生来爱的男人更愿意倾尽一生来爱她,还有什么是不圆满的呢?爱情的角逐里总得有一个人被迫退场,无论心不心甘,没人能跟‘命运’两字较劲。他没有秦远修那样的好运,死了还有爱相随。他注定是要两手空空的,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你的弟弟很强悍,若他肯出手,想要的早就该得到了,他只是太珍重一个人,含在嘴里怕化掉,捧在手里怕碎了,爱与珍惜并重,所以才难能可贵。但我不同,当年我是没什么顾虑的,所以她才会成为我的。但到底也是碎在了我的手里,一个女人想得到的爱和珍重,在我这里一分也没能得到。事实证明,说到爱她的人,还得是江承煜,我自叹不如。”

江承沐不惊是假的,这份成全得来的太过容易,易到江承沐百般说服自己都是不信的。容岩不是修罗,但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得与失在他头脑中的概念过于常人的坚韧。只怕从小到大他都不曾学过如何放手过,因为没什么是他得不到的,所以不需要放手。于是他的‘得失’是个坚韧到可以伤人的概念,碎在手里,死在怀里,事实上江承沐想不出原来还有第三条路走。

心神微许不宁,紧张之后失声好笑。戏份唱到这里关他什么事呢,好奇心太重了没有什么好。

江承沐缓了神,挑挑眉问他:“你小舅想娶我们家江美人么?不会来点儿狠的?我们家江美人可是烈女。”

“过刚易折啊。”容岩意味讪讪:“我小舅估计早知道你家江美人是烈女,所以才迟迟的得不到。”

“要是你,你怎么做?”江承沐觉得自己此刻的腔调像在算计自己家的美人。

“我?”容岩眯起眸子想了一下,晦暗不明的哼哼:“你家江美人没有男人就不寂寞吗?”

江承沐阴冷了脸:“哥们是哥们,还是不能诋毁我们家的江美人,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容岩还是似笑非笑:“再不一般的女人也是女人,我这回成人之美,把我小舅给你家美人送床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江承沐怔了下,这个想法大胆,以前江承煜也说过,而他摩拳擦掌是要把自家的美人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被他一计白眼顶回去了。这回若是别人送上来,他倒可以考虑。

“我看这事行,回去我琢磨琢磨,再给你电话。”

容岩斜眸睨他,就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琢磨的,男女各个年纪一把,再虚度下去,光阴只怕就要没了。

绍青桐整个晚上虽然没哭死,但心情肯定是不好。那两个孩子像要把她的揪成两半了,符丛允自打回来就消沉,一句话不说,拎上自己的行李让上东就上东,让上去就上西的。绍妞妞却一直哭闹,她不想走,她要去找容岩,一口一个“爸爸”喊得撕心裂肺,绍青桐再没有力气说她什么。已经伤了一个,便不想再伤第二个。孩子的心绪毕竟简单,有什么权利苛求他们懂太多的事呢。

最后符丛允烦了,出其不意的吼了嗓:“别哭了!我们没有爸爸。”

不仅绍妞妞吓坏了,连带那三个大人也吓得半晌无言。皆怔怔的看着符丛允,看他像个发狂的小兽。

绍妞妞静寂了几秒钟,这短暂的几秒一过,回过味来哇哇大哭,骂符丛允是个坏蛋。小家伙受了委屈,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符丛允可是她的老男朋友,绍妞妞觉得他一辈子都得宠着她,现在却开始凶她了,这种冤屈怎么受得了。

符丛允缓缓的抬眸看着她,想来也是心疼,走几步过来抱住她。

“我们没有爸爸了,但你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永远也不会有丢弃你的那一天。”

绍青桐扭过头去不看人,只觉眼眶又酸又涩。

最后时间差不多了,催促几个人出发。有当晚的航班,除了她几个人都走,大小的行李收拾了好几包,去机场的路上没一个人说话,绍妞妞哭累了,歪在符丛允的怀里睡着了。她堵着气,除了符丛允不让任何人碰她。而符丛允一直看着窗外,一脸默然。

连梅梅和阿明都觉得伤怀,不知怎么就突然要离开了,看着孩子个个心有不甘,大人也跟着措手不及。

飞机走了,绍青桐安下心,抬手一掌心的汗,像被抽干了力气,歪在车座上呼呼的喘气。事实上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像一场逃亡,她想保全一样东西永远都这么难。想不明白就哭起来,真真的泪如雨下,哭得筋疲力尽,哭到最后全身都开始抽搐,说不出哪里疼,却闷得透不过气来。

隐隐有妻离子散的感觉,但这感觉着实不是她该有的。人果然不能做稍微违背良心的事,积得多了,就有毁天灭地的时候。

江承煜还敢发短信回来,知道她那样的性格非气炸肺不可,但江承煜这次就想任性这一回,想让她光天化日,不想她再没完没了的逃下去。就算世界乱成一锅粥,只要她肯站在他的身边,他永远可以护他周全。江承煜看到世界乱起来的时候,却像千百年来难得安心的一次。终于着上战袍开始为她而战,他不怕全世界,什么都不怕。绍青桐不是任何人的,于是他也理直气壮。

开口仍有点儿服软的意思:“对不起。”隔了那么两三分钟又发来一条:“马上回去任你处置,但我说的全是真的。谁都没跑!”

