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远处的霓虹灯散发着灼目的光芒,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壮汉们在看到一个同伴被那人一脚踹飞的情况下,全都夹着尾巴逃了。
然而,这些统统都没有入左嫒的眼和耳朵,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看着他出拳踢腿,将那些混蛋打跑,看着清冷的月光洒在他冷峻的脸庞上,衬着他那张脸越发的冷凝。
这张脸是她熟悉的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中,飞扬浓密的剑眉,刀削般冷硬深刻的五官,他的唇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紧抿着,他的眉仍旧喜欢紧皱,以往,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踮起脚尖,抚平他褶皱的眉头。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然而,他眼底的陌生让她心悸,让她呼吸困难,张嘴,却什么也吐不出,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里,平静无波,有的只是冷漠与无情。
见她呆愣愣地像是吓傻了般,他浓得似墨般的剑眉蹙了蹙,冷冷地出声:“这种地方危险,小姐还是赶紧离开!”
声音冷硬如铁,毫无温度可言,表情淡漠如冰,冷冽异常,就连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都是无波无澜,话落,他转身就走,步伐不见丝毫迟疑。
左嫒见他这样,脸色白了白,心抽痛不已,“阿郎……阿郎……”
她急切地唤着,然而,对方却没有半点回应。
左嫒起身想要去追,可身子一动,月复部难以压抑的剧痛传遍全身,双腿不知是受伤还是因太过激动,刚走了两步就发软,身子就软倒在地上。
她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匍匐着,艰难地向前挪动,娇女敕的手掌和在外的肌肤被粗粝的地面磨破了皮而不自知,嘴里一遍遍唤着“阿郎……”
可是,那个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的男人,始终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一个,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街角,眼里强忍的晶莹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地往下滑落。
这一刻,她心底坚持的信念塌了,她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设想再次见到阿郎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是扑进他怀里痛哭,还是笑着走到他面前,说一句“欢迎回家”,应或是什么都不说,两人紧紧地相拥……
她想了千万种场景,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宛如陌生人一般,没有紧密拥抱,没有互诉衷肠,有的只是无尽的陌生与无情。
阿郎,你终究是忘了,应或者……这是你给我的答案,让我死心的答案!
左嫒觉得自己累了,几年的等待,几年的坚持,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她的心像是被剜了一个洞般,鲜血淋漓。
原来,等在原地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个,那个说要爱她,说等她长大,说要给她一个家的男人,早已将她忘却。
在异国的街头,他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她远去!
不过,能确定他实实在在地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荀欢出来找人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女子满身狼狈,头发散乱,身上米白色的连衣裙脏污不堪,此时她匍匐在地,双目紧闭,娇媚的脸庞挂着未干的泪痕。
看到这里,荀欢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闷闷地痛着,他冷戾的眼神扫了一圈,周边的温度因他这一眼,明显下降了几度,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人感觉到冷。
没发现异常,他俯,单膝跪地,轻柔地将她给抱了起来,紧紧地搂进怀里,“左嫒,发生什么事了?”
左嫒眼睑轻颤了几下,她睁开眼睛,被泪水洗涤过的眸子越发的明亮水润。
看清抱着她的人,她突然抬起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鼻尖充斥着那股熟悉的气息,她心底颤了颤,“带我回家吧!”
她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又透着潮意,神情看起来疲惫而脆弱,荀欢眸子微闪,心里有疑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心的手抓住一样,紧抽抽的。
他二话不说,将她抱起,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酒店。
车上,男人掏出手机给冷翊阳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结束了通话后,他将手机放进兜里,这才认真地看着怀里神情明显不对劲的女人。
略微粗粝的手指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去洗手间了吗?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左嫒此时不想说话,脑子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神,她累,人累,心也累,可她也知道这男人的人脾性,绝对称不上好,他会如此轻声细语,完全是在她乖巧的情况下。
瞧,果然,见她半天不吱声,这位爷的脾气就来了。
“快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左嫒眼皮掀了掀,敷衍道:“遇上几个喝醉酒的流氓了!”
荀欢猜到这样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好奇的是,她是如何月兑身的,而且她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认识这女人以来,她的情绪一直都是平静无波的,有时候被他气着,也是无伤大雅,可现在,他能感觉到,她心里是乱的,身上的气息狂躁而绝望,同时掺了一丝复杂。
是谁让她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哦,是吗?那是谁英雄救美呢?”
