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天奇带着飞雪一路飞跃,片刻功夫,便出了城门,至一僻静处,伊天奇方才停下,就着这黑夜吹了声口哨,飞雪尚未来的极清醒清醒那晕乎乎的脑袋,便闻前方暗处传来动静。
随着一簇微弱的火光亮起,秦沐歌那意气风发的俊朗面容渐渐清晰。
“师兄!”
“嗯。”伊天奇淡漠的点了点头,牵着飞雪向前靠近几步,眸光却是看向秦沐歌的身后,“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秦沐歌身躯微微一让,两匹墨色的俊马赫然现身,透过那微弱的火光,飞雪尚能看到那挂在马月复上的两个大大的包袱。
物资准备如此充足,看样子去的地方不近,貌似去的时间也会有些久。飞雪暗自乍舌,心里越发牵挂起风清寒来,显然,她怕自己离开的越久,风清寒会越急,风清寒一急,那风云城想着就没法安生了。
“想着你们此去怕是要耽搁些时日,便准备的多些,想来一路上,你们该都用的着。”
伊天奇是一个颇有些怕麻烦的人,平常出门,除了一些必备用品,其它的他一般不带,自然,秦沐歌对伊天奇的这个习惯很是清楚。
“嗯。”伊天奇又一次淡淡的点了点头,对于秦沐歌的安排,面上虽是不说,然,心里却是相当满意的,飞雪到底不比男子,去往青城路程遥远,自是要多准备些。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知道,师兄大可放心。”秦沐歌自旁边树上解下马绳,交给伊天奇,即而又道:“我只是担心师兄此番离去,必逃不过那些人的耳目,且青城又路途遥远,沐歌到是怕你们途中会遇到什么危险。”
“既然明知此行有危险,又干嘛非得去呢!是吧!”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被人牵着,飞雪后知后觉的挣了挣手。
“途中会否遇险,青城都非去不可。”睇了一眼飞雪挣扎着不停的手,伊天奇也不恼,想着马上就要起程,便索性松了掌上力道,一个翻身,率先上了马。
“既然非去不可,途中又危险不明,你又何苦拉上我呢!想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了还不给你添麻烦,伊天奇,我看这样吧,为了不成为你的累赘,这条件,你还是换一换吧。”瞧着伊天奇这不为所动的神情,飞雪顿了顿嘴,便又劝道:“放心,在没有还清你条件之前,我一定好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万万不会让你亏了本的。”
闻得飞雪此言,伊天奇跨在马背上,双唇微抿,却是沉默着并不答话。
到是一旁的秦沐歌见着飞雪这样,也不知是怜着飞雪的无知,还是怜着伊天奇的一翻良苦用心,本也是不多话的一个人,此刻到是开了金口,“你若留下,只师兄一人前去,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是因为我?”飞雪诧异,一时间竟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去青城与她能有什么关系,是以便又追问道:“是我一定要去青城吗?为什么?怎么我自己一点也不清楚?”
飞雪暗自抽眉,心想着莫不是这原来的赵飞雪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正自疑惑,却见秦沐歌咂了咂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再抬眸望了一眼一脸寒色的伊天奇,很显然,这个中原因,怕是没经过某人同意,秦沐歌也是不敢擅自说了出来的。
当下,飞雪便也不再为难秦沐歌,只是,对伊天奇的意见,飞雪的心里便又高了一层。
“即是非去不可,那就早去早回吧!”灵眸一睥,飞雪也不麽叽,当下便毫不客气的自秦沐歌手中抢了疆绳。
“呃!”坐骑被夺,秦沐歌显然未有预料,“那是我的马。”
“你的马?”飞雪转首,挑眉,不可思议,“这不是你给我们准备的吗?”
