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离开翰儿,不!”洛心被人架开,却仍旧死死地抱住已经声息全无的夜文翰,她此刻已经后悔万分,可是再后悔也没用了,因为她没有办法让夜文翰再活过来。
往事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过,她突然觉得,现如今这一幕其实是她自己早就挖好的坟墓,只是,到现在死到临头了才明白过来,真正掉进坟墓中,是什么滋味。
夜天元见状,冷着脸一挥手,家丁们便立时一涌而上,将挣扎中的洛心抬了出去,紧接着外面便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归于平静。
管家抹着额头的冷汗走进来,有些不敢直视夜天元的眼睛,因为他以前只对洛心如此恭敬过,现如今洛心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样。
“管家,准备一下,三日后举行认祖归宗大典!”淡淡的看了一眼忐忑的管家,夜天元吩咐道,而后便转过头去与夜溟说话,不再看他。
闻言,管家立时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些,忙恭敬地道,“属下领命,恭祝家主爷孙团聚!”
“嗯,下去吧,把该清理出去的都清走,在夜家,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不属于夜家的人!”夜天元想到那曾经也承欢膝下的孙女,可是,她并不是夜家的血脉,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
管家闻言,忙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命一些人将已经被挑断手脚筋的洛心送入青楼,而后自己亲自带人去了后院,将那还不知情的曾经的夜家大小姐赶出夜府。
认祖归宗大典后,这整个夜家的格局恐怕就要重新洗牌了,管家一边想着,一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好好巴结一下新来的小少爷。
“爹,那今日的喜宴,您看……”已经忙活了半晌的夜文山转头看了看孟氏,而后便有些犹豫的问道。
夜天元大手一挥,很是高兴的道,“既然准备了就照常举行,虽然今日不是认祖归宗大典,但是也要让人知道,我夜家的嫡孙回来了!”
这话一出,夜文山与孟氏脸色一变,都不高兴起来,就算老大家的被赶出去,但是按照年龄来算,也是他们家的大儿子修文才算是夜家嫡孙,这说夜溟是嫡孙岂不是太过分了!
“爷爷,溟儿是最小的,论资排倍也不该是嫡孙,二伯……不对,以后要叫大伯,大伯家的两位哥哥才是夜家嫡孙。”夜溟将二人的神情收入眼中,便适时的提醒道。
闻言,夜天元也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冷笑起来,“确实,这夜家的嫡孙确实是该按照年龄大小来算,只不过,守护龙脉的资格却是按照能力来算的,既然溟儿三日后要认祖归宗,那便一同来与你的两位哥哥竞选守护龙脉继承人吧。”
“可是爹……”夜文山一听这话,立时便要反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的两个儿子继承了他的资质,文不成武不就,却都偏偏想要好吃懒坐,毕竟夜家的财富在青龙国可是数一数二的。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丝毫不给任何人机会,夜天元大手一挥,冷冷地白了二人一眼道,“不是说准备了喜宴,还不赶紧去张罗!”
听到父亲就这样自作主张,夜文山与孟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碍于方才洛心母子的惨状,他们也只好有苦往肚子里咽。
“儿子(媳妇)先行告退!”二人恭敬地向夜天元行了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那明显气愤而又强忍住不发作的二人,夜溟会意一笑,却并不说破,淡笑着端起茶杯来继续悠闲的喝着茶。
认祖归宗只是个开始,看来,他想要在夜家立住脚,让爹娘他们可以安稳的在祖坟那里待下去,还得需要很长时间才行。
“溟儿,对于守护龙脉之责,你有何看法?”夜天元一早便看出这个孙儿不同寻常,所以并不强硬的命令他去做什么事情,而是先询问他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了解到夜溟内心真正的意思。
“孙儿想先问爷爷一个问题,”夜溟放下茶杯,正色看向他道,“是不是想要在夜家立威,便必须当上龙脉守护者。”
“确实如此,”夜天元赞赏的看着他,淡笑着解释道,“青龙国最重要的,不是国之实力,而是这龙脉,听闻这龙脉是据今上万年前便现世的宝物,但是实际上真正见过它的人却并没有几个,就连我夜家的龙脉守护者,都没有真正亲眼见过。”
“而青龙国中,只有下一任皇位继承者才有资格去看一眼龙脉,但也只是去沐浴龙脉之光,沾染皇者神气,只有这样才可以让皇帝在位期间不至于成为昏君,所以青龙国建国至今,从未有过一位昏君。”
“最杰出的便数现任的皇帝,是他提议与临国三国建立关系,以达到互通有无,取长补短的目的,而且也可以知道临国的实力如何,随时改变青龙国的国策,以应对以后有可能会出现的变故。”
“现如今夜家的龙脉守护者已死,是时候选出下一任守护者,而爷爷最看好的人,便是你!”
