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君旌有些诧异,没想到悦児会问她这个问题。按理说他自然不会多事到什么都会管的人,所以他的回答很干脆:“这与我何干?”悦児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对,便默不作声被他牵着走。
谷君旌带着她飞速赶往邬叠崖,眼看邬叠崖就在前方不到一里处,谷君旌飞得更快,悦児只好狼狈的跟上他的速度。来到崖边,却只见崖上站着正在守崖的七命和孔雀二人,见谷君旌绑着悦児来,怒极的冲上来便缠斗在一起。
七命是天魔的修为,孔雀修为没有七命高,二人联手,自然不是身为魔君的谷君旌的对手。要知道,每到最后的阶段,突破越难,相应的,每个阶段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七命又失去了一只手,孔雀本就是有些大大咧咧的姑娘,用的剑常常跟七命的剑碰在一起,把七命气得苦。谷君旌用的是一个弯弯的翼轮,魔族之人打架,自然是没有什么道义可言,怎么凶狠怎么来。
三人打斗间,可怜的悦児被谷君旌绑在腰上的绳子拖着动来动去,苦不堪言,七命和孔雀也顾及着不要伤到她,更是束手束脚,渐渐落了下风,但仍然没有半分退让,完全是以命来搏。谷君旌本就有些不耐,忽见崖上又匆匆赶来一个女子,定眼一看之下,竟是神族之人。
来人正是被孔雀传音叫来的九剑。九剑匆匆赶来,身上居然有几处伤痕,脸色非常凝重,看得七命和孔雀都暗叫不好。谷君旌当下见三人拦在邬叠崖,忙乱之下也没有看仔细看九剑,放弃了出崖的道路,走之前竟然还用了凡人常用的卑鄙手段……辣椒粉,便提着悦児飞速往邬叠洲内赶。
不得不说谷君旌真是无耻又有效率的人,九剑等人见他提着悦児往回赶,心急扑上来,结果……迎接了一身的辣椒粉。完全没有防备的,霎时眼睛,鼻子反正漏在外面的所有肌肤都遭到重创。痛得三人又怒又急,谷君旌又跑得快,一下子就跟丢了悦児。
孔雀停下,看九剑的样子,忙上前扶住:“九剑,上神他们……”九剑眼睛被辣得一遍流泪一边急道:“我去追已经迟了,只一个天神在后边断后,遇上我就缠斗在一起,我完全追不上主上那帮人。后来又接到你的消息,才匆忙赶了过来。这悦児姑娘……”
九剑又是一急。主上如今危险重重,悦児姑娘也被那有魔君修为的人掳了去,早知道就不带悦児出来,可不带悦児出来,主上和悦児现在只怕都是危险的。那掳了悦児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一时之间三人都有些乱了,七命恨恨道:“都怪我无用,若是这次……那我如何对得起紫虎族!”
孔雀皱着眉,被辣的痛极,原地踏了两步,才道:“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上神?”一时间三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九剑良久才道:“本来我们带着悦児出来,神族那些人应该没有注意到才对,途中来引我们离开的那群人气息古怪,不是神族之人,那肯定是有人本来就计划了掳走悦児姑娘的。如今,主上那边杀机重重,也不知道如何了,若是让他知道此事,恐怕乱了心神,我们还是压一压罢,先寻悦児姑娘。”
七命和孔雀见九剑刚刚的伤势,知道此次即墨离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心急悦児,却也无奈,只得点点头同意了九剑的说法。
邬叠洲一处极平常院落里。
谷君旌面无表情的看着悦児将乾坤袋里的烤鸡,花蜜水,仙果,各色点心,蜜饯等等掏出来小心放在铺了锦布的桌子上,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慢条斯理的一口一口解决。
中间悦児感觉到谷君旌眼神一直落到她身上,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笑道:“你也想吃?”顿了顿又得意道:“不给!”