心里疑惑,他也就问了出来,不过心里有点憋气,丫的,他咋就不能早点出来找人呢,英雄救美的活计,硬是被别人给抢了去。
然而,他这一问,左嫒身子猛地僵了,沉默了,她在他怀里钻了钻,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脖颈,语气佯装轻松道:
“屁的英雄,我自己打跑的,没看到我一身伤?那些个混蛋,专挑我的脸蛋儿和手打,也不知道脸破相了没?”
反常,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即为妖,荀欢没有忽略她身子有片刻的僵硬,不过她不乐意说,他也不再追问到底。
搂紧了她,手掌在她背脊上轻轻拍着,唇瓣吻了吻她的发顶,“放心,没有破相,就算破了相,爷都不会嫌弃你!”
左嫒笑,笑得溢出了泪,鼻尖是熟悉的气息,身子贴的是温暖的怀抱,然而,眼前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很快,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荀欢付了钱,不顾众人的眼光,抱着左嫒回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他直接将人带到浴室,放好水,试了下水温后,哧啦一声,脏污的连衣裙在他手中报废,身上的衣服被粗鲁地剥光,左嫒被他轻柔地她放进浴缸,从始至终,她都是不发一言,如木偶般任由他摆弄。
许是知道她的反常,一向喜欢侃她的荀欢难得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身上的伤,帮她洗头,洗澡,尽管画面很旖旎,但他没有染上半点*之色。
只是在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和膝盖处被磨破皮的肌肤时,他的眼神深邃如海,脸色暗沉恐怖。
因为身上有伤,荀欢没有让她在水里泡太久,将她从水里捞起,擦了擦身上的水珠,随手扯过一块浴巾将她裹住,抱到床上放下后,便不发一语地出了卧室。
再进来的时候,手里不知从哪里找来医药箱,他将医药箱打开,里面纱布、碘酒,钳子镊子、医用剪刀棉签啥的,和各种平常药物一应俱全。
他慢条斯理地将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坐在床沿上,用棉签蘸了些碘酒,“破了皮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话说着,手中的棉签毫不客气地往她膝盖上招呼,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左嫒腿儿缩了一下,不过也仅此缩了一下而已。
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不过却对着她伤口吹气儿,凉丝丝的风吹到腿上,左嫒眸了突地就酸了,喉咙哽的厉害。
她想到那个将她抛在街头的男人,以前,她就像个假小子似的,身上自然会经常挂彩,当时他帮她处理伤口时,记得他也是这样帮她吹,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安慰着。
如今却物是人非,再见面,形同陌路。
荀欢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一门心思都在放在帮她处理伤处,特别是手掌上血肉模糊的擦伤,看着他直皱眉头,“手伤成这样,明天还怎么比赛?”
“这点小伤,不会有影响!”
荀欢紧抿着唇,不再说什么,这时候他想到她刚才说的话,那些人专门往她脸蛋儿和手攻击,想到这里,他脑子闪过一抹深思,同时眼底的戾气一闪而逝。
常年和阴谋诡计打交道的他,感知一向敏感,绝对不相信这只是巧合,她若是上不了台,得利的,也就那么两个人。
擦好了碘酒,他又拿出不知名的药喷洒在那些青紫的伤痕上,温热的大掌力道适中地推拿揉捏着。
许是太累,许是他揉捏得太过舒服,不知不觉间,左嫒闭眼睡了过去。
荀欢将她身上的伤都处理妥当,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眉宇间尽是复杂与探究,在这异国,他着实有些想不通,是什么让她失了平时的冷静与淡然。
喟叹一声,他收拾了医药箱,拿了睡袍就进了浴室。
洗了澡出来,外面有些动静,不久,卧室的门就被叩响,怕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女人被吵醒,荀欢三步并作两步前来开门,外面,冷翊阳正慵懒地斜靠在门框上。
“欢子,你俩搞什么呢,兄弟我差点就招架不住,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那女人虽然作了点,但也不算太蠢!”
荀欢从卧室出来,顺手将门给带上,他在吧台的高脚椅上坐下,帮自己倒了杯酒,猛灌了一口,“左嫒受了点小伤!”
