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兰陪着郭林在医院待了一晚,郭林执意让她休息,蒋兰拗不过他,只得暂时回到别墅里面,郭林独自躺在病床上思潮起伏,不时想起何印所说,正在神游之际,护士进来说道:“特护病房的病人,检查一温。”
郭林听着声音非常熟悉,抬起头与护士目光相撞,护士惊讶地叫道:“郭林,怎么是你?”
郭林干笑一声说道:“怎么不是我,你好么?”
护士有些腼腆,脸上泛出红潮,微笑道:“我还好了。”
“你怎么会到医院里当护士的?”郭林奇道。
护士将体温计夹在郭林腋下说道:“本来我毕业后想找个公司,我二姨是医院的护士长,非要让我再考个护理专业,然后就被分配到这家医院做护士。”
“噢……”郭林点头点头道:“我们有七八年未见了罢。”
那护士笑道:“七年零十个月。”
郭林大笑:“你倒记得清楚,上次同学聚会为什么没去?”
“那天医院有急诊,不能走开,你还好吗?”护士轻声说话。
“我还好了,以为那天能见到你,谁知你却没来。”郭林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护士笑道:“那天我也想去来着,可是不巧,今天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你,倒是挺意外的。”
郭林调笑道:“我们有缘嘛。”
护士听后脸色通红,急忙说道:“我还要去其他病房,你先休息一下,我过会儿不忙时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郭林拔出腋下的体温计,自语道:“这么怕见到我,连体温表不要就跑了。”说完笑了一下脑中出现了片片回忆。
护士名叫黄静,与郭林是大学同班同学,上学时与郭林是前后座位,挺内向的一个姑娘,对郭林也挺好,温柔善良,那时她戴着一副高度近视镜,只知道学习,不如其他女生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曾被人注意。
郭林与她经常下学很晚回去,每次回去宿舍郭林总将她送到宿舍门口,那时郭林只知道学习,只觉得像对待妹妹一样,黄静对郭林暗心情愫,郭林却是茫然不知,后来郭林交了一个邻班的女朋友,黄静渐渐对郭林疏远。
郭林有些意外,这时才感觉出黄静对自己有意,郭林突然觉得这个容貌并不出众的女孩是那么的可爱,犹豫了许久之后,郭林想向她表白心迹,打电话约了黄静几次,都被婉言拒绝,郭林心如死灰,匆匆与领班女孩分手之后,不久就到了毕业的时候。
两人毕业之后就断了联系,郭林虽然也交了几个女朋友,但永远也没有忘记与黄静共处的那些日子,那是纯粹的友谊,毫无男女之情,也是郭林学生时代最美好的回忆。
今日见到黄静,正应了那句俗话:女大十八变。如今的黄静落得亭亭玉立,脸上的青春痘早已不见,皮肤光滑水女敕,特别是脸红的刹那让人怦然心动,带着几个清纯与几分娇羞,郭林摇头心道,想什么呢,有了蒋兰难道人生还有何求?
郭林被勾起往日情怀,闭上眼睛游荡在想像之中,这时有人推门进屋,郭林睁开眼睛,来人正是黄静,她已换上便服,郭林赶忙起身,黄静坐在病床旁边,为他削了一个苹果,轻声说道:“我下班要回家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随后给了郭林她的手机号码,眼中湿气蒙蒙的离开。
郭林奇怪不已,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拔通何印电话,与他说了和黄静见面的种种状况,让他务必查清楚黄静家里的情况,如果有困难自己当义不容辞去帮助她。
挂掉电话不久,蒋兰来到病房,看郭林已无大碍,走到他身旁笑道:“郭林,你可是有些心事?”
郭林心中一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的?”
蒋兰微笑不语,走到床边拿起黄静给他削的苹果,笑道:“猜的!”
郭林看蒋兰拿起苹果,眼含深意,顿时笑道:“刚刚我一个同学过来,她在这家医院做护士,正巧是护理的这个病房,刚给我削了个苹果,我还没来得及吃,你别多想了。”
蒋兰只是看着他笑,却是不作声,郭林被他看得发毛,申辩道:“真没什么,就是普通同学,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蒋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别装了,我刚才进屋看到你心不在焉,神色之中充满忧虑,我故意弄出动静你才看到我进来,还说没有心事?”
郭林举起双手笑道:“好了好了,我佩服你的洞察力,我投降,算我怕了你。”
蒋兰见状也不追问,只是向他说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告诉我,我并不是小心眼的人。”
郭林点了点头没有作声,蒋兰告诉他有些事情处理,没有在病房多做停留,郭林躺在病床上思绪不定,渐渐睡意笼上心头,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这时何印的电话惊醒了郭林,黄静的情况被打听清楚,果然是家中有些事情,但是言语间吱吱唔唔,郭林心中着急,大骂他几句何印才道出实情。
黄静进入这家医院后,她的二姨安排她与一位医生相亲,两下接触之后都觉得挺好,相处一段时间后两人便定了婚事,结婚不久,这位医生因为黄静长得漂亮,总是怀疑她与人有私情,哪怕黄静只是与男的说几句话,就要承受他的暴力对待,黄静生性温柔,不懂得如何反抗,又怕母亲担心,所以独自忍耐。
那位医生之后更加变本加厉,在工作或生活中稍有不顺便拿起黄静撒气,黄静也经常是遍体鳞伤,向他提出几次离婚都被他粗鲁对待,黄静母亲也怕在亲朋友面前丢人,骂了她几次都不允许她再提离婚,黄静无奈,只得逆来顺受,邻居们也经常听到他们家传出打骂声,纷纷过去劝说,那位医生却不听劝阻,依然我行我素。
郭林听着何印所说,将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一拳打在被褥上骂道:“他妈的王八蛋,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
何印也是气恼,在电话那头也破口大骂,郭林央求何印无论如何要帮帮黄静,何印答应之后,约他回公寓详谈。
郭林心中着急,在病房已待不下去,唤来护士说道:“我要出院!”
