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新娘不到场,我怎么成亲?”何书云微低头,目光深情的睨住香菜的脸庞。
“呸,谁是你新娘?想娶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尽胡说,不理你了。”香菜被他看得脸也烫了起来,心里却喝了蜂蜜水似得,甜滋滋喜晕晕的,一转身加快步伐往家跑去。
过了几日,香菜从那山头,小心的起了五六株根部带泥的椰子苗,移栽到了空间里精选的一块土壤肥沃阳光充足的好地方,细心的浇了水,施了肥,就等小苗长大啦。
想到好吃的椰子,香菜就想流口水啊。不光能自己解馋,也能卖一些赚点钱。
这几日香菜经常的往空间跑,去瞧瞧椰子苗,椰子苗长得飞快,很快的粗壮起来。香菜估模着再过个把月,椰子苗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了。
天色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子就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哗哗--”的往下倒。香菜一瞅天气不对,赶忙的飞快收起院子里的衣裳,饶是她收的快,豆大的雨点还是微微打湿了衣裳。
“娘,又下暴雨了--”香菜抱着一堆衣服狼狈的冲进西屋。
“快擦擦,仔细凉着了。”陈氏正在屋里带着大宝,关切的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巾子,递给香菜。
“这天真是讨厌,这几日动不动就是倾盆大雨。”香菜扁了扁嘴,拿过布巾子,使劲儿的擦着满头满脸的水珠,细细的把头发绞干。
“傻丫头,雨水足,田里的水稻才能蓄足水,收成才好。”陈氏笑道。
“姐姐,屋里到处漏水。”大宝嘴里唆着块糖,跑过来拉住她道。
“可不是!娘说的也对,但是瞧瞧这屋里,哎……到处湿哒哒的,可真难受。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香菜瞧着外面瓢泼的大雨,一点也没有停歇的意思,再看看屋内四角,“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每次下大雨,屋子四角陈氏都会放上瓷盆和大海碗,用来接水,那雨点敲击着瓷盆底部,清脆的“啪啪啪--”,那声音极是烦人。若是夜间落雨,根本也睡不安宁。
“哎呦……这雨啥时候停哟?”老太太也走了进来,一脸痛苦,拿手不断捶打着膝盖,“我的膝盖一到这天气就疼的厉害!”
“女乃女乃,这经常下雨,屋顶漏雨,家里阴冷潮湿,对人身体不好,我琢磨着,咱们请人把这屋顶修葺一下可好?”香菜说出了心里一直思量着的事。
“好是好,只是哪里的钱哦……没钱没钱,我不修。要修管你娘要钱去。”老太太翻了个白眼道。
香菜一见老太太鬼精鬼精的,这点钱也舍不得出,就把皮球踢给了娘亲,心里便有些不快,于是冷然道,“那好,钱我出,等天一晴,就请人来修葺屋子。”
“那敢情好。我老太太也跟着享享福咯!”老太太顿时老脸堆笑。哼,臭丫头就知道你身边有钱,想套老娘的钱,一分没有!那都是留着给我乖孙娶媳妇用的,还有女儿家那边,也时不时得接济着点,这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香菜头一偏,投过去一计冷光,老太太登时敛笑,闭嘴。香菜知道老太太算盘打的精,从她那也抠不出钱来,虽然不爽,但为了大宝娘亲住的舒服些,现下里也计较不了那么多,反正银子赚了就是花的,只要娘亲的日子过得更好就行。
转念一想,自己和娘亲身边,并不曾有多少银子,平日里有什么开销,老太太总是想方设法从她们这边抠,身边本来也余不下什么银子,这样看来,老太太定是偷偷余了不少银两,此时不叫她放点血,更待何时?
想着,香菜眼眸一亮,上次在空间里闲逛时,在空间的一间灵异小屋里找到许多彩色的药水,一屋子的瓶瓶罐罐,似乎是个调配药剂的药剂室,上面还贴了不同的标签,其中有一种红色的,叫做‘*水’,上面标注,可短时间迷惑对手,弱化对手的意志力,让对手意志沉沉,精神脆弱,此时加以诱导,可控制她做出一些完全与内心相违背之事,达到自己的目的。
香菜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就是它了!从身上偷偷模出那瓶子,走到老太太身后。
“女乃女乃!”香菜甜甜的一声喊。
“做啥?”老太太一转身,就见一阵红雾袭来,还未晃过神,便已着了道,鼻尖还嗅到一股臭骚味,类似于黄鼬的屁臭味,可惑人心。
香菜仔细的瞅着,便见老太太那对精明的小眼开始迷蒙,涣散,精光竟退,开始变得全无焦点,呆呆怔怔。
“女乃女乃,你的银子在哪里?”香菜看时机成熟,便用柔和的,诱导的声音轻声问道。
“我的银子……在,东屋里。”老太太痴痴呆呆,顺着香菜的话,在记忆里搜寻,然后就毫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那,你有多少银子?”
“有……58两零513文。”
呵,好家伙,还真够多!这老太太,没少攒钱啊,居然这么丰厚的一笔,自己真是赚了嘿嘿。这次非肉疼死她。
“那,你带香菜去拿好不好?咱们,盖大屋子。”香菜趁热打铁。
“……好……”老太太说罢,就呆呆的,僵尸一般的出了西屋,往外头走去。
陈氏早就看傻了,见鬼似的瞪圆了眼,诧异道,“丫头!你女乃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似的?”
“呵呵,嘘--女乃梦游呢。不要惊醒她,惊醒梦游中的人,是不好的。”香菜边跟着老太太往外走,边回头笑嘻嘻的朝陈氏眨了眨眼。
“大白天的,梦游?”陈氏更诧异了,明明老太太刚刚还说一分钱都不出,此刻怎么又痛快同意了?陈氏自然是没看见香菜方才手上隐蔽的小动作,所以此刻惊讶以及。虽然不解,但老太太肯掏银子,总是好事,陈氏便也高兴起来。
香菜跟着老太太进了东屋,老太太顺着记忆,就把藏好的银子一股脑儿拿了出来,居然分别从屋里三个地方零碎的拿了出来,看的香菜暗暗咋舌。这老太太,敢情藏得这么隐蔽!若不是她自个拿,旁的人,就算掘地三尺,还真不容易找到。
老太太取出了钱,香菜便伸手去拿,老太太下意识的死死拿着不松手,香菜好说歹说,她才满脸困惑的松了手。因为那药水虽说是让人按记忆从事,自我抵抗薄弱,但老太太贪财的意念的确是超级强大,下意识里是不想松手的。香菜知道这药水药效短暂,一得手,赶忙就溜了,去找村里修葺屋子的长工去了。
于是……过了半个时辰,海家传来了老太太震天动地的嚎啕悲鸣……几度哭的晕厥过去……
天一晴,屋子修葺的工程就开始了。本来也就两间屋子,修葺起来快的很,一天的功夫,就搞定了。
“噢,房子修好咯!屋里再也不会下雨咯!”大宝拍着肉呼呼的小手,欢蹦乱跳。
香菜和陈氏看着修葺一新的屋子,都十分的高兴。香菜想,虽然自己也贴了几两银子,但是以后再也不用听那烦人的交响乐了。生米煮成熟饭,老太太闹归闹,到底也没有办法了。
香菜忽然想起来什么,对陈氏道,“娘,今儿个不用等我吃晚饭。有个朋友今儿个生辰,请我们去吃晚饭!”
“什么朋友?”陈氏不放心问道,姑娘大了,做娘的总是不得不操心。
“就是经常和二蛋一起玩的那个……何书云。”香菜说到他的名字,不由的就有些心虚,脸泛桃花。
“哦,我知道那孩子,是你爹那个同窗何家驹的儿子。”陈氏这才放了心,微微笑道,“那孩子不错,长得也俊,挺斯文体面的。”
“娘……原来你认识。”
“噢,难怪我说这几日缠着我教你女红,那个小玩意儿,是送给他的吧?”陈氏抿了嘴偷笑。
“娘……”
“好了好了,快去吧!”陈氏慈爱的挥挥手,“别叫那孩子等急了!”