冷翊阳许是在外面喝多了,他倒了杯白开,润了润喉,听到他的话后,口中的水差点喷出,“受伤?怎么搞的?有没有大碍?”
“手掌伤了,不过她说没什么大碍!”荀欢说着,转过头看他,“这事有些蹊跷,你在包间,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
冷翊阳也是个聪明的,他这一说,立马就明白了,“黎清坐在角落里扮他的忧郁,至于那女人,问了些我和左嫒的事儿,这些你是知道的,后面你走了之后,她也就沉默了。”
叩叩叩——
话声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上演的节目,两个大老爷们儿对视一眼,依旧是冷翊阳去开的门。
“冷少,荀欢回来了吧!”
柳含妡说着,穿着薄薄睡衣的身子灵巧地闪了进来,看到吧台上喝酒的荀欢,她脸上漾着温婉俏丽的笑容,然而动作却是风骚荡漾的很。
她莲步轻移,扭着水蛇腰,来到荀欢身边,习惯性地勾住他的胳膊,将胸前的两团肉往他身上蹭,“荀欢,你怎么也不等我一起回来?”
荀欢不着痕迹的挪开身子,再次灌了一口酒,语气状似不经意道:“你那同学受了点伤,正好被我碰到,就送她回来了!”
“受伤?天啊,那她有没有事,明天就要比赛了,这可如何是好?”柳含妡一阵咋呼,美目瞪得大大的,精致的俏脸满是焦急与关心。
荀欢看着,心里嗤笑一声,这女人选修音乐倒是糟蹋了,她应该去学表演才对。
“没什么大碍,柳小姐不用担心。”这次开口的是冷翊阳,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左嫒的‘靠山’,俗称男人。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她行吗?”
听到冷翊阳的话,柳含妡眼底的失望一闪而逝,虽然很快,但一直注意着她的荀欢却没有错过。
“她睡了,明天要比赛,就让她好好休息!”冷翊阳神色看不出半点情绪,俊逸的脸庞一直漾着温和浅淡的笑容。
柳含妡没再坚持,不过也没有离开,偌大的客厅气氛有些沉闷,柳含妡越坐,心里越是没底,屋内沉寂的气氛压的她焦灼难安,她扬眸看了眼身边俊美邪魅的男人,见他无动于衷,心里戚戚然的。
这男人无疑的俊美的,是女人竞相追求的对象,当初他摆出追求她的姿态时,她心里是高兴的,是骄傲的,所以不顾父亲的劝告,硬是舍了准备联姻的黎家而选择他。
他对她尊重有礼,所有的一切分寸都拿捏的很好,却又不失柔情,尽管只是偶尔,可也足够她沉沦其中,她想将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然而每次,他都是笑着对她说,要将最美好的留到最重要的一天,这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与怜惜。
可不知为何,她却感觉不到半点安心,反而患得患失的。
“时间不早了,早点去睡,养足精神应付明天,比赛结束后,我带你好好逛逛!”良久,荀欢放下酒杯,拍拍她的手,如是说着。
明天?明天的主角不是她,她需要准备什么?呵呵,没想到这样都弄不倒左嫒,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连老天都助她?
此时就算再想留下,柳含妡这会儿也说不出口。
毫无疑问,她是骄傲的,身为市长千金的她,不能像那些没脸没皮的女人一样,死乞白赖,更不能失去她该有的矜持,尽管这些都只是表面功夫。
她强压下心底的涩然与郁结,温婉地笑了笑,优雅地起身,“好,你也早点休息,注意别喝太多酒。”
多余的人离开,冷翊阳的灯泡任务也完成了,他放下手里的遥控器,“今晚别太激烈了,兄弟我还憋着火呢!”
“滚你丫的!”
“过河拆桥的玩意儿,有异性没人性!”
两人无伤大雅地调侃了几句,而后各自回房。
荀欢将卧室里的灯调成暗色,在床上侧身躺下,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抚着她褶皱的眉头,然而,他的手刚一靠近,就猛地被她抓住,“别走,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床上女人脸色苍白,神情凄然,她的眼睛紧闭着,显然还在睡梦中,她紧紧拉着他的手,娇软的身子使劲儿往他怀里钻,这女人,也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如此靠近他。
荀欢脸色有些难看,眸子深邃冷戾,他知道她定是又将他当成了那个男人,可一想到她受伤的手和身上青青紫紫的伤,他终究是没有强硬的抽出手,或是推开她。
看着她手掌心渗出来的血珠,荀欢一双剑眉皱得死紧,“我不走,你先放开手!”