听夜天元说完,夜溟对于这个龙脉有着极强的好奇心,因为这样神秘的东西一般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对于这个龙脉守护者,他倒是有些兴趣。
“这世上没有人知道龙脉是什么?只有青龙国有这龙脉么?”夜溟想了想,便如此问道,他是知道玄武国没有龙脉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根据从各国的探子探听回来的消息,只有青龙国有龙脉,而就因为如此,现任国君才有着与三国相通,并随时吞并三国的野心,他认为,龙脉是上天所赐,为的就是让青龙国独霸天下,龙者为皇,皇者就应该是坐拥天下之人。”夜天元有些担忧的道。
“看来,青龙国皇帝倒是个极有野心与报复的人!”听到这里,夜溟算是明白了这次青龙国与玄武国联姻的原因。
青龙国想要独霸天下,但是又怕攻一国而引起其它三国的联盟,所以在与别国相交时,都会暗暗查探他们的实力,以此来判定,以后如何攻陷三国,当真是个极有野心的人!
“这件事也是爷爷在做龙脉守护者时无意听到的,当今国君还是太子之时,便有过这样的宏愿,现如今他觉得时机成熟,便已经开始了行动,甚至还要求青龙国的百姓学习其它三国语言,以达到互通的目的,更重要的是,让百姓们可以学到其它三国的先进技术,这样,青龙国才能在攻陷其它国家后,成为大陆之上,最强大的国家!”夜天元摇头叹息道,“这样的想法,当真是前无古人,爷爷都被他的话所震惊了。”
“看来,玄武国是第一个要倒霉的国家了。”夜溟想了想道,“以我的了解,朱雀国一向对外的防御心极重,所以不会轻易内哄,而且上一次内乱就在不久前,现如今正是修养生息之时,青龙国不好下手,而那个最神秘的白虎国则是隐藏最深的国家,估计青龙国还没能掌握那边的情况,所以,现如今最容易攻陷的便是玄武国,因为,玄武国有人已经开始想自找死路了。”
“如此一来,曾孙岂不是很危险?”想到夜溟大哥所生的儿子,夜天元的宝贝曾孙,他就不由得担心起来。
“待孙儿当选龙脉守护者之后,恐怕得离开青龙国一段时间,不然的话,玄武国那边随时都会有危险。”夜溟想到此,便觉得此事不宜再拖,要尽快行事才行。
“嗯,只需你见过当今圣上之后,进入圣地,便可以月兑身,到时爷爷教你如何出来,记住一点,去见圣上的时候,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那几个年轻的皇子。”夜天元想了想,便将自己所想到的要注意的事情都嘱咐一遍,免得他的宝贝孙子出任何意外。
“孙儿谨记在心,一切都有劳爷爷了。”夜溟对于有这样的爷爷很是自豪,自己想到什么事,爷爷总会二话不说的为自己善后,当真是让他重新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现如今,就等三日后的认祖归宗大典过后,见过皇帝,就可以回玄武国去,将事情处理完,便可以带夜华回来,毕竟这里才是真正的夜家。
午宴在热闹中度过,因为夜天元重新掌权,夜文山与孟氏想要讨好他,便将与夜家交好的大家族一一请来,还有一些与夜家走得近的朝廷官员,原本该是他这个嫡子大出风头的时候,可是现如今,他却只能忙着招呼人进门,而大厅中,夜天元正笑着向众人介绍夜溟,并请众人多多照顾。
于是,所有到来的宾客便知道,夜家下一会的家主便是眼前这位,貌若谪仙,气质出众,而且出手大方的夜家嫡孙,夜溟。
虽然夜溟一直谦虚说他不是嫡孙,但所有人心中都已经将他认成是夜家下一代的家主了,而且还从夜天元的话中听出要让他继承守护龙脉之责的重任,众人更是对这位横空出世的夜家嫡孙刮目相看!