“那我去了!”香菜脸臊的一热,飞快的就跑了。
何家在村最东边,离香菜家有一段路,香菜一路走,一路想着,也不知那个家伙喜不喜欢自己的礼物。
这个礼物也是香菜想了好久的,绞尽脑汁不知送什么,忽然想起古装片里,都是香囊定情,就打定主意做个香囊送他。这几日,缠磨着陈氏教她女红针织,赶着做了出来,却跟陈氏做的差远了,皱巴巴的像个猪肝。本来也是,自己前世里也就会绣个十字绣,哪里会这些个?还非要折腾着绣鸳鸯,结果绣的四不像……真是拿不出手……
香菜忐忑不安,不过时间紧,也来不及备别的礼物了。香囊里塞了些干月季花瓣,香菜还剪了一缕青丝,塞进去,缝好。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总算到了村东边的何家,何家是三间别致的小瓦房,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拾掇的很是干净。比香菜家那两间歪歪倒倒的茅屋,要好上很多倍。
二蛋正巴巴的在门口张望,一见香菜,面上一喜,亲热的跑过来,“香香姐,大家都到了,就等着你呢!”
香菜和二蛋进了屋,果然见一张大圆桌子,坐满了人。何书云的爹娘坐在上座,挨着是何书云,二蛋,杏花,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只见她穿墨绿的衣裳,皮肤白皙,落落大方,一排齐帅帅的黑刘海盖到眉毛,瞧着似乎跟自己差不多年纪。
“好大的架子,到现在才到!”杏花翻了个白眼,手在麻花辫上绕了几绕。
“也不曾晚了多久,有什么妨碍?”墨绿衣裳的女孩辩驳了杏花一句,笑着起身道,“别理她,她那个人就这脾气。我叫绿荷!你是香菜吧?快坐。”
“就你小气鬼,看绿荷多好!”二蛋瞪杏花一眼道,杏花不高兴的撅嘴,小声嘟囔着,“你们都帮她。”
“嗯,我叫香菜。”香菜也回以微笑,对这个亲切热情的姑娘好感大增,转身又对何书云的父母叫道:“何叔,何嫂。”
“哎,坐坐!”何书云的父母忙道。
“来,坐这里吧!”绿荷站起身,亲热的把香菜拉到身边坐下。
香菜坐下,瞧瞧一桌子菜,有鱼有肉有汤,荤素搭配,在清水村算是很好的大餐了,不由感觉肚子好饿。
何书云郁闷,这丫头,进来眼睛这个溜到那个,就是不瞧自己,现在还盯着一桌子菜瞧,敢情这菜比自己养眼多了。
“人都到齐了,是不是该开吃了?”何家驹转身像妻子请示。
“今儿个是咱儿子十四岁生辰,你这个做爹的不说几句吗!”何书云他娘瞪眼道。
“好好……可是,说什么?”何家驹尴尬道。
“没用的!还是个秀才,都说读书人满月复墨水,连个浑沦话都不会说?我看那书都让狗念
了。”
“咳咳……孩子们面前,给点面子……”何家驹臊的脸微红,使劲的在桌子底下踢了妻子一脚。
“哎呦,你干啥踢老娘?”
“……”
香菜的嘴角抽了抽,一桌人都憋着笑,香菜心想,原来脸红是遗传的啊!还有这何书云的娘,长相看起来秀气又斯文,性格倒挺是彪悍,而何家驹一看就是个惧内的。
何家驹被她媳妇逼的霍然起身,大声道:“咳咳……这个,这个今天是我儿,何书云十四岁的生辰。十分高兴大家来给他庆祝。我祝我儿子好好读书,将来走上仕途,坐大轿,当大官,住大宅!我说完了,大家吃好喝好。嗯,差不多了……”抓了抓头,转头问道:“媳妇,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坐下吧你!丢人现眼!”何书云的娘暴力的一把把何家驹扯下来,转而温柔笑道,“大家好好吃吧。没什么菜,不要介意。”
“书云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就知道你喜欢看书!这给你,我压岁钱买的。”二蛋率先拿出一本白居易的诗集递过去。
“多谢。你居然还知道我喜欢白居易!”何书云笑着接过来,在手中翻看。
“这是我送的!书云哥!我晓得你喜欢笛子,上次那根被二蛋那家伙弄坏了,我特意托我爹在城里买了根新的给你!”杏花忙献宝似得拿出一根笛子送过去。笛子形状优美,尾端挂着红色的流苏穗子,很是好看。
何书云接过,爱不释手,“杏花,你真有心。我很喜欢,谢谢你!”
杏花听何书云夸赞,高兴极了,杏子眼亮闪闪的直盯着他,嘴角一弯,露出甜甜的笑意。真是不枉自己费时费力弄来这根笛子。
“这是我的。没什么好的东西送,只有这套狼毫毛笔!书云你笑纳别嫌弃哦!”绿荷俏皮的一笑,拿出自己的礼物,一整套的狼毫毛笔送过去。
书云接过来,更是眼前一亮,只见毛笔尖端的毛十分润泽,一看就是好东西,拿来练字再好不过。“这可真真是好东西,我喜欢还来不及!哪会嫌弃。你们来便来,还如此客气。”
“你的呢?”杏花快言快语的转头问香菜。
“我……我……”香菜纠结着,不知该不该拿出来。
“你不会没准备礼物来吧?你也太不重视书云哥了!枉书云哥还把你当朋友!”杏花嘴角勾起一道嘲讽。
跟他们的礼物相比,香菜愈发觉得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双手绞在一起,很是不安。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们的礼物都很好,我的拿不出手,怕你们笑话嘛。”香菜心一横,索性实话实说。
“有什么!香香姐,你拿出来就是!”二蛋道。
“是呀,礼轻情意重。谁在乎那些个。只怕有人,只在意是谁送的!”绿荷是个顶精明的,她瞧何书云自香菜进来,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早看出来几分。
香菜听她这么说,更加不好意思,这才从兜里掏出那个香囊,厚着脸皮递过去,“喏,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香囊,虽然不值个什么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偷偷觑一眼何书云,只见他今日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新衣,衣料略厚实有暗纹,做工精细,衬托的他整个人十分的精神英俊。
何书云接过来,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把玩,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个丫头,亲手做的呢。瞧这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瞧就是第一次做针线活。
“呦,上面还绣了一对水鸭呢!”杏花凑过来瞧了瞧,嘲讽的撇撇嘴。
“我看看,杏花你尽乱说!这哪是水鸭,明明是一对鸳鸯。”绿荷笑瞪她一眼,“咱们的礼物都是现成的,香菜那是一针一线做的,这份心意多难得,书云你说是不是?”
何书云也不答话,眼角含笑的瞟了香菜一眼,见她绷着小脸,有些局促,笑的更欢,直接把那香囊揣到了怀里,妥帖的放置好。
杏花重重的哼一声,高高的撅起嘴,这家伙,一堆好东西摆在一边,单单把那土包子送的丑香囊揣进怀,什么意思嘛!
香菜心里一暖。这小小的举动,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又说明了一切。
“哎呦你们真是客气,来,大家吃菜吃菜。多吃点菜!”何书云的娘满脸盈笑的招呼大家道。
好饿,终于开吃了。早就听何书云说过他娘做的菜很好吃,绝活就是东坡肉,还说当初他爹就是迷上了他娘做的东坡肉,稀里糊涂就着了他娘的道,把他娘给娶了。
原以为何书云吹牛,此刻才知果真不假,菜的口味十分不错,香菜埋头吃的很香。尤其是那个东坡肉,切的四四方方一块,入口肥而不腻,口感十分的好。香菜暗想,难怪何家驹对媳妇那么好,言听计从。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何书云的深情目光多次瞟过来,无奈见香菜埋头猛吃,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只得作罢。吃完后,众人一一告辞离开了何家。
香菜和绿荷一见如故,两人边走边亲昵的叙着话。
“香菜,听他们说你没上过学堂,却又会吟诗,又会作画,可厉害了!”绿荷自来熟的挽着香菜道。
“哈哈,哪里哪里。甭听他们瞎说……”香菜被夸的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我也很喜欢画画,可总也画不好,改日你教教我,好不好嘛?”