“不,不放,别走!”左嫒此时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都是那抹冷硬无情的背影,鼻尖环绕着那股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贪恋,只想贴近再贴近。
荀欢身子一僵,琥珀色的眸子深幽而阴沉,近在咫尺的女人酥胸半露,肌肤莹白滑腻,娇软的身子一再贴近,红润的唇瓣贴着他的,吻的生涩,却又该死的撩人。
心里告诉自己,要将她推开,他荀欢就算再饥渴,也不屑做别人的替身,然而,手中的动作却不受心里控制,不但没有推,反而不自觉地将她拥紧,牙关轻启,任由她香软的小舌探进口中。
四瓣唇,吻,激烈,火热,缱绻,两颗心,却是咫尺天涯,心思各异,一个不知今夕何夕,一个挣扎恼恨。
良久,在荀欢快要控制不住体内奔腾的火热时,他终是狠心地将她推开,由于动作过大,陷入梦靥中的左嫒终于的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灯光下,四目对视,一个燃烧着欲火加怒火,一个迷茫悲戚。
“你知道我是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荀欢捏着她的精致滑腻的下颚,出口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蛊惑人心的性感。
左嫒看着他,狭长的狐狸眸透着水光,眼底的迷茫和悲戚渐渐退却,变成一股决然,她再次靠近他,凑上自己的唇瓣柔柔地亲吻着他的唇角,嘴里呢喃地吐出,“荀欢,要我!”
这一刻,她想要放纵,想要疯狂,想要忘却那抹无情的背影,不然她怕她会窒息而死。
一声‘荀欢’,让男人郁闷的心情愉悦膨胀起来,一句‘要我’,更是让他体内压抑的欲念犹如万马奔腾,势不可挡。
他喉结不可抑止地滚动了一下,眸色越发地暗沉,他突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你个妖精,这是你自己自找的!”
话落,他俯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势头凶猛而火热,舌尖有力地撬开她的贝齿,在她檀口中就是一阵狂风扫荡。
此时的左嫒只想疯狂,沉沦,男人的热情凶猛,她努力而生涩地回应着,脑子里放空思想,全心全意地投入这场激情中。
衣衫月兑落,激情燃烧,浓重的喘息和娇媚的申吟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室的旖旎春光。
这是第一次,身下的女人毫无杂念地躺在他身下,承受着他的疼爱,荀欢无疑是欢愉的,尽管他知道她反常,可他却沉沦在这种极致的*中,无法思想,无法自拔。
“妞儿,你身上的人是谁?”男人挥汗如雨,狂野而凶猛,他眼神死死地盯着身下媚态横生,勾魂摄魄的女人,固执地问着。
左嫒媚眸轻掀,看了他一眼,接着唇角扯起一抹妖娆的笑容,“荀欢!”话落,她别过头,眼角一滴泪没入枕头。
“……再叫——”
“荀欢”
“……再叫——”
“荀欢”
“……”
男人一遍一遍地强势地要求,女人不厌其烦地叫唤,每唤一声,男人就猛一分,激情依旧在燃烧,逐渐沉沦。
待一切结束,左嫒再一次鸵鸟般地昏睡过去,荀欢显然心情很好,轻咬了下她的鼻头,将她抱到浴室清理了一下,再重新帮她上药,动作轻柔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收拾好了她,荀欢去浴室清理自己,然而,他没看到的是,在他离开之际,床上本是昏睡过去的女人,却悄悄睁开了眼睛。
看着他的背影,左嫒心思复杂,抛去当初他的逼迫,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是好的,他俊美绝伦的外表,尊贵非凡的身份地位,足以吸引女人的眼球,如果没有阿郎,她不敢保证,她不会被他吸引。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
荀欢从浴室出来,在她身侧躺下,手臂轻柔地颁过她的身子,习惯性地将她搂进怀里,他拂开她额前的刘海,露出那双狭长的狐狸眸,尽管现在是紧闭着,可他仍能想象,这双眼睛睁开,是何等的勾人。
不自觉地,荀欢俯身轻轻地吻上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吻,轻柔而缱绻,透着浓浓的怜惜与温情。
“勾人的妖精,舍不得放开了怎么办?”
