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临着S市的老牌华夏公园,夏夜里空气闷热,程雨惜吃过饭便去了公园里乘凉。
华夏公园还是十年前的样子,一山一水都不曾改变,只是平添了几分岁月的印记。
顺着湖堤走一小段,左手边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拱桥,程雨惜在桥边站了许久,抿唇,抬步走了上去。
倚着桥栏望下去,一汪碧水中,月影摇晃,寂寞萧索,再不复当年的热闹喧哗,似乎经历十年变迁,公园也似人一般老去了。
“辰希,快看那两只鸭子玩的多开心!”
她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正在湖水里欢快嬉戏的两只“鸭子”,激动不已。
“笨,那是鸳鸯。”
夏辰希自背后环着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和桥栏之间,吻着她的头发,声调好不温柔。
“鸳鸯?”她兴奋了,“就是书中用来比喻有情人白头偕老的那个鸳鸯吗?”
夏辰希点头,“湖里面挺多的,难道你以前都没有见过?”
程雨惜两眼放光的盯着那对欢快戏水的鸳鸯,“见过啊,可是我以为它们只是关系很好的鸭子。”
关系很好的鸭子?!夏辰希简直哭笑不得,“那照你这个逻辑说来,我们俩算什么,关系很好的人?”
程雨惜歪着头认真的想了想,“应该算是关系很好的鸳鸯了吧,哎不对,鸳鸯本身就包含着关系很好的意思,那我们就算是,”她侧脸看他,眼睛亮亮的,“一对鸳鸯了。”
夏辰希很自然的在她的唇角轻啄了一下,虽觉得有点怪,但对这个答案相对比较满意。
“还不对,”她想到什么,连忙否定掉,“鸳鸯不好,我才不要跟你做鸳鸯。”
夏辰希不解,“怎么了?”
“你想啊,人们形容鸳鸯最多的词是什么?是苦命,我才不要和你做一对苦命的鸳鸯。他笑,故作凶狠的咬着她的头发,“你以为我想呀。”
“不要咬我的头发。”她嘟着嘴,很是严肃的瞪着她。
“疼?”夏辰希略显紧张的问,“可是我根本没有用力啊。”
“不是,”她盯着他,嘴角慢慢露出调皮的笑,“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已经好多天没洗头发了。”
“……程雨惜!”
男孩与女孩的笑闹声渐渐远去,程雨惜站在她和辰希曾经站过很多次的地方,望着幽深萧索的湖面,眼眶渐渐湿润。
十年了,她都快忘了真正开心的笑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每每想起曾经那个有点任性又有点傻气却很快乐的自己,只觉得遥远的恍如隔世。
那时候有人宠着,有任性的资本,也有天真的权力,掉下去的眼泪总是有人心疼的,虽不至于自大到以为全世界都会围着我转,但是却是在心里坚信着,站在身后那个让她依靠,给她幸福的人是永远不会离开她的。
她总是想起那年元宵,也是在这个公园,他在漫天烟火里吻着她,唇贴着唇对她说,“惜惜,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什么阻碍都不准分开。”
她当时亦是满心坚定的许诺,“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谁也不准放手,谁先放手谁就是猪。”
那时的烟火有多美,诺言就有多美;可是是不是越美的东西,越逃不过覆灭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