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乌拉那拉氏房中躺好,脸上,自是被乌拉那拉氏涂上了一些颜色,这颜色一涂,整个人顿时就病了。
这边四阿哥被乌拉那拉氏装扮好,那边,白敬仁即被请到了府中。乌拉那拉氏房中,乌拉那拉氏跪倒在地,白敬仁吓的急忙跪倒。
“福晋,这这是折杀老臣啊……”
“白叔叔,你听云儿说。”
乌拉那拉氏跪着,说四阿哥有急事要出城,可是皇子阿哥不奉诏是不能出城的,无奈何只能出此下招,让四贝勒假病,但这病要有病的样子,所以求白太医成全。
白敬仁在太医院也有近二十年了,这样的事见的多了,加上又是好友之女求到面前,看来遇到的事情可是不小。他略加思索,扶起乌拉那拉氏,走到桌旁开了药方,浑厚的声音让门外的人听的一清二楚。
“福晋,贝勒爷这病可是不轻啊,老臣记得贝勒爷早年害过疟疾,当时老臣就说了,疟疾这病,看好了不会再犯,看不好可是大不妙啊。福晋,怎么这么大意啊,哎,老臣先开方子,着人到太医院抓药,不过,这病,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利索。还有,此病传染,福晋,闲杂人等切莫进到此屋。”
乌拉那拉氏一听白敬仁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看着四阿哥笑笑,坐在床上的四阿哥感激的冲白敬仁拱手,继续躺倒床上。
正在这时,赵海子在门外传话。
“禀爷、福晋,宫里来人了,是娘娘宫里的桂嬷嬷。”
四阿哥心里闪过一丝警惕,冲乌拉那拉氏摇摇头,乌拉那拉氏点头表示明白。开门让桂嬷嬷进来。
“福晋,娘娘不放心,特意派老奴来送些人参,这,这昨个儿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什么病啊?哦,白太医也在,爷这是什么病,脸蜡黄蜡黄的。”
“哦,疟疾。”
桂嬷嬷本来就在四阿哥床前,仔细瞧四阿哥的脸色,一听白太医说疟疾,唬的连连后退,脸都变白了。
“疟疟疾,怎怎怎么会是疟疾,白太医,可可得赶快治啊,爷身子弱,这一病,可不是要了命啊。”
桂嬷嬷张皇失措,说话都不利索了。乌拉那拉氏解释道。
“请嬷嬷回禀额娘,谢额娘惦记,我们爷让额娘操心了,实在是我们的不是。云儿近日可能不能进宫侍奉额娘了,等我们爷的病好了,云儿陪着爷进宫给额娘道谢。赵海子,到账房给桂嬷嬷支50两银子。”
打发走桂嬷嬷,四阿哥的侧福晋齐氏,还有其他侍妾都涌进了屋,一个个哭天抹泪,乌拉那拉氏皱皱眉,肃容道。
“爷身体有恙,刚才白太医也说了,疟疾传染,从今儿起爷就在我这屋养病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不是我专横,实在是不想让妹妹们跟着受累,等爷好了,咱什么事都好商量。”
几个人见乌拉那拉氏下了逐客令,一个个低着头抹着眼泪出了屋,齐氏仗着自己在四阿哥身边的时间比乌拉那拉氏长,乌拉那拉氏没进门她就服侍了四阿哥,心里对乌拉那拉氏的安排颇为不满,但嘴上却没那么说。
“福晋一个人照顾爷,未免会累着,不如……”
“谢谢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爷摊上这病,不劳烦你了,这万一被传染上了,可不是小事,再说,你又有了身孕,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好。”
齐氏找不出乌拉那拉氏话里的毛病,只好屈膝施礼告退。
众人散去,乌拉那拉氏长出口气,看着躺在床上假寐的四阿哥,心里说不出的担忧。而四阿哥兀自在犯愁。他可以在自己府中装病,十三阿哥却不行,阿哥所在宫里,但凡是小阿哥们有个头疼脑热,太医即刻就到,再说白天十三阿哥众目睽睽之下出城而去,谁会不知道?此刻,只怕太子正在给皇阿玛写奏折呢。怎么办?十三阿哥的事瞒是瞒不住的,好在他还小,皇阿玛知道,应该不会太过生气,只是这惩罚却是少不了了。可是想到太子河索额图的异动,四阿哥的眉头凝成了川字,太子会顾得上十三弟吗。
四阿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想了很多,终于把事情考虑周全了。这边乌拉那拉氏已经为他主备好了出行的衣物、银两还有其他东西。
乌拉那拉氏双眸含泪,郁郁的说:“爷,你这一走,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云儿……”
四阿哥伸出双臂,把乌拉那拉氏拥在怀里,轻声说。
“我这一出京,三五天能找回十三弟,也就罢了,若是三五日回不来,你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太子定会来探病,额娘也还会派人来,还有其他兄弟、大臣,云儿,把这一大摊子交给你,我真是……”
乌拉那拉氏伸手捂住四阿哥的嘴,摇摇头,不让四阿哥再说去。
“爷放心,纵是天塌下来,云儿也能撑着。”
四阿哥拿出一封信,放在乌拉那拉氏书中。
“云儿,这封信至关重要,你一定要保存好,皇阿玛约莫着也快要返京了。若是皇阿玛回来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你一定要亲自把信交给皇阿玛,只有这样,才能保我们阖府安全。”
乌拉那拉氏双手接过信,眼前一片模糊。
四阿哥伸手轻轻擦去乌拉那拉氏脸上的泪,心疼又歉疚的在乌拉那拉氏额上一吻,乌拉那拉氏紧紧搂着四阿哥,仿佛这一放开,四阿哥就会消失了似的。就在这时,门外,乌拉那拉氏的贴身丫头九儿敲了敲门,脆生生的说。
“小姐,药熬好了。”
乌拉那拉氏迅速离开四阿哥的怀抱,用帕子擦擦眼泪,叫九儿进来。
九儿放下药碗,回身看看门外,见没人了,关上门,小声向乌拉那拉氏回禀。
“小姐,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高胜已经等在外厅了。”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对四阿哥说。
“爷,戴先生暂时不能跟您走,跟您去的是高胜,戴先生是爷的近身长随,没有个堂皇理由突然出京,会让人怀疑,妾身想过几日,就说妾身娘家有事,请戴先生出城一趟,这里有谁也找不出什么来。还有,妾身已经吩咐高胜,一路留记号,方便戴先生找到你。爷出京,带的人越少越安全,不知道妾身这样安排,爷可满意?”
四阿哥点点头,乌拉那拉氏的安排可谓是滴水不漏,碍着九儿,四阿哥不好表示,只是紧紧握着乌拉那拉氏的手,半天不语。
四阿哥生病的第二天,太子、三阿哥、五阿哥等兄弟络绎不绝,都进四阿哥府探病,兄弟众人看到幔帐里昏昏沉沉闭眼沉睡的四阿哥,都暗暗伤神,病来如山倒,好好地一个人说病久病成了这样。太子特特嘱咐四福晋,一定要选最好的太医,选最好的药材,给四阿哥治病。
十四阿哥看着四阿哥的样子,心里不免也有些难过,虽说平时总是意见相左,可是毕竟是同胞兄弟,这会儿见他这样,忍不住在床前掉了几滴泪。
一天过去,四阿哥依然在昏睡,甚至连汤药都灌不进去了,四福晋眼圈一直都是红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四阿哥病的不轻。
四阿哥生病的第三天,天将黑的时候,从四阿哥府使出一辆粪车,粪车一路不停,出了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