一场午宴吃得是风生水起,简直都可以将整个青龙国的形势都扭转一遍了,众人纷纷调转方向,前来巴结这位夜家嫡孙。
待午宴结束后,夜溟便勿勿与爷爷告别,因为他还有些放心不下小院中的某人,那人最近身子一直不爽,整日无力,他都感觉是不是自己没有将蛊引过来,而是那蛊还在某人身体里。
回到小院中,夜溟刚走到钱无双门外,便感觉到胸口一痛,那种被什么撕咬的感觉立时让他额头渗出冷汗来,他长眉微拧,单手捂住胸口,看来是那蛊虫不老实了。
该死的,现如今就在钱无双门外,若是他表现出来一丝异样,只会让她感觉出不对劲,不行,他现在不能去见她。
强忍住想要见她的冲动,他深深地吐出几口气,便提气施展轻功回了自己的房间,并迅速将门从里面拴起,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痛意慢慢渗透整个身体,他没办法,只得提起内力来对抗,但是这次似乎并不见效,那蛊虫似乎被人催动了,所以现如今正疯狂的在他胸口中撕咬。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身上的衣裳,若不细看,还以为他是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一样,全身上下都**的,那些都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而那张恍若谪仙的脸此时已经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
就在他刚离开钱无双门外的时候,房中的钱无双似有所感般的起身,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奇怪的四下打量一番,她方才明明感觉到门外好像有人的,怎么走出来就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了?”在房中陪着她的霓裳见状,也走出来,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霓裳,你最近几天怎么总是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自从那日我觉得自己睡得多了之后,我怎么总感觉自己像是少了什么一样,而且还经常无力,我体内的蛊毒是不是发作了?”钱无双小心翼翼地将门关起,而后刻意将声音压低,疑惑的看着霓裳问道。
霓裳闻言,目光有些闪烁起来,但她很快便移开视线,故作无事的笑着道,“是你自己多心了,如果有发作,我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的。”
说着,她的小手指突然颤动了一下,顿时面色大变,完了,那蛊虫真的发作了,只是现如今蛊虫不是在钱无双身体中,而是在夜溟体内,这下可完了。
在引蛊之时,她有喂夜溟与钱无双吃下的药里,其实就有一种像是引子的东西,若是那蛊虫有异动,霓裳便会感觉到,这是一种跟蛊虫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药。
现如今她感觉到了蛊虫的异动,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钱无双怀疑自己的蛊毒发作,这也太巧了吧。
“是这样么?”钱无双见霓裳的脸色有些不对,心下不解,但是知道霓裳不想说的,就算逼问也没用,于是便想着静观其变。
霓裳听她的疑问似乎小了些,便想着赶紧去为夜溟压制蛊毒才行,于是她胡乱找了个借口,便急急地跑了出去,在问过暗卫,知道夜溟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便立刻跑去夜溟的房间。
而就在她向着夜溟的房间而去的时候,钱无双却无声无息的跟了过来,钱无双最近总觉得霓裳似乎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又不能直接问,因为她了解霓裳的脾气,更何况,就算问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刚刚霓裳的脸色那么不对劲,现如今若是跟着她,说不定可以知道,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霓裳一路来到夜溟的房外,推了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拴住之后,便二话不说的,跑到旁边的窗户前,大力将窗子踹开,而后翻窗而入,将房中的夜溟与云之吓了一跳。
方才夜溟回来后,云之便跑来了,因为暗卫告诉云之说夜溟的情况有些不对,云之便吓得连睡意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直接跑来,他倒是不用踹窗子,直接让在夜溟房内的暗卫将门打开就是。
但谁知道,他刚进来,将门从里面拴起,便听到如此激烈的踹窗户的声音,而后便见到一团火红自窗子外飞进来,不管不顾的直奔床前,为夜溟把脉。
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云之这才放松下来,但看到夜溟现如今的情况,他再想怎么放松也没用,于是他便有些紧张的问道,“霓裳,是不是他蛊毒发作了?”
正在诊脉的霓裳白了他一眼,便继续诊脉,待她诊出确切的病情后,便自袖中掏出针囊,二话不说,银针金针统统用上,不多时便将夜溟的半个身子扎得满满的。
看着那几乎成了刺猬的夜溟,云之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问道,“当真这么严重么?”
