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娃从来不怀疑风腾扬运筹帷幄的能力,当他在两天内把所有繁复的婚礼细节都打点处理好时,也不需要大惊小敝,但实际等到成亲当天,跟在花轿后有一百一十八抬的聘礼游着凉州城,这些奢华排场还是让她受宠若惊。
只是坐在花轿里,想着不久前爹和娘说的话,娲娃的眼眶又开始泛红。
“丫头,爹真的很高兴你有这么好的归宿。这种好运气让人作梦都不敢想象,爹本来还担心少爷……不,大喜之日不该讲这些不吉利的话。总之,少爷对你是真的有心,担心你饱受批评,还帮你准备这些聘礼,这是爹和娘都没有想齐全的。这红盖头一盖下,再掀起来,你就是风家的人,你要乖乖的听话,知道吗?”董理眼眶泛红。娲娃嫁进风家后,他跟妻子就要告老还乡,否则老丈人在女婿府里,成何体统?!
“等一下,再让我看一下宝贝女儿。”董妻早就泪涟涟,好生不舍。虽然才和娲娃相处不久,但她可是真心疼爱她。嫁给少爷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姻缘,不过她只求女儿幸福。“如果他待你不好,千万记住,娘永远开着大门等你。”
“娘,我不会亏待娲娃的。”风腾扬哭笑不得。特地穿上红裳的他俊逸非凡,原本举手投足就有股贵气,现在更添潇洒。
所以她的运气真的很好,遇上的全是好人,虽然有兴缘这种意外插曲出现,但风腾扬并没有责怪她,甚至还娶她。
当两人拜完祖先后,在其见证下礼成进入洞房,娲娃坐在喜榻上,还有种身在云端的不切实际感。一切都没有改变,这就是人妻?
“你是笨蛋吗?”
谁?谁在讲话?不对,喜娘先离开到前厅去凑热闹,连侍女都被她遣退……娲娃不敢取下红盖头,只能透过细缝,仔细的观察四周。
“我是逼不得已才化回原形,就是看不过眼有人这么蠢。”
居然是一只鹳鸟在讲话,娲娃惊奇万分,连忙掀开红盖头,小心的靠近窗户。
“你会讲话?”
“你知道你嫁的不是人吗?”
“你才不是人吧!可是居然会说人话。”
“蠢蛋!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讲什么?你不怕半夜被吃掉吗?”鹳振动巨大翅膀,极度不耐烦。
“你才是蠢蛋。如果风腾扬想吃我,早就有机会下口,不是吗?说起来你比较论异,是鸟,却会讲话,长得又异常大只。”
鹳锐利的眸子一扫,“你想把我看仔细吗?你可以再靠近窗户一点。”若非设了结界,他早就一口把她吞了。
娲娃背脊的寒毛直竖,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只鸟很邪门,一般的鸟儿哪可能会讲话?!
“我才不会过去,你有本事,就过来啊!”
“你……该死!”
鹳突然凭空消失在窗边,这让娲娃惊呼。
“怎么回事?”下一秒,风腾扬已经推开门,进到屋里。“刚才有什么东西来过?”
“风腾扬,你晚来一步,刚才在窗台上有一只好大的鸟,而且会说人话,还一直强调你不是人。”娲娃侧着可爱的脑袋,皱着挺鼻,“鸟也会说谎,这我倒是没有想过。”
“那只鸟还跟你讲什么?”
“你不认为我在作白日梦?”一般人都不会相信吧!
“当然,我相信你说的绝对是实话。”
娲娃笑得甜蜜,“那只大鸟一直要我靠近窗台,莫名的,我觉得危险,所以不理牠,结果牠还生气,骂了一句该死,就飞走了。”
“以后除了我,你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风腾扬将她拥入怀里,“然后,你为什么还连名带姓的喊风腾扬?”他让她坐在膝上。
“不然要喊你什么?”接过他递上来的合耋酒,娲娃乖乖的啜饮,甜甜的,还挺好喝。她倒是没有喝过酒,这是第一次尝鲜。
“夫君。若你嫌拗口,我不反对你喊腾扬。”
“阿风。”她笑得十分灿烂,粉颊涂了一层胭红。
“你醉了?”风腾扬喝掉剩下的半杯酒。
“头有点晕晕的,这是醉吗?”
“微醺。”
“阿风,”娲娃扯着他的衣襟,“娘有跟我讲洞房花烛会做的事,但怎么不一样?”