寂静的夜里,男人自言自语的呢喃听起来特别清晰,深埋在他怀里的女人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可终究是未睁开眼睛。
东方泛起鱼肚白,一大早左嫒就已经醒来,不管心情如何低落,她的日子还要继续,日程上的任务她要去完成。
几乎身子一动,身旁的男人就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时间,拍了拍她的背脊,“还早,再睡会儿!”这女人昨儿个累坏了吧!
琥珀色的眸子透着刚睡醒时的朦胧,扫了平日里的深沉邪肆,声音低沉嘶哑,却又该死的性感。
左嫒看了他会儿,接着,她垂下眼睑,“不早了,我需要准备!”
她说着,动了动身子,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可男人的手臂猛地使力,让她动弹不得。
“给老子睡!”
属于他的霸道强势,左嫒挣月兑不开,也只能任由他搂着,睁着眼睛,对面的是他强健的小麦色的胸膛,稳健的呼吸是他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鼻尖是她熟悉而迷恋的冷香与烟草混合的气息。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何气息会如出一辙呢。
左嫒有点想不通。
在荀欢的强制下,左嫒硬是陪着他在床上躺到八点才被允许起床,进浴室梳洗了下,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丰盛的早餐,一身清爽的冷翊阳坐在那里优雅地吃着。
见她出来,他咽下口中的食物,笑着道了声“早!”
左嫒回他一个不算笑的笑容,安静地坐在餐桌上,拿起一块培根和女乃酪吃着,她的动作称不上优雅,不过贵在大方自然,少了那些千金小姐的扭捏与做作,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听欢子说,你受伤了,有大碍吗?”冷翊阳喝了口咖啡,看了她的手一眼,语气温和地说着。
“一点小伤,没什么事!”
“呵呵,幸亏没什么事,不然我就罪过了!”昨天可是他提议要出去玩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身着浴袍的荀欢也出来了,同时,刘特助和校领导们带着几个外国人走了进来,豪华的总统套房,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总裁,这是帮左小姐做造型的!”刘特助指着那几个外国人,语气恭敬有礼地说着。
校领导们看向左嫒,面容严肃,“左嫒,听说你手受伤了,能行吗?”
“没有大碍,我可以!”左嫒说着,还怕他不相信似的,扬了扬手。
校领导点了点头,而后吩咐那几个外国人帮她做造型。
华丽的礼服,闪亮的首饰,左嫒被人一番改造,浑身气息一变,此时的她站在人前,瞬间夺走了众人的呼吸,银白色的鱼尾礼服,无肩,抹胸设计,她身材本就高挑,比例均匀,这一身礼服穿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由于手上有伤,双手戴了一双和礼服相应的蕾丝手套,长发被高高盘起,额前带了一款三叶草型的额饰,脖子上是一条镶满了碎钻的项链,华贵而亮眼。
她脸上妆容精致,一笔一划都恰到好处,弯弯的柳叶眉,狭长的狐狸眸,玫瑰色的唇瓣,整个人集妖媚与高雅,清冷与华贵于一体,美艳不可方物。
“嗯,不错,走吧!”遂先回过神来的程淑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赞赏地点了点头。
她一出声,客厅内的几人纷纷回神,校领导纷纷露出满意的神色,荀欢眸色深邃,眼底深处是掩藏不住的惊艳与满足,还有淡淡的温情。
柳含妡低垂着脑袋,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一旁的黎清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
一群心思各异的人浩浩荡荡出了酒店,上了领事馆安排的车子。
进了金色大厅后,两方人马兵分两路,校领导和荀欢他们被安排在金色大厅的观演席上,而程淑则是和左嫒则是被人带进了后台休息室。
后台里面聚集了来自不同国家的参赛选手和乐团,尽管左嫒尽量压制,也控制不了心里的激动。
金色大厅,音乐爱好者追逐的梦想,这里成就了多少个音乐家,演奏家,如今她也登上了金色大厅的舞台,不求结果,只享受那种过程,向梦想进攻的过程。
后面是千篇一律的演出,比赛,掌声,著名音乐家和当地音乐协会主席点评……
最古老的场所,最现代化的舞台,雕栏画栋,富丽堂皇,庄严肃穆的氛围下,左嫒摒弃心里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十指穿梭,跳跃,一串串音符从指尖溢出,组成一曲扣人心弦的旋律。
最有一个音符落下,为这首完美的曲子划下句点,热烈的掌声响起,左嫒起身,站在舞台中央,优雅地弯身行礼。
掌声渐停,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这庄严的音乐大厅响起,“用灵魂诠释音乐的美丽小姐,我想说,你很棒,加油,期待这里有一天能留下你的名字!”
