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正在洗澡的张雅茜从浴室探出头来,“辰希,去开门!”
夏辰希放下手中的报纸,一步步朝门口走去,心底忽然涌上一种很强烈但是隐约不好的感觉。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拉开了那扇门,再然后,心里震颤到眩晕。
门外,他的惜惜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根本没想到他与她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措手不及的方式见面。
他的惜惜,他做梦都想近距离的看看她,抱一抱她,亲一亲她,可是此刻这些愿望就这样轻易的实现了,他却只能压抑着自己,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还要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冷漠到死的脸孔。
“辰希,”
他听到她在叫他,欣喜若狂的声音伴着滚滚而下的眼泪。
他的心忽然就像被针扎着一样,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保持毫无裂缝的冷漠的脸。或许是这些年的倾轧算计让他变得虚伪了,哪怕心里疼得要命,表面上却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她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伸手去碰他的手,哽着声提醒,“我是雨惜呀!”
他侧身躲开,她伸出的手落空,僵住。
“辰希,”她低低的叫他的名字,话音中带着浓浓的慌乱和不可置信。
他看着她,依旧是陌生而冷漠的表情,心里却在滴血。
他以为他可以做到足够理智,可是如今亲眼看着她的痛,她的无助,她的慌乱,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眼眶胀到了极限,也许下一秒,眼泪就会决堤而出。
“老公!”
张雅茜的这一声是解药,同时也是一副更重的毒药。
他分明看到她听到这两个字不可置信的表情,痛到极致的心反而有一种麻木的解月兑。
呵,她终于知道了,终于知道她一直爱着、等着的夏辰希这些年背着她做了什么。
是,他背弃了当初非她不娶的誓言,娶了别的女人。
他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有多痛苦多难过,因为他心里的痛是她的百倍千倍。
这便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了吧,明明爱到痴迷刻骨,却只能冷漠相对,将彼此都伤到痛彻心扉、体无完肤。
眼底不可抑制的泛起一顾湿意,他怕被她发现,连忙转头专心的看向自己的妻子。
张雅茜是匆匆从浴室出来的,头发还湿着,他皱了眉,拿捏着最温柔的语气,“说了多少次了,把头发吹干再出来,总是不听,真拿你没办法。”
这样的表演他进行过很多次,演技已然纯熟。
“没关系的。哪有那么娇贵。”张雅茜甜蜜的挽住丈夫的手臂,声音软软的撒着娇,“辰希,别总是这么宠着我,会把我宠坏的。”
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身侧的她心碎的声音,眼中的湿意更重,他不敢动,只能眨眨眼,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将那些出-轨的情绪强压回去。
“雨惜,你去哪儿?”
他听到妻子的声音,心里一沉,下意识的就想转身叫住她。
他承认自己很残忍,即便知道在这儿多待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他也想再多看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