“好啊!改天你到我家来玩,我们一起画画一起聊天。”香菜笑眯眯道,她是真的挺喜欢绿荷的,感觉她率真,单纯,也比较热心肠。
“好啊,不过你不要嫌我烦哦!”
“怎么会,我一个人在家很闷的,有你来作伴不晓得多高兴!”
“那好,我一定来。改日咱们约着上镇上玩去,我家在镇上,是做包子的!不过镇上离你家也不远嘛。我爹做的包子超级香,皮薄肉多,很好吃哦!下次我带几个给你尝尝。”
“嗯,好啊。”香菜道,“天色都暗了你还要回镇上吗?”
“不然你收留我喔?”绿荷娇嗔道。
“我倒是想,可惜我家实在太小了,只有两间茅屋。等我家盖了新屋子,我有了自己的房间,一定让你去陪我住几夜,咱们好好说话儿,怎么样?”香菜想到那两间破屋子,心里很是郁闷,什么时候才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呢?
“好!我等着。”绿荷咧嘴一笑,道,“我相信很快的。”
到了分叉路口,香菜不放心的叮嘱道,“我要往那边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趁天还没黑早点回去。”
“知道啦!放心。”绿荷挥挥手,往镇上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回来啦!娘。你还没睡下呢?”
“是香菜回来了啊。玩的怎么样?”陈氏慈爱的模模香菜的发。
“嗯……人挺多的……菜很好吃……尤其是那个东坡肉,油汪汪的,肥肉不腻……”香菜认真的回想。
“鬼丫头!娘不是说这个。”
“啊?那娘问哪个。”
“你懂得。娘问那个何家小子,喜欢你送的香囊吗?”陈氏戏谑的笑望着香菜,手指轻柔的梳理着她微黄的卷发。
“娘!不跟你说了!”香菜扁了扁嘴,一转身往东屋走去,想了想又转回头道,“娘,我今儿个交个了朋友。”
“哦?是哪家的?”陈氏忙追问,“要和那些个品行好的朋友交往,可不要和些不正派的人来往!”
“知道啦娘,她叫绿荷,家是镇上开包子铺的,人很好的。女儿啥时候跟不正当的人来往过啊!”
“这倒是,好姑娘倒是可以让她多来家里玩!你朋友也不多,净忙着家里头的事儿。娘知道委屈你。这交朋友,只要你开心就好了!”陈氏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女儿的,同时对没能给女儿念学堂,还要女儿赚银子贴补家用,心存愧疚。
“娘亲你最好了!你千万别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委屈!能帮家里分担一点,我也很高兴。”香菜笑着回道。她对念书神马的最头疼了,上辈子早念的够够的了,不念真是个解月兑。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何家驹对儿子何书云招招手,把他叫到了里屋。
“爹,什么事儿?”
“儿子!我瞧着你最近,和海家那姑娘,叫什么菜的,走的挺近?”何家驹一直对唯一的儿子寄望很大,自然没错过儿子最近的一举一动。
“孩儿哪有。”何书云没想到爹说的这么直白,白面皮一红,脸不自然的扭向一边。
“你这表情,分明就是告诉爹是的。爹还不了解你吗。”何家驹皱了眉道,“不是爹不让你喜欢姑娘,而是这家的姑娘,最好不要接近。”
“为啥?香菜不好吗?”何书云诧异的偏过头,“爹上次也说她很不错?”他直直的看着爹,想从他爹眼中寻找答案。他爹一生追求功名,并非势力之人,却为何嫌弃香菜?
“那姑娘倒是不错。只是--她姓海。”何家驹无奈的耸耸肩。
“姓海怎么了?儿就是喜欢她,管她姓什么。”何书云更疑惑了。
“她爹和我是多年的同窗了,我很了解他那个人。他那个人,犟脾气,天不怕地不怕,太过刚直,不是做官的料。爹总觉得,他很容易得罪人。咱家还是不要和他家扯上关系的好!”何家驹苦口婆心的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可是,她爹是你好朋友啊!”何书云瞠目结舌,大人的世界,真是搞不懂。原以为爹会很高兴自己和海香菜在一起。
“朋友是一回事。但是影响到你将来的仕途,爹不能不担心。”何家驹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她爹是个好人,没有心机,我和他做朋友,不用担心他暗中算计,可是我也说了,他的性子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儿啊,目光要长远些。”
“不,儿就是喜欢香菜。”
“这熊孩子!真是死脑筋!你瞧今日来的那些个姑娘,像那个绿荷,多大方可爱,家世也好,还是镇上的。就是那个杏花也不错。”
“爹啊。那个杏花……娇娇大小姐一个!”
“傻!”何家驹戳了他一下道,“她人虽任性了些,家世简单,易相处。看的出来她也很喜欢你,为父不用为你担心。”
“爹……我不喜欢她!”何书云急了。
“儿啊,以后你就知道了,过日子,喜不喜欢并不是最重要的!男人一生会遇到两个女人,一个是爱的,一个是娶的。往往我们男人最后娶得那个,都不是当初我们看中的那个!这就是人生的悲哀和真谛啊!”何家驹感叹道。
“那,娘也不是你看中的那个咯?”何书云眯了眼道。
“额……混小子别瞎说!等下给你娘听到,爹又要挨揍了!”何家驹慌忙去捂他的嘴。
“我说,你们父子两个,叽叽歪歪什么呢!老何!还不滚过来,还不快去收拾碗筷!老娘累死了!合着一大摊子事全指着我呢?你们父子俩倒躲个清闲?”何书云的娘站在房门口,叉着腰,大喝道。
“娘……爹说你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个,说这是他人生的悲哀!”何书云一把推开他爹的手,巨大声道。
“什么?!”秀眉一拧,怒喝道。
“臭小子你……哎呦……娘子我错了……我认罚……你轻点,轻点,我的耳朵啊!”何书云笑看着他爹被小鸡似得拎走了。
“怪不得天天给老娘苦着个脸!说!是不是还念着你年轻时那个小贱人翠花呢?还来教坏我儿子!混蛋东西!”何书云的娘随手模过一根鸡毛掸就死命抽,边抽边骂:“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娘怎么瞎眼看上你!”
“娘子娘子……悠着点!别把你手打疼了!”何家驹疼的不住跳脚。
“儿子,甭听这混东西瞎掰,好好读书做学问去,看娘怎么收拾他!”何书云的娘对屋内喊了一声。
“砰砰砰--”瓷器的碎裂声。
“刷刷刷--”鸡毛掸的破风声。
“嗷嗷嗷--”老爹的痛叫声。
声声入耳,何书云赶忙堵上耳朵,摇摇头,同情的朝老爹的方向瞥去一眼,回屋看书去了。
“救命啊……儿子救命……啊!”何书云暗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真是家有河东狮,家门不幸啊……当初相亲时瞧着她温柔秀气娇滴滴羞答答滴小模样,又会做一手好菜,一脸贤妻良母样,谁知一成亲,母老虎的尾巴就露出来了啊!哎,娶妻要慎重!悔之晚矣!
