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偌大的房间中,钱无双正一本正经的扎着马步,心里却想着昨日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做出过那样的事情,现如今竟然……
想到此,她就觉得脸红,但是她不后悔,因为她经过这一次的事情明白了自己的心,这样做倒也算值得。
“昨日如何?”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夜溟明知故问道,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却并不坐下,而是不时的在她的周围走动,然后趁着她不注意之时出手试试她的稳定。
“无事。”听到他竟然那样不以为意,钱无双便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算了,不问也罢。
她专心的继续扎自己的马步,最近感觉这扎马步扎得竟像是上瘾了一般,时不时的站着就想要练一会儿,弄得她很多时候明明是站着的,待她回过神来之时却是扎着马步的。
这种慢慢养成习惯的事情她倒也不排斥,只是觉得自己当真是太入迷了。
“既无事便专心些。”夜溟见她不太想说,也不准拿昨日的事情出来说事,毕竟现如今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二人一时间便静了下来,不时只有夜溟出手扰乱她的动静传出,便再无什么别的动静。
而身在内室的蕊儿与涵儿则轮流着偷偷的看向外间,二人小声的议论着夜溟与钱无双,都觉得自家大小姐现如今当真是无法与纨绔二字搭上边了。
“从未见过大小姐如此听话过呢,被人如此挑衅还能心静如水,当真是难得。”蕊儿偷偷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内室中,伸手接过涵儿递过来的帕子,替霓裳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涵儿亦感叹道,“确实,大小姐以前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处惹事生非,现如今却觉得那时的大小姐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真正的家主大小姐呢。”
“只盼望大小姐与夜公子尽早成亲,这样大小姐便有个人可以帮忙了。”蕊儿想着夜溟那一派温和儒雅的模样,再想想大小姐与他同穿一套雪白衣裳站在一起的模样,越想越觉得二人成亲后肯定是神仙眷侣。
“可惜大小姐才十一岁,哎,当真是让夜公子好等啊!”涵儿叹了口气,二人相视一眼,便再不出声,只专心的伺候起霓裳来。
身在外间的二人闻言,各自都有了些变化,钱无双的心彻底乱了,她现如今虽然是十一岁的身子,却是十四岁的心,而夜溟,却觉得二女说的有理,他还要等三年,这三年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倒是眨眼便过,但是现如今却觉得,过得太慢了。
“不知钱老爷与夫人何时回府?”他觉得,是时候将这事订下来了,若是有人捷足先登,那他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等他们散心散够了,自然会回府。”钱无双没料到他会突然这样问,自然的回答了之后,再仔细想了想,脸更红了,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垂下头去不看他。
“过几日我要出趟远门,恐怕没办法将你带在身边,我不在的这几日,你要好生自律,自己练习。”夜溟想了想那北上之行,恐怕不只是几日的事情吧。
可是他又不能将这话说死了,毕竟这事不是件小事,虽然很想带她一起去,但是她现如今刚刚当上钱家的家主,若是此时带她离开,恐怕会生出事端来。
“要去哪里?”竟然还要几日这么久,平日里去个皇宫也不过一日之久,他难道是要出城?
钱无双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竟有些期待着他的回答了,若真的是出城,那也可以带她一起出去见识一下,为何不提带她走的事?
“一个很远的地方,也许不只是几日,时间未定,路途又险,所以不打算带你过去。”夜溟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得更清楚些的好。
“不方便说要去哪里么?”听他依旧说得含糊,钱无双有些失望,原来,他还是有秘密要瞒着自己的,对他来说,自己依旧是个外人,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
“并不是如此,”见她神色有异,夜溟叹息一声,原本不打算将这事告诉她的,但是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他想了想,选择了最委婉的方法,“我这里有一批货,要送出国,但是那条路从未有人走过,所以比较危险,本想带你过去,但是……”
“那好啊,正好带我去见识见识!”钱无双闻言,立时高兴的抬起头来,哼,小样,就不信治不了你,还是招供了吧!
