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见齐老爷赞同,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过……”齐老爷颇为凝肃的盯着香菜,慢慢的道,“玥儿,这件事,事关开业大事,万万不能给爹搞砸了!爹就将此事交给你去办了。”
香菜重重的点点头,胸有成竹道,“请爹放心。我定必竭心尽力,不负爹的期望。”
齐如海的脸色阴了阴,桌布下的手掌捏的更紧,齐玄玥,你等着!我这次,定要让你栽个大跟头。
玉颜堂内。
凌墨偷偷的觑了香菜一眼,这二少爷,已经倚着柜台,托腮发了一上午的呆,到底在想些什么?
香菜觉得,齐老爷肯把新店开业如此重要的大事交给自己,是对自己莫大的信任,一定不可以叫他失望。请崔玉凤是为了明星效应,但光有这个是不够的,她还想趁开业之际,推出一款主打妆品,能够牢牢抓住大家的心。
正毫无头绪之际,散乱的目光落到了柜台的口脂上,这个朝代,女子点唇的工具已经由普通的唇纸,进化成了精美小盒装着的口脂,只是,取用一样不是很方便。香菜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现代的管状唇膏,不仅形状精巧,便于携带,并且使用方便。
“阿碧,去,帮我把玄太少爷请来。”
不一会子,玄太就从内室走进来,眼眸亮闪闪的道,“玄玥哥哥,你找我什么事?”
“玄太,你在外留学,见过管式唇膏吗?”
“嗯TXT下载。见过,外观很漂亮。”玄太诧异的点头,自己在外留学才知道这个玩意儿,玄玥哥哥居然也知道,真是博闻广记。
香菜的眼眸发起亮光,“很好,你帮我,我想试试,能不能做出来。”
在玄太的帮助下,香菜很快画出了设计草图,内套筒,口红托,螺旋套筒,外筒,上盖,口红托安装在内套筒中,螺旋套筒套装在内套筒的外围,螺旋套筒的内壁上设有有口红托相互配合以使口红托在内套筒中上下移动的螺旋槽。
不过三日,齐家的制货作坊就送来了制成的唇膏样品。香菜满意的打量着,细细把玩,轻轻旋了一下,转动顺畅,手感较好。又和玄太研究了,对不满意的地方,提出了改进的意见,几番改下来,制货作坊送来的成品,才让香菜和玄太满意的不迭点头。
香菜把成品递给凌墨,笑眯眯道,“交给你了,在开业之前,督促制货作坊加班加点,给我赶制一批出来,不过,要绝对保证质量哦!”
刚把这边忙完,请崔玉凤之事,又遇到了问题,原先齐老爷是派齐如山去请的,谁知崔玉凤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不太愿意来这小地方。
香菜听了,思索了片刻,这二叔本就与自己不对付,做起事来想必也不会尽心尽力,只敷衍了事,这样哪行,当机立断道,“让大哥去!他对付女人,想必是有办法的。”
果真不出香菜所料,她大哥齐如墨一出马,就把崔玉凤一举拿下,请到了镇上。把所有的事情忙完,香菜耐下了心,静待开业。
齐宅。
她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际,似乎有一颗细沙进了眼,没来由的酸了酸。明日,就将是开业的大日子了。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忙忙碌碌,为齐家筹谋,几乎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的那个穷苦的小家,也没有时间去想怎么换回灵魂,不知道那个家伙过的好不好?