仰天长叹--儿啊,莫走为爹的心酸路啊。
再过了一个月,香菜再去看,椰子苗已经长成了粗壮的大树,棕红色的椰果挂满了枝头,果真看起来比野生长在外面的要大的多。
香菜摘了一个下来,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剥开就更容易了。很轻易的就用锋利的大菜刀把外壳削掉了,露出白色的纤维,戳了个孔,拿根麦秆吸管轻轻一插,“哧溜”一声,乳汁一般的甜浆液涌入了嘴里,甘香润喉,口齿留香。
香菜“哧溜哧溜”捧着大椰果喝着,十分的开心,心想这个空间果然是宝地,连热带的椰子果都能够种植出来,比之前在外面吃的那个野生椰果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倍。
这椰果是个宝呀,壳可拿来做器皿,椰肉还可以用糖煎了吃,还可以炸椰子油。
喝完了椰子汁,香菜直接把大椰果劈开,露出里面厚厚一层白如猪皮的椰肉来,那椰肉厚有半寸左右,香菜用刀切了一小片放心嘴里,嚼了嚼,感觉像是胡桃的味道,非常好吃。跟椰汁口味不同,别有一番风味。
香菜费了半天劲,把所有的椰子摘了下来,装进竹筐里,带出了空间,放在了堂屋里,和那一大捆的麦秆吸管放在一起。
“丫头啊,这一个个棕色的圆溜溜的是什么玩意儿?”陈氏好奇的瞅着。
“这是吃的果子。娘。”
“这么大的果子我倒没见过,这怎么吃啊!”陈氏更惊奇了。
“先喝汁,劈开吃肉。可有意思了。”香菜抿嘴一笑,放置好竹筐,抬起头问道,“娘,还有几日是周家村唱大戏了是吧?”
周家村是离香菜家三里地的一个村子,比清水村稍富裕些,每年的这个时候,村里就会请外地的戏班子来唱几天大戏,这附近的村子的村民平日里没有什么娱乐,一到这时候都会赶过去看,跟过节似得。
“嗯,就是后天了。要一连唱三天!听说是唱黄梅戏,那个戏班子也是很有名的。娘爱听那个,到时候带你去听。”陈氏是个戏迷,说到唱戏便很来劲。
“娘哦我哪有时间听戏呢。我打算把这筐椰子弄去那里卖。趁这两天得赶紧削出来。”
“这玩意儿村民见都没见过,大家会买么?”陈氏疑惑道。
“没见过才新奇嘛,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香菜忽而想起来什么,拉着陈氏像院子里走去,院子里的羊圈里养了几头羊,那还是以前香菜买回来的那些羊,因为也不是女乃羊,不用用来下女乃,就直接养在院子里了。如今一只只也长得挺肥壮。
“娘,宰三头羊吧。”香菜买这羊的时候就打算好了,养大了拿来做羊肉串,羊肉串多好吃呀,又香又女敕,想想就心里痒痒的。
“杀羊子做什么?”
“吃呗……羊肉可好吃了。”
“丫头啊,这羊没见哪家杀来吃的,不兴吃这个,腥气的很。一点也不好吃!”陈氏皱眉道。
香菜也知道这里的农村人都不爱杀羊来吃,嫌羊肉有股羊腥味。
香菜便搂着陈氏的肩膀,摇晃着撒娇道,“娘啊,你就依我嘛。我保证我弄出来的羊肉很好吃,只要调料配的好,一点也不腥的。宰三头是因为我要做很多羊肉拿去卖!”
香菜想的好啊,吃完了羊肉必定口渴,顺带好推销椰子汁。
陈氏虽然不太清楚香菜想搞些什么,但她还是很相信这个女儿的,遂笑道,“好好,娘都依你,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待香菜把所有的椰子皮削好,码放齐整,三头羊也宰了出来,切成大块的备用。
香菜将一大块羊肉洗干净,切成薄薄的小方块,抽过一根削好的细竹扦穿起来。
“女乃女乃,大宝,像这样,一般一串七八块的样子。”
香菜实在忙不过来,发动了全家都来帮忙。连大宝也在像模像样的帮忙串羊肉串。
“姐姐,我想吃……”大宝一边串一边揉着肚子,吸的口水“吧嗒吧嗒”的。
“傻大宝,这是生的呢。烤好了再给你吃。”
“这玩意儿真能好吃么……”老太太嘟囔着,手脚倒是飞快,一会子就串了一大把。虽然不爱吃很腥的羊肉,但她还是很相信孙女的,上次她那个什么水果粥,真的是很不错啊。
串的差不多的时候,香菜开始准备调料。切好细细的洋葱,姜,再把盐,大料,味精,辣椒粉,花椒粉调和到一起,在大盆里搅拌均匀,配料就弄好了。
整整忙了两天才把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备。
转眼到了唱戏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万里无云。这自己要卖椰子,烤肉羊串也是个辛苦活计,得不怕烟熏火燎,老太太和陈氏自然是不合适的,香菜就去喊来了二蛋帮忙,教会了他烤的方法。
所有的东西放车上运到了周家村唱戏的场地,是在紧靠村外的一大块空地上。此时已经搭起了戏台,戏虽没有开场,已经挤满了四面八方的村民,人山人海很是壮观,而且人潮还在从乡间小路上不断的涌来。
“咚--咚--”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卖包子哩--”
锣鼓声,鞭炮声,叫卖声,人群喧哗声,响成一片,交织在一起,格外的沸腾。
“香香姐,今儿个好热闹。”二蛋推着车道。
“快,咱们把东西搬下来。”香菜说着,就和二蛋一起动手,把所有的东西弄了起来,放在空地上,摆起台子,上面整齐的摆上椰子果,每个椰子上都插了一根麦秆吸管。二蛋那边简易的烧烤架也搭了起来,好几大篮羊肉串放一边备用。
“卖椰子咯!好喝又好吃的椰子!”香菜转头道,“二蛋,跟我这么吆喝。”
“喔。卖羊肉串咯!好喝又好吃的羊肉串!”
“噗……不是!是好吃又鲜辣的羊肉串!按我之前教过你的喊。”
“嘿嘿,我一时喊错了!”二蛋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道。
“卖椰子咯!五十文一个!五十文,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停一停,看一看咯!”
这一吆喝,果然摊前就驻足了不少人,人气顿时火爆起来。
二蛋暗想,这吆喝词听着可真新鲜!香菜这吆喝词,却是在现代时常听的,顺口就喊出来了。
“这什么,要五十文一斤?圆不溜丢的,能吃吗?”
观望的人群多,大家都只是看着,却不敢买。
“大妈,您尝尝。这边这个是免费试吃的。”香菜递过去一个道。
大妈犹犹豫豫的接过来,新奇的捧在手里瞧来瞧去,疑惑道,“这怎么个吃法?”
“上面有根管子,吸就行了!”香菜捧起一个示范的喝了一口。
“哟,还真能吸出来!好喝。吃着挺香。这是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大妈试了吸了一口,惊讶的眨巴着眼,对周围的人群道。
“大妈,来个带回去给你孙儿孙女尝尝?看戏时吃特别爽哦!”
“好是好,贵了点。”
“这个叫椰子,是热带的一种水果。不仅汁水好喝,喝完还可以劈开来,吃里面的果肉!非常多汁可口!多种吃法哦!所以说,五十文真是一点也不贵!来来……这是我挖出来的果肉,大家都来尝尝!免费的!”香菜把一叠子切的细细的椰果肉递过去,众人哄抢。
“给我来一个!”大妈吃了一片,果断喊道。
“我也来一个吧…”
“我,我,我的!”
有了大妈的带动,气氛顿时热火起来,瞬间摆放台面的椰子一扫而空,香菜赶忙把筐子里的重新摆上去。
有抱婴儿的妇女前来买,香菜就会热心的给她介绍:“大姐,这椰子你买回去,喝完吃完,这吸管还能留着给孩子吸水吸面汤神马的,您瞧,这是纯绿色无污染的麦秆做的,我高温消过毒的,可以放心使用!比喂小孩要省力多了。”
“还有这个好处!这下,我不用烦了。”妇女一听十分开心,买完椰子满意的走了。一传十,十传百,麦秆吸管的妙用一传,陆续有抱婴儿的妇女特意跑来买。
再瞧瞧二蛋那边,他拼命回忆香菜教的吆喝词,结结巴巴的喊:“羊肉串!羊肉串!那个……五文一根!五十文十根!好吃不好吃,尝了就知道!”