竟然要出国,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可以去朱雀国找找娘亲的家人了?
“可是,一路太过危险,而且这次的时间又很久,你离开钱家太久,真的可以么?”夜溟有些担忧的看向她问道。
“无碍,家中有二位爷爷在,而且爹娘也可以回来帮忙,”钱无双想了想,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而且有一件事,我需要去弄清楚。”
“你竟也有出国的打算?”闻言,夜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念头,玄武国的人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想法,而他则是有事要去作,没想到她也是如此。
“是的,现如今我没办法告诉你,等到时候事情弄清楚了,我便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钱无双正色看向他道。
既然都要出去,那便一起去好了,反正她也是时候出去历练一下了,整日在钱府待着,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生意上的事情她已经渐渐开始掌握,而且还在着手整治,让那些太过陈旧的方法变成简便的新方法,推行这个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在这个时候她又不能再做出什么事情,要知道物极必反,一件事要让大家都适应之后,才可以推行另一件事。
现如今钱府中又再无什么大事发生,叔叔婶婶们与姑姑都老实消停了,家中有二位爷爷坐镇,她很放心。
而且她此次出去,也是一次机会,她想要出去闯一闯,试试看在别国能不能开起店铺来,这样也可以为钱家留条后路。
家大业大太过招人嫉妒,尤其是皇室的觊觎,天下首富之名其实是个太大的累赘,她不能让钱家就此固步自封,想要留条活路,就必须得给自己找后路。
“随我去是可以,但是你要听我的话,不准任性胡闹。”说到这里,夜溟又想起了昨日的一幕幕,其实有的时候她胡闹一下也是不错的,至少他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甜蜜。
“肯定完全听你的话,放心吧!”钱无双眨眨眼,向他保证道,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她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
“那便好好练习,过几日便出发。”夜溟点点头,对于她的听话很是满意。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于心,再不开口,但是二人的心中都各有所思,一时间外间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待天色渐晚,夜溟便率先告辞,并没有多留,原本他是想着自己独自一人前去,但现如今钱无双也跟着去,他便需要再多做些部署,这样一来才可保证她的安全。
这几日,夜溟经常是清晨便过来教她习武,傍晚才离开,而霓裳则在夜溟过来的第二日便醒了过来,她醒来之后但一直不言不语,任由蕊儿与涵儿伺候着,像是个木头人一般。
钱无双找了几次机会与她说话,她也完全不开口,看她的样子钱无双便知道这次云之伤她伤得太重了。
待她伤好一些,可以下床了,钱无双便将自己要随夜溟远行的事情告诉她,谁料几日未说话的霓裳却突然开口问道,“云之会去么?”
“应该会去。”想着夜溟与自己说过,这次的远行时间久,而且路途危险,估计云之也会跟去的,钱无双点点头道。
霓裳便沉默不语起来,她静静地坐在窗边,转头看向外面的一切,似乎在想些什么。
钱无双并没有打扰她,这几日钱无双又去了一次俪山别院,仔细询问了娘亲的事情,而后做足了准备,便打算去朱雀国碰碰运气。
“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了,你好生在这里养伤,在我离开后,爹娘会回来,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的,便向他们二老说,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突然想起明日便是起程之时,钱无双一把握住她的手嘱咐道。
霓裳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仍旧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似乎已经入神了。
钱无双见状叹了口气,哎,这次霓裳当真伤得太深了,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夜,平静如厮,翌日一早,夜溟便亲自前来接钱无双离府,因为早先便与钱家二位老爷子说了些事,二人也不反对,只是将逸清安排跟在钱无双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而钱无双则将璇玑与影卫等人也带在身边,以防万一,毕竟这一次出去她也有别的事要做,多些准备总是好的。
待众人所有准备都做好后,便登上马车,离开钱府,此时此刻,钱老爷与夫人正在回钱府的路上,他们要在钱无双离府的这段时间代替钱无双管理整个钱府。
正当马车行到一处拐角处时,却突然停了下来,钱无双与夜溟不解的掀帘而望,便见一身红衣的霓裳正挡在马车前,冷冷地道,“云之会去么?”