等到新店开业的事情搞定,那渣男父子的感情融洽,自己也算做了回好事,可以安心去思考如何换回灵魂。
是该回去的时候了。她想念大宝,想念娘亲,偶尔也会想念一下那刻薄的女乃女乃,和木头爹。渣男在的日子,估计那精明的老太太发了一笔小财,赚的盆满钵满,要乐开花了。
“玄玥哥哥,早饭不合胃口么?我看你刚才都没怎么吃?”玄太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明亮的笑笑,转到她面前,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模出一笼小笼汤包,“喏,给你留的 ̄趁热吃。”
那汤包的热气腾上来,香菜双眸微微泛潮,心中一暖,有玄太这么英俊贴心的弟弟,那个渣男真是好福气!噢,不对,那个小心眼的渣男,貌似很讨厌长得帅的男子,看来,也不会多待见这个弟弟了。恐怕两人感情好,也是光小时候的事情了。
香菜捻了一个,塞进嘴里,汤包鲜美多汁,皮薄有嚼劲,咽下之后,仍觉满口留香。
吃罢一个,香菜方才抬头真诚的笑了笑,“谢谢你。玄太。我已经饱啦。”
看着玄太纯净阳光的面庞,心中微微叹息,玄太,这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地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很快就要回去了,虽然也很舍不得你们,单纯阳光的你,刻板谨慎又可爱的凌墨,信任自己的齐老爷,风流不羁的大哥……我一定,会想你们的。只是你们,却不会想念我了。
香菜筹够了银子,就把八百两还给了齐夫人,不卑不亢道,“娘,这是还给你的,整八两百,请你收下!”
“这是……”齐夫人狐疑。
“上次,你去找香菜那个丫头,给她的银子。”香菜提醒了一下,又认真道,“她不会要的,托我还给娘,她虽然穷,也不会要您的银子。”
“哈,我上次见她,可没见她那么有骨气的样子!”齐夫人脸一拉,讽刺的冷道。
“娘,请收下。”香菜固执的重复道。
“不可能!泼出去的水,焉有收回来的?当时,可是她亲口允诺了我,不再和你搅在一起,那下贱的丫头,不是,连这点信用都没有吧?”齐夫人刻薄道。
“请你不要侮辱她!穷,并不是她的过错。她没有要缠着我,是我要和她在一起,不可以吗!不管娘你,收不收下这八百两,我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没有人可以阻拦,包括娘亲你。所以,请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了。”香菜心中波涛汹涌,脸色却平静无波。
“你……你……”齐夫人气的手发颤。
“娘,我别无所求,请你尊重她,就像我尊重你一样。”香菜淡淡说道,语气却是不可动摇的坚持。
“玥儿,你好糊涂!”齐夫人猛然后退一步,一跌坐在椅子上,捏着帕子,头痛的扶额,“一个乡下的野丫头,你居然要求娘去尊重她!她也配?”
“娘,新店即将开张,任务很繁重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去找那丫头或者她的家人,来分散我的心神了,倘若开业出了纰漏,你该知道,爹会有多么失望,而二叔他们,会趁机掌握经营权。到时候,你后悔可来不及了。”香菜借此事陈述利害关系,她相信,齐夫人,虽然狭隘,却绝对脑子清醒,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孰轻孰重,她不会分辨不出。
果真,齐夫人的脸色变了变,齐如山夫妻对新店的经营权虎视眈眈,她岂会不担心,再加上他们的儿子齐玄太又回来了,他个子爽直,为人没有架子,与玉颜堂上上下下,也是打成一片一团和气,看起来也颇得老爷的欢心,不得不防。
齐夫人尖瘦的脸上阴云密布,默然了半响,狠狠心,咬咬牙,一字一顿道,“好,只要--你不娶那个丫头,我可以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香菜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这齐夫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渣男想娶,自己还不乐意嫁呢!这些有钱人是不是都这么自恋,好像谁都上赶着嫁他们家似的。难怪渣男总是莫名其妙的自我优越感,原来这玩意也能遗传。奇怪的是这渣男连半分他爹的精明谨慎都没传到,尽遗传了些坏的,真是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可惜可惜。
“放心吧娘,就你儿子这样的,人家未必看的上。”香菜冷冷的抛下一句,转身就走。