红艳的唇瓣吐着兰梅酒香,勾得他心痒难耐,原本是想浅尝芳泽,没想到当他喔咬着女敕唇时,丁香小舌居然展现热情的勾住他的舌头,从喉咙逸出的娇吟瞬间压垮所有的理智。
体温不断攀升,连气息都交缠得彼此更加炽热,风腾扬灵巧的手指已经顺利的解开红色嫁裳,露出白色中衣,从微敞的衣襟,亲吻着她美丽的锁骨。
“哪里不一样?”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娘说……洞房花烛顶多两刻钟,要我不舒服也忍耐,以后会越来越舒服。”
娇声中带着憨气,“可是……明明就不止两刻,上次你是故意折腾我一整晚吗?”
风腾扬埋在她的肩胛,忍不住笑出来。“我就知道跟你在一起绝对会获得无与伦比的快乐。”
又亲又咬,这回是小下巴!娲娃真不晓得他从哪里染上这种恶习,怎么老是喜欢咬人?
“我问什么让你这么高兴?”
“你只要知道,我绝对不是故意折腾你,谁教你这么美丽!”他看着露出的粉色肚兜,衬得她的肤色更加雪白。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风腾扬现下终于深刻的体会。
东方天际出现鱼肚白,靛蓝云彩层层堆栈,还遮着旭日,风府门口出现一辆轻便马车,衣着利落的风腾扬轻松的抱着紧紧裹着白狐裘的娲娃。
“爹,那么一切就劳烦你费心了。”风腾扬跟着娲娃呼唤董理一声爹。
原本董理坚持不承受,毕竟娲娃可是在少爷的同意下才收来的义女,但风腾扬执意一切循礼。
“真的不等娲娃醒来再上路吗?”
“她累坏了,等她醒来约莫也过了晌午,既然是要去祖坟上香,还是早点赶路,我也希望让风家祖先早点见到她。”
“这样带着娲娃上路,太辛苦了,少爷,找一名小厮跟着,路上也有个人使唤。”
“不用!人少轻松。”风腾扬不等董理继续劝说,驾着马车离开凉州城。
其实他会急着离开是有原因的,若再不走,恐怕会露出破绽,届时会惹来更多麻烦。
唉!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可人儿,嘴角还微翘着跟菱角一模样,她可幸福,从头到尾都不晓得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虽然当初是为了有趣才不想让她知晓原形,但她也太迟钝了。
怎么会这么迟钝?亏她还是五色石孕化,吸收多少日月精华,怎么精明没长半分?更别提还是女娲亲手炼制。
想到女娲,他的脸色一沉。
这是不愉快的记忆。
沿途,风腾扬担心颠簸的山路影响娲娃的睡眠,还特地放慢速度。
“这里是哪里?”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还带点迷糊。
“距离凉州城有三里远。”
“我们要去哪儿?”她埋在他的怀里蹭着。
“去风家的祖坟上香。”
“只有我们俩?”嘟囔的声音几乎是含在嘴巴里。
“是啊!就我们俩。再说,你不是不满意兴缘,咱们就顺道绕回都城看看他的下场。”
“财去人安乐。”
“看开了?”
“财富是你的,你都看得这么开了。”
风腾扬朗声大笑,重重的在她脸颊印下一记亲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爱上你。”
“为什么?”娲娃也很好奇。
“你一点都不阴险和狡猾。”简单讲,就是太过“单蠢”,违反天性,所以称得上独特。
“就这样?”这些条件,很多人都具备啊!娲娃鼓着腮帮子,觉得这答案在耍她。
重点就在人字,只是她现在还不明白,或许未来有一天会明白。
“这两点可不容易。你知道我的背景,多少人等着奉承谄媚,尤其和皇室扯上关系,哪月兑离得了派系问题?”虽然他曾经把耍弄权势当成游戏,但久了就开始嫌腻。
“所以有种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感慨?”
“怎么办?我越来越觉得你好了解我。”风腾扬对于她粉女敕的肌肤爱恋不已,“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把你惹怒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通常都是我把事情搞砸比较多,”细数这段时间制造的麻烦,连娲娃都汗颜。“连发生这么大的事,你都可以一笑置之,我当然也可以。”
豪爽的一口答应,这当然是清楚本身斤两重。不是娲娃爱灭自己的威风,是真的该检讨。
“这话是你答应的。”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