虽然他喊得有点不熟练,烤羊肉串的动作倒是很娴熟,炭火一烧,烤羊肉串的香味一飘千里。“刷”的就吸引了潮水似得人们。都嗅着这香味,被勾到了羊肉摊前。
“这是什么肉啊!这么香!”
“羊肉串!”二蛋嘿嘿一笑,烤的更卖力。
“我要一把。”
“给我一百文钱的!”
人群纷纷拥挤过来,乱七八糟的挤着买。
“别挤别挤,慢慢来,大家排队!”
二蛋把一把肉串平架在炭火上烤,一边烤一边把调好的作料拿小毛刷均匀刷在肉上。烤一会,当羊肉呈酱黄色时,便翻过来,烤另一面。
烤好后刷一点香油,连同扦子递过去。
接过来的人,瞧着这肉串酱黄油亮,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啃一口,哇,肉质鲜女敕,麻辣醇香,辛辣的调料完全去掉了羊肉的腥臊味。
火爆的场面一度失控。二蛋忙得满头大汗。在二蛋的呼吁下,人群倒是有秩序的排起了队。
香菜见椰子卖的都差不多了,吁了一口气,抹抹额头的汗,小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转头瞧二蛋还在烤着羊肉串,他一边烤一边吃,倒是被他吃掉许多。
仔细一瞅,只见二蛋嘴边糊的都是肉串的调料粉。
“噗--”
香菜忍不住笑出声,戏谑道:“二蛋,再这么卖下去,你可要把我的羊肉串吃光了!”
“嘿嘿,嘿嘿……香香姐你做的这种串串太香了,我一闻就流口水,一吃就打不住啊!”二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吃了这么多,这可就算你今天的工钱了哦!”香菜打趣的朝他眨眨眼。
“帮香香姐做事,我可高兴了,哪里还要工钱!”二蛋憨实道。
“二蛋你还是那么可爱。你喜欢吃,等会剩的给你带些回去慢慢吃,也给我刘嫂刘叔尝尝鲜。”
“好嘞!香香姐你真好,俺娘一定高兴!俺爹肯定老喜欢吃这个!”二蛋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更加卖力的烤起来。
又一波人潮涌了过来,排起了一条龙的长队。
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年,跑过来就泥鳅似得,努力的往摊子前面挤。
“后面!”
“长的好看就可以插队啊?去!”
“去!”
“后面!”
某男一路被推着挤着,拨到了最后面,被推的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香菜瞧过去,只见这个少爷约莫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比自己高了大约半个头,穿了一件镶黑色滚边的宝蓝色亮闪闪的骚包衣服,上面绣着精致的珠串花纹,十分显眼。脚上蹬着一双同样骚包的亮黄色龙纹长靴。
整个人亮的就像一个调色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存在似得。
他的眼睛长得狭长,很是迷人,偏偏斜睨着人时总带着几分嘲弄人的意味,脸颊十分的瘦,偏偏一笑将起来,两颊却会露出贱贱的酒窝,组合起来,十分的惹人讨厌。
应该来说,他五官的每一样,单独来看,都很养眼,可是配上他贱贱的表情,便让人有一种跳出来,抽他一耳光的冲动。
“少爷,你没事吧?这些刁民,太没有教养了!”一个有些娘娘腔的男子赶忙扶住某男,翘着兰花指,小声的道。
“啊呸!你怎么不给小爷去抢位置?!假惺惺!快去!”某男用力搡了娘娘腔一把,“啪--”一脚踹在他上。
娘娘腔“嗷”一声,捂住,扑腾了一下,稳住身形,大喇喇的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村民们怒瞪过来的眼神,一个大转弯又缩了回来。
“少爷……少爷我不敢啊!呜呜……”
“你这个没出息!”某男跳起来,在他头上“叮”一个暴栗。
“唔,好痛。少爷,那……现在怎么办?闪?”娘娘腔一手揉,一手揉头。
“闪你妹啊闪!排队!”某男的嘴角抽了抽,忍无可忍的狂吼道,“没看小爷在排队吗!什么都要问!你怎么还不笨死!”
“是是是……”娘娘腔赶紧的闭嘴,畏畏缩缩的站在某男身后。
排了一会,前面的人一个个少了,某男微颦眉道:“娘的!终于轮到我了!”
“给我来五十串!李冉,付钱。”某男高扬着头,嚣张的伸出无根手指。
李冉不甘心的把钱递过去。
某男接过二蛋递过来的一大把肉串,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眉开眼笑道,“咦,想不到这穷乡僻壤,居然有这么好吃的羊肉串!”
“少爷,夫人交代过,外面摊子上的吃食不干净!少吃点吧……”叫李冉的娘娘腔不停的念叨道。
“笑话。少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李冉啊!像你这样,这也怕死,那也怕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现在送小爷去死!”某男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少……少爷……”李冉龇牙咧嘴道,“李冉不是那个意思!”
“少爷啊,咱们回去吧!”
“少爷啊!这穷村有啥好玩的?”
“少爷啊!”
“shutup!”某男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皱眉道,“你是唐僧转世吗?”
“少爷啊,什么是鞋特阿婆?”李冉抓抓头,百思不解,难道是自己的词汇量太贫乏了,为啥经常听不懂少爷高深莫测的语言呢?还是少爷打哪里学来的乡村方言?
“嘶--”少爷倒抽一口冷气,“当我什么也没说……”
“不是啊少爷,你明明说鞋特阿婆……”
“靠!就是做鞋子的阿婆!”少爷怒吼道。
天雷滚滚啊!如果自己没出现幻听,刚才那个骚包男子,说的是英文吗?结合情境来说,这句英文的意思正好契合!怎么可能?难道这个时代已经先进到有了英文?还先进到有了《西游记》?是自己孤陋寡闻?
香菜凌乱了……
“他叫你闭嘴的意思。”香菜悠悠插话道。
“没错!我就是叫你闭……等等。”某男脸抽了抽,回过头看定香菜,死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咋知道?”
“哼。”香菜冷笑一声,并不作答,垂下头,依旧漫不经心的收拾着自己的摊子。
某男却对香菜发生了极大的兴趣,羊肉串也不吃了,一把塞给李跟班,一步步探寻的走过去,停在离香菜近在咫尺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香菜的每一个毛孔。
香菜不动声色,手上依旧不停,实则心里翻江捣海,心里也吃不准这是怎么回事。见那少年无赖似得死盯着自己,终于怒了,一把摔下手中的抹布,“有事吗?”
“有事有事。”某男眼溜了一圈,停在香菜桌案上的两个大椰子上,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要这个。”
“对不起,不卖。”香菜白了他一眼。
“哎呦,脾气不小呵。凭啥不卖?做生意不就是图钱吗。要多少钱,开个价!”某男冷嗤一声,很拽的仰起头。
“我说了,不卖!”香菜冷哼一声,不是自己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就是看不惯某些人的臭德行,自以为有几个臭钱,就拽的人五人六的。
“怎的别人能买,轮到本少爷,就不行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
“我就要吃这个。”
“这个真没有了!”
“这个必须有!”
“听不懂人话啊?给多少钱都不卖!”
“嘶……好大的口气。少爷我还偏偏就吃定了!吃不到不走!”某男傲娇无赖道。
“你走不走的,管我屁事?你乐意,睡在这我也不赶你!”
“你卖不卖?!”
“不卖!”