开业前三天,一切已经置备妥当。霍玉凤要来小镇的消息,香菜特意请了小镇上最一流的画工,画了数千张的宣传画,命女工们贴在小镇街头巷尾的显眼处。这劲爆的消息一经传开,双河镇顿时沸腾了,人人都盼着玉颜堂开店开张的那一天,能够一睹霍玉凤的芳颜。
声势造足了,香菜十分满意,看到宣传画前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镇上和四面八方而来的人群,心里头十分高兴,此时,右眼皮却不合时宜的跳了一下,香菜莫名的心头一跳,开业那天,可万万不能有失!自己得给渣男和齐家一个完美的交代。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玉颜堂新店前,大红灯笼高高挂,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响,响过之后,紧接着热闹的舞狮子又开始上演,赚尽了无数眼球。站在大门口的齐老爷齐夫人高兴的频频点头,迎着四方来道贺的宾客。
“玄玥哥哥,你好能干,这个开业很成功很热闹啊!加上霍玉凤的名头和影响力,一下子把小镇和十里八乡的上村民都吸引来了!”玄太诚挚喜悦的一笑,婴儿肥的脸上,单眼皮的细眸一眯,露出迷人的笑容。
“话不要说得这么早,开业还没结束,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香菜笑望了他一眼,淡淡回道,看着门口铺着的迎客红毯,不知道为什么,右眼皮又陡然跳了一下,总觉得不会那么顺,隐隐有什么要发生的预兆。
这样喜庆的日子,一旁的齐如山夫妇却黑着一张脸,脸色挂着僵硬虚假的笑容。齐孟氏边笑着迎客,边用胳膊肘捣了捣齐如山,微侧头,小声道,“这下可好,这小子把开业庆典办的这么风光,以后还能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嘿嘿,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不会让咱儿子吃亏的。”齐如山奸佞的一笑,手掌轻轻的拍了一下齐孟氏的胳膊,以示安慰,同时递过去一个狡诈的眼神。
众宾客迎完,就该开始宣传会了。敞亮的大厅里,中央已经搭起了小台子,旁边一排排座椅上,已经坐满了拭目以待的宾客,部分是齐如海商业上的朋友,及亲朋好友,还有大部分是玉颜堂尊贵的老主顾。此刻宣传会尚未开始,宾客们互相寒暄着,品着手中的香茶。
香菜在大厅周围设了茶水小点,供贵客们自行取用,还安排了女工们托着托盘随时添加,宾客们都对这殷勤的招待和新奇的形式,赞不绝口。
“大哥,宣传会该开始了,宾客们到齐了,大家都等着呢。”齐如山掀开门帘,走进专供霍玉凤休憩准备的内室。
“唔,玥儿,可以开始了。”齐老爷对香菜点点头。
“二叔,爹,你们别急,这就出来了。”香菜无奈的瞟一眼恍若未闻的霍玉凤,这大小姐名气大架子也大,坐在舒适的垫毛毡椅子上,对着镜子都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了,还不肯出去,香菜微俯,好声好气道,“霍小姐,外头宾客都到齐了,您看……”
霍玉凤用涂着鲜红豆蔻的手将一缕发撩到耳后,漫不经心的抬头,瞟了一眼香菜,只见面前的男子极为俊美,一身宝蓝色镶亮片袍子剪裁极为合体,衬托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虽微俯着身,却无一丝卑微之气,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贵气,那瘦削的脸颊,浅浅一笑,便呈现出深深的酒窝,迷人至极,竟比那日接自己的大少爷齐玄墨还要吸引人全文阅读。
“二少爷发话,岂敢不从。”霍玉凤娇嗔的一撅朱唇,朝香菜飞了一个媚眼,紧了紧身上的整块完好的白狐皮制成的雪白狐裘,优雅的站起身,刚往外走了几步,突然垂下腰肢,一把捂住小月复,“哎呦哎呦……”痛苦申吟起来。
“这是怎么了?!霍小姐?”众人大惊,赶忙将她扶到榻上。
转瞬的功夫,只见霍玉凤玉白的脸颊冷汗淋漓,在榻上翻滚,口中申吟越发痛苦,“哎,不行了……我不行了……茅房!茅房在哪里!”
霍玉凤丢下目瞪口呆的众人,捂着肚子,匆匆的就往茅房去了。
“哈,玄玥啊!不是二叔说你,霍玉凤的事大哥可都是交给你管的,你这是给霍小姐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齐如山激动的手舞足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下,可怎么办,外头宾客可都等着呢。所有人,可都是冲着霍小姐的芳名来的!你真是让大哥太失望了,也让你二叔太失望了!”