闻言,夜溟便知道她前来的意图了,点点头道,“会去,我们便是要与他会合。”
“那我也要去。”说着,霓裳便不由分说的直接跃上马车,坐在钱无双身边,因为她的伤还未好全,所以一上马车便靠在钱无双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见状,钱无双无奈一笑,对这个霓裳的固执当真是没有一点办法,霓裳是要担着保护云之的责任,但是又被云之伤得这样严重,哎!
夜溟明白她心中所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这种事情不是他们能操心的,还是需要云之与霓裳自己去解决才行。
马车一路来到庆云楼前,云之果然掀帘而入,待他看到靠在钱无双身边睡着的霓裳时身子一震,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走到夜溟身边撩袍而坐,便静静地不发一言。
马车继续前行,马车中的四人一时无话,只能听着那马车行走的声音,以及大街上越来越热闹的声音。
待马车越行越远,渐渐远离闹市,来到僻静的河边之时,钱无双与霓裳同时来了精神,霓裳缓缓睁开眼睛,却并不去看云之,而是与钱无双一同转头看向窗口处,钱无双慢慢掀起窗帘,便见外面皆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而树林的中间似乎时常有影子闪过。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不敢相信的眨眨眼,却仍旧可以看到不时有影子掠过,正当她想问的时候,身边的霓裳便开口道,“你没看错,确实是有人跟踪,要不要将那人解决了?”
她这话是问钱无双的,但是钱无双却转头看向夜溟,夜溟见状摇摇头道,“随他们跟着,待到一定的时候自会解决。”
是的,现如今解决掉那些人目标太大,而且也不好处理,待到了船上,什么事都好处理。
钱无双转过头来看向霓裳,霓裳亦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再度转过头来,靠在钱无双的肩膀上,继续睡觉。
她现如今身上的伤还未好,若是要保护云之便必须保持体力,所以一般没有事情的时候,她所要做的事情便只有一件,那就是睡觉。
钱无双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霓裳一眼,再转头看向云之,发现云之竟也正看着霓裳,只是霓裳自始至终都不曾看他一眼,现如今他的模样当真是有些可怜。
马车继续前行,待马车停下之时,已经快要接近晌午,幸好出来前夜溟交待过她,要多吃些东西,因为这一路上可能吃得不太好,不然的话,她现如今早就饿了。
四人下马车前,夜溟不知从哪里变出四顶纱帽,让所有人都戴上这个才下马车,待四人来到河边正准备登船之时,钱无双却听到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主人,芙蓉恭迎主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夜溟闻言,淡淡开口问道,却并不去看她。
玉芙蓉见状,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三人,云之的身形她是熟悉,但其她二女却是不太熟悉,“主人,这二位姑娘是?”
“芙蓉,你愈矩了。”闻言,夜溟却突然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警告道。
听到这话,玉芙蓉身子一震,慌忙要跪下,却被他阻止了下来,“准备一下,开船吧。”
钱无双将这话听在耳中,却是有些不舒服了,原来玉芙蓉竟然是夜溟的人,可是夜溟怎么没告诉自己,而且这样重要的事情玉芙蓉竟然也跟着去,这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了吧。
夜溟在前,伸手欲扶她上船,钱无双却并不领情,自己快步登上船,并不去管夜溟伸过来的手。
见状,云之微微一怔,而后便试探着向霓裳伸出手去,谁料霓裳竟然也如钱无双一般,自己一个人登船,并没有给他机会。
这下子夜溟与云之都怔了怔,看来她们二人都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生气呢,方才还好好的?