那护士亲切笑道:“先生,您今天还不能出院,需要再留院观察几天。”
郭林大怒,无名之火腾然而起,瞪眼叫道:“死了也不用你们管,只管安排我出院。”
护士被郭林吓了一跳,不敢停留,急匆匆的跑去医生那里,让他办理出院手续,特护病房离护士站很近,黄静今天没有在郭林房间巡视,听到郭林叫声急忙来到病房,看到郭林已换上自己衣服,匆忙拦住他道:“出什么事了郭林,怎么这么急着出院?”
郭林脸沉如水,瞟了黄静一眼,正看到她手臂上有淡淡的红印,顿时怒火更盛,摇了摇头说道:“黄静,你我同学一场,即使你不念往日情谊,但我们还是朋友,你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能力有限,但能帮你多少便帮你多少。”
黄静看着郭林真诚的眼神,顿时眼眶一红,多年的委屈和相思化做滚滚热泪,飞身抱住郭林痛哭起来,这时医生与护士来到病房,都被眼前一幕惊呆,急忙退了出去,黄静哭了一阵才想起这是医院,起身擦干眼泪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郭林摆了摆手道:“你我之间不用多说,你去安排我尽快出院,晚上我在医院旁的咖啡厅等你,不见不散。”
黄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这时病房门“呼”地一声被人推开,来人上前不由分说打了黄静一记耳光,郭林措手不及,急忙上前拦住说道:“你是谁,为什么打人?”
那医生不理郭林,只管骂道:“你这个贱货,公然在病房里勾引病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郭林将黄静拦在身后,厉声喝道:“闭嘴,这里是特护病房,要是再敢在这里撒野,我就让你们院长过来处理。”
那人神情一滞叫道:“她是我老婆,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教训她是应该的,你少管闲事。”
郭林冷笑一声说道:“你现在站的是我的病房,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若是再大声喧哗,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语塞,过去就拉黄静,黄静躲在郭林身后,郭林心中恼怒,骂道:“妈的,成心找死么?”
那医生见病房门口行人渐多,恶狠狠地对黄静说道:“回家要你好看。”说完哼的一声转身离去。
郭林关上病房门,过去拍拍黄静肩膀说道:“你去请一天假,我陪你一起先到我那里,何印也与我住在一起。”
黄静停住抽泣,摇头说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习惯他这么对待我,大不了回家被他打死,也好过在这世界上遭罪。”
郭林两眼一瞪喝道:“听话,请假收拾东西跟我走。”
黄静被他一吓,顿时止住了哭声,思索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去向护士长请假,郭林也顾不得办什么出院手续,与黄静一起回到公寓之中。
路上郭林打电话给蒋兰,说自己有事出院,让她不用担心,明天去找她商议要事,二人回到公寓,何印在家里正喃喃的说着什么,看到郭林与黄静一道回来,急忙起身招呼。
郭林听到黄静所说,比之何印向他叙述更加令人气愤,那医生每次殴打她之后,都要强行与她发生**关系,那副模样令人作呕,黄静强忍心中难过,还要对他笑脸迎合。
郭林沉吸口气,平息一下翻腾的气血,何印又跳又骂,黄静坐在一旁只是垂泪,郭林问道:“你为什么不离婚?”
黄静泣道:“我提出好几次离婚,他都不同意,说如果想离婚,除非我们两人死掉一个,他还威胁我说要去找我母亲,说我与他人通奸,我妈是爱面子的人,知道我要离婚寻死觅活,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咬牙强忍。”
郭林心中暗叹,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母亲,为了自己的面子,却葬送了女儿的一生,心头火起,喝道:“老何,这世上他妈的还有什么天理,黄静这么好的女孩,为什么偏偏却碰上这么个混蛋。”
何印也是怒从心起,大声道:“当今的社会就是这么一个样子,哪里有公道可言?权势就是理,钱财就是道,有钱有势才有道理,你今日见得一个黄静,谁知这世上还有多少王静、李静?”
郭林低头不语,半晌之后抬头说道:“老何,得教训这小子一顿才是。”
何印狞笑道:“不如我找人把这小子给……”
郭林摆手道:“不用,既然世界这么残酷,那我就让他更残酷些,世间没有公道,我就是公道,我已下定决心,听你的提议,就用那笔资金,建立自己的势力,不能再受人欺压,我们要做人上之人。”
“好!”何印一拍大腿,跳起来叫道:“你只管将事情交予我办,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黄静呆呆的听着两人的豪言壮语,眼神中闪出迷离之色,思想瞬间迷失,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看到那位经常与他一起温书,送她回宿舍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