“这……这……这可怎么办?”齐老爷眼前一黑,几乎栽倒,身边的凌墨眼疾手快,赶忙上前几步,一把扶住。
“这不可能!霍小姐的饮食,都是我派人精心安排的,不可能出差错,更不可能拿不干净的东西给她吃。”香菜心里焦虑万分,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以此不断的提醒自己要冷静,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也太巧了……
“你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出了事,你当然推月兑的一干二净,不过,外面那满堂的宾客,还有围在店外的顾客,你要怎么给人家个交代?!”齐如山瞪眼冷笑道,“今天是玉颜堂新店开张,我看你是要闹一个天大的笑话了!玉颜堂是大哥的心血,你不是存心气大哥吧?”
“这件事,还有待查明真相,我不相信二少爷是那样的人。”凌墨见齐如山处处针对香菜,冷然道,“当务之急,大家该想想如何补救。”
“够了!都别吵了!”齐老爷低喝一声,长长的叹息一声,缓慢的道,“我去,我去跟宾客们说,宣传会取消。”
说罢,齐老爷转身要往外走。
“等等!”香菜的目光落到霍玉凤的丫鬟身上,眼珠转了几转,便飞快的制止了齐老爷,一把拉过侍立一旁的小丫鬟,“我有办法!让她来顶!”
“什么?”齐如山嗤笑出声,“就她?一个丫鬟,长相平平,怎么能跟霍小姐比?”
小丫鬟低下头,瑟缩的往后躲了躲,香菜却不容她躲,用力往前一拽,自信道,“我已试过,霍玉凤虽名气大,但她本身就极美,妆后反倒没什么特别的效果,但她不同,她眉目平淡已极,一上妆,反差才大。这种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爹,请让我一试。”
齐如海思忖片刻,没有言语,只默然挥了挥手。
香菜松一口气,赶忙拖着小丫鬟往大厅走去。让香菜欣慰的是,小丫鬟毕竟不是如齐府的丫头养在宅子里的,而是跟着霍玉凤,走南闯北的演出,倒也有些见识,并不是十分怯场,只目光有些忐忑,不安的望着香菜,小声道,“二少爷,我行吗?”
“我说你行你就行!”香菜坚定道,转头和气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细翠。”
“好,细翠,你听好,你不用做什么,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体态优雅,微微仰头,保持得体的微笑就行了,不必害怕,一切有我呢。”香菜温柔道,“记住了吗?”
“是,细翠记下了。二少爷请放心。”细翠郑重的点点头。优雅的体态,这个不难,她常见霍玉凤摆姿态,私底下也偷偷学过,不说十分,五分的相像还是有的,何况这个二少爷的眼神真是温暖冷静,让人瞧着,心里不由的也冷静了下来,这样想着,细翠的心里便有了些底气。
灯光一打,聚焦到了大厅中央,细翠稳稳的坐在红绸覆盖的台子上,眉目却普通,摆出的仪态却真有几分大家风范。
底下的宾客有些奇怪,嚷嚷道,“霍玉凤霍小姐呢,这个也不是啊!”
香菜走上台,笑吟吟的对各位宾客道,“今日玉颜堂新店开张,十分欢迎各位贵宾的捧场。对于大家都期盼的霍小姐,在下在此代表玉颜堂表示十二分的歉意,霍小姐身体抱恙,一个时辰后方能前来与大家会面。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用些为大家备好的茶点。接下来我将一一为大家展示我们玉颜堂的新品。今天,有一个秘密新品哦!”
宾客对一个时辰后才能见到霍小姐,面面相觑,但想了想,这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还有演出看,也就都作罢了,都好奇起那个秘密新品是什么。
香菜见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便开始为细翠上妆。除去古代常规的上妆步骤,她还用略深的粉底,打侧影,用新制的眼线笔,画眼线,用最新式的管氏唇膏描唇。
众人啧啧惊叹,好奇不已,伸长了脑袋,往台子上瞧。
不一会子,妆罢,香菜让开身,微笑着等待众人评论。
满屋的宾客,几百道雪亮的眼光“刷”的瞄向台子上,细翠也适应了台子上的灯光,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她更是找到了自信,一点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接受众人的观看。
众人倒吸一口气,心中只有两字--惊艳。只见原本眉目平淡的女子,此刻竟变成了一个活月兑月兑的大美女,轮廓立体,五官精致,原本的细小眼,变得闪亮有神,平趴趴的鼻子,陡然挺翘了起来,稀疏的眉毛,变的弧度雅致,薄淡的唇色,此刻修的唇形完美,色泽明艳。
“真真漂亮,好神奇呀。”
“天啊,这真是一个人么,前后变化也太大了,若不是亲眼看着,我还以为是换了个人。”
“我怎么就画不出这样的妆,看来还是我的妆品不行!”