“不是严重,是我不确定那蛊虫跑哪里去了,所以只好把有可能会在的地方全扎一遍,反正扎了也不会有事!”霓裳淡淡的边解释边拔针,仿佛这事像是吃饭睡觉一样普通。
云之顿时有些无语,这个霓裳果真是强大到无敌,她不知道哪里有蛊虫,就把上半身全扎了,若是那蛊虫跑下半身去了,她是不是连那里也要扎一扎!
一想到这个可能,云之便下意识的伸手捂住那里,免得真的被她扎一扎,到时不举了,可就惨了。
毫不在意的瞟了一眼云之的动作,而后淡淡的拔下最后一根针,以针尖在云之眼前晃了晃,又慢慢移到他捂住的位置前晃了晃,霓裳邪邪的笑着道,“要不要,来一针!”
“不,不用了,我很好,没病!”云之闻言,立时起身,向后退了十几步,这才确定了自己安全,抹了把冷汗摆摆手道。
霓裳却很不在意的将银针收回针囊中,而后叹气道,“这只破虫子,偏偏是针扎不死,药化不尽,若是让我想到办法,一定让它死无全尸!”
云之点点头赞同道,“确实,能想到如此邪恶的蛊虫的人,也确实该跟这虫子有一样的下场,但是现如今关键是,如何将夜溟身体中的虫子给弄死,不然再这样发作下去,夜溟有可能会撑不住的。”
“现如今只能先找些奇珍异草来压制他体内的蛊虫,有可能是因为刚从无双身体内引过来,这虫子不适应,所以才会乱动,当真是可恶,若是当初好好跟师父学医,现如今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霓裳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毕竟夜溟是为了钱无双才受这些苦,而夜溟也是钱无双最爱的人,若是她救不了夜溟,她会有种犯罪感,如同她自己将夜溟谋杀了一样。
“霓裳,你刚刚说什么?”一直跟在霓裳后面的钱无双突然出现在窗口,那里的窗子已经完全被霓裳破坏,所以此时钱无双可以毫无阻碍的看向房内。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三人,尤其是其中一个还躺在床上,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那病痛全是因为自己,他将自己体内的蛊引到他的体内,怪不得她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少了点什么,怪不得觉得这几日所有人都怪怪的,而且他也有几日没有主动去见她了。
原来如此,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他要忍受自己以前该忍受的痛,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只好这样隐瞒。
她此刻面上全是伤痛,她此时,对于所有的人都满怀愧疚,尤其是夜溟,他不该承担这些的,那蛊毒原本就是她的宿命,与他无关。
强忍住马上就要掉落的泪水,她利落的翻窗进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床前,看着那被冷汗浸湿的衣裳,看着那因为疼痛而昏迷的夜溟,看着他那惨白的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被这一幕惊到了,霓裳与云之二人立时不知所措起来,原本想着能瞒得住的,现如今却这么早就大白于天下,让最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当真是他们的失误,谁让他们没想到钱无双会这么聪明,一点小小的异常都能感觉到不对呢?
若不是霓裳与云之都放松了警惕,或许一开始就能察觉到,钱无双就跟在后面,可惜的是,他们太过急切,也太过信任这些暗卫,所以没想到,暗卫们根本不敢阻止他们的主母!
于是,这一切,便成了瞬间大白于天下的事情,再想隐瞒,已经太迟了。
钱无双来到床前坐下,伸手轻抚着夜溟那苍白的脸,泪水再也忍不住,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他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她有些激动的一把握住夜溟的手,冲着霓裳低吼道,“霓裳,你既然知道引蛊的方法,那便将蛊重新引回我的身体里,快点!”
她不能让夜溟为她承受这些,这本不该让夜溟承受的,所以,她必须自己来承受。
霓裳摇摇头道,“若是此时再强行引蛊,夜溟只会立刻受不住蛊虫的反噬而丧命,你难道真的忍心,看到他这样?”
“你不用骗我,你能引一次,自然就能引第二次,除非是你不想引!”现如今的钱无双都有些疯狂了,她的眼睛瞬间充血,因为焦急,因为愤怒。
他们瞒着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怎么能不怒,这本来不该让夜溟承受的,为什么他要这样做,他是傻瓜么?!