哎,此时此刻,这二人都在感叹,女人心海底针,果然如此,他二人叹了口气,转身登船,对于静等着他们有所表示的玉芙蓉一概无视。
看到四人都登上了船,玉芙蓉立时恨意丛生,原本她以为,夜溟想要钱无双,她自己将钱无双除去便是,为什么现如今这个女子也是如此的骄纵,竟然这样对待夜溟,她倒要看看,这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想着,她便也独自登船,待所有人都登上船之后,原本送夜溟等人过来的马车便转身离开,不多时便消失不见,船也随即起航。
因为是在浅水河中,所以这船并不是大船,而是中等的商船,里面虽然也是所有东西一应俱全,但比起豪华的大船总要少些什么。
钱无双第一次坐船,很是新奇的拉着霓裳在船舱中走来走去,丝毫不去管那两个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人。
而玉芙蓉则静静地跟在四人身后,仔细的观察着仍旧戴着纱帽的二女,此时夜溟与云之已经将纱帽摘下,而钱无双与霓裳却不打算摘下纱帽。
当她们看到玉芙蓉之时,便对这个女人起了敌意,在敌人面前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呢?
二人来到船头,钱无双拉着霓裳站在最高处,感受着那因为船的航行而吹起的风,当真是舒爽无比。
“霓裳,你以前坐过船么?”钱无双转头小声的问道,因为不想让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玉芙蓉听到,所以她说的话声音都很小。
“没有,这是第一次。”霓裳亦压低声音回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钱无双并不喜欢那个玉芙蓉,于是她也不喜欢起来,所以她便尽量配合起钱无双来。
闻言,钱无双点点头道,“嗯,我也是第一次,这应该是小船,若是航行的时间过久,该是要换乘大船,虽然以前有远远看到过大船的模样,但是没有真正进去过,现如今真的很难想像,那种拥有几十间房间的大船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很期待。”霓裳闻言,淡淡笑着看向她道。
与钱无双说话,她总觉得很轻松,不用去防备什么,也不用去多想些什么,只需要说最真心的,做最自然的便可,这种感觉,她很喜欢。
二人在船头说着话,夜溟与云之离得虽远一些却依旧能够听到,内力深厚的人,就算再远一些的动静也是听得到的,而玉芙蓉却是听不到。
只因为她的内力并不太深厚,而且中间还被夜溟与云之隔开,她与钱无双的距离便更远了些。
夜溟突然皱眉,往岸边看去,果然见到那方才跟踪他们的影子依旧还在,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那他便送他们一程。
与此同时,霓裳亦转头看向岸边,自然的将钱无双护在身后,并压低声音道,“那人还在。”
闻言,钱无双亦转头看向岸边,那时有时无的影子当真是人么,为什么她只能看到一些残影,而看不全,这主要是因为她的内力不足,眼力自然也就没办法比得上这些武功高强的人。
钱无双正准备问话,却见云之突然动了,此时的船离岸边有一些距离,可是云之一跃而起,轻松的在河面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飞掠而过,那样宽的河面,他竟然在眨眼间便穿行而过,很快便来到那些影子掠过的地方,低沉而惨烈的叫声急促响起,待到钱无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见云之将那人直接丢入河中心,而后再度飞掠而来,回到原位。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间便完成,使得钱无双立时崇拜的看向云之,原来平日里似乎只会做菜的人竟然也这么厉害啊。
那夜溟若是出手,是不是会更厉害,之前虽然见过夜溟出手,但没见过夜溟水上飘啊,这水上飘的功夫倒是潇洒帅气,太漂亮了。
“只有一人?”夜溟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已经消失不见的黑衣人问道,“可是有漏网之鱼?”
