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被迫紧紧的跟在风清寒的身后,清澈的眸子时不时的瞄向前方,据风清绝说,质子府不得圣上准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却不知道风清寒今日之举是否……
会被拒之门外吗?飞雪心中有些忐忑,一方面有些模不准风清寒今日之举到底有何目的,一方面又想靠着他行个方便,能够光明正大的探探这质子府,当然,不管出于何种心思,前提还得风清寒能够不受阻。
抬眸描了一眼阔步前行的风清寒,飞雪不禁撅了撅嘴,看这货这势态怕是早就向圣上请奏了,请奏?
神情猛的一顿,想到之前府中那个丫头所说之话,飞雪顿时醒悟,是了,皇上将肥肠御使之事交于他处理又怎么可能不让他进这质子府呢?
“属下见过王爷,王爷吉祥!”
飞雪这边尚在思索,那边,侍卫们铿锵有力的声音便已经响起。
惊喜、激动、不可思议甚至热泪盈匡……
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些神态有如信徙般虔诚的侍卫,飞雪的脑海有片刻的空白,这般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怕是当今圣上亲临也未必能让他们如此吧!
“风清……”飞雪不解,转首欲要向风清寒问个明白,却突觉那只握住自己的大手一松,只见风清寒一派淡漠的立在自己身侧,面对这些人的热忱,不见喜悦不见惊诧,似习惯似无视,只是少了平时的那份玩世不恭,整个人看起来却又无端的多了一份君临天下的气势,一份傲世天下的沧桑。
“喂!”轻轻的扯了扯风清寒的衣角,飞雪压低了嗓子道:“喂,风清寒,你看人家见着你好似见着再生父母似的,你好歹先发个话,别冷着个脸跟个木头似的。”
垂首低咳两声,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场竟被飞雪这小动作给毁于一旦,风清寒不禁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身边这个表情有些像白痴一样的女人,低咤道:“扯什么扯,竟破坏本王形象!“
呃!樱唇微抽,飞雪呲了呲牙,反驳道:“形象,你丫少装了,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在风云国甚至整个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还形象,你丫有吗?”
很多时候飞雪其实宁愿希望风清寒就是一个如他所展现的一般只是一个长相略好却是毫无权势的废材王爷,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唯有不在其中,方能更好的理解和接受,诚如她现在对他的目的。
但是可能吗?望着从府内正面向他们迎来的众侍卫,飞雪只觉得现实竟是如此的残酷,残酷的连她内心所存在的一丁点侥幸都要泯灭。
“手下参见王爷,王爷吉祥!”领头迎上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方脸汉子,他皮肤略显黝黑,从额头上隐隐暴露的青筋可以看出此人身手必定不凡,再观其穿着,服饰类似于皇宫御前侍卫长却又隐隐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同,飞雪却又说不清楚,只觉着迎面而来的这些人比宫里的那些侍卫更具某些特权。
“王爷,您终于肯回来了!”
“谢大侍卫言重了!质子府乃风云皇家之重地,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来的,本王此次前来,一是奉了父皇之命前来查探御史大人莫名失踪一事,这二来吗,”语气微顿,风清寒侧身,轻轻拉过飞雪的手,淡然道:“却是为本王的王妃而来,单单一个三王府,多少有些无聊了!恰巧这质子府处地极佳,风景也是极好,本王便也就借着父皇的名头带着王妃过来游玩游玩!”
“这里守卫森严,更有谢大侍卫几人于此坐镇,想必是极为安全的!王妃你说是不?”
呃?飞雪微微怔神,复又清明,虽不明白这几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显然她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王爷说的没错,皇都虽好,却没几个地方能和这质子府相比,特别是自身的安全问题!”
“手下听闻前些日子,王爷与王妃与莲湖游景遭刺,王妃更是险些丧命,不知道是谁这般胆大包天竟敢向王爷下手,这幕后主使不知王爷可有眉目?”
“这眉目吗?”俊眉一挑,风清寒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的手下默了一瞬,随即便风清云淡的笑了笑,“几年未曾交集,不想谢侍卫依旧这般关心本王!”
风清寒的话说的不轻不重,即不见冷淡也不见热忱,更不曾有过暗讽的意思,然,就是这般平平淡淡的话,让谢程听的却是浑身都不是滋味。
“王爷!”想到几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谢程不禁有些痛苦的抿了抿嘴,果然,一步错步步错,白纸上面一旦染了墨,便再也擦不掉了,“手下没其它意思,只想能再为王爷做点事!”