台下的太太小姐们惊叹不已,跃跃欲试。
“那个,刚刚描唇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别致?”有人发问道。
“这个,乃是我们玉颜堂推出的新品,管状唇膏,优点一外观小巧精美,易于携带,优点二色泽上更加丰富,为大家提供更多的选择,优点三质量上也得到了提高,我们改进原来的配方,在其中加入了动物的油脂,使其更为滋润,能更好的滋养我们的嘴唇,使其不起皮,皲裂,永葆青春柔女敕!”香菜举着一管唇膏,微笑着介绍道。
这个新品顿时引发了宾客们极大的兴趣,热闹的讨论起来,香菜干脆把手中的那支唇膏分发了下去,供大家观摩了解。
“这个,我想买一支!”有宾客举着那管唇膏大声喊道。
香菜趁热打铁道,“这种唇膏制作比较繁琐,本店第一批货品已经到货,本镇独一无二。现新店开张,为回馈新老客户,买一送一!数量不多,欲购从速,大家要的去柜台购买。男宾客们也可以带一支回去,送给自己的夫人哦!”
话音一落,宾客们朝各大柜台蜂拥而去,场面顿时热闹非凡,拥有一支本镇独一无二的唇膏,是多么有面子的事!何况还买一送一,太实惠了。
大家抢的热火朝天,早忘了刚才惦记霍玉凤的事了。
看到这一幕,齐老爷紧绷的面部肌肉,总算放松了下来,嘴角缓缓的挂上了微笑,对凌墨道,“我这儿子,还真是有办法!临危不乱。”
凌墨也点点头,脸色挂着掩不住的笑意,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以前很讨厌他,但是现在,居然开始有一点喜欢他了。
齐如山的脸却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香菜笑着走过来,“爹。”
“干的好!”齐如海笑眯眯的拍拍香菜的肩头。
“咦,二叔,你好像不太高兴?”香菜微笑着一脸关切的样子,道,“你的脸色真是十分不好,莫非也拉肚子?有病就要治,千万别撑着,店里有我跟爹在,你不用担心的。”心里冷哼哼,那个霍玉凤早不拉肚子,晚不拉肚子,偏挑这个时候,十有**是跟二叔月兑不了干系了。
“如山啊,你怎么回事?”齐如海的目光也淡淡的扫了过来。
齐如山心中一凛,赶忙在僵硬的脸上,硬挤出几分笑容,讪讪的搓着手道,“没有没有,大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多亏了玄玥能干,才把这事对付过去。”
齐如海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带着香菜凌墨去招呼宾客了。齐如山一个人,恨恨的站在那里。
“如山!怎么样了?”齐孟氏从内室走过来,拍拍齐如山,挤眉弄眼道。
“什么怎么样!又给搞砸了!”齐如山愤愤的别过头,道,“臭小子,太狡猾了!这次又给他逃月兑了。”
“怎么会?我明明在霍玉凤的茶水里,放了一大包泻药全文阅读!”齐孟氏微皱眉,不解道。
“闭嘴!”齐如山惊的眼一瞪,赶忙捂住她的嘴,左右四下望了望,才低喝道,“你胡说什么!给大哥听见,我们还要不要混了!”
“唔唔……”齐孟氏用力挣月兑开齐如山,委屈的怒嗔道,“说一声就行了嘛,干嘛那么用力!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又没有人听见。”
“谁说没人听见?”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齐如山夫妻赶忙回头,却见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玄太,站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他眼含愠怒,不满的转身就往香菜的方向走。
“给我站住!”齐如山急了,冲着齐孟氏跺脚道,“还不快拉住他!”