“你身上有伤,与我同坐一骑。”与预想不合,尚不待秦沐歌开口,伊天奇此刻到也不再沉默是金,“把马还给沐歌,你过边来。”
知道她身上有伤,却执意将她带出王府,这般马后炮的手法,飞雪却是极为不屑,相当不领情的,“男女授受不亲,伊大老板与我非亲非故,还是别让人说了嫌话去的好。”
话落,也不待伊天奇再开口,便拉着疆绳,翻身一跃,轻松上马。那利索的劲,竟是让伊天奇和秦沐歌双双咋舌不已。
知道飞雪心意已决,伊天奇也不在自找没趣,而是向着秦沐歌再次交待道:“看好他!”
伊天奇话中所指的他却是刚到风云城的漠然。
“明白!”秦沐歌点头,对于那个人身边的人,他自是不敢掉以轻心,虽然,那人与伊天奇交集甚多,然,利益相交者,不可不防。
双脚一蹬马月复,伊天奇也不再多废话,一声厉喝,策马先行,“跟上!”
飞雪见状,眼神一凛,当下便扬鞭跟了上去。
刹时,寂静的夜里,蹄声不断。
风清寒一到景园,见着飞雪没了影,当下,便又招来手下,暗查叶家和柳皇后那边动静,而他自己更是半刻没有歇息便骑着马急急赶往皇宫。
楼太后东扯西扯的缠了一天,他好不容易月兑身,回府却不见了飞雪的踪影,也难怪,风清寒会将此事联想到楼太后身上,这事情,实是巧的没了边。
风清寒把楼太后当作第一怀疑对象,委实太情有可原不过。
到是楼太后,明里暗里的拉着风清寒说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希望他能万事以振兴楼氏为先,切莫要太过儿女情长,自然,也少不了将飞雪狠狠的批了一顿,什么不遵女德没有教养,若非,前有先车之鉴,此次,她怕又是要逼着风清寒休妻了。
不过,此次虽未明说让她休妻,但,却也明了她想要为风清寒纳侧妃之意,用她的话说,堂堂皇家子嗣,怎能只有正室,而不立侧妃。
好说歹说,楼太后见自家孙子总算有些听了进去,方才心满意足的放了风清寒回去,可一天下来,却也是把她累的不轻,这不刚让于嬷嬷伺候着就寝,便有丫头匆匆忙忙的在外边求见,听那口气,到像发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太后方才休息,就被人叨扰,心中自然不悦,那于嬷嬷见状,对那丫头更就没什么好脸色,“吵什么吵,没见着太后娘娘刚休息吗!天大的事,不能等到明天!”
“回禀嬷嬷,是,是三王爷要见太后娘娘!”无怪乎这丫头在这劲头上失了分寸,着实是那风清寒脸色太寒,想就他那气势,一般丫头那能受的了,丫头战战兢兢的禀报,想着外边那怒火冲天的三王爷,便是此刻,双脚都忍不住发抖。
“三王爷!”于嬷嬷双眉一拧,那精明的双眼不禁露出疑惑,“这半里半夜的,三王爷不是刚走没多久吗?怎的又折回来了!王爷要见太后可有说为什么事吗?”
“不知道!”丫头犹自后怕,“奴婢没敢多问。”
“没用的东西!”闻此言语,于嬷嬷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就这点子破事便吓成这样,太后娘娘平常都白教导你们了!”
“奴婢,奴婢……”
“好了,于嬷嬷,你就别再为难她了!寒儿什么性子,哀家心里清楚。”楼太后自榻上缓缓睁开眼睛,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隐约却也猜到此事定然与飞雪有关,毕竟,能让风清寒失了分寸的人不多,恰巧飞雪就是其中一个,“来,侍候哀家起来,待哀家会会这孙子去!”
“老奴这就来!”横了一眼门外丫头,于嬷嬷也不敢耽搁,当下便从了太后的吩咐。
风清寒一身绯衣,负手立于千禧宫大殿之内,那阴鸷的脸色,若千年寒冰般冷的刺骨的气势,将殿内伺候的几个仕女惊的硬是大气都不敢出。
眼睛时不时瞟向内殿,心里净盼着太后娘娘能快些出来,这三王爷脸上的不耐烦,越发明显了。
“什么事竟扰的哀家的孙子这般失了分寸!”楼太后在于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自帘后而出,双眸深深的睇了一眼脸色极是不佳的风清寒,淡淡道:“说吧,你去而复返,是为何事?”
