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悄悄从角门里出来,大家的目光都齐聚在台上,此时正是新郎父母致辞时间,低下只有小声的耳语,不时有掌声响声,表示热烈的响应。
她握着定制的珍珠手包优雅的走向人群,本就身姿高挑的她加之气质冷艳而高贵,自是走到哪里都有视线如影随行。
不过她却是目不斜视,一派冷然的走过,让很多男人都望而生畏,裹足不敢前。
终于有个不怕冷的男人在同伙的煽动下挤身过来,不知从哪里顺来一枝玫瑰借花献佛,“阮柔小姐?等下能有荣幸请你跳支舞吗?”
阮柔漠然的看着他,不出声,也不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玫瑰,恰好这时有侍者从如云的宾客穿梭过来,她突然很难得的对侍者淡扬了下唇,端走一杯香槟,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远。
这一幕虽然是发生在角落里,也还是有小部分人发现了,窃窃私语响起,手持玫瑰的男人面上顿时青红交错,咬牙愤愤的抬头,一张还算端正的脸阴沉得可怕。
原本撺掇着他的几个公子哥似的男人见情况不对立马涌了过来,其中有人很是不服的朝阮柔的背影比了个中指,狠狠的啐了口,“什么东西!周少,别介,这种女人就是欠教!要不,让我们兄弟好好教训教训她?”
“闭嘴!”
男人把玫瑰狠狠往地上一掼,横眉怒眼的斥责,然后盯着那道远远融入人群的背影,眼中闪过抹狠色!
这世上还没有他周少得不到的女人,等着瞧!
阮柔手持着酒杯在如云的宾客间四处游走,人太多,她一下找不到苏柏铭,只得随意晃动着。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不时能看到些熟悉的面孔,都是商政两界的风云人物,遇到认识的,她便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招呼。若是非常有地位的,她还得陪着僵硬的笑脸寒暄几句。
宴会场里,女人和男人不同,无需什么傲人的身份,只要你够美貌,够迷人,再位高权重的男人也不会拒绝你的攀谈。
继续穿梭,目光突然定住,只见前面那团小圈子里正满场飞舞谈笑自若的红衣女人不是李绯儿又是何人?不可否认,李绯儿确实是个长袖善舞的女人,端看她游走在那些名媛贵妇中,把她们逗得个个花枝乱颤,笑得合不拢嘴的情况来看,就说明她的本事越加的炉火纯青了!
再看她身边含笑而立的男人,阮柔眯了下眼,如果她没看错,这个人就是就近最名声鹊起的恒天总裁宋子安吧!
只是此人颇为神秘,很少在宴会里出现,想不到这次他也会在场,看来这市长的面子果然不容小觑啊!
既是这样,阮柔想,她就不得不上去了,正好,她也要瞧瞧能让李绯儿盯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入得了她的法眼,阮柔冷冷扬唇,轻抿了口酒,然后毅然迈步上前。
“李绯儿。”
正轻攀着宋子安一边笑语一边悄声介绍着众女眷关系的李绯儿听到这道熟悉的冷声愕然了下立即回身,妩媚的眸子闪了闪,“阮阮?”她只是奇怪她竟然会主动与自己打招呼,所以语气中有些诧异。
“这位是……”阮柔打量着宋子安,只见这个高大挺俊的男人有着一张迷人的混血脸庞,浓眉深目,高鼻薄唇,唇角一边上扬四十五度角,透着抹说不出的邪肆,只一眼,阮柔便觉脊背一凉,手臂一下就窜起鸡皮疙瘩,她强忍着想动手搓揉的冲动,假意疑惑,欲让李绯儿主动介绍。
李绯儿见她看到宋子安后呆滞了下,心中隐隐有些得意,“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丹尼,这位是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阮柔,她现在是苏氏的总裁特助……他嘛,恒天宋子安。”说罢妖娆一笑,半靠在宋子安肩上,大有示威炫耀之意。
“你好,阮特助。”宋子安率先伸出手,一派绅士作风,阮柔扯出抹笑,“你好,宋总。”
就在与他握手之际忽然看见苏柏铭和阮硕的身影,加之她也有些后悔上前来攀谈,于是道指了指人群某处,欠身道,“对不起,我刚看到个熟人,先失陪了。”
宋子安自是不会阻拦,很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阮特助不用客气,请便。”李绯儿有些吃味的看着他,见他盯着那远去的身影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冷冷一哼,低嗔,“丹尼,别告诉我你看上那冷冰冰的女人了!”话落又听得她喃喃自语,很是疑惑,“真是奇怪,这个冷冰冰的女人竟然会主动给我打招呼……”她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腰上忽然一紧,宋子安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声道,“怎么?吃醋了?呵呵……我的心不是都被你这妖精牢牢抓着么?来,周市长在那边,我们过去招呼一下。”