某男从怀里模出一大定银子,“咚”一声,扔在桌子上,飞快的双手一伸,一捧,就抱起了椰子。
刚想喝呢,眼前一黑,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过来。
“啪--”
正打在脸的正中,一股嗖臭气扑鼻而来。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你要死了,敢打我家少爷!”李冉大惊失色,飞快的扑了过去。
“是他要死了,敢抢我的东西!”
少年一把抹掉脸上那玩意儿,定睛一看,居然是她刚刚手中拿来抹台子的那块抹布!某男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你你,这个疯女人!我给了钱的。我又没抢你的!砸就砸了,还砸我的脸!”
“喔,说的也是,差点忘了。还给你!”
“啪--”
又一个硬硬的东西砸在鼻梁上,疼的他直模挺直的鼻子!
“靠!我的鼻子要废了……啊,血……”某男嘴角死命的抽了抽,崩溃道,“死女人,我说了不许砸我的脸!”
“你还要脸啊!要脸还抢我的东西!”香菜对这登徒子印象相当不好,本来何书云约了自己下午去看戏,这最后两个大椰子,就是她特意留着两个人共享的。想象着两个人捧着椰子看戏,你吸一口,我吸一口,多浓情蜜意呀 ̄可惜!叫这个登徒子给搅和了,香菜心里能不气吗!
破坏姑娘的初次约会,找死!
某男一步步逼近过来,那张贱贱的脸不断放大,再放大,香菜小脸一绷,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脑子里飞快的想着退路,手已经触到了另外一个大椰子,他要是敢动手,立马砸他个脑袋开花!
“我只是……想吃个椰子,你干嘛这么欺负人……你你……”他忽然嚎起来,委屈的哭丧着脸,拼命的揉着红鼻子。
“嗷,我的鼻子!要是毁了容,你可要对我负责!”
“负你妹的责。”香菜啐了一口,大声道:“还来!”
“小气,还给你。”某男委屈的伸出手。
香菜不客气的一把夺过来,抱在怀里。
“你怎么认得这是椰子?”忽然想起,疑惑的打量眼前的男子。
“笑话,本少爷连这个都认不得么?”
“哼,本姑娘有要紧事,懒得跟你说。”虽然心里有些奇怪,总觉得看到这个骚包男有些异样的感觉,是一种又熟悉又厌恶的感觉,好像上辈子这个贱男欠了自己债似得。但又说不上来,想到书云还在等着自己,不由心急起来。
“女人,我记住你了!”
“切。”香菜嗤之以鼻。一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公子哥,登徒子,怕你不成。姑娘我劫财没有!劫色也没有!看你这瘦弱样,我劫你还差不多。可惜姑女乃女乃对你这种搓板身材木有兴趣!
香菜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了摊子,完全忽视漠视以及无视赖在摊子边不走的某男。以及他无奈的翻白眼的小跟班。
某男摆了一个自以为很酷的,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pose,目不转睛的盯着香菜,狭长的双眼眯缝着,手指玩味的摩挲着光洁的下巴。这女人不简单,居然能听懂自己的英文?有点意思。自从自己到了这个世界十几年,还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女人。是巧合吗?还是……
一见少爷双眼迷离,李冉就知道少爷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打小他想要什么东西,就是这个巨贱的表情。并且死磨硬缠,不得手不罢休。就连那么厉害的夫人都拿他没办法。
李冉心中咒骂,少爷啊,你泡妞干嘛让我跟着受罪……我蹲着腿都酸了……你摆那个姿势不累吗不累吗。
香菜把一切收拾好,看也不看那一站一蹲的两人。转身叮嘱二蛋道,“二蛋,我卖完了,我有点事先去了,辛苦你再坚持一会咯!我一会就过来!”
“去吧去吧!香香姐。我做事,你放心。”二蛋咧咧嘴,笑道。
香菜一手举起一个大椰子,轻快的往戏台那走去。
“嗖--”
李冉只觉眼前一花,回过神来,少爷不见了人影,“少……少爷?”
“他走了啊……白痴。”二蛋白了他一眼笑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香菜越走越快,忽然回头,停下脚步,厌烦道。
某男跟的太急,猛然煞住脚步,差点撞上去。
“咦,你这女人,强词夺理,路这么宽,我高兴走哪里,就走哪里。怎么碍着你了?”某男贱贱的无辜的笑。
“……闪开。”
“小美人,小爷大名叫齐玄玥,小名叫玄玄,今年十二岁,未婚,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爱好斗鸡遛狗凑热闹。镇上有大宅,家中人丁兴旺,镇上最高级的胭脂水粉店《玉颜堂》就是我家的产业,风靡了无数少女少妇大妈级人物……”
香菜心中一动,玉颜堂的大名她是听说过的,是镇上最好的化妆品店,谁家姑娘要是有一样玉颜堂的产品,是十分稀罕的物件儿,都会引以为荣,拿出来炫耀。那家的东西听说也是极贵,乡村人家没几户用的起的。她在镇上时也曾经过这家店的门口,只见装修十分富丽,倒不曾进去过。
香菜放下椰子,凶悍的一叉腰,面上淡淡的,恐吓的眯了眼道,“你有没有试过,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嗡,好烦呀!烦到你想把它的肠子揪出来,打个结,再塞回去!”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感受?!知己啊!”玄玥激动的内流满面,“不过那苍蝇刚刚被我甩掉了!”
“说的你这只,不是那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轮到你了!”某男兴奋道。
“啊?”
“我都介绍过自己了。该你了,芳名?芳龄?是否婚配?住址?爱好?喜欢的男人类型?”“……听好!本姑娘,大名叉叉叉,小名叉叉,已婚,三个娃!爱好揍流氓!”香菜一口气说完,“啪--”一巴掌死按住他脸,眯缝着眼,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现在,闭嘴!”
“……”某男非但不恼,还很享受。这个女人的小手……好滑好软……好有力!虽然打在脸上有点辣辣的疼,但是好舒服啊……没想到这乡村小妞,这么够劲儿,小手野蛮有力,还带着股细细甜甜的椰子清香味儿。
戏台下的人太多了,香菜踮起脚,眼睛越过人群,雷达似得扫来扫去,在一群黑压压的人头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人?”
“废话!”
“我帮你!”
“你有办法?啊!”香菜一声尖叫,冷不防小腿部被一双有力的大手一下抱起,把自己托离地面,往上升了升。
“见鬼的!放我下来!”香菜怒吼着直蹬腿。
“哎呦踢死我了!你瞧见人没啊?疯女人!”玄玥痛叫一声。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自己好心帮忙嘛,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踢。
还好台上“咿咿呀呀”唱的响,人群也闹哄,没人注意到这边,不然香菜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放我下来!”香菜猛的扑下来,瞅准某男的脑袋,“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巴掌猛抽。
“哎呦哎呦哎呦……谋杀亲夫啊!李冉……救命……”某男抱头鼠窜。
“香菜!”何书云的声音响起,香菜顿时停住,瞧见他正奋力的拨开人群,往这边走来。
“嘿,书云,我在这里!”香菜拼命招手。
“原来你是要把这椰子,给那个小白脸吃!”玄玥酸溜溜的模模鼻子,“他还不给钱!我还付你那么多钱!”
“我爱给谁给谁吃!有你屁事!闪开!”香菜猛的把他搡到安全距离之外。要是给何书云瞧见这家伙,自己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哟,这么粗鲁,小心小白脸不要你。”某男厚颜无耻的贴上来。
“给我消失!”
“好吧好吧,开个玩笑,这么生气!听说……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
“消--失--”
“别这样嘛。女人,你好狠心!”
“我可不需要一百八十瓦的电灯泡。滚!”
“我不会滚,你示范个?”玄玥手指摩挲着下巴,笑嘻嘻道。
“他是谁?”何书云此时已走到香菜身边,警惕的瞟了一眼玄玥。
“他……”
“你好你好,我是她的仰慕者。”玄玥一把抓起他的手,一顿乱握乱摇,厚颜无耻的贱笑,“兄弟,我知道你有优先权,不过我会后来居上的!”