齐孟氏恍悟过来,快走几步,一把扯住齐玄太,将他拖到一边,小声道,“你要干什么呀宝贝儿子!”
“我要告诉玄玥哥哥。”玄太气哼哼的将脸别到一边。
“你疯了?这书白给你念了,怎么连你爹都坑呢?”齐孟氏不满的戳了玄太的脑门一下。
“娘,我不是坑爹,只是……大伯父一家对我们这么好,为什么你们还要做这种事?”
“傻儿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若是新店的经营权能归你,将来爹娘老了也有个依靠。”齐孟氏循循善诱。
“不要!我不会去抢齐玥哥哥的东西,绝对不会。所以娘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的。”玄太的眼睛亮亮的,倔强道。
“你这个笨蛋!我们可是你亲爹娘,你真要去告发我们,让他们把你爹娘扫地出门吗!”齐孟氏怒了,假装伤心的推了他一把,道,“你去,你去!”
“娘……”玄太为难,纠结了半天,才缓缓道,“那我,我不告发你们,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那是自然!自然。”齐孟氏赶忙表态道,“我们那是一时糊涂,叫猪油蒙了心,以后不会了,啊?”
齐玄太这才勉强的点点头,望着香菜的眼神多了几分愧疚。齐孟氏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暗想,这儿子真是读书读傻了,不争,不抢,银子难道会从天下掉下来?
齐老爷将新店的经营权交给了香菜,香菜也不负所托,不断的改革创新,使新店的生意蒸蒸日上,甚至超过了老店。就连齐如山夫妻,也终有干瞪眼的份。银子有了,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好几百两,香菜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忙碌的事情,使香菜像个陀螺一样团团转,每每思及灵魂互换之事,却没有时间去实施。
很快到了年关,在爆竹声声里,香菜又长了一岁。齐家的年过的很是热闹,香菜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她越发的想念自己那个穷家,想到鼻子酸酸的,她想起那天寒地冻的破屋,穷人家冬日里没有吃食,没有御寒衣物,总是难熬的。于是打发了李冉,备了许多吃食,腊肉,熏肠,猪舌头,猪肉,棉衣,装了满满一车送过去。
天有不测风云,年关过了,镇上却流行起了天花。在古代,医疗条件差,天花被视作瘟疫,极难医治,很多人都因天花而去世,因此双河镇一时谈之色变,人人自危,闭门不出,街道冷清,私塾放假,商铺停业,一片萧条。
齐家的玉颜堂不可避免的也遭受了打击,生意骤减,偏偏这个时候,香菜自己也被感染了天花。
这天花来势汹汹,先是胳膊上,冒出了水痘样的红疹子,很快,就全身都冒了出来,就连脸上也是布满了红疹子,十分骇人。
不几日,香菜就卧病在床了。因为天花乃是传染的病症,齐府上下一时都避的远远的,无人敢靠近二少爷的厢房,就连平日里伺候的竹子也是变了脸色,瑟瑟缩缩的,不敢靠近二少爷的床榻,不敢在厢房久留。
齐夫人和齐老爷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请了一拨又一拨的大夫来看,没有一个能看的好的,许多大夫听到是天花,干脆就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赚银子虽然重要,但还是保小命要紧。齐如山夫妻表面上急,心里早乐开了花,心道这真是老天开眼,又给了我儿齐玄太机会。每当齐老爷与齐夫人想前去探望,齐如山夫妻便千方百计的拦着,认真的道,“哎呀不能去!这个可是要传染的!一个搞不好,是会……总之,还是等大夫医治好了,前去探望方比较稳妥些。”齐老爷与齐夫人听了,犹豫一阵,总就只在大夫诊断时,在门口观望一阵,到底是不敢进去。
香菜孤零零的卧床,心情十分难受,她知道大家怕传染,才不敢前来,也不为难那些下人,凡事都自己撑着,亲力亲为。
外头春光正好,自己却不能出去,想想就郁闷。香菜正半眯着眼,心烦意乱,就听厢房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就放门口那里吧,不用端进来了。”香菜眼睛都懒得睁开,只闷闷的道,她知道下人们害怕,又不敢违逆齐夫人的意思,便也不叫他们进屋,只让他们把饭食放在厢房门口。
“那怎么行,玄玥哥哥你身体抱恙,行动不便,哪能放在门口呢,那些个懒货,是哥哥你太好说话,纵容他们了。回头,我替你收拾他们去!”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绚烂的阳光一般冲淡了屋内的阴冷黑暗。
香菜费力的睁开眼,微微笑道,“玄太,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玄太端着饭食向床前走来,嘻嘻笑道,“我呀,趁着爹娘不在,偷偷过来看哥哥的。”
“别!别过来!”香菜赶忙扯过被子,捂住头脸,大声道,“这天花好生厉害,传染了你可不得了。”