谷君旌嘴角抽了抽,不明白她那得意洋洋的感觉从哪儿来,见她还美津津的吃着东西,存了打击她的心思:“每样东西看着都简单平常至极,却都是六界难寻的珍贵品种。那洛水上神的宠爱不浅。你被我掳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还不见他来寻,莫非真的是一个小宠物?丢了也懒得下心思去找,若他还帮你洗澡,喂你吃饭,禁锢着你,啧啧,那就更像了。”
谷君旌看着悦児瞬间垮下来的表情,一双大大的眼睛都是悲伤,连两只小耳朵都耷拉下来,小嘴抿成一条线,心中居然大爽,没想到一番话就把她打击成这样。他却不知道,他正说中了悦児的心事,帮她洗澡,喂她吃饭,不喜欢她到处跑,如今这么久了,还不来找她。明明自己是丢失了的小宠物!看着眼前平时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悦児第一次没有了食欲,呆呆的想起了卿澜和瀛洲山主。
谷君旌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这么变态的心理,就是见不得她好,她稍微一开心便说些话来刺激她。这一个月来,这样的行为已经是一种乐趣。见悦児脸色暗淡下来,他心中更开心,道:“这一个月来,仙界两大势力蓬莱和瀛洲都快要把邬叠洲翻了一番,再加上南海和东海的人,啧啧,你是没看见啊,那两位山主和南海二王子如今都在邬叠洲四处探查。你也的确对得起外界传言,瀛洲山主温之翰,蓬莱山主花渲寂,再加上南海二王子龙止水,还有传说中踏宇上神,再加上楚辞那个废物,当然了,还有洛水上神,小家伙,没想到你迷惑男人的本事倒是不小。”
悦児大怒:“我没有!温之翰是我朋友,花渲寂是我手下,止水是我哥哥,踏宇是我师父,楚辞是我救命恩人。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就没有,她哪有外面传言的不堪,她只不过是得了即墨离的宠爱而已,便招来这么多是非,偏偏,那宠爱如今看来也是对小宠物般的宠爱。但很明显,只有悦児一个人这么想而已,整个邬叠洲和仙界,不知道是谁有意煽动,如今便都是这么不堪的传言,不得不说,那几位,确实也有些宠爱悦児了些。
谷君旌这一个月被困在邬叠洲,邬叠崖上早有无数人守着,他自然出不去,心中早已烦乱不堪,如今和悦児斗斗嘴,倒是挺好玩,便笑道:“怎么?那洛水上神呢?怎么没提他?心虚了?”
悦児小耳朵已经抖擞竖了起来,一双琥珀般大大的眼睛都是怒火,犹如一只准备战斗的小老虎,极为可爱,偏偏声音还是那般软软糯糯的,一点威胁都没有:“我没有心虚,我喜欢他!”上次九剑与孔雀跟她谈话以来,她一直在想,现在已经确定。她喜欢呆着即墨离身边,喜欢他宠爱着自己,喜欢跟他说话,反正有他在,她就觉得很开心也很安心。
这会儿谷君旌倒是有些惊讶了,看悦児这般好像只知道吃喝睡,他绑了她也没见她有什么不良反应,分明是个无忧无虑,什么事情也不想的小姑娘,说明了点儿就是小没良心的,外面那群人都快把天翻了过来,她还在这里吃得香,睡得饱,要不是他偶尔刺激她一下,他压根就怀疑这个姑娘没有感情可言。如今听到悦児说喜欢即墨离,再想想之前的对话,便知道她难过显然是即墨离把她当宠物这件事。
悦児说完这句话,便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谷君旌默了半响,没见她说话,想着这小姑娘该不会是哭了罢,无奈等他走近,灵识一探,悦児睡得正香,只差没流口水了。谷君旌心中更无奈,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还以为她在伤心,没想到想事情想着想着也能睡着。
谷君旌有些烦乱,已经传了消息给楚辞,却不知道那厮能不能收到,自己被困在邬叠洲,实在是无奈至极。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顿了一下,无奈转身施起法术,把悦児隔空送到里面的床上去了。做完一切心中又不由暗暗唾弃自己,哪有绑架别人自己父爱泛滥的?!
