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青慈!你本来不是喜欢他的吗?眼前的周立文也符合你的想象啊。你也是因为喜欢他才来的星海,不是吗?可现在见了面怎么没感觉呢?哦,怎么会像初中同学呢?难道你以前喜欢周立文都是假的吗?或者是因为太相信一见钟情了,没有认出他,你就否认他了?不会吧?哦,疯了!”青慈的心里像是有另外一个自己,毫不掩饰地反问自己这一个又一个她正在苦恼的问题,问题很明确,却怎么也想不出答案。
她喜欢想,想不明白,再想,一直到想明白为止。这是她的执着,也是孤独的成长中养成的乐趣。她想兰姨不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前妻的孩子;爸爸和她生疏,是因为兰姨的阻拦,爸爸不想让妻子不开心;她想妈妈很忙,是因为她一个女人要养孩子很不容易;她想明芝对她好,是因为她对明芝也很好。找到答案,总是能让她心情释然很多。
可现在这个问题非同小可。周立文,是她这一年来时刻想念的对象,见了人,反而没感觉了,这怎么解释?再说,她的生命里自从出现了周立文那束写着“LOVE”的花,周立文与她,就不再是网友那么简单了。她把他当成男友,家人,给她温暖拯救她离开那个房子的人,也是十年前兰姨所说的“早晚要嫁的人”!可如今她寄予厚望的爱情,却不可避免地成了“见光死“!这让难以接受。这样结果重重地打击了她,一切计划都落空了。她曾经幻想着和周立文见了面就可以确定恋爱关系,确定关系就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家,接着她会和周立文一起生活,结婚,共同创建一个家庭……可现在,任凭两人在网络上聊得如何投契,见了面了,除了认识,竟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青慈想起《三诗人书简》里面有句话说:爱情靠例外、特殊和超月兑而生存。它活在语言里,却死在行动中。不由地感叹这句话是多么精辟而深刻的道理!
可网络世界里的爱情真的都是“见光死”吗?两个人聊天的时候特别有感觉,为什么见了面就不可以呢?
“或者是这样的:我喜欢的是他的文字,就好比我喜欢鲁迅先生写的书,我很愿意和鲁迅先生这样的人做朋友,但却未必能接受和他这样的人和产生爱情一样!哎!这样就好解释了。”想明白了,青慈的神情放松好多。那么大老远的来了,虽然没能‘一见钟情’,虽然不是很熟悉,甚至还有点陌生,但好歹聊了那么长时间,好歹周立文是个帅哥不是恐龙,做不成恋人了,就试着做朋友吧。
周立文一直盯着青慈痴痴地看着,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高挑的身材,白皙的肌肤,细长的手指,干净无瑕的脸。尤其那桃色的唇,像是饱满多汁的蜜桃,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就连她想问题时眉头紧锁,而后又放松地散开,都如此迷人!
正盯着看,青慈突然睁开眼,吓了周立文一跳。
“你在看什么?”青慈假装生气地问。想清楚心中疑虑就是好,现在她能轻松地面对周立文了。
“吓我一跳!”周立文惊慌地捂住胸口说道,镇定后又笑眯眯地说道:“我是想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反正你长什么样子,我都是要收的。哎,你没整容吧?怎么长的那么好看呢?”
青慈被周立文嘴上抹蜜似的这么一夸,竟一时无语了。开车的司机忍不住笑道:“你俩以前不认识吗?”
“我们是……”周立文有个毛病,见谁都像亲人,爱交代。好在青慈的手在周立文的手中拉了一下,及时制止了他。
“我们开玩笑的。”青慈收起笑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淡淡地说道。
司机很知趣地闭嘴,周立文也不再说什么。青慈从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更别说攀谈。在公司上班一年多,大多数同事她都只知道名字,并无其他交集。她从不参加公司聚会,上班时间之外也从不和公司同事联系。她不喜欢议论人,也不喜欢被议论。她的朋友只有苏明芝一个,对了,还有周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