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外的抢救灯依然亮着,这时彭欢匆匆赶了过来。
“薇薇,怎么样了?!”
“不知道……已经快两个小时了……”双手捂脸,白薇轻轻颤抖着,她突然很想哭泣,“欢欢,肩膀借我靠一下。”
“薇薇,没事,小垣子他福大命大,心地善良,阎王怎么会忍心收他呢……”彭欢说着却也带了哭腔。
“欢欢,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抬起头,刚才一直没来得及问,在车上她睡着后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车子怎么会撞上安全护栏。
“因为是半夜,路上行人不多,小垣子便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开车,却不知道打哪里冲出一个疯子,小垣子情急之下只好……”
“那个人呢?!”白薇其实早就猜到了几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那个人没事吧?!”
“如果那个人有事,小垣子又怎么会躺进医院里!”彭欢模了把眼泪,这一惊一吓的,两人也没了睡意。
“薇薇,出来了!”这里手术室的灯突然熄灭,身着白大褂的男人略有些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还不等她们问出口,便微笑着点了点头,“病人已无生命危险。”
“太好了!”
“嘘!两位,请随我来。”男人月兑下手术服,交给一旁的护士。
“可是我朋友……”薇薇不放心的回头看一眼,一群白大褂拥着手术完后的江垣往另一头而去。
“他还要在监护室里住一晚,那里会有护士照看。”男人走在前在,按下电梯,把两人带到楼下。
“这是要去哪儿?”彭欢疑惑道。
“累了半宿,两位不用睡觉吗?”
白薇闻言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三点二十。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虽然还是担心江垣,但是医生都已经发话,她便也不再多说,拉着彭欢就要离开。
“我送你们吧。”陈苍术温言笑语,却有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力量。
白薇与彭欢面面相觑一眼,呐呐道,“这么晚了,怎么好麻烦……”
“上车吧!”陈苍术打断她的话,原来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楼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盛情难却,再客气就显得矫情。只是直到坐进了车中她才突然又想起,这个帮了他们的男人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好意思,还未请教……”
“陈苍术。”专心开车的男人视线轻轻一掠,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我是白薇,今晚真是多亏有陈医生,不然我朋友……”白薇忙报上姓名,接着指了下后面,“这是我同事,彭欢,”继而含笑道,“等我朋友醒了,一定让他亲自登门道谢!”
“是的是的,这是一定要的!”一旁的彭欢忙点头附合。
“那倒不用,”陈苍术低笑一声,“两位陪我吃顿宵夜便行了。”说完车子陡然一个急转弯,驶上另一条路。
白薇和彭欢再次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浮起一个念头,看来明天她们可以不用上班了!
时至深夜,街道两旁优雅挺拔的白玉兰路灯流光如水,柔和润泽,白薇透过车窗看着一朵朵呼啸而过的花灯,嘴角抿着一层浅浅的笑。
陈苍术视线微移,停在那抹恬静的笑上数秒,“就是这里吗?”
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游思,一时竟有些迷茫,顿了半秒才回神。
“哦?哦!是是是!”
连连点头,忙抓过包包准备下车,可下一刻,白薇却全身僵住,因为她的鼻尖蹭上了一抹柔软的布料,一股温热袭上脸庞,心中顿时闪过警觉。
他、他要干嘛?!
“咔嚓!”
陈苍术复又坐直,眼中闪过笑意,白薇尴尬的低咳一声,是她反应过激了,忙不着痕迹收起准备用来当防御武器的包包,原来人家是在给她解安全带,她还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啊!越想越羞窘,一时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陈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那个、我、我先上去了。”下车后白薇忙欠身道谢,掩下脸上不自在的绯红。
陈苍术摇下车窗,笑了笑,“白小姐不用如此客气,以后遇上,能请我喝杯茶就行。”说罢也不待她有所反应,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看着那道银线消失在黑夜中,白薇被他的话囧住,半晌才举着手尴尬的对着那早已看不见踪影的车子挥了挥,嘴角抽搐。
都怪她自作多情,人家哪会看上她这朵昨日黄花呀!某人再次无地自容!
一路胡思乱想着上了楼,刚一开门,就见客厅里的灯陡然一亮,身着睡衣的白妈妈豁然立在门边,吓了她一跳。
“妈?!”急急月兑鞋进屋,白薇皱眉,“妈,我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唉,你可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呀就是躁得慌,辗转了半晌也睡不下。”白妈妈松了口气,笑看了女儿一眼,这时半掩的房间里又传来白爸爸的询问声。
白薇眼睛微涩,怕自己的情绪泄露什么,忙笑着应了声,然后推着白妈妈进房,“妈,你多想了,快去睡吧!”
母女连心,白薇很是动容,一转身便掉了眼泪。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女儿正睡得酣甜,小的脸蛋儿圆圆女敕女敕,莲藕般的小胳膊露在了被子外,住俯身亲了亲。待她洗漱完后已经听到街上清扫地面的“沙沙”声音,第一拔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工作了,而此时,白薇却将将搂着熟睡的女儿入梦。
清清的槐花香随呼吸飘入梦里,小小的白薇站在水塘边看着缓缓游水的鸭子,笑得傻兮兮的。她哼着隔壁姐姐那里听来的儿歌,小胖手一点一点的来回数着统共只有两只的鸭子,嘴里念着“二、四、六、七、八……”
“笨丫头,笨丫头!”旁边有小孩拍手笑她,“明明只有两只鸭子,她却说是八只,哈哈……”那个小孩只听了她后面的话,所以取笑她,小小的白薇气愤的和他辩解,可是小孩不听,就是一个劲儿的嘲笑,还拉来几个伙伴一起。这时不知是谁先推了一把,几个孩子便在水塘边攘了开来,背朝水塘的白薇一个不留神双脚踩空,飞舞着双手哇哇大叫着掉了下去。
那群小孩吓傻了,哄的一下散开,哭着呼喊大人去了,只有一个**岁的小男孩,迟疑了一下跳进池塘奋力游向在水中扑腾的白薇,“抓着我的手!”
“薇薇,别跑……”场景蓦然一变,正是漫山樱花开遍的时节,粉红浅白纷飞如雨,两道相追逐的身影笑闹着在林中穿梭,春天在他们身上披了层看不见的外衣,朝气而蓬勃。
“妈妈……我要尿尿……”迷迷糊糊间,小女孩的声音惊醒了一场瑰丽的美梦,白薇一时还未分清梦境与现实,睁着惺松的睡眼看着身侧的小女孩,竟和梦里那数鸭子的身影仿若重叠。
“妈妈……”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的小女孩,微扁着嘴,摇晃着自己下床,白薇这才陡然回神,赶紧抱起女儿往卫生间跑去。
“对不起,对不起!安安,妈妈睡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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