邬叠洲外,有几拨人马已经人仰马翻。温之翰带着瀛洲弟子们赶来邬叠洲时,恰巧碰到火烧火燎被花渲寂带来的蓬莱弟子,两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准备混战一番,没想到两个山主都下严令:不寻到人绝对不准生事。众人只好作罢,垂头丧气的去寻一个据说有两只紫色耳朵的小姑娘去了。
整整一个月,他们都没有任何悦児的消息,若是平时,哪里用得着这般大海捞鱼的寻人方法,直接寻了气息便能找到。无奈这次悦児被谷君旌用魔绳困住,所有的气息和感应都无影无踪,连法力也传不出去,悦児身上所有能被外界找到的咒印啊气息啊法术啊都被谷君旌这个细心的绑匪除掉了。
九剑,七命和孔雀三人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完全没有一点儿感应到悦児的气息和踪迹。
九剑眉头都皱起来:“总不能这么瞒下去,主上已经在仙界那边和那群人正对上,这次那师家还真是下了血本,也不知打哪儿得来的帮助,居然敢派人在神界之外围杀主上。此刻应该是危急的时刻,唉,真是一团乱,罢了,悦児姑娘找不到,总不能一直瞒着他罢。”
孔雀心中一个不好的想法,颤了颤道:“如今一点儿气息都没有,该不会是……”七命眉头没有舒展过,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一沉:“世间能隐藏一个人气息的方法多了去了,别胡说……”孔雀连忙也闭了嘴,不敢再做不好的猜测。九剑已经施了个法。婉转的把消息传给即墨离。
悦児姑娘一个月前被魔界一位魔君带走,目前还未出现。
九剑不敢用掳走,下落不明等词怕刺激到她主上。
远在仙界的即墨离一收到这消息,身上的杀意一瞬间爆发出来,脸色越来越冷,好一个九剑!一个多月前?她倒是敢!目前还未出现?即墨离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身上想杀戮的气息。拂融凝空也得到消息,此刻站在即墨离后面不远,感受到那强烈的冷意和杀意,都有些惊疑不定。
只不过是片刻,即墨离便下了命令:“拂融凝空,守在这儿接应,不能有任何闪失。”
拂融凝空觉察出什么,刚想阻止,他们主上早已消失在他们面前。如今师家正要和即墨家分个高低,争个你死我活,眼看最后关头,他们主上居然赶去找悦児姑娘?拂融凝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沉重。
这日,悦児正呆呆坐在桌子前发呆,谷君旌站在门边,也望着外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悦児小手捏着牡丹颜,突然有了主意:“喂!”
“我叫谷君旌。”
悦児笑了笑道:“谷君旌,这么拗口。我有牡丹颜。我给这个你,你放了我,好不好?”说着还将手中的牡丹颜对着谷君旌晃了晃。
谷君旌嗤笑一声:“如今我既抓了你,那我想要你的牡丹颜,还不简单?用得着你在这里跟我讲条件?”相对于牡丹颜,他更想要的,是魔影珠。那个他最想要的东西,代表着魔族至高无上的地位和权势,也代表着自己被打落几万年的骄傲和自尊。
悦児被说的一时语塞。郁闷的从乾坤袋里拿出仙果来,啊呜一声咬了一大口。
又怒气冲冲的对谷君旌道:“总会有人来救我的!”
谷君旌心道这小家伙倒是说得挺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某处。
只见屋檐转角下,倏然飘出一个男子。
他一身红衣,飞扬的红发只用松松一条金带子束着,五官精致柔美,特别是一双邪魅的眼睛,流转间让人心神尽失。竟是颠倒众生倾国倾城的容颜,可他的举止神态,却愣是没有让人以为他像女子,只纯然觉得他长得美罢了。可能是受了什么伤,脸色有些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此刻箭一般冲向屋子,在看到心心念念的小人儿后,一颗提着的心放下来。
“小悦児,我来了!”
悦児一听这熟悉的声音,一喜,连忙站起来:“楚辞!”说着下意识的跑上去,无奈忘了自己看不见,磕绊到小凳子上,小身子一下子就要倒向一边,楚辞眼疾手快,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抱在怀中。楚辞一时间只觉得温香扑面,软玉在怀,悦児身子娇小,小脑袋只到他胸口,此刻被他长袖一览,整个人就被抱进他怀中,身子又软又轻,柔若无骨,一时觉得某种感觉就蔓延开来,下意识的收紧双臂,紧紧把悦児抱在怀中,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料,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怀中,楚辞只觉得心神难抑,有些苍白的脸红了起来,身体也越来越滚烫。
所谓情潮翻涌,不过如此。
谷君旌冷冷看着两人,讽刺道:“好一副久别重逢的感人情景,一见面就要投怀送抱了,看看这副深情难抑的样子,啧啧,要不要给你们一点儿时间,到里面去颠龙倒凤一番?”