绍青桐盯着手机屏幕,还知道他自己干了什么事么?越乱越添麻烦,说他什么好?

扔到一边没打算回他,她要回去睡觉,睡了觉去找李双德,功德圆满的时候就回家过和乐安康的日子,等孩子长大,等自己老死。绍青桐如此简单的想,却抵不过这世界的千变万化。

容父和容母上门得实在太突兀了,绍青桐做梦都没想到。就在开门的那一刹,她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佩服起容岩的未卜先知来。那句“再不走,当真就走不成了”再在脑子里回放一次,冷汗泠泠。

容父有些过份激动,谁能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事,死而复生?

“你是君素吧?”他虽然这样问着,可是一眼便已笃定,这就是五年前死在那场大火里的白君素。下一秒,这么钢硬的一位老人开始抹眼泪,老泪纵横,不是一般欣喜可以言喻的。

那事一出,绍青桐就知道,那么多双眼睛,总有一双会认出她。

最惊怔的不是她,可此时此刻她仍旧动弹不得,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

那一场恩仇过后,她觉得最为亏欠的人,就是容父。

容母脸色一阵阵发白,死死盯着绍青桐的脸。这个女人说起来比容父冷硬,这一点绍青桐很多年就知道。她永远都不喜欢她,绍青桐觉得此事一出,那恨更得长成擎苍的模样,或许下一刻巴掌就会抽上来,非抽得她血肉模糊她才能解心头之恨。

绍青桐甚至做好了接招的准备,她不想闪躲,也觉得没脸去躲。纵然她和容岩之间有太多需要清算的,但拿着容家骨肉的死去愚弄几位老人也实属不该,于是什么怨怼她都打算承受。

容母那双手臂想要抬起,试了试又放下,接连两三次都是无力。最后眼眶憋红了,吸着鼻子不让自己太过失控的哭出来。

绍青桐看着实在心疼,低下头:“是我对不起你们,当年我非走不可。至于那些伤害,我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话将一出口,容母猝不及防扑上来,那料想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却紧紧的被人抱紧。容母终于不太像话的哭起来:“我知道你恨我,也恨容家,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给了我活命的机会,我却恩将仇报……”这些年容母总觉得这是一块心病,烙下了,至死都不能冥目。说到头那是一个狠心的丫头,别人造下了孽她就一生都不让人好过。但她不恨她,回过味来便觉得没有什么权利恨人。当年白君素是想好好跟容岩过日子的,可是每一个人都闹腾,一副势必将她逐出家门的怨念。那些委屈只怕没哪一个女人情受得了,就像容父说的,如果能好好的活着,谁会想着去死呢?

白家崩塌,她走投无路,容家又不肯收容善待她,她怀了身孕,婚姻却像岌岌可危。容母许多年后再回想起白君素当年的样子,方想起她瘦得仅剩一把骨头,脸色也惨白惨白的并不好看。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该会心疼得受不了。但因那是她的儿媳妇,而不是她的女儿,所以半分心疼她都没能给她。

是啊,当年绍青桐就在想,如果能有机会跟容岩生活下去,她不怕辛苦,什么苦都不怕,就算全世界都不看好她,只要清早一睁眼能看到那个男人也是好的。可是人与人之间就怕有恨,一但有了恨再难解的情缘都会生份。

她从容母怀里起来,伸出手一点点帮她拭干脸上的水渍。自己却无声无息的掉着眼泪,半晌才说:“其实当年我一点儿都不恨您,我只觉得是自己的命不好,从来没有被长辈看好的运气,无论是哪一个,总会觉得我配不上他们的儿子,然后想尽各种办法让我离得远远的。我也心寒气馁过,每一次都很用力的喜欢一个人,我不知道那样有什么错。”她呜咽了一声:“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呢,为什么我总是被指责的那一个。无论我做什么,都只能是那样。这些年渐渐就想明白了,或许不是自己不够好,也不是没赶上正确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早的,晚的,都遇上了,只是没有缘分。所以怨不得任何人,当年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为什么,是我对不起容家。”再在好了,她再不是容家的媳妇,也不是白君素,错的对的她都不再去想。

容父听得心酸不已,示意两个人到里面说话,外面还有老宅的其他人,看着不好。

容母这会儿稍稍稳了神,就问:“君素,当年那个孩子呢?”