“属下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谢程身后的侍一见谢程这样,便都朝着风清寒齐齐跪下。
“王爷……”
“风清寒,咱们三王爷的侍卫打手不够用么?”不待谢程再次发言,飞雪便拉着风清寒的手很是无辜的问道。
“咳咳……”双肩微微一颤,风清寒以拳抵唇,轻咳两声,对于飞雪这种超然的配合却是十二万分满意的,“王妃说的极是,咱们三王府从不缺什么东西!”
话落牵着飞雪便朝里而去,路过谢程等侍卫时,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
质子府的景色全然是不错的,奈何飞雪不是一什么懂得品风论景的人,便是是,此时的飞雪却也没那个雅兴。
区区一个御使失踪任飞雪怎么想都不会觉得那肥肉有什么值得让风清寒插手的,当今圣上更不可能因他一个御使的事而使整个质子府处于一种半暴露的状态,要知道,如今这世上盯着这质子府的眼睛可不少。
那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呢?当今圣上此举又有何深意?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风清寒从不过问朝堂之事,为何此次又会对这御使之事如此上心?还有,质子府中的侍卫对风清寒的态度?
飞雪拧眉,自打来这异世起,她心中本就有许多疑问,如今,来这质子府一趟更是让她有一种身在云里雾里找不准方向的感觉!
尹天奇,风清绝,赵家,上官家,身边的这男人以及质子府中那个看似柔柔弱弱的樱花舞,一个一个没有谁是飞雪能够看懂没有哪件事是她能够明白的,是她太笨或是他们隐藏的太深……
“shitt!”
“王妃怎么了?”脚步轻轻一顿,风清寒转身,望了一眼飞雪半点不安份的脚,若星辰般璀璨的眸子划过一道流光,“自打进了这质子府,本王便发现王妃异动非常!”
“什么异动非常!”长睫一敛,飞雪有些懊恼的撅了撅嘴,“你们如若都属正常,我又何苦像现在这般闹心!”
“我们?”唇角微扯,风清寒邪肆一笑:“除了本王,王妃话中所指的还有谁?”
还有谁?
秀眉轻轻一拢,飞雪抬眸,只见风清寒似笑非笑,似恼非恼,那眼神那轻笑邪侫的都能让人平白无故的打一哆嗦。
“全部!”神情微微一怔,飞雪坦然,“全部的全部,所有的所有,存在这个世间的所有的一切,不论是你亦或是与我毫不相关的陌路人,甚至那些无处不在的空气,都如影随形般的给我一种怪异和格格不入的感觉!”
“格格不入!”闻得飞雪这般言辞,风清寒不禁愣了愣神,想到飞雪的来历以及她现在的处境,心里不禁有些心疼和怜惜,“你不习惯!”
“什么?”飞雪望着风清寒,这般笃定的语气,难不成他早已知晓她的真正来历,若果真如此,她是不是可以和他坦诚相见,内心的疑问以及恐慌都可以毫不保留的向他倾诉,她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提出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可以拉着他一起找忘我的解药,是不是可以……
此时此刻,飞雪激动甚至对自己的以后是充满着期待的,如果一切的一切两人都可以毫无保留,便是忘我之毒当真无解,便是自己时日无长,却也不枉她来这世间一趟,便也是此生无悔!
“难道不是吗?”风清寒挑眉,邪魅一笑:“王妃所说的不习惯难不成不是指对皇家的不习惯吗?”
“皇家礼仪严明,规矩甚多,王妃并非从小接触,会不习惯却也是理所当然。”
淡淡转身,风清寒抬首,眸光望进院中那一片栅花海,邪肆的神情刹那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淡淡的沧桑,一种无能为力,一种无可奈何束缚。
他以为飞雪是不希望他知晓的,她的来历,她心底最大的秘密;却不知,飞雪心底所藏的是一种怎样的渴望,而他恰恰只看到了她眸中偶尔闪过的恐慌,却错过了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期望。
风清寒以为飞雪不说是不愿他知道害怕他知道,却不知飞雪却是恰恰希望他清楚希望他明白的,不说只因为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怕风清寒不能接受。
谁都不愿揭破,彼此都想着对方,本着一切顺其自然意愿,以为如此便是为对方为对方着想,却不知,正是两人这种不够勇敢的举动导致彼此之间平白多了许多波折。
“就这样!”此时此刻飞雪说不出自己是失望多一些还是生气多一些,只是望着风清寒那风华绝代的背影,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于是,便只能懊恼的跺跺脚,昂首,转身,却在转身的一刹那,所有复杂的面部表情瞬间便转为了一脸木然的惊诧。
落樱院!这不是樱小受住的地方吗?风清寒怎么会带着她直奔这里?
“这丫环倒的茶水着实无味,不知,曹某可否有幸品上一杯质子亲自斟的热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