“没有,方才在马车上时,确实感觉到有二三人,但是我到对岸之后,却只寻到这一人,其余二人似乎没有继续跟来。”
“如此便要小心了,待会儿到大船时,可能会有埋伏。”夜溟闻言,有些担忧的看向钱无双。
“主人请放心,大船的所在处属下已经改换了位置,若是按照原路线图是不可能会找得到的。”玉芙蓉见状,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便盈盈一拜,娇滴滴的道。
夜溟闻言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很好,既如此,便继续前行。”
说完,他不由分说便上前将钱无双一把拉走,直接进了船舱,而霓裳正要跟上去之时,却被云之拦住。
玉芙蓉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到,很是不甘心的一甩衣袖,也跟着夜溟进了船舱,毕竟那里是所有人休息的地方,她进去也无不可。
云之将霓裳拦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她全身打量一遍,这才放下心来,叹息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没错,是我做错了,没有让你杀了我,是我错。”霓裳冷冷地看他一眼,便要越过他向船舱而去。
现如今对于云之,她虽然亦很喜欢,但是更多的却是痛苦,她明白过来,云之待她好是因为将对莫涯的愧疚转移到了她身上,她也明白过来,云之其实一直都痛恨自己,因为自己的见死不救,莫涯才会死,所以,她是凶手。
“霓裳,你别这样,我真的错了,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云之闻言,心中一震,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会伤她这样深,他只是不想让她离开,却没想到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当真是该死。
“从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霓裳说着,便直接越过他,向船舱走去。
闻言,云之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他没想到,霓裳会这样对他,之前二人分明还亲近了一些,现如今竟然再度成为陌生人,这让他怎么能不心痛。
静静地站在原地良久,这才叹息一声,转身进了船舱,此时的船舱内已经是气氛异常,夜溟与钱无双以及霓裳同坐一桌,而玉芙蓉则被三人排挤出去,独自坐在另一桌。
见状,云之便想着去坐夜溟那一桌,可是无奈三张凳子都被人坐下,而他坐谁旁边似乎都不太合适,于是便勉为其难的与玉芙蓉坐在同一桌,他不时的看向霓裳,可是霓裳根本就不看他一眼。
船舱内的气氛一如既往的怪异,众人虽然都坐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钱无双透过纱帽瞧了一眼不时看向自己的玉芙蓉,而后刻意哑着嗓子道,“我累了。”
夜溟闻言,起身便拉着她进了主舱中的卧房,这里是他休息的地方,因为这船是临时过渡的,所以比较简陋,钱无双与霓裳跟来,便必须得有二人同房,他不介意与钱无双一起同房。
见状,云之便跑到这一桌来,坐在霓裳身边问道,“你累不累,我带你去休息。”
“不累。”霓裳却并不给他面子,仍旧冷冰冰的看他一眼,而后转头毫不客气的瞪着玉芙蓉,从方才开始,她就发现这个玉芙蓉一直盯着钱无双看,她不喜欢这个玉芙蓉的看钱无双的眼光。