“我最后说一遍--”香菜满头黑线……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可是,书云在……忍住,忍住。
“知道,消失。”某男转身就走,便走边耸肩,“我走了,别太想我。”
“那个神经病是谁?”何书玉嫌恶的看着自己被握过的手。
“谁知道!某个有钱无聊的疯子。咱们看戏吧,别管他。”香菜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拿过一个椰子递给他,“来,喝喝看这个,很好喝噢!”
“果然很好喝。清甜香醇。这是上次你移栽回去的果树结的?”何书云心情这才好转了些。
“嗯。多亏了你呢,我才找到这种椰子树。”
“这管子是用麦秆做的?丫头你可真是聪明。这样喝起来很有意思,而且也不费劲。”何书云瞧着那管子,心里大为惊叹,这丫头脑子真是灵光,总有很多新鲜的玩意儿,从她的小脑袋里冒出来,时时给人以惊喜。和她在一起,真是永远都不会闷。
“是呀,废物利用哦!无毒又环保。咱们去看戏吧。”香菜笑眯眯道。
两人各捧着一个大椰子,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隔得比较远,也听不太清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词,但能看到五彩的戏服,优雅抛出的水袖,依稀听到是一出《狸猫换太子》。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其实都看不进去。
香菜不爱看戏,可惜古代也没有电视电脑神马的,这也是唯一的娱乐活动了,何况还有个小俊男陪着,心里面有棵青涩的小芽在萌发。
何书云貌似在很认真很认真的盯着戏台看,脑子里却是激烈斗争,两个小人在打架。眼角的余光瞥到,香菜右手托着椰子,左边的小手垂在一边,那玉白的小手,撩拨的何书云心痒痒的。
戏台上彩衣的妃子唱着:“红鸾喜兆接朱陈,身怀六甲欲临盆。只怕李妃先得子,昭阳正院属他人。”
另一个绿衣的妃子唱:“这个计儿真正妙,要将太子换狸猫。偷天换日人不晓,斩草除根不留苗。”
香菜渐渐被精彩的剧情吸引,边吸着椰子汁,边认真看起来,何书云却心中一荡,眼角余光落到她娇俏的小脸,樱红柔女敕的玫瑰色唇瓣,微卷的黄发贴在脸颊,愈发趁的肌肤似冬天之纯雪,莹白光亮。那花瓣似得嘴唇微嘟,含着麦秆,吸着乳色的椰汁,动作诱人,双目专注的盯着戏台,那小样儿真是迷人的紧。
面上无波,心中的两个小人却已经打得头破血流!
黑衣的小人道:“笨蛋!拉她的手!”
白衣道:“不行!她一定会生气!会不理我!”
黑衣的小人猛的暴跳起来,一通暴捶,“你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去去去!”
“啊--”白衣的小人喷出一蓬鲜血,被打死了。黑衣的小人邪恶的笑起来。
不动声色的伸出手去,缓缓的伸过去,终于,死死的一把拉住她的手。
看着戏台,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她的手居然不是想象中那么小。咦,有点大,但是的确很柔,很滑,一模就是没做过粗活的手,掌心连硬硬的茧子也没有,还……挺有力……唔,好疼……
“嘶--”何书云吸了一口气,“怎么了?”难道她不愿意?
“怎么了?”身边的香菜听到动静,从戏里被拉了回来,关切道。
何书云一看,她的左右手都捧住了椰子,那么……自己拉的是?
顺着那手看去,看到了一张贱笑的男子的脸,大惊失色,像被蛇咬了似得疯狂甩开:“你!”
“是我啊小帅哥!”某男憋笑到不行,“不然你以为模的是谁的手?”
“你个混蛋!”何书云怒了,薄薄的白面皮涨的通红,自己居然拉了一个男人的手,直恨不得把自己手给剁了!
“本小爷性向很正常,不喜欢男人。”某男撇撇嘴,贱贱的揶揄道,“啧啧,你别再拉人家的手了!”
何书云怒极,气的一句话堵在喉头说不出来,转身就走。
“书云!书云!”香菜大概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敢情书云把这贱男的爪子当成自己的手拉了!当然这不可能是巧合,这个贱男!香菜气的咬牙切齿。
香菜大喊着刚想追上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拽住胳膊,“嘿,他都走了!别理那小子了。”
“你是什么乌龟王八蛋,搅合姑娘的好事!”
“小小年纪,干嘛这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不如等我啊,妞?过两年你嫁不掉,我吃点亏,收你做个二房如何。”玄玥嬉皮笑脸道。
“啪--”香菜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
这次是一个巨大的暗器--椰子壳。某男被悲催的打在了眼睛上。
“又中招了,都说了,不--要--打--脸……”玄玥捂着眼,痛的一抖一抖的,猛然蹲下叫道,“啊!我的眼睛,好疼……看不见了,看不见……”
“你少给我装!”
“真的,啊,好痛……我的右眼,肯定要瞎了……”某男捂着右眼痛苦的哀嚎。
“不会吧?给我看看!”香菜有些害怕了,看样子不像装的,不会自己那一下,真的砸的过狠了吧?要是这个无赖男的眼睛真的瞎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家那么穷,拿什么去赔偿人家呢?
香菜心中忐忑,蹲去,扯着他捂住眼的手急道,“拿开!给我看看!”
瞅准香菜近在咫尺的小脸,某男飞快凑过去,“吧唧--”在她脸上亲亲一吻。
香菜惊呆了,这无赖男刚刚--亲了自己?
回过神来,一巴掌扇过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钳住胳膊,用力一拉一带,整个人就到了他的怀里。玄玥将她小小的身体反手搂在怀中,不顾她又羞又恼又急又踹,迅猛低头,在她柔女敕的侧脸上又是轻轻一啄。
香菜整个身子微微一僵,怒吼一声,“臭流氓!”狠狠的抬脚,往他脚背踩去。
“啊--死女人!”脚上狠狠一疼,下意识的松开香菜,不住的跳脚。
雨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的砸下来。
“贱男,叫你欺负我!”香菜一边往死里打一边桑心,初吻没了--没了。虽然只是吻了脸,那也不行!这个人,就是不行!何书云连自己的小手都没拉过,这个贱男居然敢亲自己,找死!
“放开我家少爷!”李冉不知从哪神奇的冒了出来,一把拉开香菜,劝道,“别这么暴力嘛!我家少爷身子骨弱,不能再打了!”
“狗屁少爷!人渣!”
“少爷……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在喊我?”李冉赶忙屁颠颠的跑过去,扶住被打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玄玥。
“你妹,小爷叫你,你现在才来!”玄玥瞪了他一眼,揉着头,只觉全身都疼,这两个吻的代价可真大,这女人太他娘凶悍,不就是亲了两下,至于嘛?居然把自己往死里打,这要是打傻了,自己可亏大了。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香菜气的浑身发抖,也没心情看戏了,把可恶的渣男使劲儿一推,转身就跑。
“二蛋,卖的怎么样。”香菜一口气跑到摊子边,见二蛋和女乃女乃正在收拾摊子。
“香香姐,你这么快就来了。生意可好了,我留了一把羊肉串带回家,其余都卖完了。你女乃还嫌肉串做少了!哈哈……”
“卖完就好,收拾摊子吧。赶紧的收拾完,大家放松下去看戏吧!”香菜也帮着收拾起来。
“啪--”
玄玥一脚踹到李冉上,“快跟上去!蠢货!给小爷问清楚,这姑娘姓什名谁,多少岁,家住哪里!”
“少……少爷啊……你自己怎么不去。”捂着,李冉委屈的嘟囔了一声。
“再说!你敢再说!去!”玄玥瞪眼道。心里暗道,小爷问的着还用的着你。叫你做个事唧唧歪歪的。
“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我!”李冉仰天长叹。
一溜小跑到摊子边,这,这咋问呢?瞧了瞧,也不好直接问人家姑娘,那纯属找揍,摊子边那小子看起来英武用力,自己还是别惹的好。李冉溜了一圈,目光落到了老太太身上,嘿嘿,就是你了!