绍青桐脑袋一热,方觉出险。

就听外面老宅的下人叫了声:“少爷。”

一抬首,容岩已大步流星的走到近处。容父容母一转身也都看到了。容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拉上容母就走:“谁让你们过来的?五年过去了还闹不够么?”

容父拉上容岩,以为他是误会了,解释说:“你妈不是来为难君素的,我们听到消息后过来看看传言说的是真是假,没别的意思。”

容岩眼见不耐烦,声音大得连绍青桐都吓了一跳。

“是又怎么样?我都没什么在乎了,你们再跑来有什么意思?回家吧。”

“可是……”容母还是说出来:“当年你们不是有个孩子么。”

容岩眯起眸子,淡淡道:“孩子?我的么?我都不要了,你们还执意什么。”见容母还要说话,一句便压回去:“你不是想让我结婚么,再这么闹下去,什么女人不会跑?”

难得有容岩中意的一个,女方那边才来了人说谈的很满意,起码女方是一口一个愿意,而容岩也不排斥,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小了,容母才有意张罗此事,就听到这样的传言,一时间措手不及。

如今绍青桐回来了,无论当时有什么原因,容父还是希望两人能够破镜重圆。但容岩的性格当父母的太过了解,如果他咬死了不肯,谁都拿他没有办法。所有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容母看了眼当前的局面,叹口气拉上容母:“先回家再说吧,孩子们的事自己会处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走前嘱咐绍青桐:“抽个时间回家吃饭,跟爸下两盘棋。”

绍青桐木讷的点了点头,一切都太仓促了,喉咙里噙着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容岩回头若有所思的看她,仍旧面无表情,晨光中眼眸深邃,黑得过了火,暗无天日的。

将两人送到车上后又返了回来,一抬手狠狠的弹上她。

“你到底要给我找多少麻烦?”

绍青桐被他弹得脑袋生疼,一直疼到心里去。说不出反驳的话,的确是出了不少麻烦事,没想到一回来又是场血雨腥风。

她吸了一下鼻子:“我办完了事,尽快离开。”

容岩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飘飘的说:“那样就好。”

绍青桐转身回去开始收拾东西,现在就出发,不出中午便能到达B城,跟李双德很熟悉,谈事情顺风顺水,什么事情都会很好说话。

车子才开出,电话又响。

时间又得被迫推后,人若倒起霉来,事情都是排成行的,一出接一出的没完没了。

白倾城昏睡几天后醒了,监狱的人给她打电话,说白倾城一直存有轻生的念头,想让她的家人去劝解开导一下。

她不得把车直接开去医院,白倾城是重刑犯,里面都有警察看守,自由被严格限制。

直到她进到病房,也有人员一直在场。其实白倾城根本不能说话,她又不会打手语,连基本的交流都不能。

绍青桐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她甚至不愿过来,她跟白倾城说什么都立场不对,不好听了便是嘲讽,说得好了估计也会被她看成是在唱大戏。见白倾城躺在病床上,面色无神的盯紧她,走近一步:“怎么?你不想活了?”

白倾城怔怔的看她良久,撑着身体坐起来,奄奄的靠到床头上,她本来已经很单薄了,五年的光影把她折磨得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跟当年那姿色妖娆的律政佳人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听金玉玉说白倾城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好,一直名列前茅,她很认学,每天啃书到半夜。绍青桐知道她为了什么,她想跳出那个贫穷的圈子,做梦都想。她的身体里有不安于现状的傲骨,心比天高,她觉得自己从来就不属于那里,她做梦都想高高在上。就连白倾城自己也跟她说过那样的话,那种急切的心理将白倾城给逼疯了。绍青桐觉得到了最后连她的人性都扭曲了,跟着金玉玉一起为达目地不择手段,连亲生父亲都可以舍弃。而她却觉得那样很好,以为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当年她炫耀时的嘴脸依旧鲜活,绍青桐死了妈妈她很开心,葬礼才一结束就借着生日的幌子在家里举行宴会,男女同学聚集整个客厅,绍青桐从楼上看到她得意示威的样子,那时便觉着,终有一天会看到此刻的白倾城。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她的心里半丝阳光都容纳不了。她会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毁天灭地,甚至搭上她的父母。

她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其实你那么优秀,即便不用借着谁,你也可以过得很好。通过你自己的努力才是真的好,不像现在,不过海市蜃楼。”她不想再说下去,只怕说来说去又是怂恿她轻生的话,她们的关系注定不能用来相互鼓励的。如果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她保证白倾城一定要比现在的自己邪恶一万倍,她会将话说绝,也会将事做绝,非让她没有还生的余地。而绍青桐从不认为自己就是圣女,假腥腥也不行。

之前监狱的人非让人过来,她也想若能归劝两句自然也是好的,她这个样子已经够惨了,估计一辈子都得这么活着。她惹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容岩,岂会给人翻身的机会。但真到同她面对面了,张口就想嘲讽,很抱歉,她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转身对室内的警察说:“我们没什么可以说的,我想我劝不了她。”

病房内的工作人员恍了一下神,没有立刻回答她。因为他刚刚好像看到白倾城的嘴角慢慢划出一个笑,像是预料了绍青桐的到来,那笑明媚而阴森,绽在她面无血色的脸上阴霾一般,这张脸时至今日当真谈不上好看,消瘦的皮包骨,男子怔了一下,一直怵上心头,好似看到鬼魅。只觉眼前白光一闪,蓦然反应什么,方正的脸开始惊慌,看向绍青桐大喊:“小心!”