话刚说完,一阵强大的杀意和冷意铺天盖地而来,谷君旌转眼望去。
只见即墨离正站在小院落的门口,白衣墨发,眉目如画,犹如临世不可侵犯的神邸,此刻眉间一片一片冷意,浑身发出来的凉意让几乎整个周围的空气结了冰般,看的谷君旌身心都凉了。
一道白光霎时飞向楚辞,楚辞早已感觉到凉意,抱着悦児飞身就闪。即墨离看他抱得更紧,眉间怒意更甚。比洛水山脉雪更冷的声音飘了出来:“悦児,过来。”姑且不说悦児身上还有魔绳走不动,刚刚即墨离的杀气吓了她一跳,想着即墨离之前的种种,又想起一个月都不来找自己。他要杀自己,干嘛还来找她?
悦児小脑袋一别,更深的埋在楚辞怀中,两双小手环上楚辞的身子,明显表现出一副抗拒的神态。楚辞身子更热,却无论如何舍不得推开悦児,只得抱着她左躲右躲,闪避着即墨离致命的攻击。
谷君旌见乱手一挥,便抓住虚空中的魔绳,牵起悦児便要走。无奈楚辞不知道悦児身上有谷君旌的魔绳,仍然抱着她躲着即墨离的攻击,悦児被一拉,身子连忙跟上去,楚辞哪里肯放,也抱了回来。悦児身子被两边扯着,痛得闷哼出来。即墨离见状,终于注意到一旁的谷君旌,手划出一道诀,便将谷君旌的魔绳斩断。又急速飞身上去,他此刻正是盛怒之时,又是神君的修为,只几招的打斗间,谷君旌不敌,被打落在地,眼见即墨离又飞身前来,手上的神之力已经凝聚起,这一掌下来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
谷君旌心中大惊,急中生智得从虚鼎里召出那副画来,哗啦的一下子在空中展开,即墨离墨黑的眸子一抬,便看到画中亲吻着悦児的红衣男子,正是楚辞!他!竟!敢!即墨离气得抖了抖,谷君旌正趁着这一息的工夫,唰的一声滚地而起,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遁走。即墨离手上凝聚着神之力的光球在那一刻微微转向楚辞,在看到悦児小小的衣角后,终究还是怕伤了她。转移了方向,轰的一声扔了出去。楚辞连忙运起结界,把自己和悦児护在结界了。
轰隆一声,邬叠洲这个小角落方圆几十里,竟都一瞬间化为平地,幸而这本就是一个极偏僻的角落,没有多少人。要不是楚辞的结界,只怕楚辞和悦児都要被打飞了出去。
整个邬叠洲都听到了这声巨响,众人连忙都兴高采烈的来看热闹,不过一刻,人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即墨离还在和楚辞对峙,悦児是打定注意不肯过来。即墨离纵是杀气汹涌,每一招虽招招致命,但还是有所顾忌,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要是伤了悦児哪里,到最后心疼的还不是自己?楚辞抱着悦児,脸色本就有些苍白,此刻连番强提灵力使用魔力,更是有些无力,却如何也不肯放悦児过去。
他之前在强行下凡后已受极大的天道惩罚,无奈正碰上来抢夺魔影珠的谷君旌,被他重伤后回到他的地盘沉修,无奈一个月前接到谷君旌的消息,说悦児在他手下,拿魔影珠来换。顾不得重重旧伤,他一人火速来了邬叠洲。如今悦児就在自己怀里,纵然即墨离是神君修为又怎样?他喜爱的姑娘,他如何放手让她被别的男子抢了去?
生生接了即墨离一击,刚刚好打到旧伤之上,楚辞心神一震,嘴角已经开始溢出血来。不远处魔族的长老们拼死前来挡着即墨离的攻击,大声道:“魔君,先走罢!你重伤未愈,如今一战之力都无,莫要为了一个小姑娘丢了性命!”
悦児吓了一跳,连忙自楚辞怀中抬起头来,一股热热的东东就顺着自己的脸庞滑了下来,悦児小鼻子吸了吸,大惊,这明明是血!