“这蛊,只能引一次!”霓裳痛苦的闭了闭眼,解释道,“同一个人只能引一次,若是再引回你体内,夜溟会死的,无双,我没有骗你,是真的!”
是的,这蛊只能在同一个人的体内待一次,若是再重新回去同一个人的体内,它会发狂,它并不是没有感觉的东西,它也会发火,所以才会有夜溟现如今的情况发生。
“不,不……”钱无双听到这话,顿时心痛莫名,她无力的趴在夜溟的身上,想要痛哭却又觉得欲哭无泪。
云之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道,“霓裳说了,可以找一些奇珍异草来解决这只虫,所以,你也不必这样担心。”
“奇珍异草,钱家有,钱家有很多,现在就回玄武国去,现在就给他治!”钱无双此时此刻有些失去理智了,她不能承受任何失去夜溟的可能,更不可能任由夜溟因为自己而死去。
“现如今回不去……”云之很是不想开口,但是他必须将这话说出来,因为除了他以外,没人了解夜溟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
钱无双听到这话,狠狠地瞪过来,却在此时听到一声叹息,她转过头去,正巧与清醒过来的夜溟四目相对,原本的怨恨与怒火立时化为柔情,深深地与他对望。
“无双,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打算瞒着你,但是你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失去理智,以后我若生病或者出事,你还要承担起整个夜家的一切,现如今你就这样惊慌失措,以后我怎么放心让你来打理夜家的一切,以及钱家的一切呢?”夜溟叹息着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气坐了起来,深深地看着她道。
钱无双闻言,方才还忍得辛苦的泪水立时夺眶而出,扑到他怀里,委屈的道,“你都不跟我商量,就自做主张,将蛊毒引走,现如今还要怪我,夜溟,你真自私!”
“傻瓜,还不是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才不告诉你的,更何况,如果我不先斩后奏,现如今恐怕只有先打晕你,才能将蛊引走了。”夜溟笑着拥她入怀,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钱无双猛地起身,转头恶狠狠地瞪云之一眼,“肯定都是你出的主意,莫云之,以后你别想好过!”
“不是我,主母,你冤枉我了!”云之被她狠狠一瞪,立时吓得身子往霓裳后面一缩,差点便想夺窗而出了,但仍旧不怕死的替自己辩解一句。
霓裳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云之一把握住手,用力的捏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说,这事反正无双已经认定是他干的了,那就让他承担就好。
感觉到他的好意后,她便转头深深地看他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心中五味杂陈。
“三日后,我便要认祖归宗,另外会成为夜家龙脉守护者的继任者,在见过皇帝,进入圣境后,我们便要连夜离开青龙国,玄武国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必须赶快回去,将玄武国的一切全都处理掉才行。”夜溟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也好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
闻言,三人顿时一惊,这意思是,青龙国有可能会攻打玄武国,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分明青龙国才刚刚与玄武国联姻。
“事不宜迟,云之,你赶快派人去准备,三日后的晚上,我们要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另外,还要躲过那些皇室的暗行者才行。”夜溟想了想,那些人才是杀掉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待到将玄武国的事情解决完之后,他与夜华回到青龙国之时,便是这些夜行者的死期。
“好,我立刻去准备。”云之闻言,正色点点头,便转身离开,在做正事的时候,他一向是最认真,而且效率最快的人。
“霓裳,可以告诉我,蛊虫到底是怎么了?这三日内还会不会再发作?”夜溟现如今最怕的,不是别的,而是这蛊虫,他体内的蛊虫现如今成了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命的东西,他不得不提防。
“暂时不会有事,我已经施针稳定,若是再有异动,我会感觉到,另外,回到玄武国后,我会为你准备一些克制它躁动的药,到时只需在它躁动之时服药便可克制。”霓裳这段时间总是在研究这药的成分,现如今已经有九成把握,就看那些药能不能凑齐。
“好,多谢。”夜溟简单的向她道了谢,而后转头看向钱无双,正色嘱咐道,“这次,我们要打一场硬仗,你回到钱家后,不要去管别的,将现如今的局势告诉给老爷子,然后便开始将钱家在玄武国的一切统统收回,但是要记住,一切的动作只能在暗处进行,万万不能让人察觉!”