绍青桐正在等他一句让人离开的话,前后也不过几秒钟的事。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眼角有什么东西漫上来,肩膀就已经被人紧紧扣住转了过来。尖锐的疼意自胸口传遍全身,也是眨眼间的事。她抬眸,看清白倾城脸上放大后明晃晃的笑意,丑陋而刺眼,像是干枯的花浸泡在水中极速膨胀,即便褪去干瘦也再不能如花。

可是白倾城仍旧很欢娱,可以拖着白君素一起不幸一起死,是她觉得最有意义的事。她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微薄的力气,将那把偷偷从医生的盘子里拿来的剪刀再往深度按了按,看到绍青桐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刹时间觉得功德圆满。只有那么一点她还是嫉妒,到死白君素都要比她风光,她白容好看,眉毛都是精心修理过的,还有嘴唇,还有脸颊,再到头发……通通的让她感觉嫉妒。但这一切都没有什么了,她可以放下,不去在乎。她最在乎的,是她心爱的男人不爱她,却爱着这个女人。是她哪里不好?容岩爱白君素,用生命爱着,别问她为什么,她就是知道。

警察那一枪早已经打响,相距这么近子弹稳稳穿透白倾城的身体。而她倔强的不肯倒下,非将那致命的剪刀深深的按下去,按下去。便不得受了第二枪,将身体打出洞,鲜血直流。

半晌,才晃晃悠悠的倒下去,眼睛睁得很大,大到狰狞无光。她也是疼的,很疼,疼到痉挛,便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活不成了。躺在床上的棉絮里,血染当场,没几秒就红了身下大片的雪白,那些被子被她的血液染成红色。白倾城睁着大大的眼睛倒在血泊里,回想一些事情。就在她住的牢房里,用指月复在墙壁上划出一个人的名字,连指头都划破了,终于能清析的写出一个人的名字。她日复一日在等这个人过来看她,哪怕是恨着,肯见她一面也是好的。他云淡风轻的把她骗回来,再致她于死地,她如他所愿没了翻身的余地。而他连一眼都吝啬给她,岂不知那是她唯一的盼头。她讨厌死了那样肮脏的地方,让她闻到自己血液的味道。当年她不择手段的跳出来,怂恿自己的妈妈靠上白照民那棵大树,就是想将自己置身一片华丽的空间,再不去碰触那些人性最卑微的廉价。她从小就优秀,读童话故事的年纪便认定自己就是公主,凭什么要那样活着?可是白君素回来了,她所有的盼头统统化成灰吹散了。

那个叫做“容岩”的男子,此生再不会来了。

她看到了大束大束的阳光,洒下来,像一场太阳雨那般绚烂繁华,金灿灿的连成一片。男子迎面走来,蓦然想起那句,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轻风撩起他浅色衣衫的一角,她的心欢快得像要翻飞起来,只觉是是喜欢,有生之年的一见钟情……

她竟,死都没能忘记。

绍青桐被推去抢救,剪刀还插在胸口上,血液把衣前襟染得一片模糊。

江月夜早在第一时间看到,吓得心都要跳出来。拿着电话哆哆嗦嗦的给江承煜打电话:“小煜,不好了,君素受伤了,正在抢救。”

江承煜从机场直奔医院,觉得又是一场惊魂。当年他没有努力放了手,反反复复她就要讨回来,到底还欠她多少?

他不用人员跟着,自己开车过去。那车开得飞快,忘记把李可放下来,坐在他的车上随时以为就要赴死,说不出的惊忪连连。侧首看他额角渗出汗,把那轮廓美好的头发都打湿了,亮晶晶的。再看他握紧方向盘的手指,虎口处青白一片,似要将骨头都捏得粉碎。李可认识的江承煜从来都漫不经心,连走路都比人慢半拍的人,什么事能指望他火热上心?原来漫不经心不是他的天性,只因从没遇上能让他急上心头的事。渐渐的不再害怕,觉得就算飞起来也不可能出现什么事故,这个男人不会陪着其他的女人死,现在车上坐的是她,怎么可能有事?只怕老天都注定好了,这个男人今生是独属于白君素的。任谁也抢不走,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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