楚辞为了自己,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么?那她宁愿被即墨离杀死,也不要害了他,还有他那群衷心的属下。悦児松开抱着楚辞的手,想了想一个反手把对他毫无防备的楚辞敲晕,大声急道:“长老们快带楚辞走!”说着小身子一转,凭着灵识向即墨离飞去,想挡住他的攻击为魔族争取离开的时间,魔族的长老们都愣了,见悦児这般,再想起传言洛水上神宠她如命,定然不会杀掉悦児,不如先把自家魔君救回去再说。于是纷纷退下,全力抓起楚辞,便往邬叠崖赶。
即墨离听了悦児的话,如今又见她为了护着楚辞不要命的迎上来,心中又急又怒,他的悦児,今日为了一个楚辞,便要反抗他?!他飞身抱起悦児,心中各种情感交杂,发泄般的又凝起一个白光球,狠狠砸了下去,只听邬叠洲又是一声巨响,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远远偷偷围观着的众人从这毁灭行为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他们当时分明是看到楚辞抱着悦児抵抗的即墨离的攻击,后来悦児迎向即墨离为楚辞争取走的时间。此刻脑袋一转,这些个五界精英纷纷长叹一声:“一怒为红颜啊!”
此事被广泛流传……
版本一是这样的:悦児和魔界的一位魔君,也就是楚辞准备私奔,不想被洛水上神抓个正着,楚辞和洛水上神经过三百多回合的大战,终于不敌,悦児挺身而出,为情郎逃走争取时间……
版本二是:悦児被楚辞魔君掳走,洛水上神不闻不问,想来是悦児感情受挫,和楚辞在掳与被掳的过程正情愫暗生,互许终身,后来洛水上神回心转意,追上去,与楚辞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悦児为救楚辞,只能牺牲两人的幸福,重新投入了洛水上神的怀抱。
……
反正不管怎么传,最后的结果都验证了一个问题:悦児果然是传闻中依靠男人的狐狸精。
即墨离抱着悦児飞的极快,已经快速赶过来的温之翰,花渲寂,龙止水等听到消息急忙赶过来,只见即墨离一袭白色的身影,那股强大的杀意和怒意让他们都愣了一下,慌忙又跟了上去。
等他们都赶到清风阁最后的一层,只见七命,孔雀和九剑三人安静站在宽阔的大厅里,大气也不敢出,谁也不敢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也安静下来,不约而同的看着这豪华精致的楼层上唯一一个卧房。
房内。即墨离直接把怀中的小人儿扔进房内用特殊法术保持着水温的白玉水池中,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只是想把悦児身上属于别人的味道狠狠冲刷干净。这只小老虎是他捡来的,四百多年来,除却他不得已沉修的那几十年,一直都是他的,只会在他手上睡觉,在他怀中巧笑,他捧在手上,放在心间,只怕没把她疼好。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学会了抵抗他的命令,不听他的话,心安理得的呆在别的男人的怀抱中,甚至还敢为了让别的男人逃走想以命抵命?
而且,即墨离狠狠看着悦児滴水樱桃般的朱唇,脑海中莫名其妙的的浮现那张画的画面,红衣的楚辞,粉衣的悦児,相触的嘴唇,无不显示着两人的亲昵和暧昧。精致的线条,华丽的调色,以及整幅画流溢出来的深情和眷恋,都让他现在就恨不得去把那个楚辞千刀万剐。
即墨离墨黑的眸子渐渐幽深起来,半饷,终于还是开口:“什么时候,让他亲你?”
悦児整个人被扔进水中,此刻一双小手正被池上的即墨离抓着,就在刚刚那一刻,她又感觉到即墨离的杀意。心中的委屈便更深,想杀自己,为何早不动手?此刻听到即墨离这冷冷的话,心中一怔,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亲什么?想不明白,又实在不愿意问,小脑袋一扭,小嘴紧抿着,不说话。她也是有尊严的。
即墨离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更怒极,还要隐瞒他?墨黑的眸子更深不见底,他看着眼前这个让他牙痒痒的悦児,怒极之下,竟然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在这里和这只小紫虎对峙。就因为她是自己捡来的?就因为自己和她生活的几百年?就因为自己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感觉?就因为觉得她本该是属于自己了?