似乎感觉到了霓裳的目光中带着杀机,玉芙蓉亦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眼头戴纱帽的霓裳,她感觉到这二个头戴纱帽的女子似乎来历都不明,因为能让夜溟与云之如此重视的人,她还真的不太清楚。
只记得不久前,云之带回府一红衣女子,百般呵护,后来那女子随钱无双回了钱府,红衣女子,想到此,她仔细的打量起霓裳来,发现霓裳亦是一身红衣,而后恍然大悟,原来随夜溟一同前来的竟然是钱无双与云之所带的红衣女子。
那么现如今,夜溟与钱无双一同住在一间房内,越想越怒,玉芙蓉长袖中的手慢慢收拢,那长长的指甲竟因为太过用力而嵌入肉里,她也没感觉到疼痛,只是气愤不已。
感觉到她目光一变,霓裳立时杀意更浓,她不允许有人伤害云之,也同样不会允许有人对钱无双不利,毕竟这二人是她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不介意直接要了你的命!”霓裳突然起身,冷冷地居高临下的盯着玉芙蓉道。
闻言,云之立时一惊,转头看去,却见玉芙蓉已是一副娇滴滴的温柔模样,哪里有什么杀意,但是霓裳也不是那种挑事的人,所以便不由自主对玉芙蓉的留意多了一些。
“芙蓉不知这位姑娘在说什么?”玉芙蓉闻言,柔柔弱弱的起身,很是小心谨慎的看向霓裳。
霓裳嫌恶的瞪了她一眼,而后猛地将纱帽摘下,轻松地丢出去,那纱帽便直直地飞插入玉芙蓉身边的舱壁中,柔软的草帽竟然如同利剑一般直刺入坚硬的舱壁,这样的内力当真是世上少有,尤其霓裳还是一名女子。
她这小露一手,立时将玉芙蓉给惊住了,玉芙蓉没想到这红衣女子的武功竟然这样高强,若是如此,她倒是要小心为上了。
“这只是警告,若是让我再感觉到你的不怀好意,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霓裳冷冷地盯着她道,而后转头看向云之,“我累了。”
“我带你去休息。”听到她终于承认自己想休息,云之喜不自禁,完全将玉芙蓉的事忘在一边,狗腿的笑着在前为她引路。
待船舱中只余玉芙蓉一人之后,她立时愤怒了,钱无双霸占了夜溟,这个红衣女子又霸占了云之,当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再怎么说,她玉芙蓉也是跟随夜溟多年的人,她们这样做,根本就是瞧不起她。
“主人,有何吩咐。”她手一挥,便有一名暗卫出现在她身后,恭敬地跪下问道。
玉芙蓉冷冷一笑道,“若是想让一个人失足落水,你能有多少办法?”
“回主人,可有无数办法。”那暗卫想都没想,便直接回答道。
“很好,在换乘楼船后,你便寻找机会,让一名女子落水,做得越隐蔽越好,万万不可露出一丝痕迹。”玉芙蓉冷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夜溟的房间道。
“是,属下遵命,不知主人要何人落水?”那暗卫有些不解的问道,现如今这船上除了她以外,还有两名女子,究竟是哪一位?
“方才你可看到那穿着红衣的女子了?”玉芙蓉阴险的勾起唇角,转头看向另一端的房间道,“你要推的人不是她,而是另外一个。”
“属下明白。”暗卫闻言,眸中闪过精芒,见玉芙蓉再度挥手示意自己离开,便迅速消失不见。
玉芙蓉冷笑着道,“钱无双,我倒要看看,夜溟能保你到几时,这次不将你置于死地,我便不叫玉芙蓉!”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却没有料到,在她离开后,逸清与璇玑等人自另一端走出来,他们对视一眼,都对这个阴险的女人很是气愤,但是现如今并不是对付她的时候,有一句话叫做,自作自受,他们便等着她动手要害钱无双的那一刻,然后……哼!