“嘘--嘘--”
老太太回转身,看到一个有点娘娘腔的男子,笑眉笑眼的冲自己招手,奇怪的指指自己,“喊我呢?”
李冉猛点头。
老太太放下东西,颠着小碎步走过去道,“有事?”
“老太太,那边那个黄发的姑娘你认识吗?”李冉指指香菜,压低了声音道。
“那个啊……认识。咋的了?”
“那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可有许配人家,家住哪里?”李冉一听有戏,赶忙问道。
“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好像,不认识你吧?”老太太精明的小眼睛一翻,就要走。
“等等,等等,你不告诉我,总该告诉它。”李冉忙模出一定五两的银子塞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低头一瞧,哇,白花花的银子,五两啊!今天老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白捡五两啊!立马笑的咧开了嘴,悄声道:“她叫海香菜,家住离这里三里地的清水村西边,今年十二,还未曾许配人家!”
“老太太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是我孙女啊!我能不清楚么。”老太太笑眯眯道,“小伙子,你是看上我家香菜了吗?我家香菜虽然小了点,倒不是我夸,那洗衣做饭下地赚钱样样精通啊!娶了包你不会后悔……”老太太心里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心想这男的看起来,虽然有点猥琐加娘娘腔,但是穿着不错,出手也阔绰,家里想必有几个钱,要是看中了香菜,那丫头倒也有福。咱们一家跟着也能沾点光。
“不不不……老太太你误会了,不是我……我是受人所托。”李冉忙摆手。
“噢……我知道的可都告诉你了。”老太太一听不是此人,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我回去了。”
“好好,多谢老太太!”李冉心里暗暗高兴,总算完成少爷的任务了。怎么能这么能干呢,真是太崇拜自己了。
“女乃女乃,那家伙鬼鬼祟祟的找你干啥?”
“啊?没啥没啥,就是问咱们这好吃的椰子还有没有!”老太太心虚的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
“少爷,我给你打听到了!”李冉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冲过来。
“说!”手一伸,阻止这笨家伙再靠近。
“海香菜!清水村!十二!未婚!”
“不错不错。啊,小子你说小爷要怎么奖励你!”玄玥心中一乐,一把勾住李冉的肩膀亲热道。
“额……少爷你说真的?”李冉眼睛一亮。
“当然,不如这样,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少爷给你提亲去!”
“算了吧……”李冉扁扁嘴道,“少爷你别给我抢走就好了……”
“去!这么不相信你家少爷!走,打道回府!”玄玥一边走一边念叨,“海香菜……香菜……菜……这女人,怎么连名字都土的那么可爱。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啊。”
李冉无奈的耸耸肩,心里哀叹,好久不见少爷对什么人或事这么感兴趣了,他感兴趣的又非得折腾,看来自己的日子又不太平了。
“回去千万甭给我娘提这事,小子你也知道,我娘那个人,很古板。”走到齐家大宅门口,玄玥不放心的叮嘱道。
“少爷放心,我必定守口如瓶打死不说打不死也不说!”
“嗯,很好,这才是小爷的跟班嘛。”玄玥满意的拍拍李冉的肩膀。
一踏进宅子,玄玥就飞快的往自己屋子里跑。
“站住!跑那么快干吗。”一个穿着华贵的端庄夫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悠悠的道。
“娘……”玄玥见躲不过去,偏着头,嬉笑道,“刚没看到你吗。”
端庄夫人目光锐利,一眼就瞥见玄玥的脸上右眼居然是青肿的熊猫眼,鼻子也是红的,大为惊诧。
“别挡!把手拿下来!”齐夫人皱眉道,“玥儿,你脸上怎么搞得?跟人打架了?”
“不是不是,摔得……不小心跌了一跤。”玄玥赶忙侧过去脸。
“玥儿啊你这么大了,怎么还会走路那么不小心。你和你哥没一个肯长进的,个个就知道玩,就不能对店里的事上点心吗!要气死你爹怎么着。”齐夫人又气又心疼。
“娘……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您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玄玥油嘴滑舌的哄道。
“现在店里的事情可都是你二叔一把抓!你爹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大哥又是个不管事儿的,娘就指望你了,玥儿你要争点气!”
“是,娘。我知道了,我累死了,先去屋里歇着了。”玄玥伸伸筋骨,赶忙溜了。
李冉刚想跟着少爷开溜,就被叫住了。
“李冉啊,过来。”齐夫人好整以暇的招招手。
“夫人。你找小的什么事?”李冉赶忙走过去,恭敬垂首而立。
“少爷脸上怎么回事?”齐夫人眸中锐光一闪,冷然道,“哼,摔的,我可不信。”
“夫人……我,我……我不知道……”李冉心里一惊,赶忙低下头,心虚的盯着眼尖。
“嗯?”齐夫人重重的嗯了一声,手中的绘莲花陶瓷茶碗盖重重一盖,发出清脆的细响,清浓的茶汁溅了出来。怀疑的凤眉一挑,审视的盯着李冉。
“夫人英明!今儿个少爷去周家村看戏,看上了一个叫海香菜的卖果子的姑娘!”少爷啊,我对不起你啊……让我死了吧……
“什么?!”齐夫人霍然起身,惊怒道,“少爷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还看上了一个乡村野丫头?!哎呦喂……乖乖了不得!然后呢?”
“然后……然后那丫头打了少爷……”
“什么?!那嚣张的野丫头还打了少爷?”齐夫人心口一绞,赶忙双手捂住。
“是。少爷脸上的伤,是被那凶悍的丫头……打得。”
“李冉!你是怎么看着少爷的?”齐夫人忍痛大喝道。
“夫人息怒,是我疏忽,是我疏忽,请夫人惩罚。夫人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小的拦不住啊!”李冉委屈道。
“那,少爷自己都没有还手吗!”
“额……少爷非但没有还手,还……还好像很享受的样子……”李冉小心翼翼的觑着齐夫人的脸色说道。
“什么?!哎呦喂,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齐夫人身体一软,无力的跌坐在石凳上。
“夫人,快喝口茶顺顺气……”李冉赶紧走到石桌边,谄媚的端起茶碗送过去。
“滚!废物!”齐夫人“啪”一把打掉茶碗。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一只上好的绘莲雅致茶碗就粉身碎骨了,清浓的茶汁泼了一地。
“噢。小的告退。”李冉乖乖的转身,飞快的往外走。
“回来回来!”齐夫人头痛的招招手,不住的揉着头部太阳穴,“我只是让你滚开一点,没让你滚走!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笨奴才!知道那胆大包天的野丫头是哪里人吗。”
“据小的打听,是清水村人氏。”李冉谄媚的道。
“是那个穷村子!那地方的刁民,都是又穷又贱。哪配与你家少爷来往?”齐夫人的目光更加深沉了,眼眸危险的眯缝了起来,缓缓的说道,“你给我盯紧了!若少爷还与那丫头私会,你就来告诉我。好不了你的好处。否则,哼哼。”
“是,是,夫人,我记下了。”李冉不迭的点头。少爷呐……对不住你!我真的是被逼的。
一个月黑风高的寂静夜晚。四下里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声。
香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一边算着这次唱大戏生意的进账,一边端着洗脚水往外走。
椰子一个50文,一共卖了100个,也就是净赚5两,羊肉串一共卖了32两,每头羊都比单卖羊子多赚了好几两。这次唱戏加起来一共赚了37两。之前自己已经余了26两,修葺屋子花了10两,还剩16两,也就是现在一共自己余了53两!
53两啊!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不过不可以乱花,这些留着都是有用的。香菜想着白花花的银子,笑的咧开了嘴,伸出手,把木盆里的洗脚水“哗嗤--”一声用力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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