什么时候,他竟变成了这般模样?想困着她,想让她只看着他,想让她呆在怀中。不过是一只小紫虎而已,何以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即墨离压下自己汹涌的怒意和嫉妒,有些惊慌的抵触着那种让他无力失去自我的感情。
他抬起头,看了悦児一眼,往门外走去,飞身便往仙界去了,只留下翻飞的衣袂和冰凉的气息。还有一句冰凉凉的话:“不准让她踏出这间卧房一步。”
众人愣了一会儿,才急忙踏进卧房内,在白玉池中找到悦児。她一身云锦做的粉色广袖流仙裙此刻湿透了正贴在小巧玲珑的身上,勾勒令人魂魄失守的曲线,该收时犹如陡峭的崖壁,该放时又犹如温柔的平原,一呼一吸间,尽是令人窒息的魅惑。
七命和花渲寂两个男子早已经尴尬的移开了视线,确定悦児没有事,连忙退了出去。只有温之翰和龙止水看得要呆住,移不开视线来。九剑连忙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到铺着层层滑软锦被的床上,施法为她把身上的水都烘干了,又伸手替她理了理乌发,终于忍不住道:“主上对悦児姑娘一向是极温柔细心,怎么这次却这么过分把她扔在这里,还不准她出门!”
孔雀在旁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我倒是觉得以刚刚洛水上神那般怒火的杀意,还以为悦児姑娘就要小命没有了……”刚刚那样的气息,惊得她们连动都不敢动。
九剑打断她:“怎么可能,我们家主上对悦児怎样,大家都看得到的,这么喜爱悦児姑娘,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悦児一直抿着的小嘴听到这句话,动了动,道:“他很喜爱我?”喜欢她怎么会想杀了她?喜欢她为什么一直不去找她?
九剑肯定的点点头:“这还用说?肯定啊。”
悦児没再说话,两只小耳朵有气无力的耷拉下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神采,包着两包泪,愣是没掉下来,小脸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几人见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龙止水刚想上前一步,跟她说说话。九剑连忙拦住,对止水和温之翰无奈道:“刚刚主子传音过来命令,任何男子不得入内。不然就让我拿命来抵罪。”
止水和温之翰一僵,只能不舍的看着悦児,无奈的退了出去。
九剑回到见悦児还乖乖坐在床边,不若往日那般轻灵快活,笑道:“悦児姑娘,在想什么?”
悦児摇摇小脑袋,默了默才到:“我想睡觉觉。”九剑嘴角抽了抽,赶人也不用这么明显么,只得道:“那属下和孔雀先退下去了。”说着和孔雀退了出去,带上房门,站在门边守着。
悦児挥手从内鼎拿来睡袍,用仙法快速换上,便躺在软绵绵的被子上,睡了过去。
而急速飞行的即墨离此时却仍然思绪翻涌,心中已有些后悔刚刚匆忙离去,不知道她会不会着凉?有没有从池子里出来了?有没有哭?一个声音却又在说,不过是只小老虎而已,自己百般纠结到底为哪般?
如此反复抗争了差不多半柱香时间,即墨离终于对自己妥协,停形,踏空站着,手轻轻一挥,眼前就出现了犹如湖水平面的光圈,透过光圈,只见悦児已经换上了睡袍,正趴在床上,小嘴微张,睡得正香。即墨离微蹙的剑眉缓缓舒了开来,唇角微翘,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想人儿,他在这里纠结烦躁,她已经沉沉进入梦乡。
一个月后悦児正坐在小窗台上发呆,对于一个失明的人来说,发呆是一天除了睡觉吃东西最重要的事情。邬叠洲此刻正是寒季,外面有些小雪在飘,对于有修为的人来说,不管酷暑严寒,都没有影响,其实失去了许多凡人的感觉,便也失去了许多凡人有的感情。
悦児两只小手伸出窗台外,静静等待雪落下来。手上有些凉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那三百多年的洛水山脉,终年白雪纷纷,那时候她躺在即墨离手上,却从来没感觉这般寂寥寒冷。可能是心态变了吧。悦児呆呆的想,即墨离真的只把他当成小宠物,像瀛洲山主对卿澜那般。
九剑和孔雀站在门边,默默望着发呆的悦児,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无奈和怜惜。可怜的悦児姑娘,竟真的在这卧房呆了一个月,半步不踏出门。而即墨离也每天都传音来问悦児的情况。任谁都知道,小紫虎和上神闹别扭了……
一声清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守着了。”九剑和孔雀忙回过头来,听即墨离这话,行礼告辞。
即墨离在门边站了站,墨黑的眸子看着悦児在窗台上的小身影,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悦児身边,把她伸出去的小手拉了回来,轻轻把手上的雪花拍掉,抱起来,运起灵力为把悦児烘得暖洋洋的。
“雪凉,不要玩。”
虽然每天在仙界都能看到她的模样,但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要询问一遍九剑,她今天有没有吃得香,有没有睡好,有没有笑了,说过什么话。困住她在邬叠洲?困住的又何尝不是他自己?如今小小的人儿近在眼前,即墨离只觉得整个心神都安定下来,只想就这么一直拥着她。
悦児小脑袋在即墨离怀中蹭了蹭,小嘴紧抿着,没说话。即墨离无奈的捏了捏她的小耳朵:“生气了?”悦児摇摇头,坚决不说话。
即墨离正待说什么,突然身形一闪,抱着悦児瞬间飞出清风阁,只那一瞬间,整座清风阁已经倾塌下来,待烟雾散尽,前方出现一群人来,悦児小鼻子吸了吸,熟悉的味道,笑了起来道:“我正好想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找上门来了。柔柔公主,是不是嫌我们之间的仇太浅,还是,觉得随便就能把我捏死?”