“我才不怕!”玄太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在床头坐下,“我平日里锻炼的多,身体好,不用为我担心的。倒是玄玥哥哥你,整日一个人卧床休息,闷坏了吧。”
“习惯了。”香菜微微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要蒙着头,多难受啊。”玄太说着便要去扯香菜的被子,香菜一把牢牢抓住,道,“别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虽然现在是男儿身,女儿家的天性还是爱美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满脸水痘的难看样子。
“玄玥哥哥你真是的,这有什么。”玄太嗔怪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哥哥你,可是比玄太还要帅的。”
香菜躲在被子里,闷笑几声,随即问道,“这阵子我没去店里,店里还好吗?”
“哥哥就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一定会替哥哥,守好店里的。所以,哥哥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养病,早日好起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了,可以一起去蹴鞠春游呢,就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玄太笑嘻嘻道。
“当然好。”香菜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这个单纯的弟弟,虽不是亲的,却心性良善阳光,讨人喜欢,待渣男这么好,渣男真是好福气,自己也想念大宝了呢,大宝虽然年幼,也是如同玄太这样的,维护自己。
“哥哥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玄太催促道。
“嗯,你出去吧,玄太,我答应你会尽快好起来的。”
玄太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赶忙捂住嘴,心想哥哥已经够烦的了,自己绝对不能再让他烦恼,来看他也一定面要微笑,带给他积极的情绪。遂笑笑道,“那好,一言为定哦!”
“哥哥你安心将养着,我一得空便会来看你的。”玄太说罢,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香菜听到离去的脚步声,鼻子莫名的有些酸胀。一把掀开被子,喘了几口气,这家里,也就剩下玄太会来看看自己了,不过玄太忙于新店的事务,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平日又被二叔二婶看管的紧,只怕也难得来一趟。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一定要坚强,假如自己挂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家伙,可以名正言顺的占用自己的身体活下去?
想到这里,虚弱的身体渐渐凝聚起气力,慢慢的撑着坐起身,端过了饭食,看了一眼,十分的清淡,荤菜是没有的,只有几个素菜,白白的,一丁点儿酱油都没有!
香菜顿时垮下小脸,不能吃酱油好痛苦呀!倒不是齐家刻薄她,而是患天花之人是不能食用酱油的,否则会造成色素沉着,即便天花好了,也会留下疤点,变成麻子脸。虽说这身体是那个家伙的,倘若变不回去,自己总不能顶一张麻子脸生活?
越想越郁闷,加上病中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又滑躺了下去。春天的午后总是容易困乏,窝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似乎房间的门又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幻觉,一定是幻觉。自己的屋子,还有谁不怕死敢来呢?香菜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不去理会。
睡梦中,身上的水痘拼命的痒起来,痒的抓心挠肺,若是平日里清醒,香菜还会拼命忍着,可是此刻睡梦中意志力薄弱了许多,香菜不由的伸手去挠。
挠了几下,她的手腕就被两只用力的手牢牢钳住,用力压住,香菜反抗的动了动,痛苦的哼哼唧唧了一声,忽然感觉到不知是谁的手,极其轻柔的覆了上来,极轻轻缓的摩挲着那痒的钻心的面颊,那人的指月复微凉,带着熟悉的青草气息,一下一下,缓而有节奏,犹如春风柔柔拂过,十分舒服,略解了难耐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