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南国的女人
据说,每一个南国的女人都有一座坟,背对故乡,她们远走南洋,用自己的身子赚来的钱来养活家人,死后却将坟背对故乡。隔着太平洋,她们也无脸面对亲人。
而他的母亲便是这些女人中的一个,记忆里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人,虽然不经常看到父亲他还是很开心。只是命运从五岁开始转盘,那年家里来了一群人涌进了家里,将母亲打翻在地,他看着那些人丑陋的嘴脸,小小的身子被推翻在地,其中一个大人甚至踩在他的胳膊上,他疼得大哭,那个大人却凶狠的吐了口唾液在他脸上,骂,野种。
自从那次以后,妈妈便带着他经常的搬家,每一次搬家都是在杂乱的人群里面,而那个自称父亲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饿得两眼发慌,大冬天躺在床上对妈妈说,他饿。
母亲簌簌的落泪,对他说,明明,再忍着点,再忍着点。
母亲经常背对着他哭,长大了稍微懂事一点,他再也没在母亲面前哭过。
九岁那年,他再次看到了所谓的父亲,他看着他的目光像是再看一件垃圾一件不该存在世界上的东西,小小的他无措的躲在母亲的身后只能引来他失望的目光。
后来母亲收拾东西说,他们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看不到现在的地方。
他好高兴,一夜没有睡,第二天在轮船上他看着脚下的汹涌的波涛,在心里对这一切说了声再见。
他讨厌这里的人,讨厌这里的一切,更讨厌无休无止的打骂和羞辱。
可是这一切却是更多厄运的开始。
刚来到美国的几个月,他和母亲被领到一家很好看的房子里面,是他五岁之前住的那种。没有乱糟糟的垃圾,也没有会说脏的大叔,更没有半夜闯进来的男人,他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夜没有闭上眼睛。
幸福从四个月之后开始折翼,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来找了妈妈,她说,秦家的新夫人容不下他们母子,请他们搬出去。他躲在门后吓的颤抖了身体,他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那种像老鼠一样的生活,他哭着跑出去抱住那个女人的腿,说阿姨别赶我和妈妈走,别赶我们出去,我会做好多东西,会干很多活,求求你们。
女人没有看他一眼,嫌恶的将他的手从身上拿下来,对母亲说,只有一个月的期限了。
一个月之后,他和母亲被赶出了那所漂亮的房子,幸福仅仅维持了五个月便支离破碎,面对迷茫未卜的未来,他无措的抓住母亲的衣角。
九岁的他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让他和母亲两个人过上安稳的生活,稚女敕的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角,被带进了美国最脏乱的平民窟。
杀烧抢掠,,毒品……一切最肮脏的东西在这里成了最合法的存在,平民窟里没有法律,只有强者为尊。而他们母子,一个是柔弱的女人,一个是稚女敕的孩子,在这种地方只有被欺凌的份。
因为种族歧视,母亲找不到工作,带来的钱很快就花完。当他的被肺炎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母亲哭着出去,当天晚上几乎是爬着将他带进了医院。
再后来……家里便多了形形色色的男人。
他哭着说不再去上学,被母亲打了一巴掌,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碰过他一巴掌的母亲,抱着他哭了一整夜,十岁的他一面读书一面洗盘子。雇佣他的老板为了省钱,每一次都是用滚烫的热水,手伸进去,出来便是红通通的,被热水烫的没了知觉。
只是洗盘子来的钱,远远不够两个人的开销,甚至还要交保护费。
每次被母亲缩在柜子里,看到那些那人压在母亲的身上,他就咬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抠柜子上的木头,后来母亲没了,他打开柜子看到上面漏了一个洞,眼里只剩下了滔天的恨意和满心的报复。
母亲死的那天,正是中国的春节。
母亲对他说,鸣鸣,今天妈妈给你包饺子好不好?
大雪纷飞,他坐在冷得像冰窖似的家里,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第二天,那些人让他到大街上领尸体。
昨天刚好平民窟里的两伙人较量,他母亲刚好经过火拼的现场,被砍得面目全非,曝尸在大街上。他一路狂奔到了哪里,看着躺在雪地里的母亲,眼睛发红的跪下,抱着她的尸体在雪地里呆了一天一夜,直到昏倒在雪地里。
再醒来,他就成了平民窟里有名的冷血小杀手,只要给钱他便为你做任何的事情,杀人放火,骗人,逼迫女人做妓女,一切事情只要付得起钱。行事作风狠辣的,让平民窟里的大哥都连连感叹,这小子真他妈的比我还狠。
十五岁,他成了贫民窟的新一届老大,上一届老大被他追杀着砍死在了街头,一共一百零八刀,每一刀都是他亲自下手,直到血肉模糊。
背后是跟着他的一群手下,每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人敢退缩。
他看着漫天的雪花,在心里默默地说,妈,你看我已经给你报了仇。
再后来,章叔找到他,他问,你就在这里混一辈子,当一辈子的小混混,不替你母亲报仇吗?
从他的口中,他才知道了当初来到美国之后,他们母子一再碰壁的真相。
原来秦家为了让未来的当家主母放心的加入秦家,将他们母子送到美国,切断了一切他们可能的经济来源,就是故意将他们母子往死里整。
甚至为了逼迫母亲自杀,还将她在美国为妓,在街头拉客人的照片刊登在了所有的报纸上。
顾家世代书香门第,怎么容许这样的事情,他的外公外婆被活活的气死,一家人都不再救济他们母子。
原来,血缘这东西,在秦家人的面前什么都不是的。
十五岁后,他接受章叔的安排,进入一家高中开始上学,三年以后他以全州最好的成绩进入麻省理工,两年后他从麻省理工辍学,回到北京城接手章叔手中的一切。
一切的复仇在这一年开始,两年后,秦家一家在一场飞机事故中全部身亡,他端着如血的葡萄酒,面向美国说了声,che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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