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穆老爷可真是个奇怪的人,要见你就见你,为什么把我们撂在这个偏厅里,自己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还有那穆公子,也没见他露个脸。”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柳儿小声地对坐在椅子上的沈月讲道。
话因才落,沈月还没有说话,就听到里面有动静,不多时,穆镇山就和穆少云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沈月见他们出来,忙站了起来,心中料想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就是穆少云口中的穆镇山了,便微微欠身施礼,也不说话,只是一笑,就当是问候了。
穆镇山上下打量了沈月一眼,先是错愕,随后,又归于平静:“你就是沈月?”
沈月抬头看向他:“正是。”
看着她那双与心上人极其相似的眉眼,穆镇山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柔和的态度来:“果然,我就知道,她所教养出来的女儿自与别个不同。我与你母亲也算故交,你不介意我叫你一声月儿吧?”
沈月愣了愣,而后笑了:“那月儿就称穆老爷一声伯父了,可好?”
听到沈月的对答,穆镇山的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点头:“自然可以。”
“呵呵,这样一来,沈月,我岂不是也该称你为月儿?”穆少云在一旁笑着问道。
沈月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几个人落座,穆镇山喝了口茶,才对沈月说:“听少云讲,你的茶艺很好,对茶想必要求很高,不知我这一兰山庄的茶,月儿是否能让月儿你满意?”
“伯父这里的茶自然是好的,就是在陌上楼里,这样好的‘日暮’茶也是数量极少的。”
穆镇山点点头,将茶碗放到桌上:“说起来你母亲也是好品茶的人,想当年她还未出嫁时……”他的目光悠远,似乎是回到了当时的情境,可是,说着说着,却又突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厮人已去,还是不说了。”
“伯父还是说说吧?我这样大老远地来叨扰,也是为了想多知道一些我母亲的过去。”沈月微笑地看着他。
穆镇山一怔,目光看着沈月,却见她只是平和地笑着,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有着让人琢磨不清的成分,说起来,沈月的眉眼容颜的确是像极了她的母亲王美娘,可是,她那双清澈眼睛中的神韵却更多地透露出了那个人的影子来。
那个男人,她是他的女儿,自然继承了父亲的特质。可是,饶是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他的女儿,却也足以让他感到无形的压力。
见穆镇山没有说话,沈月又说道:“说句见怪的话,之前听穆公子所说,伯父你似乎对我娘亲……”
“呵呵,这个我不否认。”沈月后面的话并未说出来,但穆镇山已然猜得出来她的意思,于是笑着承认:“就算你是她的女儿,我也可以毫不避忌地告诉你,我心中存着你娘,自从认识了她到现在,心中存着的人就一直是她,从未变过。想必你也听少云讲了,我至今孑然一身,没有妻室。”
“为什么?”沈月看着他:“从听到少云说起我娘以后,我突然发觉我对我娘的过去一无所知。伯父,可否告诉月儿,你们是如何认识的?我娘年轻时,到底又是个怎样的人?”
穆镇山静静地看着沈月,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不急,月儿你才刚到山庄,旅途劳顿,应该是很累的,反正接下来要在这里住一段时日,就先好好休息,日后,我再慢慢地把这些旧事说给你听,如何?”
沈月听了,还想说些什么,但穆镇山却不肯听她说的样子,已经转过身吩咐在一旁坐着的穆少云:“云儿,都给月儿安排好住处了吗?”
“都安排好了。”
“这就好。”穆镇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着沈月:“月儿,伯父接下来这段日子身上有些要紧事,所以可能没什么时间,就让云儿好好陪你在着宜城里到处走走逛逛,多玩一玩,如果有什么缺的要的,就直接跟下人讲,别客气,就把这里当自己家,知道吗?”
听着这话,沈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多谢伯父,月儿知道了。”
“穆少云,你不是说跟你来到了一兰山庄就能给我答案吗?”在回去的路上,沈月被穆少云带到院子里散步,她也不避讳,直接就对穆少云兴师问罪起来。
“没错,我是这样说过。”穆少云承认。
沈月侧头,安静地看着他,良久,才笑道:“好,我信你。”
“月儿,”穆少云望了她一眼,也笑了:“很多时候,答案不是要别人给你的……”
“而是要自己去找的。”沈月打断他的话,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彩:“穆少云,你以为我会这样乖乖地等着你给我答案吗?就是你给了我答案,我也未必是信的,最有说服力的办法就是我自己去找答案。”
“聪明。”穆少云赞许地笑了,又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去找呢?我可事先提醒你,在这一兰山庄里,你哪里都能去,所有下人也供你使唤,只一点,我爹的书房你不要随便进去。”
“如果我进去了,会怎么样?”这个书房沈月一早就想去看看了,毕竟穆少云也说过了,那间闲人免进的书房里挂满了她母亲的画像,证明那书房里面肯定藏着许多与母亲有关的事情,她要想知道什么,就必须去那间书房。
一看到沈月那带着笑的眼睛,穆少云立即意识到不好:“我说沈月,我就知道你打这个坏主意呢!我告诉你,这不是闹着玩的,那间书房你真不能去!”
“穆少云,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沈月却收敛了眼中的笑,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在来的路上,这种感觉就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次跟你来到宜城,可能会带给我很大的震撼。或许,与我娘有关,又或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听到沈月这话,穆少云呆了,心中暗叹:这难道就是女人的直觉?太可怕了。如果她最后知道自己不是沈正庭的亲生女儿,她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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