流利的英语,来自维也纳金色大厅音乐协会主席埃尔莫先生最高的赞美与鼓励,全场再次爆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几乎掀翻了屋顶,左嫒再次躬身九十度,不卑不吭地用英语道了声“谢谢”后,便退出了舞台,将这里留给下一位参赛者。
回到后台,程淑激动地将她抱住,“左嫒,我的坚持是对的!”
当初第一次听到她的演奏,她就有一种感觉,激动的感觉,可却又表达不出,如今听了埃尔莫先生的话,终于茅塞顿开,对,那是用灵魂在演奏,在诠释,形神合一,所以才会给人震撼。
柳含妡同样弹得好,但她有形无神,给人的感觉虽然华美,却空洞,这是她输给左嫒的原因。
比赛在晚上八点宣告结束,后面就是交流会,世界有名的音乐家和年轻一代的音乐学子聚集一地,互相探讨,交流……
左嫒这次算是给学校甚至整个国家长了脸,名列第三,且由埃尔莫亲自颁奖,第一第二分别由维也纳音乐学院的LY乐队和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小提琴手所得。
虽然是第三,不过在这种国际化的舞台能进前三,这样的成绩是相当不错的,再加上有音乐协会主席埃尔莫的赞誉,如此卓然的成绩,也许连校方都没有想到。
经此一赛,左嫒虽说还未毕业,不过在音乐艺术这条路上,前景已经可以预料,假以时日,经过打磨,绝对会如她的人般,大放异彩,震撼人心。
交流会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才结束,参加的人除了左嫒外,还有柳含妡和黎清,程淑这个前辈带队,而其余的人则是在比赛结束后,便回了酒店。
一行人出了会场,上了酒店过来接人的专车,左嫒神情紧绷了一天,上了车就开始闭目养神,柳含妡和程淑交谈着,黎清依旧是沉默寡言的。
“左嫒,恭喜你,这次你倒是为学校争光了!”聊着聊着,柳含妡将话题转到左嫒身上。
左嫒眸子微睁,淡淡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的冷淡让柳含妡好不容易维持的笑容僵了下,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继续友好地笑着道:“呵呵,这次你取得如此斐然的成绩,想必今年保送英国皇家音乐学院进修的名额也非你莫属了。”
其实这个名额她自己早就盯上了,本来也以为绝对会属于她,因为当初她料定自己会参加这次比赛,没想到被左嫒给占了去。
此时,她会问,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她而已,若是她真有和她抢的打算,她得要另行打算了,她决不允许再次发生意外,这个名额,她势在必得。
柳含妡的话一出,就连一直看着窗外的黎清都忍不住转头看了左嫒一眼。
“呵呵,其实哪里都一样,音乐这东西,靠的是天分和自身的努力,你们也别太执着于外在因素了,这样会对你们的音乐创作生涯有影响,你们要相信,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这时候程淑像个长辈般,谆谆教诲着,这三人无疑是都是有些天分的,她希望他们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而不是因为某些因素而消极或是放弃。
柳含妡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左嫒同样也点了点头,至于彼此心里怎么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酒店,各自回了自己的客房,顶楼的总统套房,门口的俩个门神不在,左嫒用特殊磁卡打开门,里面奇异的,居然是漆黑一片。
她反手将门关上,正想去开灯,突然,“嘭”地一声巨响,客厅里奢华的施洛华水晶吊灯全部开启,空中飘荡着五彩缤纷的樱花花瓣,在璀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的光彩夺目,像是下着一场最奢华的花瓣雨。
一袭银白色礼服的左嫒置身花雨中,美得惊人,美得勾魂摄魄,她的对面,是一身纯手工高档西服的荀欢,挺拔的身姿,栗色的碎发,随意自然,俊美无双的脸噙着邪魅勾魂的笑意。
两人彼此相望,视线交集,一个呆愣震惊,一个含笑注视,空气中有一股别样的情愫在酝酿。
“妞儿,恭喜你,这是属于你的庆功宴!”