“青龙国真的会攻打玄武国?”钱无双还有些不敢相信,百年来都没有联系的四国,才刚刚互相沟通,便要起战事,当真是人心善变么?
“青龙国的国君想要的不只是玄武国,而是整个天下,所以,朱雀国也有可能会……但是以现如今的形势看来,最早被攻打的要属玄武国,因为马上玄武国便会有内乱发生。”想起那太子殿下、七王爷,以及幕后的太后与九皇子,夜溟便感觉,玄武国的风暴即将要开始了。
“看来,我不光要忙玄武国的一切,还要跑去朱雀国,看看能不能救出外公一家。”钱无双有些自我安慰的道,确实,她突然发现,她要忙的事情还挺多。
夜溟笑着轻抚了下她的脸颊道,“或许,一切都忙完之后,天下初定之时,便是我们可以长相厮守之时。”
“但愿如此!”钱无双亦笑着握住他的手,二人深情对望,此时无声胜有声。
霓裳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二人,想着自己与云之,便忍不住有些伤感,今日她心情不好,云之又去忙了,眼前的二人已经你浓我浓,她成了最闲的人,还不如出去走走,说不定心情会好些。
于是她很是自觉的退了出去,将房门从外面关起,而后便一个人出了小院,来到热闹的大街上。
刚来到这里没多久,便要离开,她突然有种不想离开的错觉,虽然这里也不是她的家,但是她就是有种感觉,或许以后,这里会成为她的家。
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随意的欣赏着这一切,霓裳竟然有种想要留下来,不走的冲动,若是她不跟着他们回玄武国,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需要将药方交给云之,她便可以留下了……
想到此,她突然有些伤感,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必须要做,而她,却像是个永远也无法融入他们的外人一样,就连回不回玄武国,她都可以如此轻松的对待,以后,她又有什么理由,继续跟在他们身边。
“霓裳姑娘?”正当她走在河边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询问,她转过头去,便看到那与云之似乎很相像,但其实一点也不像的某人身上。
她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并不打算理他,现如今她心情不好,谁也不想理。
“你,似乎不太开心,可以告诉我原因么?或许,我可以帮你。”看到多日不见的她竟然如此失落,风华亦有些不舒服,但是对于她的无视以及无礼,他却可以瞬间忽略,若是旁人,恐怕早就不存在这世上了。
或许,她对他来说,当真是特别的存在,只是他现如今还不太明白。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怎么样才能在一起一辈子?”霓裳闻言,突然停下来,转头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是的,她想和云之在一起一辈子,但是仅凭她的保护,也不可能会与他在一起一辈子,因为他会成亲,他会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而她,就会成为多余的存在,就像现在这样。
“只要二人成亲,便可以相守一生。”风华闻言,很是自然的回答道,确实,这是最自然的方法,也是最正常的方法。
霓裳叹了口气,“若他不想娶那女子呢?那女子又该如何与他相守一生?”
“他不娶,我娶。”听到她说这话,风华想也没想,月兑口而出,说完后,便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并不是后悔说出这话,而是,怕她会拒绝自己。
霓裳停下脚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当真愿意娶我?愿意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
“当真,只要你点头,我随时可以娶你!”风华听她这样问,心中立时激动万分,伸手指向天承诺道。
“那好,你等我,等我办完最后一件事情回来,我便嫁给你!”霓裳想了想,既然云之不想娶她,那她便嫁给一个愿意娶她的人,这人看样子是青龙国人,以后自己也会一直住在这里,那便可以和云之不分离,这,也是她最后能想到的陪他一生的办法了。
“我如何找你?”风华听她这样说,却有些不确定了,他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是哪家的千金,又要去做些什么事,只知道她的名字,她却说愿意嫁给他,这样,他如何去下聘?如何去娶妻?