二人再度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便对身后的影卫们吩咐守卫的位置,原本他们是要跟着钱无双光明正大的上船的,但是逸清却临时决定,要以影卫的形式跟在钱无双身边,这样一来,可以让敌人放松警惕。
谁料到,逸清他们刚登上船不久,便发现了一个敌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跟在夜溟身边的人。
逸清觉得,他有必要跟夜溟说一下,免得以后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璇玑带着众影卫隐于暗处,而逸清则敲响了夜溟的房门,夜溟打开房门,看到逸清,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逸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于是了然的点点头,迅速让逸清闪身入内。
这一日,整只船上都静得仿佛船中无人一般,所有人都待在各自的房间中,没有一人出来走动,唯有玉芙蓉不时的到处忙着指挥船老大如何航行。
待玉芙蓉离开后,船老大便将水手们唤到一处,很是不屑的道,“这女人太过嚣张,若不是看在她给的银子还算多的份上,老子早就把她赶下船了。”
“老大,其实不将她赶下船也没事,她不是有钱么,多让她付一些便是,也不能白白受气!”有水手提意道。
于是船老大便点头应下,转身去了玉芙蓉的房间讨要银子,谁知不过片刻便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出来,他们并不知道玉芙蓉也是会武功的,而且身手不错。
于是这下子,所有的人都怨恨上了这个虽然美丽却心肠狠毒的女人,都想着在她离开前,好好整治她一番。
虽然玉芙蓉武功厉害,但是在船上,却是船老大与水手们最为厉害,所以,他们若想整治一个人,倒也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入夜时分,众人自房中出来吃饭,船老大看着玉芙蓉孤零零独自坐了一桌,便知她被其他人排挤,不由一笑,端出为她特治的鱼来,恭敬地放在她面前。
而夜溟四人则吃着正常的饭菜,船老大与水手们也是恩怨分明,这些人并没有得罪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欺负人,但是那个玉芙蓉欺负了人,所以他们才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顿饭吃得很快,因为钱无双与霓裳都出现了晕船的现象,二人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夜溟与云之便扶着她们回了各自的房间。
玉芙蓉见状,却气愤的吃得比她们更多,一整条鱼被她吃了大半,她吃完饭,便推了碗筷转身回房。
站在舱内看着她吃饭的船老大见状,立时笑逐颜开,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待船老大命水手们收拾了碗筷后,船上的众人便也开始吃饭,因为这船太小,所以客人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便只能等着,现如今他们吃过饭后,这船舱内才算安静下来。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却唯独有一间房内现如今是翻江倒海,玉芙蓉睡得正香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月复痛不止,起身去了茅厕,却仍感觉到难受,回到房中便呕吐不止,一整夜,她便在茅厕与房间中奔波,不仅如此,她还上吐下泄了一整夜,直到天亮之后,才渐渐止住。
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她突然想起昨晚的鱼,立时眸光一寒,看来,有些人是太过嚣张了,待她离开这小船,看她定将这些人给杀了!
天微亮,钱无双起身便去拉着霓裳到处逛,似乎经过昨晚一夜好眠,今日二人便不再晕船,而夜溟与云之则聚在一间房中商量着什么,并没有出现。
玉芙蓉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甲板上,便看到已经摘去纱帽的钱无双与霓裳,看到她二人此时此刻开心的笑着,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就是两个小贱人,凭什么将两个最优秀的男子霸占,待到今晚换到大船上,便是她们的死期。
想着,她心情好了些,却在转头看到那正不时看她一眼窃窃私语的水手们时,眸光一寒,哼,待到她今晚离开这船后,便也是他们的死期,这个世上,除了夜溟,谁都别想欺负她!
想着,她面色一变,故作柔弱的身子一歪,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船老大便上前来扶住她,关切的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无碍,就是有些累了,不知今日船老大可否给芙蓉准备些稀粥,芙蓉身子有些不爽。”玉芙蓉想着,若是今日他们还是给自己下药,那她便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若不再下药,便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而单纯善良的船老大却并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自己的恶作剧太过分了一些,于是满脸愧疚的道,“姑娘放心,姑娘想吃什么,今日都会给姑娘做的。”
“那便有劳了,芙蓉先行谢过。”玉芙蓉说着,便轻轻推开他的手,向着他盈盈一拜,转身便离开了。
船首处,钱无双与霓裳同时转过身来,看着那故作温柔的玉芙蓉,二人眸中光芒闪烁,都将各自的心思隐去,并不表现出来。
这一日,又是最平静的度过,船老大果然没有再对玉芙蓉下药,而玉芙蓉经过昨夜的折腾,现如今也好了许多,待到众人吃过饭后,便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去,今晚,他们将要换乘楼船,而这艘船,将会有最为悲惨的命运。
船老大与水手们都不曾知道玉芙蓉的心思,而夜溟等人也似乎并不知道此事,整艘船渐渐驶入夜色中,静得像是一片落叶一般,渐渐在愈发宽阔的河面上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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