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大概已经被刘芝政教导了一番,进屋后双膝跪地。
“狗子给四爷请安。”
洛语葶双手扶起狗子,狗子乌亮的眼中,依然含着泪,他还是个孩子。
“狗子,你几岁了?”
“八岁。”
“比祥儿……”
洛语葶想说比胤祥还小,可是话到嘴边又回去了,祥儿现在在哪里呢。洛语葶重重的叹了一声,回过神。
“你家里真的没有人了吗?”
“娘死了,爹好多年都不见了,没有了。”
洛语葶想起那天狗子叔叔的言语,心里悲凉,这个孩子,成了孤儿了。
“以后跟着我,你可愿意?”
“愿意,狗子愿意跟着四爷。”
洛语葶看向四阿哥,征询四阿哥的意思,四阿哥点点头,这个狗子从此以后就成了四阿哥的人了。
狗子下去暂且不提,洛语葶把自己去哈奇那里调兵的事一一说给四阿哥,四阿哥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话。
“你是想用这些士兵帮灾民,可是他们会帮吗?那些可都是兵啊。”
“放心,我早想到这一点了。当兵不就是为了有个好出身吗,我已经用你的名义向他们承诺,只要他们好好的帮我度过这场灾难,以后他们便是皇四子胤禛的人。”
四阿哥漆墨的眸子一闪,看洛语葶一会儿,垂下。
“我知道你行事一直低调,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刻,既然已经用你的名字了,这段时间所有的一切作为都是我的,我会和他说明白的,你放心。”
“说什么呢,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即为我扬名,又为我招人,这些都是我做不到的。”
“其实……”
“禀四爷,衙门口有个叫海丰的,说是四爷的随从……”
门外的刘福后面的话洛语葶和四阿哥都听不见了,海丰这两个字像一声炸雷,震的两个人浑身一震。
“海丰——”
洛语葶起身要出去,床上的四阿哥颤颤的喊了一声。
“你是四爷。”
这一句话让洛语葶停住脚步,是啊,她现在是海丰的主子,四阿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书房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奴才海丰……请四爷安。”
就是这一声,让床榻上的四阿哥泪水盈眶,是海丰,确确实实是海丰。
“进来。”
海丰进门,扑通跪倒,七尺汉子,泪落一地。
“海丰保护不周,请四爷降罪。呜呜呜——”
虽然是强忍着,但是悲怆的哭声还是让屋里的人痛如刀绞。
“海丰——”
洛语葶就站在床边,看着跪在地上的海丰,才分别几天,可是这几天竟然是生与死的距离,那场洪水滔天,那场突如其来的刺杀,一切都仿佛在昨天。
海丰还在痛哭中,忽然耳边传来极细的声音。
“语葶现在是我,我是先生,海丰,你记住。”
海丰一怔,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的洛语葶还有躺在床上的四阿哥,及至看到四阿哥苍白的脸和刚刚闭上的唇,豁然明白。海丰咚咚咚磕头。
“奴才……”
“海丰,起来吧。”
洛语葶擦去脸上的泪,极力把声音放平缓。
“这一路,你受苦了。”
“奴才不苦,奴才保护四爷不周,奴才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