荀欢上前,亲昵地搂了搂她,接着在她唇瓣上轻啄了下,拉着她就来到了餐厅内,同一时间,客厅里的灯再次熄灭。
餐桌上,炫目的烛光,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香味四溢的法式牛排,醉人的红酒,精美的甜点,浪漫的萨克斯音乐充斥其中,典型的烛光晚餐。
左嫒被他安坐在豪华的红木椅上,她神色有些别扭,“冷翊阳呢?”
“呵~出去打野食了!”
左嫒嘴角抽了抽,丫的,一群食色动物!
两人没再说话,荀欢拿起酒,为两人各自倒了一杯,左嫒心里搁着事儿,没什么心情,不过他如此用心,她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
叮——
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响起,男人优雅轻啜一口酒,琥珀色的眸子始终不离开她身上,“我的妞儿真是勾魂呢。”
左嫒被他看着有些不自在,她喝了一口酒后,便垂下脑袋,专心致志地与盘中的牛排做斗争,晚上食物不合胃口,她并没有吃什么,刚才在会场,也只是悄悄吃了两块点心,这会儿确实饿了。
很快,她这边一盘牛排见底,而对面的盘子里,却是纹丝不动,男人只是慵懒地品着酒。
见她看过来,他挑了挑眉,轻笑一声,放下酒杯,动手将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而后推至她面前,“吃吧,爷亲自动手的处女作。”
左嫒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一只霸道凶狠的大灰狼变成一只温柔体贴的小绵羊,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爷,可以别这么渗人吗?反差太大,我不习惯!”
荀欢面部表情抽搐了几下,“没良心的东西!”
左嫒没理他,接过他推过来的牛排,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一口牛排一口酒,牛排香酥脆女敕,口齿留香,红酒香醇醉人,甜腻湿滑,对左嫒来说,着实是难得的美味啊!
几杯酒下肚,左嫒白皙的脸庞透着淡淡的绯色,水润狭长的媚眸波光粼粼,起来更加的勾魂摄魄,夺人心魂。
莹女敕的肌肤,娇艳的唇瓣,勾魂的媚态,无一不吸引着人的眼球,勾出男人体内最深沉的念想。
荀欢眸色深邃,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他端着酒杯来到她面前,在餐桌上坐下,抬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饱了,嗯?”
左嫒别过头,避开他充满侵略性的眸子,淡淡地轻应了一声“嗯!”
突然,下颚一紧,呼吸瞬间被夺了去,男人温热柔软的薄唇含住她的唇瓣,舌尖撬开她的牙关,甘醇的酒液渡到她口中,湿滑的舌在她嘴里就是一阵捣弄翻腾。
猩红的液体从唇角溢出,顺着肌肤纹理一路往下,男人的唇吸允着她的,舌尖在她口中狂肆扫荡,细细研磨。
“你饱了,可我饿了!”
男人吸允着她肌肤上的酒液,那娇女敕女敕的肌肤简直令他欲罢不能,他猛地抱起她的身子,将她放在长长的餐桌上,欣长的身躯随之而上。
尽管脑子有些迷糊,可左嫒心里仍是有些抵触,身随意动,她抬手抵住他倾下来的身子,别过头不看他,“别,我很累!”
明明是拒绝的话语,然而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清冷的嗓音透着一股娇媚,倒是显得欲拒还迎。
荀欢体内的邪火本就被她勾起,此时再听到这种娇软绵长的媚声,心里的那团火哧的一声,直冲脑门。
他眸色赤红,喘息急促,抬手颁过她的脑袋,“乖妞儿,今天我高兴,别拒绝我,你只要用心感受我就好!”
他说着,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再次俯身去吻她带着酒香的唇瓣儿,用力吸吮,捣弄,缠绵,势头狂肆而火热,缱绻而温情。
在这方面,荀欢一向是强势不容拒绝的,尽管此刻左嫒心里万分不愿,也找不到理由来拒绝,因为这就是她的任务,只要他想,她就没有权利拒绝,就像他当初说的那般,乖乖张开腿儿,等着他上。
华丽的衣衫月兑落,发丝飞扬,餐厅内的气温逐渐升高,火热的激情正待上演,突然……
“叩叩叩——荀欢,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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