周市长可是个人物,官海沉浮几时载没两把刷子哪能到今天,宋子安目高于尘,却还是知道要与地头蛇打好关系,这样运作起来也有事半功倍之效。
李绯儿敛了下眸,就此打住,她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看似宠她上了天,可一但触碰了他的底限,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绯儿想着,生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言一句,当下露出妩媚的笑,挽着他的胳膊欣然前往。
这厢宴会正热闹,宾主正尽欢,医院里,白薇刚拍完X片,好在不是骨折,只是软组织受伤,回家冰敷几次,然后静养休息一段时日就好了。
“薇薇,我想,这个配合针炙治疗可能会好得更快。”白薇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两人正等着陈宅的司机来接,陈苍术拿着医院里开的药,看了看她肿得老高的脚,沉吟道。
白薇一听针炙瑟缩了下,用手比了比,“那个是不是很疼?”一想到到那些细细长长的针要扎她肉里去心里就有些慌神,脸色白了白。
陈苍术知道她怕疼,见她还没开始就有心里包袱,忙笑着摇头,“放心,不疼的,薇薇,你别怕,我正好认识一个老中医,行医半辈子了,他的针炙人口称赞,一点都不疼的。”
“真的么?”听了陈苍术的她才松了口气,她知道,他是不会骗他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陈苍术握了握她的手,这时电话响起,是司机打来的,他挂上电话后对她一笑,然后背朝她蹲,“来,我背你。”
白薇咬唇,有些踟蹰,陈苍术等了半晌不见她趴上来,于是扭头,正见她有些失措的回看她,眼中划过快若闪电的慌乱。
无声低叹了下,然后默不作声的起身,白薇以为他生气了,正要解释,可是下一秒,忽然被他打横抱起,吓得她忙两手吊上住的脖子,“苍术?!”
“我以为你更喜欢我这样抱着你。”陈苍术打趣,化解了两人的尴尬,白薇扑哧笑出声,不好意思的埋下头。
到了陈宅后陈苍术又一路把她抱到楼上的客房,此时屋里除了佣人便再无其它人,大家都在宴会上还没回来。
“先别睡,我去拿些冰来给你敷一下。”见她昏昏欲睡,忙把她唤醒,等下冰敷的时候还有些疼,他得找些能转移注意力的事让她做一下,陈苍术思来想去,到书房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集。
私心里,他也希望她能了解他的过去,他的成长岁月。
白薇靠在床头,慢慢的翻看着属于陈家兄弟的相册,陈家兄弟相差不过一岁多一点,小时候就像一对双生子,有哥哥的地方就有弟弟,有弟弟的地方就有哥哥,很少看到两人的独照。
白薇看得津津有味,因为每张照片的下面都会附有一些文字描述,记录着照片背后的故事,从那些字迹看来,前面都是他们的父母为他们整理记录,后面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了。
“这个是你吗?真没想到你小时候也会这么调皮!”脚上传来疼痛,移开相册,就见陈苍术正用抱着碎冰的毛巾轻轻按压着她脚踝的红肿处。
“哪里?我看看。”陈苍术忽略她的观望,替她转移注意力,倾过身看着她手指着的照片,想了下,才记起这是高中后的第一个暑假,可能是学业暂告一个段落,又恰好那天是自己的生日,所以请了一些好朋友们到家里聚会,大家都玩疯了,差不多每个人都成了女乃油人,照片拍下的正是他偷偷从胞弟后面把蛋糕按在他脸上的画面,画面定格得很好,连他脸上那一丝狡黠都一目明了。
陈苍术一边不动声色的按揉着,一边低咳了声,软着声音解说。白薇知道他用心良苦,尽管疼得想倒抽冷气,也还是生生忍住,强颜而笑,把全幅心神都用在听故事上。
慢慢的,似乎也不那么疼了,白薇心想,或许也是疼麻木了。
陈苍术是多么细心的人哪里看不出她强忍着疼意,看了眼她额上细细的汗迹,他又放轻了几份力道。
片刻后,这痛苦的折磨终于解月兑,两人都长长的吁出口气,白薇放下相册靠回床头,只觉得疲软无力。
陈苍术见她殃殃的,起身怜爱的吻了下她的额头,白薇羽睫轻轻一扇,半睁开眼,唔了声,又慢慢阖上一双美目。
被她如此娇憨的一面怔住,终是情不自禁的吻上那水女敕的红唇,白薇蓦地屏住呼息,全身僵硬。
好在这个吻只是轻蜻蜓点水,下一刻便离水而去。
陈苍术静静的看着她好半晌才转身走出房间。
直到脚步声远去,白薇才慢慢睁开眼,然后了无睡意的想着心事,直到商雨萌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