柔柔公主依旧带着面纱,站在那群人中间,倒也不显突兀:“小贱人,仇深仇浅都无所谓了,今日是来取你小命。”一双柔媚的眼睛转向即墨离,笑道:“没想到我们倒又是算漏了,洛水上神此刻不是在仙界么?怎的又回来跟小贱人厮混在一起?不过,今天这几个天神在这里,洛水上神,可要小心了,别为了小贱人把小命都丢了。”在柔柔公主心中,踏宇便是最好的,因为她爱他。至于其他男人,凡是和悦児有关系的,她都嗤之以鼻。
悦児听到柔柔公主话里有折辱即墨离的意思,更怒了:“卿澜临死之前还要我保证,不取你们九尾狐一族的命,如今看来,杀你们灭口也不能解恨。”
柔柔公主哼了一声:“别提那个废物,一个男人都得不到,好容易指望着她为九尾狐一族做点什么事情,最后的关头,还出卖了九尾狐一族。”
悦児摇摇头:“真为卿澜不值。”
“值不值可不是你说了算,反正今天来也是要取你的小贱命。”
柔柔公主笑得更放肆,但还是有些顾忌即墨离:“小贱人,莫不是这个时候,你还要呆在男人怀中寻求保护吧?传言果然不错,你除了依靠男人,还有什么本事?”这只小老虎现在看起来明明是不属于六界之人的体质,她虽然疑惑悦児飞升不成功为何不是沦落为妖而是成了这般模样,不过这倒是不重要,反正大部分依她现在看,悦児是个毫无修为的人,只要即墨离不动手,她近大罗上仙的修为随随便便就能捏死她。上次在物集会上,也是因为她乱了心神,最后还被洛水上神打了出去,才那般狼狈。想到这里,柔柔公主心里一阵恨意,待杀了她,顺便把牡丹颜抢过来,踏宇上神不喜欢她可以,但是她绝对不会让他喜欢的女子活下去。
悦児跳下即墨离的怀抱,即墨离上前又要准备把她抱起,无奈悦児小脑袋一别,明显的抗拒着,只得道:“小心。”
柔柔公主见她果然上钩,飞身便冲了过来,她用得是一把由极细极白的丝线聚成的绸云缎,哗啦一声便从她宽大的袖口飞向悦児,悦児凝神细听,根本没打算取出武器,她小手捏着牡丹颜,轻轻往绸云缎飞来的方向一弹,那柔软若水的绸云缎便紧紧包裹晶莹透白的牡丹颜。柔柔公主一喜,自己不去拿,小贱人倒是送了上来。
远处围观的八卦众人们用看着这一出,悦児武器也没拿一个,又是看不见的,并且完全看不出来有修为的,正静静站在那儿,无辜又纯真,纵是悦児依靠男人什么的名声甚为不好,但是柔柔公主这般做,却有些胜之不武了,眼看那无价的牡丹颜被被收入柔柔公主绸云缎中,众人都有些惋惜,悦児这小姑娘,竟这般就送了人。
然而,到下一刻,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彪悍简洁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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