“你告诉我,你的府邸在哪里,等我办完这件事回来,我便去找你!”霓裳不便将夜家的事情以及住处告诉他,只好让他告诉他的住处。
反正她以后是要嫁给他的,所以早去晚去都没有什么大不了,成亲,或者就是两个人相守一辈子,她主动过去,就算成亲了吧。
“我……”风华闻言,却有些犹豫起来,因为他的身份有些不凡,但是想着她的爽快,他也干脆赌上一赌,爽快一笑道,“你只需找人询问二皇子府在哪里便可,我就住在那里。”
“二皇子府,哦,好的,我记住了,待我办完事情,便回来找你成亲。”说完这话,霓裳便觉得心情好多了,这下子她可以和云之在一起一辈子了,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累赘了。
“饿了吧,我请你吃饭。”风华听她如此豪爽,心中更觉畅快,他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了,或许,他想找的正妃便是她无疑了。
霓裳爽快的点头答应,于是二人便说说笑笑着去吃饭,待到霓裳终于想起要回去帮钱无双收拾行李的时候,天色已晚,她勿勿的跟风华告别,而后便风风火火的消失在街尽头。
看着那团火红,风华竟有些痴了,他平日里再怎么样也没有这种心情,尤其还是对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娶了她,以后的日子或许会比现在更开心。
“二弟这么好的兴致,竟然看着大街发呆?”正当风华仍旧痴望着霓裳离开的方向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他极其厌恶的声音。
十分扫兴的转过身来,不甘愿的看着面前那一身紫袍,以暗龙纹打底,金丝线滚边,头戴黄金冠的某人。
“风华拜见太子殿下。”风华很是有礼的向来人行了礼,而后识趣的向后退了两步,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挑眉不满的看了一眼这个一向如此乖顺的二皇子,也就是自己的二弟的人,百里泓很是不爽的道,“原本以为最近二弟遇到了什么趣事,所以没日没夜在街上遛哒,现如今看来,二弟是真的无趣到了极点,竟然一个人看大街!”
说完,便嗤笑起来,那神情活月兑月兑一个纨绔太子的模样,而他身后跟着的那些手下与幕僚,则个个学他的样子嘲笑起这位二皇子殿下来。
风华,也就是百里风华见状,却见怪不怪,面色仍旧淡淡的,并不反驳,也不生气,只一径的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地面。
“二弟是不是太无趣了,本殿下要你与本殿下一起玩耍,你便一直站在一旁像个死人一样,要你做事,你也只是旁观而不动手,要你去皇宫见见父皇,你又说父皇不喜见你,如此无用的皇子,也就只有你这二殿下了!”百里泓见他仍旧呆呆地,很是不舒服的讽刺道。
可惜的是,他无论如何嘲笑,百里风华都不曾做出任何改变,不说话,不动作,甚至连不悦的挑眉这种微小的动作,也不曾做出,就好像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一样。
“百里风华,你当真是个木头吧,说你再难听你都不曾回嘴,就算本殿下现在打死你,你是不是也不会还手,当真是蠢才,真没想到本殿下竟然有你这种皇弟,罢了罢了,太过无趣,还不如去寻芳馆寻个乐子。”百里泓见他仍旧不动不开口,便再也没了兴致,白了他一眼,便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待到百里泓走远后,百里风华这才直起身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开,消失不见。
霓裳勿勿赶回小院,发现云之正急急地要出门,二人撞在一处,霓裳立时愤怒的瞪了他一眼,但懒得与他计较,便要越过他向院内走去。
云之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急急问道,“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又与那什么风华私会去了?你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怎么总是去见他,若他是个坏人怎么办?”
“关你什么事?!”听到这话,霓裳立时气不打一处来,她要做什么好像不关云之的事,但是云之现如今却偏偏特别喜欢管束她,而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管束!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人,你若出了事,以后谁来保护我,更何况你愿意当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么?”云之仍旧死死的拉着她,不放她离开,他就得好好说说她才行。
“保护你一辈子,只是保护而已,你没出事,又不需要我保护,你急什么,更何况,我以后也是要嫁人的,男女授受不亲,放开!”霓裳说着,猛地用力将他的手甩开。
听到这话,云之突然一怔,而后便笑开了,“你,嫁人?我没听错吧,你这样的女人能嫁得出去,这个世上敢娶你的,恐怕还没出世吧,霓裳,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嫁人?!”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要嫁人的!”霓裳白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愚蠢的孩子一般,而后转身便走,她懒得跟他解释,反正她办完这件事,回来便嫁给风华,这就是嫁人啊!
“喂,你别走,把话说清楚,什么嫁人,你不会是要嫁给那个风华吧,你连他是什么人都不清楚,你怎么嫁,霓裳,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云之见她理也不理自己,便要离开,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你不会真的要嫁给风华吧,不是吧,不是真的,对吧,你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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