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风清寒凛冽,“这话该孙儿问您才是!”
“问哀家?”双眉一邹,太后闪过恼色,“哀家不想与寒儿打哑谜,寒儿怕是道明白些的好!”
“孙儿不想说什么,”语气一顿,风清寒抬眸,若刀锋般锐利无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太后,“孙儿只想皇女乃女乃把飞雪还给孙儿!”
神情蓦的一变,却不是为风清寒的气势所振,楼太后委实是被风清寒的这句话给诧到了,“你是说,赵飞雪那女人不见了!”
楼太后满脸不可思议,望着风清寒震惊过后,唇角不禁扬起一抹讥屑的笑容,“这女人到是失踪的好,但寒儿却似找错地方了!”
“孙儿是否找错地方,皇女乃女乃心里清楚。”脸色渐寒,语气渐寒,听的出来,此刻的风清寒几乎是忍无可忍。
爱之深,急之切!
身在红尘,再冷酷再无情,心底总也会藏着那么一个人,不可憾恸,被视为他感情的归宿,风清寒如是,伊天奇如是。
“哀家清楚什么!只因哀家对赵家那女子心存不满,便就她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就都要算在哀家头上吗?”楼太后怒容满面,“哀家此般待你,你却何以还要这般寒了哀家的心!”
“皇女乃女乃怎么对孙儿,孙儿不清楚,然,皇女乃女乃平常是怎么对待飞雪的,孙儿却是清楚的很!”风清寒冷言,针锋相对。
楼太后对飞雪怎样,这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哀家对她怎么了?”楼太后拍案而起,“想她区区商贾之女,嫁入皇家,婚前不洁,婚后不贞,哀家念你我祖孙之情,对她处处容忍,已是天恩!”
“皇女乃女乃,可别逼我!”眸光一厉,风清寒毫不相让。
“哀家逼你!”楼太后眸中闪过受伤,面上神色却愈见难看,“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在哀家这里如此撒泼,如此逼迫哀家,别说赵家那女子之事与哀家本无关,便真如你所说,是哀家动的手,那便又如何!难不成哀家贵为一国之太后,竟还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还真不能!”声音一沉,绯红宽袖一甩,风清寒冷鸷道:“在这世间除了本王,谁也不能动飞雪,谁也不能轻了飞雪,无论那人地位多高,权势多高,都、不、能!”
“好!好!好!”连道三声好,楼太后,却是气急攻心,险些晕倒,幸得于嬷嬷扶的急时,方才幸免于难,“真是哀家的好孙儿,真是哀家疼在心里的好孙儿!三王爷,好孝道!”
“楼太后,本王不想与你为敌!”
“与哀家为敌!”身子堪堪朝后一坐,楼太后显的无奈又无力,竟而又疯狂一笑,“丢的好,这赵家女子,丢的好!却不知是谁干了那么一件好事,哀家若见着出手之人,哀家定要重赏!”
风清寒本是何等睿智之人,方才失态,也只因太过着急,现如今闻得太后此翻言语,本是气极的风清寒此刻反到平静了些,“飞雪的事,真不是皇女乃女乃所为?”
“自然与哀家无关!”楼太后许是气的伤过了头,至方才本都还赫赫威严的神态顷刻之间便疲了下来。
“望皇女乃女乃说的是实话才好!”眸光一瞥,风清寒语气渐轻,但那威胁警告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王爷,此次到真是您冤枉了娘娘了!”于嬷嬷贴心的替楼太后顺了顺气,对着风清寒此般火气,竟也只敢壮着胆子说那么一句。
“若真是如此,”语气微顿,风清寒一甩袍子,便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千禧宫,“待到真相大白之日,孙儿必会为今日举动向皇女乃女乃赔罪。
“哀家等着!”话落,楼太后拍案而起,厉声吩咐道:“查,给哀家查!”